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忘了继续追问她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孩子是交-配的产物,可想而知我受到了多么强烈的刺激,总觉得男女之间的交-配行为是肮脏的,等再长大一些我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而活着:生活就是如此。
所以自那以后,我拒绝让我娘决定哪些信息是我该知道的,哪些是我不该知道的,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娘,或者我舅舅,他们用几十年的人生换来的那条关于是非善恶的界线就是正确的,也许他们认为替我辨别好人坏人,利害得失是他们的天职,可是内心深处我始终清楚,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不是我学会了怎么分辨好人坏人,而是在黑和白的中间,我看出了灰色。
那天晚上,我悲摧地跪到连站都站不起来。
*
之后我娘对我采取了不关心不过问不重视的三不政策,彻底把我真空化了,哪怕是我顶着张硕大的热脸去倒贴,我娘表情还是冷冷清清,甭说多看我一眼了,就连一个字儿都不肯往外蹦,您说像我娘这样的话痨,能以如此大的毅力憋住嘴巴不说话,这该是多么卓绝的一件事啊。
就在我以为我娘的臭脸记录能保持到第三天时,老太太忽然转了性子,一大早起来就满屋子收拾,家具地板擦得锃亮,连窗帘和沙发套都换了,跟着出去买了一大堆菜,还把压箱底的瓷器餐具给拿了出来。
我抱住我娘,蹭她:“娘,今天有贵客要来哇?连您老压箱底的宝贝儿都拿出来了。”
老太太也不跟我呕气了,神秘兮兮地冲我一笑:“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我娘美滋滋地使了个颜色:“丫头赶紧去开门。”
我心想我娘怎么笑得那么诡异,连脸上每道褶子里都透露着阴谋的气息,于是狐疑地把门打开,门口张笙冲我笑了,我愣住,半晌后:“你脸怎么青了?”
他吃吃地乐了两下:“不小心摔的。”
摔的?我暗自寻思,这个谎未免也撒得太拙劣了,要怎生的摔法才能脸先拍地上啊?难道你手被反剪在身后了?!不过我也没追问,他这么说明显是不想谈,就给他取了双拖鞋:“今儿怎么想起来我家玩了?”
张笙一边换鞋一边说:“是阿姨请我过来吃饭的。”
“我娘?”回头,我娘正乐呵呵地端着切好的西瓜,冲张笙招手:“快过来陪小乔看会儿电视剧。”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难怪她老人家今天这么high,原来是找着新的女婿目标了,她怎么就那么不看好我的行情啊?!
还没等我忿忿完,张笙已经顺从地走了过去,我娘亲昵地拉起他的手,笑得那叫一个慈祥,跟看自己儿子似的,我浑身哆嗦了一下,忍住恶寒也走了过去,我娘硬是把张笙推我身边坐着,我俩尴尬地互看一眼,同时无奈了,我娘说:“你俩先聊着我给你们做饭去。”
等我娘进了厨房,我小声对张笙说:“你别介意啊,我娘就爱瞎胡闹。”
张笙摇头:“我不介意哈,阿姨的心情我理解,再说,能来你家我也很高兴。”
张笙太老实了,老实到不能掩饰他看我时眼里的光,我有点心虚,不敢直视他,对于他的感情我找不到办法回报,因此觉得愧疚。
余光瞥见饮水机的水快没了,我赶紧站起来:“那个,水快喝完了,我去叫一桶。”说着坐到沙发拐角打电话给水站,其实是想借机离张笙远一点,两人坐太近非常别扭。
放下话筒,张笙望着我说:“你手机刚振了。”
由于之前每次短信响或者电话响,我都会反射性地紧张,忐忑,以为是宣柯找我,所以后来索性就把手机调振动了。
拿过来一看,短信,点开,发信人是串号码,烂熟于胸,我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信息:我在你楼下,想见你。
……
他还没回天津?又为什么要来?
我顿了顿,回复: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我家么?
过一会儿他回过来:所以我才没上楼。
我把手机放回茶几,打算把他无视掉,结果两分钟后他又发过来一条:你再不下来我就上楼了。
我撇撇嘴,把手机又放了回去,心想,靠!你当我吓大的啊!有本事就上来,看我原不原谅你!
约莫五分钟后门铃响了,我一下僵住,妈呀他还真敢上来?!要是被我娘发现这可了不得了!于是赶紧从沙发上腾起来朝门口冲,慌乱中露在拖鞋外头的小脚趾撞到茶几腿上,疼得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张笙赶紧跑过来搀着我:“怎么样?能站吗?”
我疼得直颤:“能,能站,我,我去开门。”说完一条腿儿蹦着抢在张笙前头,拉开门刚要咆哮,话硬生生在舌头上刹了车,门口站着一特黝黑的大叔,两道**的浓眉极具印度阿三风情,肩上还扛着一只大的桶装水,冲着惊魂未定的我微笑:“刚是您家叫的水吧?”
