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生帽,孤傲中带着儒雅之气,明明是很矛盾的两种感觉,可在这人身上却是异常诡异的融合。
    马文才感受到少年目光,转头看去,少年接触到他的眼睛,像受惊小兔般迅速回头,马文才不受控制的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阳光。
    上过香,拜过孔夫子,学监陈子俊宣布尼山书院开学,谁料这时祝英台指出尼山书院多收束脩金,根本不配教学,随后梁山伯带着山长家眷接着出现作证,陈子俊当众丢脸,下不来台,最后山长惜才,做主让梁山伯留下,不过代价是以充当三年杂役补充二两金。
    咚咚的敲钟声响起,各方学子激动的小跑到告示栏,山长夫人站在跟前笑得一脸慈祥:“孩子们,你们看好了,住房要做统一调配,两个人一间,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来找我。”
    玉玳箓摇头晃脑的寻找自己的名字,待找到后瞬间惊呆了,这是方家渊是谁啊,完全不认识,难道以后都要跟他同房么?那还不如跟文才兄在一块呢,最起码是熟悉的人,想到这,瞥一眼旁边的文才兄,唔,脸色都黑了。
    那边祝英台已经举手嚷道:“师母~师母~我要一人一房。”
    学子们惊诧不已,因为梁祝二人一直是形影不离的,而玉玳箓却十分理解,祝英台是女孩子嘛,当然注重闺誉,又怎么能和男人同房呢,可其他人都不知道,连师母也是十分不理解的劝道:“你跟梁山伯处得那么要好,住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么?”
    祝英台急了:“当然不好,是~是我想要一人一间房。”
    一人一间房当然比较舒服了,于是娇生惯养的玉玳箓也跟着举手:“师母,我也要一人一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我的人,这篇文会一直写下去的,么么~
    ☆、分房
    师母疑问道:“你也要一人一间?为什么呢?”
    “因为一直都是一人一间的,两个人我怕不习惯。”只要一想到要跟陌生人同床共枕就觉得很不舒服。
    “那祝英台你呢?”
    “我”祝英台实在想不出理由,咬牙切齿道:“哎呀,就跟他一样的理由好了。”
    师母听完无奈道:“你看你们,师母好不容易才把房间分配好,总不能只为了你们两个吧,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么?”
    众人纷纷举手抗议起来,“师母,我不想和他一块住。”
    “师母,我能换跟他一块住么?
    “为什么我不能分一人一房啊?“
    “师母,换一换吧。”
    玉玳箓疑惑偏头,好奇马文才为什么会无动于衷,依他的性子不是早就应该要求换房了么?
    场面混乱不堪,大家都叽叽喳喳的,师母抬手制止:“好了好了,你们吵了半天,究竟想跟谁住啊?”
    大家立马表示想跟马文才同房,马文才终于有了反应,冷嘲热讽道:“跟我同房,你们配么?”余光瞥到少年在偷笑,顿时更是不爽。
    这时,王蓝田站了出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想跟马文才同房。”
    他旁边的秦京生也表示,不想跟杠子头荀巨伯同住,师母左右为难道:“你们都别再说了,房间已经分好,绝无更改。”
    王蓝田威胁道:“如果非要我跟马文才同房的话,那我宁愿退学。”
    “那就退学好了。”这时山长从背后走出,人群自动分开两条路。
    之后山长悉心讲了一番大道理,又劝带头的祝英台要懂得随遇而安,然后便挥手让大家回去。
    玉玳箓晕晕乎乎的走到分配给自己的房间,而马文才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少爷,这些书要放在哪里?”玄西十分勤快的收拾东西,拿出一捆书,实在不知道放在哪里,便只有向少爷请示。
    玉玳箓盘腿坐在桌案后,一手杵着脑袋,一边招手唤道:“拿我这来就好。”
    玄西忙颠颠拿过来后就去给少爷铺床,玉玳箓将捆书的绳子解开,随手找一本看了起来,自门外走进一位形容较为小家子气的学子,背后跟着挑担子的书童,不待人叫,书童自觉的将东西放下就立马去整理床铺,那学子弯腰向桌案走近,抬首看见玉玳箓时愣在了原地,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玉玳箓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舒服,蹙眉轻咳一声,那学子回过神,谄媚笑道:“在下方家渊,以后三年将与公子同房,还望玉公子多多关照。”
    玉玳箓站起身来,有礼貌的颔首道:“方公子,你好。”
    方家渊激动道:“玉公子知道我名字?”
