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指着我的鼻子要来揍我。
    “路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实行逼良为娼啊?这不能硬来,强扭的瓜不甜。你得慢慢感化。你看给人家孩子吓的。。”小晓过来假惺惺地一把一把摸着我的头。我抬头看见雨晴正靠着沙发上用手拄着头看着我,笑靥如花。
    “逼良为娼?!。。。彩铃,你这词儿真到位。”路遥抿抿嘴竖起了大拇指。小晓这下可得瑟起来了,用食指勾起我的下巴,露出猥琐的嘴脸
    “啧啧。。。小妞长得还不赖。来,给大爷笑一个。”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
    “来呀,笑一个,大爷有赏钱”
    我还是瞪她
    “哟,性子还挺烈。雨晴,你过来收拾收拾这妞儿。” 小晓仍旧勾着我的下巴不撒手,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怡红院。被一个个衣冠禽兽调戏,调戏完再卖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可怜巴巴地看向雨晴,我以为她不会跟着小晓胡来,谁知道她居然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好啊。”
    说着似笑非笑走了过来,小晓把我的下巴递给雨晴,这是怎么样的交接仪式,这是多么肮脏的交易,可是看起来她们俩就像在倒班。我居然就像没有思想的木偶,让她们轻而易举的得逞了。我想反抗,想拿出抗美援朝的气势抵死抗争,可是当我看见雨晴的脸,我的思想又再次僵化。她轻轻地捏着我的下巴,她的脸在我的脸上几公分的距离,这样的场面让我想起了魂断廊桥的一幕,暧昧而感伤。她魅惑的笑着温柔的说
    “宝贝儿,笑一个。。”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距离让我欣喜若狂,也或许是因为她那句让我狂乱的“宝贝儿”,我竟然真的笑了。笑得像太阳出来之后的向日葵,像被雨水洗过的马莲花。。而我就是一个被她掌控的机器人,她操控着我的一切情绪,控制着我的整个世界。
    看见我笑了,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放在我下巴上的手变成了轻轻的摩挲。她深邃明亮的眼睛没有遮掩没有隐藏的笼罩着我,仿佛要把我看到心里,我就这样享受着她久违的温情,沐浴在她深情的眼光中。。。那一刻世界只有我们,没有彷徨没有痛苦,只有满满的幸福和甜蜜。我多想能够这样一直看下去,直到容颜已老,直到白发苍苍。。。
    “诶诶。我们还在这儿呢。”小晓在旁边清了清嗓子。雨晴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暗了下去,慢慢拿回在我脸上的手,
    “。。。。。我上楼换衣服。”说完上了楼,我的鼻子还残留着她指尖的馨香,脸上还有她的余温。
    我站起来穿好了大衣,路遥坐在那里没有动。可脸上写满了难过和隐忍。我很想上前安慰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和幻想,我不能让她为了我长久的等待以至于痛苦下去,我们只会是朋友,只会是用一生去珍惜的朋友。我想要她回到从前那个快乐的路遥,忘掉对我的一切。在我的心里雨晴已经占据了全部的位置,即便是我们不能够在一起,我也不会选择去伤害她,伤害一个我最重视的朋友。。。过了一会,路遥拍拍屁股站起来,又换上了平时装大爷的摸样儿,扭过去跟小晓说
    “走走走,赶紧换衣服,今天哀家安排你们吃喝拉撒。”
    小晓也起来过去边穿衣服边挤兑路遥
    “啧啧,铁公鸡又拔毛了。路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都快不认识你了。”路遥抱膀走到她跟前,砸吧砸吧嘴,
    “彩铃,你说我是撤股呢,撤股呢,还是撤股呢?”
