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互相依偎生存。”顾显说。
夜晚,最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劫人。高文安带着高手,悄无声息的潜进皇宫里,按着裕王给的皇宫地图,高文安很快找到皇后的宫殿。临行前,羌彦清亲自送高文安出来,只是让高文安注意安全,关于顾显,只字不提,但高文安还是从羌彦清的眼里看出。皇城发生的事情,虽被顾朔镇压,一些流言还是传了出来,现下,裕王的封地不少人要请命,希望顾朔重新调查。
尽管有了心里准备,高文安看见躺在床上的顾显时,还是有些不忍。顾朔对顾显的情,早前就听闻过,却不曾想,到了这般偏执的地步,哪怕打断他的腿,也要把他留在身边。躺在床上的顾显早就听见有人进来,他并没有睁眼,于他而言,以无差别。高文安命人背起顾显,往殿外走去,正好碰见前来探望的皇后。
“好好照顾好阿显,这是李翀托我带给阿显的药方,按时服用,不出三月便能行走。”皇后将药方交给高文安,当没有见过高文安这个人,自顾自走了进去。
“姐。”皇后经过顾显身边,被顾显拉住衣角,趴在别人背上的顾显早就泪湿衣襟。顾显比谁都明白,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叫皇后姐姐,按照顾朔的性格,皇后必定活不久。
“本宫要去看望阿显,还望这位公子能松手。”皇后和顾显间,形同陌路。
虽费了些时间,但还是顺利的把顾显带了出来。一出皇宫,顾显被让人放他下来,对着皇后的寝宫,跪了下来。高文安疑惑的看着顾显此举,是在不明白,毕竟他们时间紧迫。转念一想,顾显这么做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便没有让人打扰。
皇宫里火光冲天,喧闹声不绝于耳,跪在外面的顾显终于不再压抑,哭出声来。站在顾显身后的高文安突然明白顾显此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着羽林军往里面冲,高文安打晕顾显,抓住机会逃走。
“全部给朕救火。”津帝下完令,不顾天子之尊,直接抢过太监手里的水桶,泼去。
那晚的火烧到了天亮,烧了大半的凤栖宫,皇后因照顾质王,未能逃出,和质王一起被火海吞噬,留下两具焦骨。次日,听闻此消息的津帝,白了两边的头发。关押裕王的天牢,传出阵阵酷刑。一夕之间,很多东西随着那场大火,消失不尽,留下满地疮痍。
天牢之内,顾裕浑身是血,原先那绝世的容颜上,多了一跳伤疤,十分骇人。阿显,应该被救出去了,否则,顾朔不会那么残暴的对自己施刑。算算日子,南昀也应该到了,顾朔,我不仅要你众叛亲离,还要你连江山都一起失去。
高文安将顾显安置在羌国皇宫里,随行救顾显的人都被他灭口,不能留下把柄。顾显在花雨的照顾下,身子渐渐有了起色,只是两人都话少,倒是显的越发冷清。羌彦清知道高文安将顾显救出,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顾显,都硬生生的忍住。看着那张和顾显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容颜,羌彦清越发觉得对高文安的不公。即使这孩子随了高文安的姓,并让高文安起名,还是不能弥补。
顾显看着花雨,从花雨嘴里听说了她为何会在这里,满满都是诧异。人生真的无常啊,他以前可都不曾想过,会和花雨朝夕相处这么久。高庸脸上还有婴儿肥,并没有褪去,迈着小短腿走进顾显的园子。看着面前坐着轮椅的顾显,和边上冷冷的花雨,直接迈着小短腿跑了。
“哎,我说你别跑啊,陪我说说话啊。”顾显难得看见活人,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聊聊。
有些气恼的看着顾显,鼓着腮帮子,就是不说一句话。花雨帮顾显捉了这个小娃娃,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就大眼瞪小眼,瞪了这么久。花雨不再管顾显,回房去了,顾显也瞪的累了,揉揉眼睛,直接抱起娃娃,坐在他腿上。
“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会说话,还是哑巴。”顾显有些奇怪,眼前的孩子,明明到了牙牙学语的年龄,却一个字都不说,还不哭。
