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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柳玉茹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嘶声道:“我柳玉茹,才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如果不是担心你,那夜我又如何会去怜云山庄?又如何会落入王云梦手中?”
    “可笑!”白冰嗤道:“你可别告诉本尊,说是女子夺走了你清白之身罢?还将责任推到本尊头上,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如果不是你见死不救!”柳玉茹流泪泣声道:“我又如何会被徐若愚那小人夺了清白,如今你却来怪我不贞??!!”
    “你贞不贞的关本尊何事?”白冰冷冷道!
    “好极了!”柳玉茹狂笑着流泪,神色已隐隐可见疯狂:“世上似你这般狼心狗肺之人,原也不多,偏生我柳玉茹自己犯贱,看上了!”说着一拭眼泪,手中长剑再次一侧,白飞飞脖颈处又割开一条红线,鲜血再度流出,渗入早已染红的衣襟上!
    “放开她!!”白冰脸色一变,怒喝道:“你有甚麽怨恨,冲着本尊来,她又没得罪你!”
    “没得罪我?”柳玉茹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倒要看看,你对她到底有多情深意重!”
    “你误会。。。”白飞飞脸色惨白,早已失血过多,嘴里溢出一丝痛苦的呜咽声!
    “闭嘴!”柳玉茹重重一掌掴在白飞飞那血肉模糊的脸颊上,白飞飞的脸上一片刺痛,整个脑袋被甩到一侧,头昏眼花起来,身子软软的便要往下倒去,身边一个绿衣人见状,上前一扶,柳玉茹手中长剑依旧搁在白飞飞脖颈上!
    “飞飞!!”白冰见状大怒,眸中如深渊地狱,泛着冷冷幽光,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意,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着柳玉茹狠狠袭去!
    众多绿衣人脸色皆是一白,柳玉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又抬眼笑了,手中长剑一动,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否则。。。”
    “你究竟想做甚麽??”白冰早已黑沉如水,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带着浓浓的杀意!
    “我想做甚麽?”柳玉茹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本尊警告你!”白冰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意,犹如利刃般,似雪如冰,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冷冷道:“如果飞飞失了性命,本尊不仅要你陪葬,华山上下,亦会因你而鸡犬不留!!”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杀意,冷得掉渣,连空气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几分!
    柳玉茹闻言脸色一白,犹如在九伏天里,被人迎头浇上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骇人的寒意自足下逆流而上,血液经筋寸寸冻结成冰,由内而外的冻结了全身,便连骨髓里,亦渗出寒意来!
    “你。。。”柳玉茹哆嗦着指着白冰,颤声道:“你怎麽能这样做?怎麽可以牵连无辜?”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动手
    “哼!”白冰冷哼一声,心道威胁有时候还是蛮好用的,虽然仅仅只是威胁,但只要管用,嘴上说说,又算不得甚麽,面上冷冷道:“本尊想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既然你非要杀了飞飞不可,本尊既救不了她,却也能令整个华山与她陪葬!!”又似笑非笑的说道:“当然,如果你自觉有本事,能拿得下本尊,本尊也不介意与你过上两手!!”
    柳玉茹又惊又怒,又怨又恨,看着白冰缓缓走来,长剑搁在白飞飞脖子上,既不敢拿开,亦不敢杀了她,只好挟着白飞飞往后退去,白冰眸里闪着寒光,渐渐逼近,众绿衣人与柳玉茹皆渐渐后退!
    “你别过来!”柳玉茹声色俱厉的喝道:“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手中长剑作势一动,已然昏昏沉沉白飞飞,不由自主的溢出一丝痛苦的呜咽声!
    白冰心一跳,生怕她就这般死去,脚下不由得缓了缓,瞬间又恢复正常,眸中恢复一派淡漠,继续着步子朝柳玉茹逼去,见她还待动手,淡淡道:“你动手罢!早死亦早超生,左右她容貌已毁,便是活着,想来是痛苦得紧,死了也好,正好本尊等不及,要为她报仇了,她若死了,你们一群人,也该到了上路的时辰了!”话虽这样说着,但心里却紧紧的揪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更是紧紧的盯着柳玉茹手中长剑!
    “哈哈哈。。。”柳玉茹虽不再伤她,但长剑始终未离,闻言狂笑流泪:“我道你对她有几分真心?却见她容貌尽毁,便不再在意她的性命了!只道是过后再报仇?呸!人死了就是死了,报仇也活不过来,却原来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白冰闻言脸色又是一黑,却也没出声解释,对于柳玉茹此女,早已将她看作死人了,对于死人,又有甚麽好解释的?默然不语,脚下不停,负手朝着她渐渐逼近!
