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海洛因过敏。”
仲秋云猛的回头,眉头紧皱起来:“沈家?”
赵渊终于惨淡地笑了起来:“是啊,沈家。”赵渊的表情那么痛苦:“没人知道赵月绯竟然海洛因过敏。那些人抓我们的时候,其实没想过要杀我们,只是想通过我们把路主席引来和他行成拉锯战从而错过大选,可是过了两天,路主席那边竟然还是没有动静,绑匪一怒之下给我们注射了小计量的毒品,顺道还发了我们被注射毒品的视频给路主席。那天是大选当天,我不知道路主席是不是会放弃他的政治生命来救我们,可是我那时还是坚信着他会来的。”
“可是他来晚了?”仲秋云问。
“嗯,来晚了。”赵渊颓然地说:“我发现赵月绯渐渐地抽搐起来,还开始口吐白沫,我当时被绑着,又因为毒品的原因浑身无力,我救不了他,救不了他。。。”赵渊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我眼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却无能为力,我觉得自己好无能。。。”
直到大选结束,路哲云都没有出现,绑匪们发现这两个小子已经没有用处,原本是想一起做掉算了,但是沈家的人告诉他们路哲云正在赶来,让他们紧急撤退,这才保住了赵渊一条小命。只是。。。赵月绯却没有那么好命了,路哲云到的时候已经断气多时,赵渊跪在他的尸身面前无悲无恸,一动不动。
“我第一次见司唯,就觉得他的眼睛很像赵月绯,特别是他的眼神,和赵月绯临死前那种濒临绝望的憎恨太像了,我想,我会纵容司唯所有的厌恶与冷暴力,终归是因为我欠了赵月绯一条命吧。”
“那不是你的错。”仲秋云终于知道,为什么赵渊总是无条件的容忍司唯所有的挑衅与憎恨。
“不,是我的错。”赵渊摇了摇头,“我后来查了赵月绯把我约出去的目的,才知道他是想给我和夏露牵线。只是没想到沈家的人早就盯上我了,赵月绯是被牵连了。我如果没有假装不知道夏露的感情,或者早一些意识到沈家的阴谋,一切就都不会这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责怪自己又有什么用?”
“所有人都这么说。”赵渊笑了笑,“我在赵月绯刚死地第一个月,不肯和任何人开口说话,险些得抑郁症,后来外公找了心理医生来家里,开导了很久才让我正常起来,后来我不顾家里人反对,一个人去了部队,一走就是五年,我一边训练自己,一边暗中调查这件事情,查了五年才查出一些指向沈家的蛛丝马迹。”
仲秋云心里一算时间,发现那刚好是沈西呈弓虽.暴司唯姐姐夏琴的那一年。试探着问:“沈西呈?”
“嗯。”赵渊点了点头:“夏露在赵月绯死的那年出国了,我们之间也就没有说破那层关系,只是我到底是没办法接受这份过于沉重的感情了。而我回来的那天,沈西呈竟然当着我的面伤害一个女孩,那时我的抑郁症好像又被激化了,我浑身都僵硬,眼看着那个女孩被侵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呵,可是我知道这么说,肯定是给自己找借口了,那时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扳倒沈家,因此只能选择忍耐和沈西呈打好关系,争取找到更多的证据,你说对不对?”最后一句话,赵渊几乎是嘲讽地说出来的:“可是我不知道,我会遇到司唯。”
一切都是天注定,如果他知道会遇到司唯,他一定会救下他姐姐,而不是酿成这件惨剧,那个女孩是无辜的,她会受到伤害,他的责任重大。
“赵渊。。。”仲秋云想要安慰他,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一切都太复杂了,那么黑暗的过去,赵渊没有疯,已经是奇迹。
“你看,沈家杀了赵月绯,我扳倒了沈家,我伤害了夏琴,司唯报复了我。老天是很公平的。”赵渊笑起来,笑意却没到眼底。
仲秋云思考了一下,将车停到路边。
“赵渊,你恨自己对吗?”仲秋云看着赵渊。
“是啊。”赵渊笑着答。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仲秋云问。
赵渊愣在那里。
“既然恨自己那么无能,只会伤害别人,为什么不去死?”仲秋云再次冷冷地问。
“是啊。。。”赵渊迷茫地问:“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不去死?”
