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朝堂上对着那几个旧部旁敲侧击,特别是陶艳他爹陶都尉,问他们最近冬至是不是都回家祭祖了,有
    没有进行过同僚聚会之类的。
    你若说如果永南王真的去会了旧部,自然他们都会封上嘴巴,打死不承认有过聚会之流,结果北谛君刚刚问完,就有旧臣跳出来说
    ,最近京城的梅园开了十里红梅,十分稀罕,就邀了几个同窗好友一道聚会看红梅去了。
    几个同窗好友?不就是永南王一系的旧时朋党么?
    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何会明目张胆就告诉了北谛君?
    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怎么也猜不透永南王的葫芦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
    ——
    终是到了永南王的马车,停在镇国公府大门的日子了。
    等在门口多时候的是大总管琉剑,领了一干宫人,迎接永南王的大驾光临。
    人未到,那厚重的马车上先下来了四架红漆木的箱子,一张礼单,恭恭敬敬地被送到了琉剑身后的常宫人手里。
    “云山翠玉一盒,南海珍珠两挂,罗浮清茶两箱,五色釉彩瓷器八尊……”
    洋洋洒洒一大片,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也不知那蛮荒岭南是否果真在五年时间里被永南王打理地井井有条,养得国富民强。此时
    送给镇国公的东西尚且如此,前两日进宫见太后,不知又拿了何等稀罕的宝物孝敬了。
    “……永安东街……”
    看到最后一行,常宫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巴,却出不来声。
    “怎么了?”
    琉剑捅了捅常宫人的胳膊,示意他继续读下去,可那常宫人还是一副无法置信的样子,反复的揉了揉了眼睛。
    琉剑好奇,正欲夺过那张礼单看个究竟,想知道永南王排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能叫常宫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不想这时马车上的明黄帘子被轻轻推开,盈盈下来了一脸温顺的永南王殿下。
    人到了琉剑面前,来不及给永南王请安,对方便笑眯眯地摇着扇子,优雅回道:
    “……永安东街唐老糖葫芦,整三十斤……”
    “啥?”
    “——这是专门送给你们家九夫人陶公子的小小见面礼!……可要劳烦大总管,记得……别送错了院子!”
    他玩味地横扫了一眼镇国公府大门上的匾额,不等琉剑等人行礼请安,便直接跨进了大门,好像对这个府邸熟门熟路,回自己家院
    子一般的轻松惬意。
    琉剑等人还没有回神,统统愣在了原地……
    那个……刚刚他说的可是……三十斤的糖葫芦?
    天,可怜的陶公子……要吃到何年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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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艳今天起得很早,突然心血来潮想起了被他丢在角落里的黑小貂和黑鹦鹉。那两只东西这一辈子都不要想漂白了,黑有黑的人生
    ,就这样一路黑吧!
    鹦鹉还算聪明,毕竟跟人混久了,让它飞,偶尔也算听话,可小貂却没有那么乖巧,让它爬墙,它去拱土,让它扒地,它直接在太
    阳下跳肚皮舞,抖了半天又装尸体给躺下了。
    陶艳拿她没办法,可偏偏心里就不想放任小家伙那么舒服的不听自己话,偌大一个镇国公府,只有陶艳是个做小的,谁都不好使唤
    ,只能使唤使唤小畜生。加上最近永南王一来,京城剑拔弩张,没有出门的兴致,好像什么都围着永南王转悠了。
    所以无趣至于,自然拿小畜生开刀,练练手把式。
    陶艳抱了一脑子稀糊的小貂蹦跶到了后花园,北谛君早先交代过他,今日永南王要来做客,让他躲远一点,怕对方会吃了自己一般
    。
    这才就抱了小畜生蹲在墙角,一面抓了一把干果对小貂进行人生的再调 教。
    今天的目标是要教它向土拨鼠看齐,学会土拨鼠挖洞。
    可是小貂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神采飞扬的陶艳后,又把眼睛合上了,翻了个身子直接抱着陶艳丢给他的果子呼呼大睡起来。
    某人气急,扯着小貂的尾巴想揍人。小畜生做米虫做上了瘾,怎么都不学好了?
    陶艳凝眉抓着小貂的四肢强行把它按在泥地里,看它呜呜的四肢贴地,死命的挣扎扑腾,陶艳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同情可怜的小畜生
    ,跟着小畜生一起蹲在墙角陪它练习。
    “……喂喂……别以为现在每天有东西吃就是人生了啊,我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以后要是你自己活了,没一点两点技术,什么活
    啊?”
    陶艳拿了根树枝,戳着对方的屁股,小貂嗷唔一声,扭动了两下,翻了身从他手心里钻出来,挨着墙角装死。
    看着那小样欠抽的样子,陶艳的气不打一处来,手起刀落,刚准备把小畜生从里面拎出来,突觉得后面有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自己
    头顶的太阳。
    抬头看去,一张笑吟吟的脸,在自己的正上方,端端正正的注视着自己。
    “啊!小南哥!”
    那人正是永南王!