娃娃见花雨走了,挣脱着跳下顾显的怀抱,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裕王在心里将南昀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在自己快要被折磨死的时候,才来救自己,还带上南笙竹,这不是将最后的美好都打碎吗。南昀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始终觉得
,救了裕王,就是与狼为伍,一定要小心提防才行。
津帝连续颁布两道圣旨,一道是昭告天下,皇后和质王消损,风光大葬,另一道则是,裕王叛乱,就地正法。尽管津帝不愿相信,却只能接受,就连顾裕被人救走,他都不想再去追究。
他累了,他和顾裕算计半生,换来的却是阿显的离去。原以为将阿显放在皇后那里,会万无一失,却未曾想到,阿显居然恨的这么深。若不是李翀一再劝阻,津帝不会匆匆看过尸体,就下令
大葬,李翀说,阿显双腿已废,不良于行,又怎能逃脱。
浑浑噩噩的在羌国过了年,顾显是感慨万千。这些时日,顾显做的最多的是养身体,而花雨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要是补品,直接让顾显吃。在这里唯一的乐趣,便是逗弄那个孩子
,不管怎么逗弄,这熊孩子就是不说话。高文安来过几次,和顾显讨论是否起兵,顾显的答案就是休养生息,准备直捣黄龙。高文安不禁感叹,人心果然是最难测的,连自己的国都能颠覆。
顾裕现在是什么都没有,整天就躺在那里,等着南昀的伺候。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顾裕也不着急做下一步打算。在天牢里的那些日子,顾裕是最为轻松的,看着顾朔痛苦,顾裕终
于觉得自己得到了解放。至于南笙竹这么好的姑娘,有缘无分了,一切随缘,若能再次遇见,自己必定对她死缠烂打。
娃娃继续挪动着身子,往顾显所在地跑去,熟能生巧。顾显的腿伤早就好了,却一直还坐着自己设计的轮椅,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病弱,总归安全一些。在这里静养的时日,偶尔能从
下人口中听见羌彦清的消息。顾显发现,今生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守在她的身边,帮她挡去忧愁。与顾显不同,羌彦清心境,早就乱了,她每日总是会向丫鬟询问关于顾显的情况,每每动了
相见顾显的念头,又被自己强压下去。
“你这熊孩子,你爹都不教你的吗,看见长辈要问好。”顾显熟练的抱起孩子,一脸正经的教训起来。
“爹爹忙。”熊孩子终于开口说话,吓的顾显差点把他扔出去,这熊孩子还真的要吓死人,突然出声。
“你不是哑巴啊,会说话,干嘛以前一直不说话。”顾显说。
“舅舅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说话,说我是孽障。”孩子的世界,单纯,不掺杂任何杂质,因为舅舅的一句不喜欢,他就闭口不言。
“你舅舅真的不是个好舅舅,相比之下,我这个舅舅可就尽责多了,每次都带着侄女出现玩耍。”顾显想起许久不见的顾往惜,不免有些唏嘘。皇后会了保全自己,引火烧了凤栖宫,往惜
还这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那你能当我舅舅吗。”孩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行,我答应过往惜,我只做她的阿显舅舅。”这是顾显唯一能守住的承诺。
“哦。”孩子一声简简单单的哦,却让顾显心里开始过意不去。
“要不我当你爹,好好教你怎么讨别人欢心。”顾显说。
“不要,我有爹爹。”孩子说。
“真的一点都不可爱。”顾显放下挣扎的孩子,看着孩子跑远。
恢复以往的安静,顾显自顾自的看着天,现在能看见的,就是头顶上的那片蓝天。数日前,听闻顾裕死的消息,自己便放花雨离去,真真正正的成了孤家寡人。花雨对顾裕的情,自己又怎会看不出来,初听闻顾裕死的消息,花雨红了眼眶,愣是哭不出声。顾显强撑着身子,劝慰花雨,使得花雨最后趴在自己怀里,哭湿了衣衫,那是,顾显第一次看见花雨的无助。他们欠花雨的太多,不该再用花雨的情束缚住她。
“王爷难道不好奇,那个孩子是谁,为何在这里出入自由。”高文安看着顾显逗弄孩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好奇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受制于人,何必为了那好奇心,丢了自己的性命。”顾显说。