“因为你要替死去的人活着。”仲秋云心疼地看着赵渊,轻轻将手覆到他头上:“他那么年轻就走了,如果连你也不替他活够本,他会更伤心的。”
赵渊怔了怔,终于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这是我听过,最烂的劝导。”
仲秋云不语。
“可是,却是我听过最温暖的安慰。”赵渊叹口气,终于扬起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万年才憋出几个字,大家不要打我。
☆、第 97 章
虽然强打着精神,仲秋云和赵渊仍然能看出她的状态不太好,面色实在是过于苍白了些。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听说你还把自己的股份给了他?”夏露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有些冷笑着对赵渊说,又轻蔑地瞥了一眼仲秋云。
“你和司唯合伙的事,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赵渊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答夏露的问题。。
“有什么可说的?”夏露觉得赵渊现在真是有些婆婆妈妈了,按他以前的性格,哪会问那么多废话,直接还以颜色才是他会做的事,“我就是和他一起给你的相好下绊子,想把他赶离你身边,有什么问题么?”
“夏露,你曝光仲秋云的性向我可以不追究,甚至你事后找人在网上抹黑他我也可以当没发生,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给仲秋云一个交代。”赵渊神色平淡,语气却不容反驳。
仲秋云看了一眼赵渊,难得的闪过一丝疑惑,他以为赵渊答应来找夏露,一是为之前夏露和司唯合作坑自己的事讨个说法,二来是为赵渊自己和夏露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有个了结,可是原来竟然不是?
“哦?”夏露淡笑一笑,眉梢微微一挑:“我对他还有什么好交代的?该说的,不都说了么。”
“郑、叶、离。”赵渊一字一顿地说。
夏露原本就苍白的脸,陡然更白了一层,还有微微紧张的神色从眼里流露出来,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夏露半垂下眼睛,淡淡地说。
“这事是路主席亲自追查的,你不认,事实还是在眼前。”赵渊“啪”地将一个信封扔到夏露面前。
夏露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赵渊,这才打开信封看起来。
里面是从通讯公司拉出来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甚至还有少数几张她和郑叶离见面的照片。
“还要我多说什么吗?”赵渊直视着夏露,“你知不知,你险些就铸成大错,伤了人命?!”
赵渊从不对夏露发怒,最生气也不过是寒着脸说几句,可这次却是直接的呵斥。
夏露被赵渊的怒火撩得也起了脾气:“呵,你为了这么个男人,对着我发火!是,我是险些害死你们!你要抓要杀随便你!”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得三个人都是一怔。
被打的是夏露,而打人的,是突然出现的夏部长。
“夏露。。。你。。。你是要气死爸爸才甘心?!”夏部长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夏叔叔。”赵渊站了起来,他没料到夏部长也会来。
仲秋云跟着站了起来,他打量了一眼夏部长,这个路主席最忠实的朋党,夏露的父亲,长着一副忠厚的面容,微微发福,但却不失正气。可他此刻却气得面部发颤,眼色发红。
“爸。。。”夏露如果面对赵渊还可以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在看到夏部长之后就有些委屈和后悔,她试着去拉夏部长的衣袖想要解释什么。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么目无法纪的女儿!”夏部长把夏露的手甩开了,“我养你这么大不是叫你去杀人放火的!路主席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你想没想过我这个做爸的和你妈的感受?!”说到最后,这一个一身正气的男人,竟然哽咽了起来。
“爸。。。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郑叶离利用了。。。爸。。”夏露终于有些焦急了,哭了出来:“爸,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害赵渊的!我怎么可能想害死他!”