    “你当真不顾她性命了?”白冰愈逼愈近,眼里却一派漠然,好似天地万物,亦勾不起她的看重,不放在她眼中,柳玉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张,挟着白飞飞连连后退而去!
    “废甚麽话?”白冰狠狠心,腰间一抹,一剑朝着柳玉茹刺去,剑光飘然闪烁着,犹如清风拂面,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足下使着凌波微步,避过众多绿衣人骇然疾挺的剑光,转瞬间便欺身到了柳玉茹近前,柳玉茹大惊之下,右腕下意识一动,长剑瞬间横挡于胸前,离了白飞飞的脖颈,已有绿衣人挟着飞飞远离,逍遥剑疾刺而来,快如闪电,柳玉茹长剑横挡,脚下急急退跃而去!
    白冰眸色一冷,凌波微步于脚下不停,紧紧随身逼上,逍遥剑剑势一转,爆出无数寒芒,跳跃激荡着自剑尖脱离,化作五道剑带,凌厉的朝着柳玉茹脑门,两腕,两腿激射而去,柳玉茹大骇,脚下一点,急急的纵身凌空,避过四道剑芒光带,左脚脚踝却被最后一道击中,只闻得噗的一声,脚踝处,被那道剑芒击出一个小洞,鲜血四溅着,撕裂的疼痛瞬间袭上,柳玉茹忍痛立于树梢,如玉的脸上,冷汗涔涔,不敢置信的望着白冰!
    “你真要杀我??”柳玉茹嘶声道,眼里隐隐可见的疯狂!
    “哼!”白冰冷冷哼了声,右腕急动,剑芒飞动着,剑气纵横着,交织成一道道幽然的剑幕,剑气破空时,划出犹如急雨点的短啸之声,剑幕又瞬间化为数道流光,犹如闪电,又犹如暴雨狂风,朝着围袭而来的绿衣人分散飞射而去!
    剑锋森寒,点点寒光闪过,不过弹指间,白冰已连续刺出十几剑,众绿衣人只觉手腕一凉一痛,目之所及,一条细细的血线,呈现在持剑右腕,长剑无力脱手,鲜血四溢流下,滴在落叶上,又瞬间隐入地表!
    白冰足下一点,身形凌空,眸色冷清,飞身朝着柳玉茹一剑横扫,剑啸声响起,逍遥剑爆出数道寒流,气势如虹,铺天盖地的朝着柳玉茹席卷而去,手下丝毫不留情!
    铺天盖地的剑气压迫而来,柳玉茹脸色急剧变幻着,不可遏制的愤怒,悲哀,侮辱,怨恨,绝望,等种种情绪,在脑海里交杂着,沸腾着,燃烧着,全身的细胞都咆哮嘶豪了起来!
    “啊!!!!”柳玉茹蓦地发出一道饱含悲愤的绝望嘶叫,双眼流下一道清泪,里面含着她的无限爱意,无限悲哀,无限怨恨,无限绝望,那是她所有的情绪!心脏就好似被人撕了一个大口子,痛,无限的痛,痛得她几乎窒息!
    为甚麽??柳玉茹对苍天控诉着!
    为甚麽?为甚麽自己一片心,却要被他如此贱踏着?
    为甚麽?为甚麽他那么无情?
    柳玉茹怨恨,怨恨不已,手中长剑一动,注入全身内力,经筋撕裂的刺痛起来,她不在乎,她毫不在乎,她想报复,她只想报复,她想撕碎,撕碎他那张云淡风轻的面孔,撕碎这世间的一切,她想让他伤心,让他流泪,让他知道心痛的滋味,也让他尝尝真心被人贱踏的滋味!
    “砰”剑气与剑气的对碰,在半空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劲风呼呼作响,震得林中树枝树叶嗤嗤作响,枝叶被剑气尾部扫过,枝干断裂,不舍的落到地面,枝叶纷纷被震飞,于空中狂舞着,剑气兀自不休,朝着柳玉茹凌厉击去!
    柳玉茹胸口一痛,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喷出一口血来,身子凌空朝后方林子摔去,“杀了她!!”柳玉茹的身形,瞬间落入林荫里,隐没不见,空中犹自回荡着她那充满怨恨的凄厉嘶喊,久久不绝!
