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介意啊,不过要等晚上我回来才行。」
    想像着邵燕黎被他气得抓狂的样子,舒清河嘿嘿笑着挂了电话,警卫a从对面走过来,还以为舒清河是在向他微笑,急忙打招呼,很感兴趣地问:「舒警官搬过来后,觉得怎么样?」
    「不错啊。」
    「那个涩情狂……」小警卫又往前凑了凑,一副很想八卦的迫切神情。
    「他不是涩情狂。」
    想起自己最早以这个借口拿走邵燕黎的包裹的情景,舒清河笑了,眼神扫过警卫室,桌上摆了一本已经被翻得很烂的邵一刀都市怪奇,他秀眉挑起,故意小声说:「其实他是写小说的,涩情小说。」
    「难怪啦。」警卫b嗅到了八卦味道,也很兴奋地跑过来,说:「前段时间一直有个打扮怪异的男生跟他出双入对,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舒警官,你租他的房子没关系吗?」
    「没办法,谁让我是警察呢。」舒清河意领神会地笑笑:「为了阻止犯罪,做警察有时候就必须要有牺牲精神。」
    说完,他又整了一下警服,在警卫a、b敬仰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警卫a摇头:「做警察真是不容易啊,为了监视涩情狂,还要自己送羊入虎口。」
    「是啊。」警卫b附和:「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做警卫就好了。」
    「啊嚏!」
    天不冷,正在电脑前敲字的邵燕黎却连打几个喷嚏,急忙探头往大厦下面看,想知道是不是某个骗子又在背后嘀咕他的坏话。
    舒清河正好走出大厦,从高楼上方看下去,只看到一个小黑点在移动,邵燕黎忽然上来兴致,拿过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谁知还没按键,手机先响起,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不会又是某个家伙在玩诈欺吧?
    自从邵燕黎知道了舒清河的秘密后,舒清河就经常打电话来跟他开玩笑,他也习惯了这种情人间的小游戏,不过手机接通后他马上发现自己猜错了,舒清河虽然会化装女声,但声音都比较固定,不会像现在这个女声这么甜,甜到发腻。
    『请问是邵燕黎先生吗?我这里是佳悦电器网,这个月初邵先生您在敝公司购买的索尼savs350h5.1音箱组合,请问您使用得还满意吗?』
    似曾相识的对话,邵燕黎没说话,嘴角却浮起微笑,女生不见回应,又继续说:『是这样的,由于我们操作程序上的疏忽……』
    「错误地将我设定的一次性付清的付款项目登记成分期十二次支付对不对?」打断女生的话,邵燕黎说。
    似乎没想到邵燕黎会是这种反应,女生一愣,随即又接着说:『对,也就是说……』
    「就是说虽然我本期付了一万八千元,但接下来连续十二个月还会再从我的帐户里扣款一万八千元,如果不及时修正付款登记的话,我将要支付二十万多元的款项对不对?」
    『对,其实……』
    「其实修改方式很简单,只要附近有提款机,就可以在上面取消记录了,只要我有钱有时间,有被骗的可能。」
    被邵燕黎的侃侃而谈弄傻了,对面一句回应都没有,邵燕黎一笑,说:「小姐,拜托以后不要再打这种电话来了,电话诈欺这一行我比你了解得多。」
    『你……不会是同行吧?』半晌,女生终于回过了神,小心翼翼问。
    「这倒不是。」邵燕黎靠着玻璃窗,看着楼下那道身影渐渐远去,脸上浮起微笑:「不过我的情人是玩这个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诈欺师。」
    《完》
    番外——交易
    夏日的午后,烈日晒得人昏昏欲睡,某住宅区后面的草坪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生正蹲在树下,很用心地铲土,地面上露出一排小嫩苗,是他每天浇水培土的成果,照这样生长,他应该很快就能看到开花了。
    这是婆婆特意从老家带给他的花种,小男生做得很用心,对面传来脚步声,一群小孩跑到他面前,他没抬头,不过听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知道是住在附近的那些孩子们。
    「喂,我们要玩捉小鬼,少个小鬼,你来做。」为首胖乎乎的孩子对他嚷。
    小男生没理他,拿着小铁铲继续铲他的土,后面一群小孩嚷嚷起来,孩子王感觉丢了面子,用脚踢踢刚冒出头的小苗,叫:「这是什么东东啊?好难看。」
    「别碰!」小孩伸手挡住了,这是婆婆喜欢的花,弄坏了,婆婆会心疼。
    小胖子平时横行惯了,才没理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还故意伸腿踩花苗,说:「这种东西种在这里太难看了,踩掉它踩掉它。」