    玉玳箓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拍拍胸口顺气后道:“你方才有自我介绍,师母分配房间时也有写在幕布上。”
    方家渊尴尬一笑,实在是眼见的人长相实在太过出色,才让他昏了头,问了个傻问题。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玉玳箓这时也看不进去书了,房间多了个陌生人让他浑身不舒服,可上次他看书时,马文才在旁边,他也没有这样啊,玉玳箓迷惑了。
    方家渊见面前的公子不说话,只以为是自己惹恼了他,于是便热情的套近乎,等马文才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他火冒三丈的场景,漂亮的少年低垂着眼睑,另一人跟他靠得极近,不停的在说些什么,就在另一人的爪子就快放到少年肩上时,马文才立马怒吼:“你要干什么?”
    怒吼声让两人惊诧的抬头望去,看见是马文才来了,就快要崩溃的玉玳箓心中欣喜不已,脸上瞬间绽放出动人的笑容,拔脚向那人奔去。
    少年脸上的笑容让马文才好受了一点,可听到少年接下来的话,他就恨不得将眼前人咬死算了。
    玉玳箓跑到那人跟前,仰头问道:“文才兄,你怎么来了?师母不是分好了房间么?”上次马文才因为没有房间,而在他换衣时闯进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马文才冷哼一声,凌厉的眼神向另一人瞥去,方家渊被看得心生恐惧,忙跑过去恭敬道:“原来是马公子到了,不知道马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马文才环视一周,看床上并排铺好了两床被子,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冷冷道:“见教就不用了,今后这房间就是我的,请你搬出去。”
    “啊?这~这~”
    “怎么?你有意见?”
    方家渊低头:“不敢不敢,只是这师母已经分配好了,我们擅自换是不是不太好?”
    “哼~”马文才眯眼:“学监已经同意,这件事山长经过允许了,你要是还有意见,就去找他们问。”
    方家渊哪还敢有意见,立马收东西跑了,玉玳箓见他走了,心底反而松了口气,刚才跟他待一会都有点受不了,真不敢想象要是没换房,这三年自己会怎么样,这样想着,对马文才立时生出了一份感激,可是······。
    “文才兄,山长和师母不是都不让换房的么?你怎么办到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还不简单。”马文才低头瞥向少年,正好迎进少年犹如猫瞳的眼睛,黑宝石的瞳孔里满满的占据着自己的身影,就好像全天下他只看着见自己一人,这种感觉让马文才止不住颤栗起来,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要将少年据为己有。
    面前人一副好像要将他吃掉的眼神,让玉玳箓微微有些不安,垂眸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们去吃晚膳吧。”
    感受到少年的不安,马文才深吸口气,缓缓压住心中的旖念,面无表情朝正在收拾东西的马统道:“马统,你去伙房拿两份饭菜来。”
    马统应一声出去了,玄西见状忙放下手头的事跟了出去,心道少爷可挑食呢,马统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有人端饭,玉玳箓自然乐意,喜滋滋的跑到桌案前坐下继续看书,这次果然可以看得进去了,马文才再度被无视,不过他这次也同样没跟少年计较,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少年他既容易动怒又很容易心软,这完全不符合以往的他,不过他马文才想要什么得不到,既然少年让他不舍,那就要牢牢抓住。
    晚饭时,马文才见玉玳箓的碗里只有素菜,抬手挑了几块肉进去,还顺手塞了一块到他嘴里,玉玳箓蹙眉鼓着嘴呜呜的摇头,最后在马文才犀利的眼神下苦着脸往下咽,一旁的玄西惊呆了,连忙给少爷递茶,艾玛~在家的时候,所有的人想尽办法都没能让少爷吃下一块肉,现在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了,想到这,玄西再看向马文才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神人一样的膜拜。