    众绿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事态竟已发展到此,那挟着已近昏迷的绿衣人立于一棵大树上,闻言正欲动手,一道白绸,早已无声无息的自突破树枝树叶的遮挡,犹如灵蛇般的袭来,绿衣人一惊,只觉眼前一花,怀中一轻,白飞飞的身子已然被白绸裹着拉扯而去!
    第一百五十章 死意顿生
    “飞飞!”白冰收回白绸,左臂将白飞飞揽在怀里,凌空转折间,潇然若仙的轻飘飘落在梢头,似轻烟水墨画的柳眉紧紧蹙着,若涂朱浓施然朱唇淡淡泛着青白,青葱般的指尖亦是惨白惨白,只有那张脸,那张脸,血肉一片模糊,鲜血肆意横淌着,再也瞧不出原来的面貌,单薄的娇躯,笼在大片血衣内,因痛苦而轻轻颤抖着,指尖轻颤着,半阖着的狭长睫毛,上挂着点点血珠,亦在轻轻颤抖着,血珠儿轻轻滑落着,白冰瞳孔紧紧缩着,颤声唤道:“飞飞。。。”一股寒意,无可揭制的寒意,渗入骨子里的寒意,冻得她浑身轻颤!
    白飞飞失血不少,早已昏昏沉沉,只觉他的声音好似自天边传来,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白冰那颇有特色的面具,在她眼前不断的摇晃着,幻散成几道影子,又渐渐合成一道,复又幻散成好几道,来来回回,反复不已,喉咙里溢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林中绿衣人已悄悄的退走,白冰五感敏锐,如何感觉不到他们离去时,脚踩在落叶上所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但她此时,却没心情,亦无余力去管他们,将逍遥剑入鞘,挂回腰间,将白飞飞打横抱起,飞身掠下地面,轻轻的把她平躺放在地面,又急急的自怀里掏出无数瓷瓶,玉瓶!
    “别怕!”白冰双手微微颤抖着,将白飞飞衣襟稍稍撕开,露出她那修长如玉,却鲜血横流的脖颈与香肩,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鲜红色的液体,顺着肩胛,顺着脖颈,在不停的蔓延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纱衣,漫天漫地漫眼的血红,雪白晶莹的肌肤,鲜红色的血液,交织着,交织成,一幅凄艳绝伦的,惨绝人寰的图画,触痛了她那已然淡薄之极的神经,似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刺进了心脏,想要拨,却怎样也拨不出来,呼吸蓦地一滞,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悔恨,无尽的愧疚,无尽的自责,让白冰胸口好似压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压得她连气儿也喘不出来,犹如女子般修长的素手,轻颤着探上了白飞飞的脉息。
    “你不会有事的。。。”白冰并指急点,又打开了药瓶,倒出两粒止血丸,一粒捻成细细的粉末,小心翼翼的轻洒在白飞飞血肉翻出的伤口上,左手轻抬起她的脑袋,将另一粒药丸,喂入她口中,又急急找出生肌粉固元丹等药,一股脑儿全部喂入白飞飞口中,紧紧抱着她因疼痛而颤抖的娇躯,紧紧咬着泛着惨白的嘴唇,一股腥气弥漫在口腔,丝丝嫣红顺着唇角流下,而她却似无所觉,眼神恍惚着,空洞着望着远方,喃喃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让你有事的,是我错了,我错了。。。”
    “我错了。。。”白冰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痴了一般,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似有十次?百次?亦或是千次?万次?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直到嗓子发干,嘶哑得再也出不了声!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你的命运会更好些?
    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遭受这些苦难折磨?
    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自大,自负,如果当初,我狠手杀了她,你今日,又怎会受到这般伤害?
    如果我不插手你的命运,你是不是会过得更快活?
    这些苦难,都是我招来的,连累了你!
    为甚麽?为甚麽不冲着我来,为甚麽,为甚麽要这般待你?
    我算甚麽兄长?白冰瘫坐在地,怀里搂着白飞飞,神情木然着,眼角划落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再缓缓滴落在枯黄的落叶上,又瞬间消失不见!
    一股浓浓的死气,萦绕在她全身,几乎可见实质般,脸色灰败之极,淡漠的眸里,早已没了神采,黯淡不已,钻心的疼痛,悔恨,自责,痛苦犹如潮水般重重席卷而来,一重又一重的拍打袭来,淹没了她的心,她的脑,她的一切!
    悔恨,愧疚,钻心的,无尽的,就犹如熊熊烈火,将她的心紧紧围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