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程,弄明白后,出门的时候,我穿着一身地摊上随手买的衣服,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坐车去了省会之后,打车去了离福利彩票中心不远处下车,然后自己走过去,进了办公室的时候,找了个楼梯间,我架着宽大的蛤蟆镜,嘴巴上带着白色口罩,头上带着鸭舌帽,将帽檐压低,其实口袋里还有一把折叠式的弹簧刀,是以防万一用的,我估计这时候连我爷爷站在面前都辨认不出我。
    进去的时候,并不多做停留,直接告诉工作人员我是来领奖的。
    工作人员见我这样扑哧一笑,并未多说什么,他要去我身份证办手续,验证完彩票的真实性后,让我填写银行卡号,在我等待的期间,有人凑上来问我对中奖之后怎么安排的,又介绍自己是福利机构,爱心孤儿院,我挠头,“这个,我要回家问问家人。”
    对方见我油盐不进,像是不能做主的样子,只能放弃,正好这时候有人将我的身份证还了回来,旁边就有一台能查询银行卡的机器,我查了下,扣除税后所得,一共有400多万。
    离开大厦,我一路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然后转到东方商厦,找了个洗手间,将袋子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换上,换下的那一身随手丢在了垃圾桶。
    半个小时后,我一身休闲服出现在商场,走得并不快,偶尔随意逛进商店,半响,我警惕起来,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跟踪,我不动声色的随着商场电梯下去,余光看向身后,下了楼,我迅速走了起来,随手拦下一步出租车,佯装准备上车,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上。
    我眯眼,发狠,左手一把抓住肩膀上的手,翻手抓住他的衣角,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地上。
    “喂,你...”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一听声音就觉得错了,只能在他摔倒在地之前,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他毫无防备的看着我,直到这时候我才放下心来,“你怎么会在这?”
    他看着我,冲我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捡起刚才混乱间丢在一旁的袋子,我注意到是某一款名牌,他意味不明的瞅了我一眼,“你这见面礼可真够特别的。”
    我笑,有些歉意,不过谁让他跟着我呢,他没什么表情,我只好问道,“于辰...没伤到哪吧?”
    他摇摇头。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而且应该也不会再有人跟着我,再加上我转念一想,不如跟着于辰一起回去,“已经中午了,你吃饭了吗?你要是不介意,我请你吃饭,当是压紧?”
    “吃饭?”于辰默念了一句,然后点头,“好啊。”
    我抬头四望,随意的选了家饭店,找了间包厢,两人相对坐下,不是在店里,我也不用将他当成客人,再加上刚有了钱,我底气足了很多,说话随意起来,“这衣服不错啊,今天出来逛街?”
    他笑,“你怎么会来省城?还惊魂未定的,犯事了?”
    他本就长得清秀,只是总有一种让人闲人勿进的清冷气质,这会一笑,淡了不少。
    菜点好,酒菜上桌,我安静地吃着,偶尔推荐给他,他尝那么一两口,其实除了摆地摊向客人推荐产品的必要,我不太爱说话,可这会总不能对他说那些。
    有龙虾上来,我扫了一眼,却没碰,于辰带着塑料手套,剥了起来,最后放进了我碗里,我抬眼,他只专注着剥虾,似是想到什么,随口问道,“一会你回去不?”
    我配合的点头,他继续说,“你事情办好没有?你要是办好了,我开车来的,你跟我车吧!”
    “好了,别剥了,我不吃了,”他将剥好的吓往我碗里放,我用手拦了下,让开,“你到现在都没有吃几口,你自己吃吧。”
    他哦了一声,摘下手套,有些遗憾的样子,没有动筷子,反而看着我吃。
    我脸皮厚得很,并不在意,装作不知,随口问道,“你是哪里人啊?听口音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
    “b市,”他给我夹了块菜又放下公筷,“别老吃肉,也要吃些菜。”
    “怎么来我们这小城市了?”
    我看向他,视线相交,他对我勾唇一笑,“被赶出来了。”
    我动了动嘴,将口里的东西吃完,有些食不下咽,他突然眨了眨眼睛,完了之后又是一脸正经,“你真信了?”
    我放下筷子,有些猜测。
    ☆、第 6 章
    回到家之后,我去酒吧辞去工作,经理挽留,我当然不会以为我有多能耐能让对方如此苦口婆心,大概原因是这个时候服务员比较难招,还有我确实做的不错。
    我对经理说,“在过几天我就要高考了,要一心一意准备。”
    经理吃了一惊,他说,“我才知道你是学生。”
    在这待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学生,所以经理很诧异,最后没再挽留,还叮嘱我要好好考试。
    若是没有中500万,我自然会留下打工赚钱,毕竟我要生活,可如今我身上有钱还留在这,那就是自找罪受了。
    第二天放假,正好阿左来找我,阿左难得出来,而且他们那个厂我去过,私人的,很小,一天三餐吃的饭菜油水也少,我拿上钱和钥匙,带着阿左去吃饭。
    我本打算带着他去吃饭店,结果阿左责怪我乱花钱,不过他还是很开心,“要不这样吧,我们去买菜回来我做?”
