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三王爷拿在手里细看一番,赞道:「果然好宝贝,就不知摔的那裂纹在哪里?」
    韦寒江咬牙胡诌道:「在肚子上,只是细小,不大看得出来。」
    「既如此,品相也不能算坏了。」一挥手让人将貔貅装进锦盒,三王爷踱步到跟前,问:「韦公子可愿割爱?」
    韦寒江岂敢说个不字,只得道:「哪里说得上割爱,王爷喜欢便好。」说罢磕下头来。
    一入了夏,天变得又热又长起来,窗外知了叫个不停,韦寒江看了一上午账本,又听到这吵死人的声音,头昏脑胀,无饭也不吃,回屋小憩。
    关上屋门,头一件事便先捻了香往小隔间去供上。供桌上只剩了一只铜炉,再无别物,韦寒江望着空荡荡桌面,怔怔发呆。
    想当初他祖父韦一泯无意间得了玉貔貅,从此发迹,家业最盛时特意请了有名的半仙来算命,竟得了个富不过三代的批语,其后家道中落,果然便要败在他这一代,幸得貔貅保佑,这才转危为安,不料半年前让靖南王抢了去,韦寒江只觉天要塌下来般,唯恐半仙一语成真,谁知过了半年,只见生意越做越顺手,不觉疑心那半仙诳语唬人,又暗自揣测莫不是廉光余荫佑他,不觉间每日拿香来供。想廉光在时也未这般殷勤,如今不见了倒日日在心里头挂念,韦寒江也自觉得别扭,却不知怎生排遣,好在没人看见,也不怕笑话,便日日凭着心意来桌前站上一站。
    他这般呆立着回思旧事,想得出神,待回过神来,才惊觉方才念的都是廉光待自己的诸般好处,当日种种不堪倒俱都淡了几分,不禁幽幽一叹,正抬脚要走,忽听身后一人道:「寒江这般长叹,莫不是想我得紧。」
    韦寒江一怔之下急急转身,撞到个宽厚怀里,对上张笑嘻嘻脸,呆愣半晌才失声惊叫:「廉光。」
    廉光见了他眼中乍然迸出的喜悦之意,一愣之后心花怒放,搂着韦寒江到外间坐下,嘿嘿笑着亲了亲他面颊。
    韦寒江只怔怔任他摆弄,坐下后一眨不眨看着他,半晌才晓得问:「你如何回来?」
    廉光嘴一撇,冷笑道:「那靖南王抢了我去生财,为的是筹集军饷篡位,我岂能让他如愿,这半年弄得他失了大笔银子,且事机败露,现下他正关在天牢里,他府里乱成一团,我正趁机脱身。」
    韦寒江心中疑惑,讷讷问道:「你善能招财,他得了你去,怎的反倒破败,莫不是你不肯帮他?」
    廉光愕然反问:「我为何帮他?」
    「靖南王是凤子龙孙,他……他样貌生的又极好……」
    说到一半,见廉光双眼瞪得浑圆看过来,韦寒江登时住嘴不敢再讲,只听廉光气呼呼道:「你当我是下三滥的登徒子,见个平头正脸的男人便想弄,那靖南王蛇蝎心肠,莫说同他睡,碰上一碰也是恶心。」
    韦寒江听了这话实是不以为然,暗中腹诽道:「不是登徒子,缘何缠着我不放?」
    他肚里这般抱怨,心中不知为何却另有一番欢喜,也不反驳,听廉光兀自喋喋不休讲下去。
    「我虽招财,却也讲究缘法,你当是个人便能使唤我。当初你祖父韦一泯乐善好施,积下好大功德,这才得了我生财发家,又许下子孙姻缘与我,才能得享这许多年富贵荣华。你父亲并几个叔叔只知吃喝玩乐,全无半点慈悲心肠,天道不佑,我自然也不会逆天而行,多事相帮。至于你,本来命中无财,只凭着祖上阴德平安一世,不过你心肠好,又是韦一泯许给我的媳妇,总不成守着我这么个夫君倒让你没钱花,虽说违了天命,好在有我镇着,司命星君也不敢怎样,至于旁人,我可顾不了那么多。」
    韦寒江越听越奇,打断他话头问道:「什么姻缘?祖父何时许了我给你?」