    夜晚降临,忙了一天,玉玳箓简单洗漱后,就往床上爬,不一会就沉入梦乡,马文才穿着一身白里衣端坐在一旁擦拭自己的弓箭,睇眼对自己毫无防范之心的少年,心里说不出的快活,他长这么大从未得人如此真诚待过,在少年眼里‘他’只是‘他’,不是什么马太守的儿子,少年有颗玲珑心,只要对他好,就会打消顾虑默默回报,真是异常可爱。
    将弓箭轻声放好,起身掀被子刚躺下,少年咕哝一声,把被子踢到了地上,马文才失笑,将被子捡起来放到一边,用自己的被子裹住少年,两人挤在一块,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少年蹙眉,转身把脑袋埋在他胸前,头顶正好抵到他下巴,马文才心跳得有些快,闭上眼片刻才平静下来,将少年紧紧揽在怀里,静静沉睡过去。
    清晨,听见碰碰的敲门声,玉玳箓从梦乡中惊醒,感觉头底下的枕头散发着温热,硬邦邦的,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将他的瞌睡虫通通吓跑了,只见他整个人都缩进了马文才怀里,双手还环住马文才,靠在他胸前。
    难道是自己睡相太差了,以前就只是踢被子而已,现在怎么还喜欢抱东西了呢?玉玳箓深深的厌弃自己,后又被马文才闭眼沉睡的样子吸引,睡着的马文才就像一个孩子,白天的傲气尖锐都不见了,只剩下一脸的平和。
    正看着,那人骤然睁开了眼,眸中精光大盛,英姿焕发,完全看不出是刚醒过来的样子,玉玳箓瞧得微微愣神。
    这时外面传来更剧烈的敲门声,外加玄西焦急的叫嚷:“少爷~起床啦,再不起就要错过夫子讲课了啊。”
    讲课?玉玳箓回神,迅速爬起来穿衣,头也不回的催道:“文才兄快一些,我们睡得迟了。”
    马文才诧异不已,他还从未睡过头,自小开始,爹就对他要求极高,天不亮就得起床习字练骑射,别说睡懒觉了,就是睡眠不足都得忍着,要不然就是一顿打,想起过去的事情,马文才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心脏都缩在一起搅得疼,抑制不住微露出脆弱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道韫
    “文才兄~”玉玳箓穿好衣服回头,就见马文才一脸强忍伤心的表情,迅速凑到他跟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一股温软的感觉靠近,马文才忍不住将这种感觉抱在怀里,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只有这样够温暖自己,让自己不那么冷。
    玉玳箓被马文才牢牢扣在胸前,被他的低气压包围,感受到他的难过,默默伸出手拍抚他的背脊,希望他能够好受点。玉玳箓有些愧疚,以前只以为这人是被宠坏的,如今看起来完全不是,马文才这个样子就好像前世的他,外表平常实则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他们都渴望温暖却身处寒池,他也是在这世的家庭里备受爹、二姐和大哥的关怀才渐渐好起来的。
    “少爷~少爷~”屋外传来玄西的哀嚎声,一时间什么伤感怜惜通通破灭,两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快速收拾完去上课了。
    课堂上,在夫子的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声中,梁祝二人打起了瞌睡,被夫子发现,梁山伯被罚挑水,祝英台被罚为学子打饭。
    玉玳箓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欢快的插在马文才前面打饭,马文才含笑着让他,周围一干人等惊得下巴都快掉下了,后又不约而同的点头,马文才居然也有让着别人的一天,这名漂亮的少年不简单啊。
    祝英台心不在焉的舀饭。不知道山伯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门外蓝衣袂挑着担子翻飞而过,祝英台的注意力瞬时转移,手中脱力,将饭菜洒在地上。
    王蓝田瞥向洒在自己身前的饭菜,怒道:“祝英台~头次当奴才就学会看人下菜碟啊,我少给饭钱了么?你这样糟蹋我。”
    “噗嗤~”
    身后传来笑声,王蓝田表情凶狠的回头:“你笑什么?”
    “啊?”玉玳箓愕然,“我就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