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丫头这几天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在他眼前消失踪影似的,怎么也见不着她,要唤人呢,不是说出门了,就是在忙,请他等等,这一等,等到月儿爬上柳梢头,等到堡里的人都睡了,人还没出现!
    她就是存心气死他是吧?这个堡中也只有她敢这样大胆拂逆他的意思!
    他可是古家堡堡主,是她的恩人,是她……算了!恩惠再重,威势再强,也不见得等同于感情的重量!
    怎样的男人才能入她的眼,进驻她的心?
    他……就是不行吗?
    忽地,她的眉头蹙起,以为她要醒来,古断鸿连忙转身便走。
    “堡主……”
    他一顿,回首。她醒了?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她痛苦呻吟。
    “怎么了?”他急急上前问。
    见她双眸仍紧闭,五官痛苦地扭曲,他这才发现她是作恶梦了。
    她梦到他了吗?梦中的他竟让她感到痛苦?
    正要将她摇醒,芳唇又动。
    “骗人……”她痛哭大喊,双手在身前乱挥,“滚!滚开!快消失!快消失!”
    刚触及肩头的大手一僵。她连作梦都巴不得他消失……
    古断鸿苦涩一笑,收回手来,抑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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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上,一名男人与女人正翻云覆雨,肌肤相贴,热情呻吟。
    她定睛,认清位于上位的男人正是她心爱的男人——古断鸿。
    “堡主……”她抽息,泪水泛涌上眼眶。
    被压在身下的女人红唇低喘,俏颜贴着古断鸿的颊面,轻舔他的耳垂。
    美眸流转,俏生生地往她这瞧来,她胸口一凛,明白那女人是谁。
    宝儿!
    他果然将她收入帐下!
    “不要……”她含泪摇头。“不要这样对我……”
    就非得将她的心凌迟成碎片才肯罢休?
    她早听说了,他决定收留宝儿,只是宝儿的骨骼太硬,无法习武,故派了她丫鬟的工作。
    这必定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法,他必是难以抵抗她的美貌,否则原本不收的,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
    她还记得宝儿含泪的眸有多美丽,就连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心折,他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怎能抗拒?
    “你可以滚了!”宝儿微笑对她说道:“堡主由我来服侍就好,你这个无法让他尽兴的女人,滚吧!”
    这时,古断鸿转过头来,笑容竟与宝儿的一致。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你走吧……”两人的声音交叠,在她耳际不断回响,令她既难堪又痛苦地抱头一步一步往后退。
    忽然,有人搭上了她的肩。
    “十四,我已经想到怎么处置你了。”原该在床上的古断鸿忽然来到她的眼前,笑容诡异。
    她瞪眼。
    “我就把你许给砍柴的奴才,跟他一块当最低贱的奴仆吧!”
    “骗人……”他不会这么对她的,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滚!滚开!快消失!快消失!”
    双手胡乱挥舞,他的身体果然如烟般被挥散,就连宝儿也一块消失无踪。
    她大喘了口气,霍地惊醒。
    是梦……果然是梦!
    她抚额喘息。虽然只是一场梦,但她又好怕恶梦成真。
    那日他说他已经想好怎么处置她,她就一直恐惧至今。明明希望他早日做出决定,可事到临头,她又恐惧得不想接受。
    如果他真的像梦中那样,将她许给她不爱的男人,那她该怎么办?
    她不晓得如何是好,只好消极地避开他,天真地想着只要不要与他打照面,他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那她就能自欺欺人地将日子过下去。
    可她又能躲多久呢?
    轻轻叹了口气,伤心的泪水缓缓落下……
    【第八章】
    练完上午的基本功,管杜蘅以毛巾抹去一头一脸的汗,走往寝居。
    古家堡的地形分布前方是主堡,中间是湖泊花园,中央是保镖们的住处,共有五层楼,右后方则是厨房、洗衣房、奴仆房……等等的建筑,左后方则是练武场。
    出了后门,是一大片森林,同样属于古家堡所有。
    欲回寝居,得先绕过花园小径,管杜蘅才踏上平石铺成的石道,就看到古断鸿的背影。
    一瞧见他,她下意识闪到身旁的大树下,屏气凝神,就怕他看到她。
    这两天,他不知是放弃了还是太忙,一直不曾叫人传唤过她,让她安心不少。心里虽知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方法,但还是保持躲一天算一天的侥幸想法。
    在他伫立之处,隐约有谈话声传来,管杜蘅这才发现他并不是独自一人。
    他在跟谁说话?好奇的眸自树后偷窥。
    站在他对面的,不就是上周进了古家堡,被古断鸿收进堡中的宝儿吗?