    「你不知道?韦一泯没同你说?」见韦寒江一脸茫然,廉光这才细细解说:「我初到韦家时你祖父已经娶妻,我见你祖母端的漂亮,便同他订约,生下女儿嫁与我,我虽不能保你家世代豪富,却也令韦氏子孙衣食无忧。谁知韦一泯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再无一个女孩儿,到你这一辈,又是一串孙子,不见个雌的,我不免心灰意懒,偏你祖父担心他死后子孙没落,求我佑护,我见这一辈中顶数你心眼儿好样貌佳,最是合我心思,便同他玩笑,既无女孙,拿你顶缸也好。后来他死没多久,果然见你拿了香半夜祭我,又唤我三声招财相公,可不正是当初我同你祖父约好的话,便知你祖父果真守诺。那日我心中本极高兴,不想你却满脸不甘不愿,心道你以男儿身嫁与我,也难免不乐意,我慢慢同你撕磨,总能将你一颗心捂热,不想这许久,也不见你心怀敞与我。」
    韦寒江不料还有这等缘由,一时愣住,待听得廉光说罢,不由讪讪道:「我并不知晓还有这等事,当日你一现身便要同我睡,又说那些混账话,我只当你淫兽,若早知是如此……若早知如此……」
    他这边厢说的吞吞吐吐,那边厢廉光已是两眼放光,连连追问:「早知如此,寒江可会真心予我?」
    韦寒江让他看得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半晌说不出话,只红透了一张脸,慢慢点下头去。
    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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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父子,慎入。
    谢谢大家热心的参与建议,小的细心看了每一条,综合红绿jj留言,似乎想看父子的人更多些,而且,无射 也说想看父子,所以,本文从善如流,奉上父 子 奸 (百度)情一出。
    那个,想看主仆的也不必生气,等以后有灵感了,我一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
    更深漏静,池家镇五里外的山坡上,夏草茂盛,伴着声声虫鸣,靠山顶一处,两三株高树耸立,中间空地上,静静立着两座坟茔。
    郝三趴在草间,望着两座坟咽了口唾沫。
    他一早打听得清楚,这坟里躺的是池家镇首富员外池海并他儿子池洛。池员外一年前因染了风寒一病不起,这池家少爷虽说是个到处惹是生非的混世魔王,为人却极是孝顺,自父亲生了病便侍候左右,只池少爷终究年少,一听大夫说池员外病入膏肓便慌了手脚,竟听了庸医之语,割肉入药,却是白忙一场,到底没能救得池员外性命,倒把自己一条小命也搭了进去,两人齐齐魂归地府,葬在这里。
    池夫人一早仙去,池家就此后继无人,老管家索性将一府财物都做了池员外父子陪葬,别的物件倒也罢了,只听说其中一颗拳头大小夜明珠,价值连 城,池海生前极是喜爱,死后便放进了棺材。
    郝三一想到这珠子,登时心头乱跳。他本是十里八乡一泼皮无赖,近日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正愁没得偿还,乍然在茶楼中听见人说起池家父子墓中宝物,立时心动,只寻思着如何盗了这墓,弄些银钱花花才好。
    他伏在这草丛中观望,眼见夜深人静,这荒郊野外是再无人来,便大着胆子挪到墓边,满月光辉下看得分明,墓碑上铭文分刻着父子两人名讳,看准了右边那座乃是池海之墓,郝三抽出腰间别着的短锹向下挖起来。
    累出一身臭汗时,那墓已被挖了个不大的盗洞出来,郝三点了蜡,持了铁锹向下爬,临了不放心,又在腰上栓了根绳子系到一旁树上,这才进了墓来。
    郝三拿着蜡烛照了照,见是个两丈见方的墓室,正中搁着具黑漆漆棺木,知道自己这是挖对了地方,竟一洞掘进了主墓室,心下得意,将蜡烛放到地上,自去撬那棺材。
    却也奇怪,那棺盖竟似未曾拿钉楔上,一撬便开,露出铺着锦褥的棺底,并一棺器物珍玩。
    郝三看着一堆宝贝,欢喜倒是欢喜,却也有些奇怪,这棺里殓服极是奢华璀璨,平铺在里面,却独独不见尸骨,诡异非凡。
    「莫不是具衣冠冢?」
