乔闵悦从床上跳下来,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她拢了拢松散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一个髻,将桌子上扔得到处都是的纸张规整好。
    叶湛在沙发上坐下,琥珀色的瞳仁盯着她,她不自在起来,用笑容掩饰着:“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现在可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如果优优不回来,你的这个如意算盘会计划的很好,我差点就娶了你。”他语气冷漠,脸上的表情像是块寒冰。
    “叶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那要怎样说你?杀人凶手吗?”
    她本来在给他倒水,听到这四个字,杯子叭的一声落在地上,没有碎,但是水洒了一地,湿了干净的脚板。
    “是你在白逸朗的刹车上做了手脚,是你害死了他。”他声色俱厉,眼神骇人。
    乔闵悦如受了雷击,惊慌的反驳:“他死了?不可能,只是车祸。”
    说完,发现叶湛在冷笑,她惊觉自己上当,咬着唇,一言不发。
    “真的是你做的?乔闵悦,你出忽我的意料。”
    “我没有。”
    “如果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他出了车祸,还那么坚定的说不可能。有佣人看到你在他的车前徘徊,调查结果也指出是有人在刹车上做了手脚,能接近白逸朗的,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你,你还想反驳吗?”
    把戏被拆穿,乔闵悦一脸慌张,但仍然声音尖锐的冲他喊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会想要害死自己的弟弟?”
    “不,他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他要用这个秘密来威胁你,逼你交出东城天下,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吃吃苦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失去所有。”
    “秘密?”
    乔闵悦点头,“叶湛,你根本不是叶伯伯的亲生儿子,你跟叶家一丁点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叶湛静静的注视着她:“这是你想了多久才编造出来的理由,乔闵悦,你还有更好的戏码吗?”
    “你不相信我?这是我亲耳从白逸郎那里听说的,他调查了许多年才总算有了结果,你不但不是叶伯伯的儿子,而且你还认识你的亲生母亲,他们就是冷墨琛的父母。”
    “够了。”叶湛打断她的话,英俊的脸上因为气愤而染了红色,眸子瞪圆,包裹着熊熊的怒火:“乔闵悦,我不要再听你胡说八道。”
    “好啊,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爸爸,看看我有没有在说谎。”
    “好。”叶湛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门前,她大叫:“叶湛,放开我,痛死了。”
    一脚踹开门,门口正站了一个人。
    第5卷 打击
    “好。”叶湛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门前,她大叫:“叶湛,放开我,痛死了。”
    一脚踹开门,门口正站了一个人。
    身影孤单,面色疲惫,昏暗的眼神里带了丝苦痛,平时高傲倔强的头颅此时微微低垂,视线落在白花花的墙壁上,有一种错觉,他好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爸爸。”叶湛下意识松开了乔闵悦的手,有些紧张。
    叶痕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透着种深切的爱意,许久,他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闵悦说得没有错,我的确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是我以前的兄弟也是仇人---冷肖。你七个月的时候早产,我将你从病房里抢了出来,然后逼迫你的专职医生薜茜制造出你已经死亡的证明,三十一年了,我一直将你霸在身边,我以为只要疼你爱你,给你我的一切,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天意弄人,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爱别离,求不得!”
    说完,他看也不看叶湛,转身就走。
    “爸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是你的儿子?”叶湛的声音中含了丝急切与哽咽,他要追上去,叶痕挥手制止:“你自己也发现了吧,你没有一处长得像我,你不过是我最爱的女人的儿子,我以为拥有她的儿子,就是拥有了她,其实,错了,全都错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叶痕的儿子,你不姓叶,你姓冷。”
    “爸爸。。。”
    “不要再喊我爸爸。”叶痕身影萧条,匆匆下楼。
    叶湛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乔闵悦心里不忍,想要去拉他的手,他忽然重重的甩开,大吼:“滚开。”
    滚开,你们都滚开,你们都在骗我,叶痕怎么可能不是我的爸爸,我受他衣食,受他恩赐,他是这一生对我最重要的亲人,你们怎么可以说他不是我爸爸,不,我不接受,绝对不接受。
    乔闵悦看他步子虚晃,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心中后悔不已,本来,在白逸朗的车上做手脚,她有两个打算,一是想要替叶湛保住秘密,二是她想造成萧暮优和叶湛的误会,因为那天,她无意偷听到白逸朗和萧暮优的对话,白逸朗说,如果他出了事,一定就是叶湛做的,以萧暮优对白逸朗当初的感情,她势必会怀疑到叶湛的身上,猜忌质疑,这些都是感情的最大的杀手。
    只是,她没有想到,萧暮优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叶湛,两人依然卿卿我我,恩爱如是。
    白逸朗经历了一场车祸,却与叶湛冰释前嫌,而叶湛得知自己的身世,竟然会如此痛苦。
    她想要追上去,可是又不免自嘲,她在他的目中已经是杀人凶手,她要以什么身份去安慰他?叶家,恐怕再也容不下她了。
    萧暮优打叶湛的手机,关机,又打到方涵处,他说,他在公司处理一些事务,boss回叶家老宅了。
    带了女儿匆匆回到宅子,灵儿刚和佣人买菜回来,小公主欢快的扑进奶奶的怀里,吵着抱抱。
    灵儿抱起小孙女,笑着问她今天去了哪里,有没有想她。
    萧暮优在楼上找了一圈,边下楼梯边问:“灵姨,阿湛呢?他没回来吗?”