    小晓当时就变成了软柿子,拽着路遥的胳膊
    “嘿,路遥,咱俩关系这么靠,你不能哈。谁要再说你是铁公鸡,我就掰掉她门牙。路遥怎么能是铁公鸡呢,这么美一女的怎么能是铁公鸡呢?要是也是铁母鸡。再说,那种类也不合适啊,那说什么堂堂路大美人儿也是个火树银花的大火鸡。。。。。”没等她说完路遥一把拧住小晓的胳膊,
    “你敢说我是火鸡?。。”
    “没。没。。。妈妈呀,疼。。疼。。。我没说你是火鸡,我是夸你美。貌若天仙。。。。杨玉环都不及你万分之一。。。”小晓的脸顿时狰狞起来,路遥得到满意的答案就松了手。她刚一松手小晓就反扑过去,掐起来。
    “你还想我家玉环比?。。。我今天就给你打浮囊了。打成杨玉环那体型。”
    “彩铃,再得瑟,我就撤股!!。。。”
    “撤你的股吧。。。我还怕你一火鸡。。”
    两个人又拧成一团。隔着衣服你掐我我掐你,捂支起来。我在一边看好戏。
    等雨晴换好衣服下了楼,看见客厅里火爆的场面,又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我,笑着走过去把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又给路遥和小晓理了理头发,摸着她俩的脑袋学着小晓的样子说
    “乖,好好玩。别打架。阿姨一会给你们买糖吃。”
    路遥的脸顿时红到耳根,成了名副其实的火鸡。小晓的脸也变成了红番茄。我可捡了个大便宜,今天终于有人给我出了口气。她们仨人同岁,可是怎么看小晓和路遥那得瑟样怎么像小学生。整天叽叽喳喳跟电线杆子上的麻雀似的,这回终于让她们碰着了雨晴这个杀鸟于无形的猎枪手。
    四个人一前一后出门上了车。便跟着路遥到处腐败。先去喝了一顿几十块钱一碗的粥,吃完之后又去看了场惊心动魄的电影,看完电影小晓非要到娱乐城去打游戏。这女的玩起来跟疯了似的,连蹦带跳一刻也不闲着。一会骑摩托车一会拿机关枪杀人,一会想要抓毛绒玩具一会又要玩跳舞机。。。游乐城里吵吵闹闹,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小晓跟路遥两人跟花蝴蝶似的来回穿梭,坐游戏机边上边打币子边叫唤,乐的跟狗尾巴花似的。我和雨晴都有点受不了这个,分贝太大耳膜受不了心脏也难受。我们都是偏向于孤僻的人,这也是我们两个人共有的相似的地方,所以跟在她身边的大半年我们从没有去过酒吧也从没有参加过什么酒会或者人多吵闹的场所。即便是有人邀请她也会委婉地拒绝,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她不会为了生意去刻意逢迎,更不会去做不喜欢去做的事情。有事情可以在酒桌上谈,可以在打牌的时候谈,但那已经是她的底线,她从没接受过任何男人单独的约会,也没有与任何男人有过过于亲密的举动。生意场上,她从不会因为项目难做而放弃或改变自己的决定,也不会因为某一个关卡卡住而退缩。生活中,她从不在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中途离开出去应酬,即便是公事相约她也会拒绝或者改期。她也从不会在我们面前提生意上的事情,即使是有难办的事也不会表现在情绪上。从某种意义上说,雨晴是个冷静以至于到冷漠的人,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可是那并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她需要用这样的冷漠来武装自己,需要这样的距离感来保护自己。她也喜欢像一个普通女人那样享受最平常的小生活,也想每天正常的工作上班,下班以后平静地呆在家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能跟自己的朋友逛街,或是看电影。能跟亲人呆在一起。。。。。这些我能够从她偶尔露出的疲惫面容中感受的到,也能够从她无奈的微笑中看到。可是她却没有这样的闲暇和空闲,她的整个生活都被她所支撑的大厦占据。
    跟路遥喊着打了声招呼,就跟雨晴走了出去。走到停车场上了她的车,
    “雨晴,我们去哪儿?”