    郝三不禁肚中嘀咕,虽觉奇怪,倒也不怕,将那殓衣扒拉到一旁,去翻那褥子,找上半晌,硬是不见有什么夜明珠。
    郝三寻思,莫不是那珠子陪葬在池少爷墓里,便要再去挖另一座坟,这时眼一瞟,瞅见蜡烛快要燃尽,急忙用那殓衣将满棺珍玩裹了背在背上,才跟胸前系好结扣,那蜡烛便噗的一下灭了。
    说也奇怪,那蜡一灭,墓中本该漆黑一片,偏一点亮光从墓室左面墙上透出来,似萤火虫般。郝三奇怪,拿手去摸,竟摸到扇暗门,手一推,缓缓滑开,一条狭长甬道便藏在门后,光亮从尽头传来。
    郝三一见这甬道方位,已知是通往池少爷的墓室,心中大喜,只觉得来全不费工夫,真真省他一番手脚,便循着墓道向前走。
    那甬道不过两丈便到了头,尽处又是一扇暗门,半掩着,透出一线亮光,那光芒柔和明亮,全不似烛光微弱,郝三心想定是那夜明珠无疑,狂喜之下便要闯进墓室搜掠一番,然甫一思及,便听门后传来一阵人语,一个脆生生少年嗓音叫道:「不行了,不行了,那里涨得厉害,怕要弄坏,快些拔(一一)出来。」
    郝三大吃一惊,心道:莫不是有人也盯上这墓中宝贝,抢在他头里进来,且似还不止一人?便缓了动作,蹑手蹑脚蹭到门边,顺着门缝往里张望,只一眼,便看见墓室顶上嵌着拳头大小明晃晃一颗莹白珠子,照的满室透亮,两丈方圆室中亦摆着具漆黑棺木,棺盖上铺了件绣满云纹的锦衣,两个赤条条男子正躺在上面抱成一团。
    被压在下面的是个十五六岁白净细嫩少年,一张瓜子脸上两道弯月眉,杏核眼下挺直一管鼻梁,张了口露出两排细米白牙,咿咿呀呀叫得正欢。
    郝三是逛窑子的老客,却也没见哪个窑姐叫得似这少年般又媚又浪,登时筋酥骨软,□那团东西让少年一声声叫得直了起来。
    再去看上面那人,乃是个三十七八的汉子,眉眼端方,正搂紧了少年大动,底下那根紫黑行货儿臂粗细,在少年股间进出不休,一边动一边道:「才说那里痒,让我好生搔一搔,这会子却又让我拔(一一)出来。」
    「亲爹,好爹,你那里那么大,让洛儿怎么受得了。」
    少年口中浪(一一)叫,一双紧致致白生生长腿却绞在男子腰上,脚趾绷得笔直,显正得趣,哪有半分难耐的样儿。
    男子让他叫得益发动性,大掌死死捏住少年两瓣雪白嫩臀,喘吁吁道:「你小时乖的狠,便是和狐朋狗友混的久了,窑子里的做派竟也学了来。」
    少年眯了眼,伸出一段柔嫩舌尖去舔男子下巴,笑道:「我不学这般手段,能勾得你上我的床。」
    他两个只顾做耍,全没注意有人偷窥,一场活春宫尽数被看了去。
    郝三见了这少年风流体态,端的是色授魂与,两眼直愣愣盯着,一眨不眨,一只手伸到□去摸弄自家物事,撸上撸下,随着那少年身子起伏摆动。
    过有顿饭工夫,只见男子身子一挺,似就此丢了,少年也长长一声媚叫,同他搂紧在一处。
    郝三见状也自把持不住,手上一紧,底下喷出一股白浊。
    他舒服得一时忘情,喘息声重了几分,惊动墓室中两人,便听少年喝道:「谁在那边?」
    郝三一惊,还未及开溜,已见男子自棺上跳下,也不见怎么动作便到了门边,门一推开,两下里撞个正着。
    郝三只道这两人也是盗墓的伙计,一时发春在墓里干这调调,让人撞见自然不乐意,便想说几句场面话过了这关,顺便结交结交,不定那珠子还能自这两人手中分上一份,谁知还未说话,已听那少年指着他叫道:「爹爹,这人偷了你殓衣,是个盗墓贼。」
    郝三初时听少年叫这男子亲爹,只当两人亲热时调笑,这时见少年仍旧如此称呼,已知不对,又见说他身上背的乃是男子的殓衣,心中咯噔一响,脑中霎那冒出个骇人念头,脸色登时发青,转身便逃,然还未迈出一步,肩头已让人拿住,郝三惊慌间忽听得墓外隐隐传来一声鸡叫,接着便听少年惶急叫道:「不好,爹,天亮了。」
    郝三奇怪,回头去看,只见少年并男子均已不见,只一大一小两具白骨森森站立,一只白惨惨手骨正扣在自己肩上,五根尖尖指骨插(一一)进肉里,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