    “回来了呀,没在他爸爸的屋里吗?”
    萧暮优摇摇头,正要再次打他的手机,乔闵悦开了门,站在几人惊愕的视线中,面无表情的开口说:“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现在不知去向。”
    “身世?”萧暮优皱眉。
    灵儿的手一软,差点没抱住怀里的宝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萧暮优询问的眼光中,她叹了口气:“小优,我来告诉你。”
    知道真相的震惊让萧暮优久久不能回神,她记得,她以前还开过他的玩笑:你啊,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爸爸,反倒像冷墨琛,你们是不是亲兄弟啊。
    她只是无意一说,毕竟这世间长得像的人有许多许多,他不会碰巧就是那一个。
    这么多年来,他对他的父亲是抱着怎样一种感情,别人不知,但萧暮优却再清楚不过了,他甚至为了不让父亲伤心,狠下心不去找自己的母亲,那日,他抱着她看月亮,他娓娓的向她诉说关于母亲的事,那一定是个极美丽的女子,有一双极巧的手,喊他的时候,声音是温柔的怜爱的。
    从少发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你去哪里找啊,冰岛这么大。”灵儿急了。
    想像着他此时的无助与茫然,萧暮优的心里就开始抽痛,冰岛是大,但总会有一处能够找到他。
    将安安交给灵儿,她套了件棉袄就只身出门。
    一路上,她不断的分析着他可能去的地方,然后又一个一个的排除,先后去了他的公司、新房,海边的别墅,但是,都没有找到。
    天色渐黄昏,三五个小学生放了课,叽叽喳喳的结伴而行,穿过大街,走向对面的快餐店,一人买了一个汉堡,边走边吃,路过萧暮优的身边,他们的笑声依然不减,青春像是骄傲的音符,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跳舞。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跟要好的小伙伴边吃糖糕边讨论着谁家的小吃好吃,哪里的发卡漂亮,心里不由腾起一股暖意。
    “小时候,我总是自己回家,虽然家离得远,但是父母都忙,没有时间接我,所以,我每天会步行半个小时,路上走走玩玩,到家时天都黑了。”她当时跟叶湛诉说自己的童年,虽然有些孤单,但仍然觉得回味无穷。
    他笑笑,“我比你的命好,上学的时候,总是爸爸接送,风雨不误,一出校门,就可以看到他站在门前的梧桐树下,身上落满了金灿灿的阳光。”
    校门,梧桐树!
    是学校。
    萧暮优认定了方向,撒腿狂奔。
    此时日已偏西,校园里早就空无一人,大理石砌成的围墙镶有巨大的金匾,上面书有西林小学四个大字。
    这是叶湛的母校,是给了他许多回忆的地方。
    走进校门,几座教学楼整整齐齐围绕着中间的铜雕排列着,教学楼后是食堂,食堂后面是一座人造湖,湖边堆有假山,修葺成不同的形状。
    天气寒冷,湖水结了一层白花花的冰面,冻结了许多枯枝残叶,像是自然的标本。
    她跑过去,远远的便看到石头上那条孤零零的身影,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了件大衣,连围巾都没有带。
    心头一酸,漫出浓厚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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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卷 赶出家门
    她跑过去,远远的便看到石头上那条孤零零的身影,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了件大衣,连围巾都没有带。
    心头一酸,漫出浓厚的心疼。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盯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暖的气息罩上来,她在他的身边坐下,小手握上了他的大手,将他的脑袋轻轻按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全身冰冷,像是没有人气儿般,她心酸,吸了吸鼻子。
    他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怀里,埋了半边的脸。
    远处古老的钟楼传来沉闷的钟声,飘飘扬扬的回荡在落日下的校园。
    许久,他才出声,声音很轻很柔,怕是惊扰了什么。
    “放学的时候,爸爸总会来接我,他不抱我,也不牵我的手,只是让我跟在他的背后,他的背影那样高大,我就一直那样仰望了许多年,却从来不曾超越过。他为我遮风挡雨,他为我运筹帷幄。只是他为我安排好一切,却总会争取我的意见,我拼着一股傲气想反对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