    跟在胖子身后的那群小孩觉得好玩,也一齐跑上前,跟着一起踩,小男孩拼命阻挡,却架不住他们人多,刚冒出头的小苗很快就被踩得七零八落,小胖子还故意在地面用力碾了几下,见男孩抬头看他,他很嚣张地扠着腰,问:「你刚搬来的啊,知不知道我是谁?不听话,以后别想在这里玩!」
    小男生站了起来,个头才到胖子的胸口,他更没放眼里,见男生不说话,他伸手推了一下,问:「你不会说话喔?你爸妈没教你吗?」
    这次小男生开口了,却是:「道歉!」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小胖子笑起来,「那你先道歉啦,我再考虑要不要道。」
    小孩子也是欺软怕硬的,尤其是对明显趋于弱势的那方,大家看到他好欺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吼他道歉,被推搡了几下,孩子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胖子却不肯放过他,故意伸出脚,小男生被绊个正着,看着他摔在地上,孩子们一起笑了起来。
    「哭啊!哭啊!哭啊!」
    大家一起拍着手叫,可惜小孩子没哭,他很快爬了起来,手里多了把小铁钗,冲到胖子面前,一钗子挥了下去,跟着又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小胖子仰面摔倒,他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围在旁边的小孩子们却都逃开了,有些胆小的已经吓得哭了出来。
    小男生上前一脚踩在胖子的肚子上,说:「道歉!」
    胖子眨眨眼,看到扬在空中的小铁钗,亮晶晶的铁钗上多了些红颜色,再摸摸自己被敲痛的额头,摸到的却是一片红红的液体,他吓坏了,张嘴大声哭起来。
    「流血了,我要死了,哇啊啊啊……」
    小男生本来还想再拍一记下去,看到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反而愣住了,随即又抬脚继续踩,叫:「不许哭,先道歉,道了歉再哭!」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哭声——「哇啊啊啊……」
    「噗哧!」
    哭声被周围传来的酒杯碰撞声逐渐淹没了,舒清河从久远的记忆里拉回思绪,想起那个被打得哭爹叫娘的小胖子,他很恶劣地笑了起来。
    置身于这种觥筹交错的大型豪华酒宴里,童年记忆变得愈发的淡薄,留下的除了好笑还是好笑,可能这里真的是太沉闷了,才会让他想起那段无聊时光,舒清河靠在柱子上,随手从经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杯葡萄酒,抿了一口。
    「什么事这么好笑?」
    淳厚嗓音在身旁响起,带着熟悉的气息,舒清河却没转头,啜了口酒后,用手抱着手肘,轻轻晃动着玻璃杯,慢悠悠道:「一些童年往事。」
    被理睬,邵燕黎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冷战了一个星期,这位警察先生终于肯赏脸跟自己正常交流了,笑问:「是什么往事,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不能。」舒清河脸上挂着一贯随和的微笑,却拒绝得很干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邵先生。」
    温和却又疏离的口吻,带着属于这个场合中的人应有的气质,再加上舒清河一身得体的高级西装,配合他托着酒杯倚墙站立的随意,更是把傲慢洒脱的气韵表现得淋漓尽致,邵燕黎看着他无奈地笑,要不是早知道情人的身分,他一定把他当成某财团的小开,或是影业公司力捧的新星,这家伙天生就是吃诈骗这口饭的,扮什么像什么。
    不过对于舒清河的拒绝,邵燕黎倒不是很在意,他原本的用意就只是搭讪,至于往事,他太了解舒清河的性子,火气过去后,不用自己问,他也会劈里啪啦说得清清楚楚,他现在只是找个搭话的机会,而在这个精英形象的包装下,他敢肯定舒清河一定会理自己,果然,判断没错,舒大警官终于跟他说话了。
    「那件事是我不对,」邵燕黎往舒清河身边靠靠,小声说:「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
    舒清河眼中的不豫稍稍缓解,轻声说:「算了,已经过去的事,说太多没意思。」
    「稿子我已经赶完了,这个周末我们好好玩一玩,你想去哪里,我听你的安排。」
    「周末我要上班。」
    其实,他要求也不多,只要两个人过得开心,在哪里都好,可是现在却搞得一团糟。
    相爱一年,果然是纸婚,一戳就破。
    想起上周六被放鸽子的事,舒清河稍微平息的怒火又涌了上来,淡淡说:「你是大作家,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总烦你。」
    没吵架时一天七、八个电话打过来的人是谁?那时候怎么不怕烦到别人?冷战了,就赌气缩进小派出所的龟壳里,连晚上都不回家,说什么忙工作,他还不知道小警察的底细?他每天除了数蚂蚁还有其他重要事做吗?
