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永恒的生命并不是用来浪费的。”
说完,这个神情冷淡性格严肃的梵卓就直接侧身闪过西泽,走向自己的工作室,他有很多的事要做,很忙。但这也明显确切的表达了他对西泽确实是看不顺眼的事实,要知道,这贸然离去的行为,在自律的菲利普·梵卓公爵身上真的很稀少。
西泽毫不自知的顶着两根呆毛,茫然的看着菲利普——他除了卡宴之外看到的第一个同族生物的背影。
好一会儿,他低下头看了眼肚子:“还是,好饿……”
“你在干什么,我的孩子?”
就在西泽进退维谷茫然失措的时候,一道仿若天际而来,低沉有力,带着性感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唔?”听到这个声音,西泽当即弯起了眸子,樱色晶石般色泽纯净的唇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转过身看着来人,语气不由自主的上扬:“父亲。”
西泽面前的人眉峰如剑眼眶深邃,脸型轮廓有如刀削斧劈般硬朗,身形高大肌肉结实,完全不像其他血族一样苍白瘦弱。他就倚着走廊墙壁站在西泽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从西泽耳边移开直起上身,一双酒红色的眼瞳似笑非笑的瞅着西泽:“我的孩子,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卡宴指尖一转指向卧室的方向:“而不是房间里?”
西泽缓缓收了愉快的笑容,淡金色的眸子像是散在清水里的微光,垂下的眼里似乎泛着淡淡的忧郁,清澈易碎,忧愁的神情轻柔的像轻轻拂过你的脸的秋风,让人不自觉的心疼,想要抱在怀里。
“抱歉父亲,我只是有点儿饿了。”
“别做出这副样子,我的孩子。”卡宴的手轻轻捏着西泽两颊托高了点儿,那柔软易碎的神情触动他的心情,手上一个失控直接在触感柔嫩白皙近乎透明的脸上印了个红印儿。
靠!卡宴手一抖就收了回来,使劲揉搓着指腹,心里痒痒的酥麻,真是弱小,他想着,瞥了眼那个柔软纯洁的孩子,语气顿时就被懊恼不悦的心情影响,沉的吓人:“我是不是提醒过你,我的孩子?不要做出这副表情。”
“我知道了。”西泽轻轻的眨着眼,浅笑着把眼睛弯成一轮月牙儿。
“我饿了,父亲。”西泽跟上卡宴的脚步,细细的手指勾着卡宴袖子上的纽扣,抬起头,额前长长的柔软的发丝滑开,露出的白净小脸上柔和浅笑的神情下是深深的孺慕。
“我听到了西泽。”卡宴又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表情很满意,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往回走着。
于是西泽乖乖闭上嘴安静下来。回到卧室,没有一刻停留,西泽爬回了床上——在他短短的生命里,他差不多一直是在床上窝着,卡宴也很喜欢他待在床上——就像是小猫应该待在猫窝里。
卡宴站在床边低下头跟这个岔开腿跪坐在床上的仰着头的少年对视,在暗色调的红地毯上,黑色的大床上,少年纯洁的白色带来强烈的既视感,宛如投入墨水里的白色天堂鸟,如同被浓黑的污秽包裹笼罩的安琪儿。
真是做了个相当不错的决定。卡宴对自己将这个纯血带回来的决定感到明智,满足的眯了眯眼,看着这个被养的很好的纯血,卡宴思考了一会儿接下来的伙食——雅科波他们的血液已经用完了,就在昨天,刚好一周的时间。
“父亲……”西泽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我的孩子,你饿了。”卡宴打断,然后拿出一个样式古怪并且雕刻了花纹的高脚玻璃杯,手指在杯沿上一抹,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杯子里面竟然缓缓渗出了鲜艳的红色的血液。
西泽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古怪的杯子里的血液,耸了耸鼻尖儿,就好像一周前一样不自觉的微微张开了双唇,好香,他更饿了。
直到那只杯子盛了三分之一停下,卡宴将那只奇怪的杯子递给了西泽。
纤白的双手接过杯子捧在手里,乳白和艳红交相映衬,有种残忍的圣洁。
西泽询问的看向卡宴,看到卡宴点头,才小心的把杯子凑近,试探的从樱粉的唇间伸出了柔软的舌头。
“哐——”
血光闪过,磕掉了一块的血杯在地毯上打着璇儿,艳红的血液渗进暗红的地毯里,毫无违和感。
那一瞬间,西泽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猛的后仰,曲着小臂撑在床上。
卡宴一挑眉,没去管那个碎了的杯子,单腿跪在床沿上伏身过去单手将西泽按在了怀里,捏着散落的微凉发丝,疑问:“怎么了?”
