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我没有害怕,也没有怀疑,只是觉得睿儿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我相信子画你也是如此想的,才会如此的镇定接受,是不是。”
    子画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我们的血脉。”
    “我想母后与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吧,我不知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我们,但我知我们的亲人绝对会接受我们,所以子画你别担心。”
    子画深深地看他,眼中深沉如墨,好半晌后才道:“好,我听你的。”
    两人在后院花圃处找到了皇后,此时的皇后在小砚台的陪同下心情正好地欣赏着那株日夜被参汤灌溉着的魏紫,见到二人到来立即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
    “母后,让您久等,儿臣实在不好意思。”
    皇后不甚在意:“一家人何必说的生分,也是母后不好,一大早地就过了来,可是有扰了你二人的休息?”
    “没有,母后您说哪里的话,您能来儿臣不知多高兴,哪有打扰不打扰的。”安熙宁嘴甜地扶着皇后往花厅走,皇后却瞪他一眼,“扶着母后干什么,还不仔细着点子画。”
    安熙宁与子画双双一愣,对视一眼后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肯定。
    几人坐在花厅的隔间里,皇后挥退了身边的一干人等,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在安熙宁的耐性即将磨尽之前开口道:“母后今日是向你们讨奖赏来了。”
    安熙宁干笑:“母后说的哪里话,您有什么可向儿臣讨赏的。”
    “昨晚李思眉的事母后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做了多大的推手,但母后也算帮你们完成了心愿,难道这还不值得母后来讨赏?”
    安熙宁擦把额间的汗:“那母后您想要什么赏。”
    “母后要你们如实回答一个问题,”皇后目光如炬地看向子画,“昨日参商说的是不是真的。”
    “参商说的什么?”
    “还给母后装糊涂?”
    安熙宁缩了缩头不敢应话了,子画出声道:“正如母后所料。”
    “当真?”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又觉得太过失态,才在两人的目光中讪讪地坐下,强压着激动问道,“子画你真的怀有身孕了?”
    子画表面虽然镇定,但内里却有些不知所措,听到皇后的问话回答道:“母后,其实儿臣也不知是何缘故,但想来应该是有了。”
    “还能有什么缘故,一定是老天听到了母后的日夜祈祷,才发了慈悲天降麟儿。”皇后喜笑颜开,这好事简直能让她做梦都笑醒。
    安熙宁试探道:“母后,难道你不会觉得奇怪?子画可是个男子。”
    皇后瞪他:“再奇怪那也是你正君,母后的儿媳,母后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奇怪。”说完后皇后来到子画面前,抓着他的手道:“好孩子,母后知你心中不安,作为男子还怀有身孕,会被天下人质疑,但人活一世,凡事都得看开,无关的人不必去理会,自己过得好才是关键,以前母后一直担心你们膝下无子会晚年凄凉,但如今天随人愿,又有什么比的上这个好消息,你说是不是?”
    “母后说的是,只是父皇那边……”
    听出子画的迟疑,皇后安抚他道:“你父皇那边不用担心,母后自有办法应付,再说你父皇当初反对你们也是因为不能有子嗣,如今都让他称心如意了,他恐怕比母后还要高兴呢,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这怀孕了跟平时可完全不能比,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行,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全无经验,又都在宫外,本宫怎么放心,要不子画你进宫住如何?”