“那孩子叫高庸,其母是羌彦清,其父是顾显。”高文安思量再三,还是说出秘密,这也是和裕王的约定之一。
“你说那孩子,高大人,你今日的胡言乱语,我都未曾听见。那孩子叫高庸,其父必定姓高。”初闻那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肉,顾显心情却是有些不平。思量过后,高文安断然不会拿这种事情作假,那这孩子。但高文安现在说出这个秘密,显然不那么简单。论现在的形势,这孩子只能姓高,与自己毫无关系。
“鲁莽了。”高文安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刚刚那个秘密若是被外人知晓,羌彦恒就有理由除去。说到死,还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想要用这个秘密,让顾显死心塌地的帮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羌国皇宫里住着顾显这么一个活人,就算高文安在怎么隐瞒,终究也只是瞒一时。羌彦恒一直苦于怎么对付高文安,偶然从宫女那里听见此事,心中便有了计谋。而顾显自那日知晓这个秘密,便闭门谢客,终在几日后传出身子不适,高调宣入太医。
高文安带着乔装过的不如,扮作太医内侍,悄悄潜入。早在数日前,顾显便隐约察觉到,这皇宫里,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要对自己下手。遂和高文安联手,演了一场好戏,来个请君入瓮。至于不如,早前吩咐他的事情,他尽数办妥,自然回到顾显身边待命。
太医是自己人,高文安早就交代好一切,故此,太医故弄玄虚一番,便写下药方,让人煎药,对外宣称这病,可大可小。出于私心,高文安并不想让羌彦清知晓顾显的事情,将此事瞒的滴水不漏,偏偏漏算高庸。羌彦清看见高庸这几日呆在房里,甚是安静,便起了疑心,悄悄避开高文安,让人暗中查访。知道是因为顾显病了,高庸才呆在房里,羌彦清的心乱了。太医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病,只是说可大可小,连日的思念和担忧,终于冲破最后的枷锁。
“奴婢是奉驸马之命,前来给贵客送膳食的。”乔装改扮后的羌彦清,宽大的帽檐遮住面庞,提着食盒。
“替我家爷谢谢驸马美意,只是我家爷已经睡下,让姑娘徒劳了。”不如看着顾显的眼色,回绝了前来送膳食的人。爷说,这几日,不会太平,太多暗流都在这几日发生,必须要小心提防。
咚咚咚,咚咚咚,咚,羌彦清有节奏的瞧着门,院里刚刚还有阿显咳嗽的声音,怎这会就睡下。顾显似是有些不信,刚刚那敲门的节奏,急忙吩咐不如去开门。敲门的那个节凑,是小时候自己亲自教羌彦清的,为的就是方便带羌彦清出去玩耍。
“爷,今晚的膳食都是也喜欢的,连爷最喜欢的小苏糕都有。”不如打开门,看见来人后,急忙提过食盒,迎着羌彦清进门。不如将膳食一道一道摆在桌子上,出声提醒有顾显最喜欢的小苏糕,暗指并没有任何人尾随。
“你清瘦了不少。”顾显转动着轮椅,慢慢朝着羌彦清挪去。这里还有太多的未知因素,要小心应对,故此,顾显隐瞒了已经能行走的事实。
“阿显。”羌彦清痴痴的叫出那两个字,那是她的阿显,她的阿显一向自负,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阿显说过要保护清儿的。”顾显抚平羌彦清脸上的泪水,如果可以,他是多想将清儿抱紧,守护着清儿。
“阿显,你的身子,太医到底怎么说。”羌彦清说。
“计策而已,羌国有太多人好奇我的身份,我必须离开羌国皇宫,才能安全点。还有羌彦恒初尝权利的滋味,一直想集中皇权,你和高文安首当其冲。”顾显是多想将羌彦清护在身后,帮她挡去那些劳什子的阴谋。但现在不行,他不够强大,他要离开皇宫,培植自己的势力。裕王的死,这些时日羌国皇宫的阴谋,早就让当初那个独善其身的顾显消失。
“阿显,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好。”羌彦清亲耳听见顾显说自己无碍后,才放下心。看着顾显双腿,羌彦清有多恨当时的自己,自己这辈子,爱也顾显,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