    想起夜夜缠绕她的恶梦,想起宝儿进堡初日,古断鸿就毫不避讳地“上下其手”,胸口就一阵酸意翻腾,忍不住竖长了耳朵,想听得更仔细些。
    他们的位置离她有些远,且两人交谈的音量极低,入耳仅有断断续续的字眼,难以拼凑完全,她仅能瞧见与古断鸿说话的宝儿粉颈微垂,俏脸生绯,害羞而扭捏。
    若仅是平常的交谈,她的表情需要这么引人遐思吗?难道……
    恶梦中的场景闪入脑海,她咬牙不想再研究,转身就走,却“砰”地一声撞上了背后的巨物。
    她捂着被压疼的鼻抬首,“三师兄?”
    魏崔空怔怔然望向远方,好似未听到她开口说话。
    “三师兄,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记得魏崔空出去巡查保镖们的状况时,通常都要个把月才能归堡的啊!
    魏崔空对管杜蘅的问话置若罔闻。
    “三师兄?”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没听见我问你话?”
    魏崔空方正的下巴几不可察地顿了下,一垂眼,细长的黑眸微微瞪大,好似现在才发现师妹的存在。
    “你怎么心不在焉……”皓腕猛然被擒,将她拉至花园的角落。
    “十四……”魏崔空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个人……”
    他指着仍在跟古断鸿说话的宝儿。“她是谁?是什么时候进堡的?”
    “她叫宝儿,是上周进堡的。”
    “宝儿……”名字不对,可这世上真有面容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三师兄,你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是堡主叫我回来的。”他忙不迭再问:“那位姑娘几岁?”
    “十六吧!”她记得宝儿还说过她老。
    “是吗?”那的确不是,但……他情不自禁再投过去数眼。
    好像……真的好像……
    “你认识宝儿?”
    “不!”魏崔空连忙否认,粗矿的面容掠过一道暗赭,“我不认识。”
    “是吗?”管杜蘅歪着头看他,“我瞧你的神色好像跟宝儿早有认识。”
    魏崔空迟疑了一下才回,“我是认识一名跟她面容十分相似的姑娘,不过那位姑娘名唤苏灿心,今年……”
    他快速计算了下,才又说:“应当有二十一岁了,且早已嫁为人妻,不应出现此处,是我想太多了。”他的笑中暗藏着苦涩。
    四年前,他被苏老爷聘雇为苏灿心的保镖,那是他最后一趟任务,而他也在那趟任务中丢掉了自个的心、满腔的情,对于同样对他爱慕的大小姐,他冷情地回绝。
    只因她早已有指腹为婚的对象。
    对方是与她身家背景相当的富贾第三代,与她是同个世界的人。她就该与那样的人成亲,舒舒服服地从大小姐嫁过去当大少奶奶,而不是跟他这个只会武功的野汉一起生活。
    即使,若她跟他在一块,他一定会十分宠爱她,半点劳动也不舍得她做,最多让她替他缝缝衣裳,将她的爱心穿上身。
    就算他无法请来数个丫鬟服侍她,可他会将她照顾得比丫鬟还细心、还妥当,也许衣着不是那么华丽,也许膳食不再那么丰富,但他会用他的爱将她喂养得饱饱的。
    可这都只是他午夜梦回时的幻想,他们的身份不匹配,他清楚,故不管苏灿心费尽心思对他示好,甚至不顾矜持告白,他还是冷淡地拒绝了她。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她示爱受拒时,美丽的脸容有多苍白,眼眶中闪动的泪珠儿让他多心痛,但他却只能怯弱地转过身去,假装无视她的悲伤。
    “三师兄,”管杜蘅细细审视那双隐含悲痛的双眸,“你很喜欢她,是吗?”
    魏崔空一愣,掩饰困窘地哈哈大笑,“你别胡猜了!”
    他的大笑引起交谈中的两人注意,古断鸿回过头来,俊眸微眯,而宝儿则是讶然掩住嘴,微颤的娇躯不知所措。
    “你等的那个人回来了。”古断鸿淡道。
    还有,“躲避”他许久的小女人也终于出现了!
    “我……”宝儿迟疑的脚退后了一步,“我想我还是别……”
    别去跟他相认吧!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古断鸿的语气加了些许严厉,“古家堡不是收容所,你的去或留由老三决定,他若要你走,你就必须离开!”
    他早觉得这宝儿有古怪,叫了孚暨去查,竟查出她与魏崔空的一段牵扯。
    他并不清楚魏崔空当初跟这个女的是否有过一段情,若是这女的自个倒贴而来,徒增古家堡困扰,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踢出大门。
    宝儿垂首,紧张的小手绞扭着裙摆。
    她凭着一股冲动来到古家堡,就是为了寻他,没想到堡主为她将人叫回来了,她却怯于面对。
    当年他拒绝了她,而她在家道没落之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来投靠他,他一定会觉得她很不知羞耻吧?可她又觉得他是她搁在心中一个未完成的梦,一首未完成的曲,最后的结束,还是该由他亲笔写下。
    “我知道。”她压下忐忑不安,昂起头来,“只要他叫我走,我没有第二句话!”
    “很好。”一听到她的保证,古断鸿转身快步朝角落的两人而去。
    他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就怕被管杜蘅察觉,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