    “不行!”安熙宁第一个站出反对,“子画是我的正君,当然要跟我住在一起,母后你可不能棒打鸳鸯。”
    “母后,若儿臣搬进宫去住,必定惹人口舌,况且儿臣也不想如此高调,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皇后见两人都反对也就放弃了这个主意,但还是强硬道:“不进宫可以,但母后必须派个心腹来照顾子画,否则母后就算回了宫也不安心。”
    不等两人拒绝,皇后又拉着子画絮絮叨叨,恨不得将自己两次怀孕的经验全告诉他,见安熙宁在旁边听的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一巴掌就糊到他的脑袋上:“给母后好好听着,如今子画有孕,你就更该关怀体贴,有气得受着,有苦得忍着,好好照顾子画,否则母后唯你是问。”
    安熙宁无语,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又生生地下降了一截。
    不得不说皇后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回宫的当天晚上就派了人过来,安熙宁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简直要傻眼了。
    年纪稍大点的那个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有些微微发福,才胖的脸上一笑起来就浮出笑纹,一看就是心宽体胖,容易相处的人。年纪稍轻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妇,身材匀称,皮肤白皙,虽然算不上漂亮,但很合人眼缘,一双眼睛沉静温和,令人心生好感。
    小砚台在旁边介绍道:“王爷,正君,这是宫里来的桂嬷嬷和曹女医。”
    安熙宁与子画朝她们点点头,那妇人上前福了福身,未语笑三分:“王爷,正君,老奴是皇后娘娘派来照顾正君及未出生的小世子的,这是老奴的儿媳,名唤喜妹,从小就在宫中学习医术,这次被皇后娘娘派来同老奴一起,也让正君能够多安心。”
    子画微微颔首:“有劳桂嬷嬷和曹大夫了。”
    “正君说的哪里话,能服侍您是老奴和儿媳妇几世修来的福分,只要来年小世子出生,您能封个大红包,老奴就心满意足了。”
    桂嬷嬷这话表面看来是在讨赏,实力上是迂回地奉承了两人一把,预祝子画能顺利产下胎儿,封赏下人。
    果然安熙宁一听就乐开了:“这是一定的,到时桂嬷嬷可别嫌本王的红包包少了。”
    几人说说笑笑一番后桂嬷嬷把脸一整:“王爷,正君,虽然你们是主子,我是奴才,但为了小世子的健康,从现在开始这府里的人和事都得听老奴的,包括正君您的饮食起居,样样不可轻怠,两位觉得是吗?”
    安熙宁与子画艰难地点头:“是。”
    “王爷和正君果然是明事理的人,”桂嬷嬷笑道,“既然如此,此事宜早不宜迟,正君,从现在起一切忌口的东西都不能吃,任何剧烈的动作都不能做,戒嗔戒怒戒躁,您可能做到?”
    子画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安熙宁幸灾乐祸道:“子画,看来以后你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乖乖等爷来临幸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桂嬷嬷却蹙了眉头,不赞同道:“王爷,正君此时非同寻常,一切房事都须禁止,您可不能此时犯糊涂去闹他。”
    安熙宁正想解释,桂嬷嬷又继续道:“孕事之中,非一人之事,王爷您也要忌讳些人事,并且要多学学如何照顾孕夫,明日一早,您就跟老奴学习吧。”
    安熙宁的表情裂了,原来被囚禁的不止子画一人啊!?
    ☆、第69章 养胎
    当天晚上,桂嬷嬷就带着一群人将子画平日里最主要的活动场所都检查了一遍,桌角太尖锐,万一磕到正君怎么办,撤掉!椅子不是楠木的,不结实,万一摔了正君怎么办,撤掉!谁将花瓶放在柜子上的,万一不小心砸到正君怎么办,撤掉!
    这些花草怎么回事,弄的小道湿漉漉的,还长苔藓,滑了正君怎么办,封了!卧房里的剪刀怎么回事,不知道怀孕的人最忌讳锋利的东西吗,扔了!
    桂嬷嬷豪迈异常,任何看不过眼的东西通通被搬进了库房,一个时辰不到,主院里就变得空空荡荡,安熙宁看看挂在自己床对面墙上的宝剑,偷偷摸摸地将它摘了下来,塞到小砚台手中:“给本王收好了,正君生产后再向你要回。”
    “奴才知道。”小砚台低声道,趁着桂嬷嬷不注意,将宝剑藏在背后想偷偷带出去。
    “总管大人。”
    桂嬷嬷突然点名,吓了小砚台一跳,只好被靠着门尴尬道:“咱家在,嬷嬷有何吩咐?”
    桂嬷嬷奇怪地看他一眼:“老奴是觉得王爷和正君这房间里太空了,想给这屋里装扮装扮。”
    小砚台干笑,可不太空了嘛,该扔的不该扔的您都扔了一大半儿了,但作为王府总管,他还是端着笑脸道:“嬷嬷可是要去库房,咱家让人带你去。”
    “总管大人真是贴心,只是今夜晚了,就不打扰王爷和正君休息了,明日弄就好,王爷与正君不介意吧。”
    “不介意。”安熙宁与子画连连摆手,他们也被这风风火火的桂嬷嬷给震撼到了。
    晚上躺在床上,子画由衷道:“看桂嬷嬷的架势,生个孩子好像挺麻烦的。”
    安熙宁将他搂在怀中不回答,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虽然上一世做了三年的父亲,但他从来没有参与过睿儿的成长,更没有陪伴过子画的孕期,所以这个问题还真将他难住了。
    想了想坦白道:“其实我也不太知道,但是我会陪你一同度过这段日子,将来我们再一起教育睿儿,你说好不好?”