    邵燕黎心里千万匹咆哮马奔腾跑过,脸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这次冷战的主因是他,所以负责修复工作的也非他莫属。
    「想喝什么酒?我帮你点。」
    在一个人心情不好时,旧话重提是最愚蠢的做法,邵燕黎审时度势,轻松换话题。
    「抱歉,我现在在执勤,不能喝酒。」
    邵燕黎眼神扫过舒清河手里的酒杯,恰好服务生经过,舒清河把酒杯放回了托盘,表情坦然得像刚才喝酒的不是他。邵燕黎没理会他的赌气,靠近他,超出了正常距离的贴近,舒清河一愣,随即脸色红了起来,问:「干什么?」
    邵燕黎笑了笑,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稍微歪掉的领带,发觉自己误会了,舒清河抿抿嘴唇,突然凑近邵燕黎的耳边,恶狠狠说:「少来招惹我,否则老子当场吻你,你就等着上明天早报头条吧!」
    「我不介意啊,你高兴就好。」
    有恃无恐的态度,舒清河气炸了毛,脸上却笑容依旧,只低声吼:「滚,少来打扰我工作!」
    骂人就等于不气了,邵燕黎如愿以偿地缩回了手,笑笑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做事了,好好做,晚上到我房间来,八○八,有东西给你。」
    舒清河翻了个白眼,只当听不见,嘴唇却咬了又咬,努力控制住不去问邵燕黎要给自己什么,或是上前踹他一脚出气,可恶的男人总是会在他的弱点上做文章,明知他好奇心旺盛,还这么吊他的胃口,看着邵燕黎走远,他哼了一声,打响指跟服务生要了杯红酒,品着酒,走进宾客群中,跟人攀谈起来。
    邵燕黎已经走远了,看到很快就有人主动上前跟他聊天,舒清河在心里狠狠爆了句粗口。
    作家,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码字机器而已,又不是大明星,要靠脸蛋吃饭,长得那么优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这种上层贵族的交流酒会有什么好参加的?除了攀比炫耀还有其他的吗?这家伙一定是每天打字打得脑袋进水了,跑到这种地方来丢人现眼,害得他也要跟着一起来,×他个×××!
    这次冷战不怪舒清河小气,问题全出在那位反应超级恐龙的当红作家身上,这事说来话长,要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奢华酒会里,镜头还要转回到两天前那封诈欺邮件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更早些,从上周末两人的争吵说起。
    为了庆祝两人认识一周年,周六舒清河在邵燕黎最喜欢的餐厅预定了位子,他怕邵燕黎一坐到电脑前就什么都忘记,还在前一天特意跟他打了招呼,又贴了便利贴在他电脑旁,当晚他提前去饭店点了菜,准备了红酒,结果从七点等到九点,不仅人没看到,连打手机也没人接,座机也打不通,精心准备的酒宴就这样报废了,更别说接下来的一系列庆祝活动。
    他还以为邵燕黎是临时出了什么状况,匆匆赶回家,却发现那家伙正在客厅品着茶看电视,对于他的质问,对方只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话。
    「啊,是今晚啊?我以为是下周六,赶稿子赶昏头了,小丁从上周就一直在催催催,今晚总算完稿了。」
    好吧,这不是一句话,不过对舒清河来说,没什么不同,就是——邵燕黎爽约了,跟以往无数次一样,他根本没在意自己说什么,便利贴就贴在电脑旁,他只要稍微用点心就不会看不到!
    舒清河什么都没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