    他跟着常宫人进了府邸,说是镇国公大人在偏厅等他,便跟着宫人们穿过了后花园。倒是没想到就那么巧的,择日不如撞日,撞到
    了多日不见的陶艳,一个人很是惬意的蹲在花园一角,也不知道在倒腾什么玩意。
    永南王眼观四方,原本没有注意,偏偏素喜花俏的某人今天听了北谛君的吩咐,等下人接他赴宴,所以换了最花俏的灿金橘黄的礼
    服,整个小身板蹲在落叶缤纷的花园一角,青苔野草作伴,那一身的橘黄就显得格外光彩夺目了。
    永南王走进一看,看到小东西捏了一只长得像土拨鼠的小畜生发号施令,就觉得有趣极了,开始没有打扰他,只是站在远处观望,
    后来被常宫人催急了,索性不去理会,直接走到陶艳的身后,看他怎么倒腾。
    可惜最后实在是因为那小貂不理会陶艳的一副学人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才引得刚刚聚精会神的某人侧目。
    永南王笑眯眯,直接一个响指,就有随从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捧了一个食物盒子,打开来,竟然装满了整整一盒子的红灿灿的糖葫
    芦。
    陶艳瞪大眼睛,十分不解。
    那温柔的声音飘出来,叫陶艳顿时觉得世界大好,人生多美妙。
    “——东街糖葫芦铺子的老伯,连夜赶出来的三十斤糖葫芦,全做见面礼,陶公子可不要嫌弃我的这个礼物轻薄。”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站着黑了脸色的常宫人,后面有四个下人,手里纷纷举了跟眼前一模一样的食盒。
    陶艳张大嘴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财大气粗的金主。
    三十斤的糖葫芦,那要老伯花多少时间才能赶制出来啊。
    当初北谛君带他逛街的时候,也不过是说一句,最多叫老伯做了,天天送到府上。还没有见过有人一下就送三十斤的!
    这也太夸张了!三十斤的大米够他的小胃吃三十天的了,那三十斤的糖葫芦当饭吃,他要吃到何年哪月?
    永南王见陶艳没有了反映,又是笑道:“怎么了?见到糖葫芦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也好,你留着嘴巴尝尝,味道是不是跟你要
    的一样?有没有偷工减料?”
    对方收了扇子,一点也必有避嫌的意思,竟然直接从食盒里摘了一颗颗粒饱满的,温柔的塞进了陶艳的嘴巴。
    那家伙稀里糊涂的,好像被施了法术,竟然顺从的乖乖张开了小嘴,伸出红红的诱人小舌,一口接过永南王的好意,将整颗糖葫芦
    都咬进自己嘴巴。
    香甜可口,一点也没有辱没了京城第一糖葫芦铺子的好名声。
    甜美的糖衣遇热即化,连着永南王的手指上也沾了糖的碎末。
    陶艳下意识的觉得这甜的异常美味,看到对方手指上还残留了这等人间美味的残骸,完全不记得了北谛君的命令,全没有一点自觉
    性的凑过脑袋,又伸出小舌,将永南王的手指纷纷啄了一遍。
    永南王眉头微拧,被陶艳这个撩 拨人的举动触动了神经,心头重重跳了一拍。
    断然没有料到这个小家伙那么“热情”,把他逗得心花怒放,生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温暖的小舌滑溜溜的在自己手指上吞吐,分明是在诱惑他犯罪!
    恩,手指上的也很甜。
    舔完了之后,某个无知的人又把眼睛的目光投向了宫人手里的食盒,闪出莹莹的豺狼光芒,好像要一口就把三十斤全部吞进肚子里
    ,光顾着糖葫芦,忘记了角落里打滚的小貂。
    永南王神游片刻,觉得口干舌燥,惊觉地马上回神,又转了想念。
    记起刚刚叫随从拿糖葫芦的目的了,于是飞快的抽离了手,把食盒递到陶艳面前,有点微微不好意思道:
    “呃……那个……小畜生也有味觉,你每天给他吃一样的干果,自然要罢工,换换这个试试!”
    说完拿起一颗丢在了地上,小貂好像闻到了香气,直接丢开干果跑到糖葫芦面前,咯吱咯吱,也不含糊,一抓到就开始啃了。
    啃的时候还拿小眼睛瞅了瞅前面的这个人,吃得何其欢乐。
    吃完一颗,扭了扭腰板,小貂好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直接爬到土堆里,开始了他的拱土扒墙行为,吭哧吭哧挖地玩。
    永南王得意地回事身边早就惊讶不已的陶艳,给了一句评语:
    “小畜生,也看主人!”
    陶艳早先已经就对永南王的智商和情操,佩服地很全面,所以叫他一声“小南哥”爱戴,如今对他的敬仰更是滔滔不绝。
    连忙竖起拇指,几乎要拜倒他的裤下。
    “小南哥……真乃动物界的救世英雄!”
    “动物界的救世英雄?”
    永南王重复了这一句,几乎要笑出来。
    两个人嘻嘻哈哈对视了很久,竟然没有察觉出身后暴风雨的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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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谛君听到宫人在花园的汇报后,急匆匆的从书房出来。
    然后在陶艳“不小心”舔过永南王手指的刹那,十分之不巧的看到了眼前足够叫他想疯狂暴躁砍人的举动。
    不消说,北谛君的周围,气压低的没有一个奴才敢靠近。
    而他们的主公,正磨刀霍霍,准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