    说起睿儿,子画突然好奇起来:“你说睿儿长的会像谁?”
    “这还用说,当然是像你我。”安熙宁虚虚地将子画压在身下,舔舔他的嘴唇,动情道:“子画,谢谢你,谢谢你的原谅,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子画淡色的眸中印着安熙宁的脸,然后脸上绽开笑颜:“我也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活着。”
    唇突然被吻住,带着熟悉人的气息,熟悉人的体温,将他重重包围,密不透风。
    第二天起来时,子画的脸上还带着丝淡粉,看起来鲜嫩可口,让人眼馋的不行,可惜安熙宁看得见吃不得,急得简直要上火,抱着他亲亲又摸摸一番后才放人离了床。
    餐桌桌上,桂嬷嬷一脸慈祥地让人将早膳端了上来,参商一脸馋像地挥舞着勺子来吃,子画向来喜欢吃这些小点,没喝几口粥就去夹边上的枣泥糕,刚送到口中桂嬷嬷就发话了:“正君,这枣泥糕可不能多吃,尝点鲜就行,吃多了容易腹胀。”
    “好的,多谢桂嬷嬷提醒。”子画尝了一个后没过瘾,有心再去吃却不得不顾忌身后的桂嬷嬷,只好调转了筷子去夹安熙宁面前的蟹黄包,结果筷子还没碰到就被喝止了:“正君,螃蟹性凉,您可千万不能碰,导致小产可就遭了。”
    子画的手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收回了筷子,安熙宁在旁边看的于心不忍,舀了一勺桂圆汤递到子画嘴边:“这是我让小砚台特意吩咐厨房炖的,放了冰糖,甜滋滋的,你一定喜欢。”
    子画还来不及感动,桂嬷嬷已经用不赞同的眼神将安熙宁冷冻在一旁了:“王爷,您怎么能让正君喝桂圆汤,桂圆偏热,怀孕之人要格外注意,可万不能给正君吃。”
    安熙宁在子画失望的目光中讪讪地放下手,然后就听桂嬷嬷道:“正君,老奴听说你平日喜欢吃甜点,可有这回事?”
    子画脸色泛红,假装镇定道:“是有此事。”
    “那怀孕的几个月里正君可不能再吃了,糖分吃多了不利于正君您的身子。”
    这下子画是彻底炸毛了,怀个孕竟然连爱好都要戒掉,简直就是残酷加无理取闹,偏偏他还不能拒绝!
    早膳后,参商被人送去了项临渊那,桂嬷嬷带着人去布置卧房,子画自从知道在将来的七个月里他都要戒掉甜点后就一直笼罩在低气压中,害得安熙宁都不敢靠近他半步远,生怕被无辜连累。
    水榭中,子画倚坐在美人靠上,身边的安熙宁陪着笑脸:“子画别生气了,大不了睿儿出生后我陪你去大吃一顿。”
    子画冷冷瞟他一眼:“在你心中本仙就是如此无追求,无抱负的目光短浅之辈?”
    安熙宁立即表明态度:“当然不是,是我怕我家正君饿瘦了,才一定要带你去吃一顿。”
    子画傲娇地“哼”了一声,目光突然变得幽怨起来:“你说同为男子,怎么就不能是你生子。”
    安熙宁吞了吞口水:“也许是天意啊。”
    “不是,”子画站起来,目光如炬,“一定是上下关系,安熙宁,以后我要当上面那个。”
    安熙宁无言以对,正在此时,小砚台让人抬了个箱子过来,站在水榭外道:“奴才见过王爷,正君。”
    “小砚台,你抬让人着个箱子过来干什么?”
    “回王爷,是桂嬷嬷让奴才送来的,说是里面放了书,让王爷和正君有空的时候翻翻,对以后有好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