“夏叔叔,夏露的事,确实是被利用了,您先别激动,我们坐下来慢慢谈。”赵渊试图让夏部长缓和下来。
“小渊,路主席已经把事情全告诉我了,虽然夏露是被利用了,可是事情还是她引起的,我愧对路主席,也愧对你,夏叔叔实在是。。。太惭愧了啊!”
夏部长摇着头叹息,险些老泪众横。他一听到路主席说赵渊险些被炸死的事,夏露竟然也有参与,虽然是被利用,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冲来找夏露,这事可大可小,夏露这次真的是太糊涂了,他气得差点要心脏病发出来。
“这和您没关系,您不用自责。”赵渊真诚地宽慰他,对夏部长,他还是很敬重的。
“夏露,即便你不是故意要杀人,可是这事你必须也要有个交代,你找人绑架司唯,总归是不争的事实。”夏部长眼里含着疼惜,却是不得不将接下去的话说完:“你需要承担法律的责任。”
“爸!”夏露睁大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会这么无情。
“夏叔叔!”赵渊也惊了一下,没想到夏部长是这么个决定。
“小渊,路主席开口让她做你未婚妻,我也试着阻止过,可是经不住这孩子苦苦相求才答应了下来,我原想着赵月绯死后,我把她一个人送出国,她能收收自己大小姐的性子,却不想她什么也没改变,回来后又险些酿成大祸。”夏部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我不该心软了,让她吃点苦头,知道人生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才是对她好。”
话说到这里,夏露咬着嘴唇不想再说什么,父亲都要放弃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她继续争取的?赵渊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夏露这次是真的太过了。只是他不知道,原来未婚妻的事,是夏露自己苦苦求来的。她这么骄傲的女孩子,竟然会为了他做低到尘埃的事。
“走吧。”夏部长对夏露说:“爸爸陪你一起走。”
夏露僵持着不肯挪步,夏部长只好去扯她。
扯了几次,夏露终于挪了一步,却又突然恶狠狠地盯着赵渊:“你高兴了?!你把我解决了,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和他双宿双栖了!”
赵渊摇了摇头,有些怜惜地说:“是,我可以和仲秋云在一起,我很高兴。但这并不是全部,因为除了爱情,我还希望我的小露傻妹妹,可以出现在我往后的整个人生。”
夏露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赵渊。。。已经有十年不曾叫过她小露了。。。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睛,夏露却又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她不屑而高傲地笑了:“呵,赵渊你这么蠢,你以为我会稀罕?”说完,也不再等赵渊回答,直接跟着夏部长离开了。
赵渊目送夏露,却在夏露即将离开视线时,看到她转过头来对他眷恋地看了一眼,那一眼包涵了太多情绪,有不舍,难过,还有。。。释然。
赵渊对她笑了笑,他知道,傻丫头终于想通了。
直到夏部长把夏露带走,仲秋云才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赵渊叹口气才答道:“司唯被绑架,是夏露找人把司唯带走的,蓝军只是郑叶离和她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这事路主席前几天才查出来,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身边的人竟是始作俑者。”
“既然这样,司唯为什么还会和夏露合作?”
“司唯对这件事不知情,夏露瞒得很好,如果不是路主席亲自追查,恐怕也不那么容易能查到,”
“所以你前几天提到夏露才会是那种语气?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这事了?”仲秋云看着他。
“哪种语气?”赵渊假装不解。
“前几天叫‘小露’的时候,那种惋惜还有心疼,难道不是真情流露?”仲秋云笑起来。
“嗯。。。那时候确实是刚知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像闻到了醋味?”夏露被带走的难受好像被冲散了些,赵渊总算有心思开玩笑了。
“嗯,我醋了。”仲秋云把头抵在了赵渊额头上,“你太招人,很难不醋。”
“噗嗤。”赵渊彻底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