    阿左与我不同,他妈妈打工时常不能准时回家,他和弟弟肚子饿之后只能自己瞎捣鼓,最后捣鼓出来一副好手艺,而我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我要跟着爷爷下地干农活,等到日后外出工作,一日三餐都是叫外卖,吃伤了之后,自己琢磨着做菜做饭,其中还有两任女友从来不曾下过厨,即使两人在一起,也是我煮。
    我点头同意,在路过市区的一家大型超市的时候,阿左眼带羡慕的看了一眼,又立刻转过头,我眼神暗了暗,转身带着他进超市。
    阿左赶紧拽住我,小声的说,“去那干吗,里面东西都死贵死贵的,去菜市场就行了。”
    “行了,跟我走,哥们昨天有钱了,请你吃顿好的,”我拽着他往里走,“别拉拉扯扯的,难看啊。”
    阿左无奈只能跟上,嘴里还在问,“你有钱也是辛苦赚的,怎么能这么花呢?”
    “啰嗦,我中奖来的。”
    “中奖?多少?”
    “回头跟你说,先买菜。”
    “哦。”
    阿左学着来来往往的人手里提着篮子,他跟我都喜欢吃鱼,所以第一个去的就是卖鱼的地方,“哎呀有鲈鱼嗳!”
    我随手拿了一条进来,阿左又给丢了出去,他指着两边同样的鱼却不同的价格让我看,问我为什么。
    我随口答了一句,这要是死了放在冰上,其实是一样新鲜的,不过死了的便宜两块。
    就在我们说完间,冰上的死鱼最后两条也被人拎走了,阿左楞了一下,就站在原地等,我没在意,想起家里东西缺了不少,便去买了。
    等到我买完回来的时候,阿左还站在鱼缸前,他用渔网伸进去捞,然后用把手敲鱼的头,一旁的服务员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先生,敲晕的不算!”
    我乐不可支,偏偏阿左挠了挠头,脸有些微红,抱怨道,“这鱼等了好久都不死。”
    在阿左的落荒而逃中,我们买齐了东西离开,因为东西太多,我们并不乐意走回去,坐公交车只要一站便到,而且才5毛钱学生价,我和阿左拎着东西上去之后,人有些多,阿左只好空出一只手拉着扶手。
    公交车很破,路也一抖一抖的,阿左随着车左右摇摆,正好司机紧急刹车,只听咔嚓一声,阿左手上的扶手断了。
    这一下,众人看向他,就连司机都满脸惊奇。
    阿左举着拉环让司机看,语气无辜的问道,“集齐三个是不是有奖?”
    等到安全回到家之后,阿左下厨,饭菜摆上桌,他才有空问我中奖是怎么回事。
    我眯着眼,告诉他我随手买了张体彩,中了5万块,非是我不重视哥们,而是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单纯,热血与天真离我已经太远,而我说话又总是习惯性的保留几分,人性这种东西我并不敢赌,甚至即便是我爷爷奶奶我也不愿多说。
    阿左惊喜,他高兴的窜下楼跑去小店买了两瓶啤酒回来,说要庆祝庆祝,两杯下肚,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啊,有钱就乱花,这钱要留着,你爸也不管你,以后这就是你买房子的钱,最好存起来,千万别乱用!”
    我与他碰了一杯,喝了一口之后,我放下,“阿左,哥哥我有钱了,自然不能忘记你,我想让你去学个什么,比如厨师或者机修,你要去不?”
    阿左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满眼都是挣扎,“哥,说实话,我做梦都想去,我想念书,可是脑子笨怎么都学不好,可我不甘心日后就在厂里窝一生,我才十七,我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可是哥,我不能用你钱。”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阿左其实才十七岁,可是因为是一个家的支柱,他不能有丝毫的任性,每个月发了工资之后都是留下一两百自己存着,其余的邮寄给家里,花钱节俭得被同厂里的人说小气吝啬也不在意。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说说看你想学什么吧。”我见阿左挣扎,“你就当是借我的,咱两兄弟需要说这个吗?要是哪天我落魄了,你到时候接济接济我就是了!”
    “哥,你马上要高考了,你准备去哪?”阿左脸色坚定起来,没有回答,反而问起我。
    “上海,”按照我的想法,我选择了上海工商管理学校,上辈子我是野路子出生,什么都是自己摸索,欠缺掌管大型公司的专业知识,而我想做大,必须要正规的管理。上海这个城市,曾让我一度心伤,却从未想过逃离。
    “那我也去,”阿左咕咚咕咚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就跟着哥,最好找个离得不远的地方,我每个星期都能来找你,我想过了,我要学厨师,我也就只有这个能拿的出手,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就回来开家小餐馆。”
    阿左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晶晶亮。
    我眯着眼听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梦想,看着他少年的脸庞,嘴角上钩,我与阿左的感情其实很复杂,复杂到有段时间我总是在胡思乱想。直到再见到这青葱岁月的少年,我才明白。阿左年幼无父,他渴望一个能给他安全感父亲般存在的人,我的出现让他如父亦友,所以他才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紧紧地跟着我的脚步不放,而我,缺失感情,亲情友情爱情,我都想牢牢捏在手里,阿左,让我如同看到了一个希望,我疼他,如弟。
    我伸手摸了摸他脑袋,笑而不语,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泛酸。
    我为人比较霸道,独占欲很强,所以上辈子在意识到阿左成家与我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