“抱歉……”西泽被卡宴单手掌心托着背部按在胸前——就好像他还是个婴儿时那样,像是有些懊恼:“我不是故意的。那里边,似乎有东西在动。”
扒拉着卡宴胸前,在卡宴看不到的视角盲区,西泽从卡宴肩膀上看过去,看向那碎了一块的杯子,淡金色仿若光芒的瞳里意味不明的晦暗色泽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血杯,魔宴同盟,茨密希氏族的圣器。
【注:血族分为十三个氏族,分别持有十三件圣器,血杯的作用是使饮用者短时间内拥有血液主人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的人物性格好难把握,每个词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要谨慎斟酌,累。
☆、西幻血族·第四章
色调暗沉的城堡办公书房里,低调华丽的水晶灯散发着晶亮的光芒,墙上精致古朴的石英钟缓缓迈动苍老的步伐,紧跟着时光的脚步。
任劳任怨为密隐同盟执掌戒律的梵卓坐在书桌后面,整间书房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任何休闲的元素。
菲利普·梵卓用他一向认真的态度严谨快捷的处理着领地里各种各样的事务,外至其他亲王的到访,内至某区的叛逆期年轻血族放肆的喝干了一名少女的血液,小到两名血族的争执出手,大到……
拿开一份文件,看着不知是谁放在文件下面的一张暗红色调的回帖,自律的菲利普神情一愣,表情变的略微呆滞——大到这张拜贴。很快的,菲利普收回了他呆傻的样子,镇定的把这张奢华典雅的回帖拿起来,冷静的仔细看了一遍。
转手拿了一份空白纸张,用少量的单词组合成严谨简洁的句段,菲利普用印刷体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将这份报告一共手写了两份,完全相同的两份。
把其中一份放进一个文件袋,用特殊的能量火漆密封后,菲利普挥手从窗外召来一只灰色的蝙蝠:“冈格罗,把它带到圣地,然后交给长老,要亲自交给长老。”
灰蝙蝠点了点头,一口咬住文件袋子,从厚重的窗帘边缘钻出去震翅飞向无尽黑暗。
看着灰蝙蝠离开,菲利普站起来将另一份文件整理分页,他现在要把这份重要文件拿给城堡里唯一一个闲人看,……哦不,或许现在有另一个纯血血族和他一样闲。即使卡宴亲王许多个世纪以来从来不曾管理过这片属于他的领地,但是只要他在这座城堡里,还能找到人影,领地里所有大事菲利普都会交给卡宴亲王——即便卡宴亲王从来也没有看过。
……正在整理衣服准备出门将文件放到卡宴亲王的书房,菲利普的动作忽然停顿了,菲利普觉得自己察觉了一件异常重要的事。卡宴亲王,从来不曾看过,他送过去的文件。
这真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或许他应该直接去找卡宴亲王,并且口述这件事——毕竟,这有关密隐同盟和魔宴同盟。
带上文件,菲利普在询问管家后来到了卡宴亲王的卧室门前,郑重的敲响了这扇木质的室门。
“进来。”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从卧室内传出来,菲利普打开了这扇门。
卡宴转头看了过来,在这之前,他正坐在床边给自己的纯血喂食——
乳白色长发倾泻而下,西泽跪坐在床上头发的长度还拖在床面上好几英寸,净白的发丝堆在漆黑的床单上,鲜明的对比。
活力十足的年轻人在清晨时的早餐总是解决的很快,牛奶在上嘴唇留下一圈儿奶渍,这时候这些茁壮的不知停歇的年轻人就会一边迫不及待的往外跑,一边用舌头转一圈把乳白的奶渍舔个干净。看到菲利普进来,西泽移开了捧在嘴边的杯子,就好像舔去奶渍一样极其自然的用粉嫩的舌尖儿勾着舔去了嘴唇上的艳红的鲜血,然后弯着淡金色的眸子展现出一个纯净柔和的微笑。