    她没说话像是在想什么,车开出繁华的街道,她才开了口,
    “子颜,去墓地吧。。。”
    我答应了一声便朝墓地的方向开去,我知道她刚才一定是想她妈妈了,在这样一个应该开心的日子里应该有温情的日子里,她除了我们这样几个朋友之外没有任何亲人在身边,她父亲带着她的继母和弟弟去了日本,在美国她本来有自己的事业和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可是她为了她爸爸的健康和弟弟的未来毅然决然地回了国,放弃了自己的爱情也放弃了自己辛苦打拼来的事业。
    到了墓园,她下了车,我跟在她的后面。眼前一片白雪皑皑,一步一步踏上阶梯,她的脚步坚定而沉稳,越过一个个墓碑,感觉自己穿越了时空穿越了灵魂。最后我们在一个白色的墓碑前停下,上面贴着一张照片,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泛黄,照片里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脸上还带着微笑,雨晴跟她很像很像。雨晴脱下手套用手抚掉了墓碑上面的积雪,蹲了下来,看着那张照片,脸上露出了跟照片上一样的微笑,我也蹲下来,握住了她冻得冰凉的手。她没有说话,我想此刻她一定在心里诉说着多年来的思念和煎熬。许久,她轻轻地说:
    “妈。。。我带她来看你了。。。”
    我不禁看着她,惊讶于她这样自然的语气。她没有看我,轻轻慢慢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她去世的时候才三十五岁,是去接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去世的。。。姥姥想把她安葬在家乡,但是我爸不同意,就把她安葬在了这儿。她们的感情很好,在我爸最艰难的时候她一直都呆在他身边。。。。。” 她的眼睛没有痛苦也没有悲痛,只有一层淡淡的哀伤,可她依旧是笑着的。
    “。。。她是音乐老师,小的时候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坐在她旁边听她弹琴唱歌给我听。。。。我小时候的最大的愿望也是要学音乐。。。。可是出国之后我爸却一直坚持不同意让我接触音乐。。。。”
    她的眼睛写满了怀念和眷恋,我握紧了她在我手里的手,想要传递给她我全部的温度。
    她转过头冲我无奈的笑了笑,没再说下去。我也没有再问,就陪在她身边一直沉默,看着那张照片里温婉端庄的笑脸,我终于明白雨晴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和修养是怎么得来的,那是除了先天的遗传还有后天的培养。她有一个与她有着相似气质的母亲,还有她多年接触艺术蓄积起来的典雅和稳重。
    我轻轻地对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阿姨,雨晴长得跟您一样漂亮。。她现在很好,也很幸福。。。。您放心吧。”
    她低下头过了几秒又抬头看着碑上的照片,像下了决心般,抿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许久之后,忽然戴上手套站起来,转身径直朝回去的方向走了出去。我站起来鞠了个躬,连忙跟了上去。我并没有猜出她最后一眼的含义,她来这似乎是为了给她的妈妈一个交代。可是她要交代什么呢?她要做什么呢?这一切在我心中盘旋,可又没有任何头绪。
    车开回市区,一路上手机响个不停,路遥像催命鬼一样,不停地催我快点开,她老人家金贵的肚子又饿了。挂了电话,雨晴终于开了口
    “子颜,遥遥对你真的很好。”
    “我宁可她对我不好。。。”我想起路遥心里就很堵。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是有点扛不住。”
    她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把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我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礼物呢?”
    “呃。。。。那个现在还不能给你。”
    “那什么时候才能给?”
    “晚上吧。”
    “要是我现在就想要呢?”
    “那也不给。”
    她把手收回去,眯着眼睛看着我问
    “你确定不给?”
    “确定现在不给。”
    “嗯,好。”她忽然安静下来,我意外于这样的妥协。我刚要转过头看她。她忽然伸出手放到我的腋下,开始抓痒,
    “给不给?”
    “雨晴。。别闹。。开车呢。”
    “给不给?”
    我忍着想笑的冲动,紧紧把胳膊贴在身上。
    “不给。”
    她使劲掰开我的胳膊,把手伸进大衣里,变本加厉地抓起来。我受不了痒,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哈雨晴。。。别闹了。。。开车呢。。”可是她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抓。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哈,好好,我给。。我给。。”
    她终于停了手,淡淡地面容下露出一丝狡黠得意的神情。我从大衣兜里掏出礼物递给她。
    “生日快乐。”
    她笑了一下,接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