菲利普站在了距离门口几步的距离,没有进去太远,先是弯腰六十度行礼,然后开始进行汇报,完全无视了那个好像发光体一样的纯血。
“莱恩颂亲王殿下,很抱歉贸然打扰。”
“嗯。”卡宴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脸色不是很好,很显然菲利普来的并不是时候,他打扰到了卡宴亲王逗弄宠物的兴致。
“是这样,莱恩颂亲王殿下。对于雅科波·辛摩尔公爵的死,长老会做出决议要求魔宴同盟茨密希亲王道歉,就在今天,茨密希亲王做出回应,对纽约领土——也就是您,送达了与近日拜访的意念。”
“唔。”卡宴随意的应了一声,就像上次临近的密隐同盟领主前来拜访时一样,而不是对于敌对的魔宴同盟即将的来客应该有的态度。
他甚至还摸了摸西泽的脑袋,顺滑的发丝凉丝丝的缠在手指头上触感绝佳,而西泽捧着盛着血液的玻璃杯子,很自然的将柔嫩的奶油白色脸颊凑在卡宴手心里蹭了蹭,唇边浅笑,弯弯的眯着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儿淡淡的金色,像是光。
卡宴的心神瞬间从菲利普那里离开被西泽吸引,手心里柔嫩的触感就像凝固的血块一样轻柔,滑腻,于是插在西泽头发里的手指顿时有些蠢蠢欲动了。
小心,要小心,要克制。这个纯血,非常的,脆弱。卡宴默念着。
然后手掌直接顺着发丝滑下去握在了西泽削瘦的肩膀上,有力的臂弯圈着西泽就往自己这边揽,顺手接过西泽猝不及防快要洒出来的杯子,轻松的将西泽转了个圈儿按在了腿上,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一手揽着西泽的肩膀,对上少年仰头看过来的迷糊柔软的淡金色眼瞳,因为被打扰变得有点儿不悦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用手指挑了一下西泽白嫩的下巴,让他微微抬起脑袋,卡宴将另一只手里的杯子边沿靠在了西泽浅樱色的唇上,挑着眉眸光兴致盎然:“张嘴,我的孩子,把它喝下去。”
说着杯子一倾,艳红的比水要粘稠的血液在透明的杯子里留下了不明显的轨迹。
“唔……”西泽张嘴来不及说话,猩甜的血液堵住了他的喉咙。或许是故意的……西泽想,卡宴倾倒的太快了!就算是他很努力的大口吞咽着,可是还是来不及把那些粘糊糊的液体喝下去。
水晶灯投射出白色的光,将艳红的血液变成了液态的水晶,绯色的水晶从樱粉色的唇角漏出来,滑下纤巧的下巴,像一道红线一样从那里淌下去,在锁骨处,在白皙的像纯奶一样的皮肤上汇聚成了一汪血潭。
视线追逐着那道红线到达目的地,血液的红在奶色的白上变得格外显眼,卡宴酒红色的瞳忽然一沉,嗓音变得比以往更加低沉性感:“通知其他人回来,菲利普,然后转身,离开这里。”
没有理会菲利普是怎样离开的,拿开那只杯子,卡宴手掌按在西泽后颈上,像摆弄一个物品一样微微用力抬起了西泽的脑袋,并且低下了头,张开褚褐色的唇在奶白的锁骨上轻轻吮了一口。
卡宴眯着眼舔了口嘴角,果真今天的鲜血比以前美味的多,不光看着可口,而且味道也有一种别样的风味,他真该夸赞一下尼古拉斯的认真。
“唔,父亲……”西泽被迫仰着脑袋,声带被压迫的更加低柔,而且艰难。
“嗯哼?”卡宴慢吞吞一滴不剩的喝掉原本是为这个纯血准备的食物,心情很好的抬起了头,用食指擦掉西泽嘴角的一抹血液,塞到西泽嘴里逗弄的勾了勾:“今天的食物很可口,是不是?”
“唔,……是。”西泽稚嫩的尖牙磕在卡宴手指上,可是就像上一次一样,卡宴的手连皮都没破。
西泽抬手抓住卡宴的手腕,卡宴顺从的将手指抽了出来。抿着湿润的唇,少年柔和的脸上露出无奈的浅笑,带着点儿控诉:“父亲,我没有吃饱。”
“别担心我的孩子,我想尼古拉斯会很乐意为你再准备一份的。”卡宴酒红色的眼瞳暗光流转,语调轻快,捏了捏西泽肩上一缕乳白色的头发。
我早该想到的,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