我都要哭了,半条命都吓飞了:“是是是,请进。”
大叔非常有礼貌地问:“请问需要换鞋吗?”
张笙接过话:“您不用麻烦了,把水给我吧。”
大叔把水桶递了过去,张笙拎着去饮水机换,完后把换下的空水桶还给大叔,关上门以后,我惊呼一声:“糟了,忘了给大叔水票了!”
张笙说:“没事,下次再补上就行了。”
“不行,等到下次就忘了。”说着我拿了水票出门,终于在楼下追上了大叔。
宣柯站在楼门口,看见我的时候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我给完水票看了他一眼,他说:“我准备回天津了,走之前想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你再看我也还是那张脸。”
他勾勾嘴角,笑:“你不是也想见我吗?不然你不会下来,对不对?”
我哼了一声:“拜托,我只是下来送水票的。”
“小骗子。”
我无奈了:“你别这么孔雀好不好,我真是下来送水票的。”
“我是指你和张笙,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他说得很自信,我不由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他了。”
“……他脸上的乌青是你打的?”
他耸耸肩,默认了,我挑眉瞪他:“他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打他?!”
“打之前我不是不知道嘛,以为他占了你便宜,所以想给他点教训,结果没想到他什么也不知道。”
“……”
“为什么要骗我?不说出来,让我自己去猜,不是更好的折磨吗?要是不说,我或许不会去找他,也就永远不知道真相了。”
我笑了笑:“你知道吗?当你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你的眼神有多痛,为了能亲眼看到你那个表情,我可以不择手段。”
他愣住,眼神明显意外,半晌后说:“你谎撒得不错,我真信了。”
我撇撇嘴:“那还不是因为我有个好老师,是他教会了我怎么说谎。”
他顿了顿,跟着拉过我胳膊把我带进怀里抱得死紧,在我耳边呢喃:“小乔,你要怎么说谎都没关系,但是答应我,不要跟别人在一起,因为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35:标题被河蟹得无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提要:小宣子从宝强哥那里得知了事情真相,又去找了小乔。
我撇撇嘴:“那还不是因为我有个好老师,是他教会了我怎么说谎。”
他顿了顿,跟着拉过我胳膊把我带进怀里抱得死紧,在我耳边呢喃:“小乔,你要怎么说谎都没关系,但是答应我,不要跟别人在一起,因为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他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肥皂香,闻起来干净熟悉,我脑袋一下有些空白,心跳和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悲摧和痛苦的事,你以为你主宰了自己,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你的控制,在你最想要伪装的时候,拼命泄露着你的真实情绪。
我试图让自己平静点,至少耳朵能听见的呼吸声可以均匀些,但结果证明我是徒劳,我甚至忘了要推开他,任由他紧紧地抱着。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小乔。”
前面不远处忽然响起张笙的声音,我一下从混沌中回过神来,拿胳膊支了支宣柯,他慢慢松开我转过身,张笙约莫站在两米开外,手上拎着一个瓶子,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们。
我因为间接导致他脸上被打了一个乌青,不由十分心虚:“你,你怎么下来了?”
张笙举了举瓶子:“阿姨叫我去打酱油。”
然后我就华丽丽滴囧了,不晓得这么**的一句话下面该接什么合适。
张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左看看宣柯,右看看我,问:“你们和好了?”
语气是相当的难以置信。
宣柯扭头看我,挑眉:“他怎么会在你家?”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张笙说:“是乔阿姨请我过来吃饭的。”
宣柯望向我求证,我点了点头,跟着他沉默了。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想必已经猜到我娘的用意了,可是无能为力,不是么?
安静了片刻,我对张笙说:“我跟你一起去打酱油吧。”
张笙点了点头,转身往社区小卖部方向走,我扭头对宣柯:“你快点去车站吧,晚了该赶不上火车了。”
他拉住我手腕:“小乔。”
我抬脸,他直直地望着我眼睛:“你记住,我会用一切方法追你回来。”
一切方法?
我顿了顿,考虑半晌,笑:“那就重新追我吧,从零开始。”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接着说:“你也记住,我喜欢的方法是傻气的,土气的,老气的,俗气的,只要是任何颠覆你之前形象的,我都喜欢,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我不保证有你想要的结果。”
他望着我愣了足足十秒,接着露出一个久违了的,舒心的笑容,顺势一带,我又跌回他胸口,他紧着声音在我耳边说:“谢谢。”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推他:“还不赶紧放开我?我要去打酱油了。”
他依言松开了手,我看了他一眼,扭头跟张笙走了,路上张笙问我:“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我娘生的又不是傻子,我是想原谅他,不过也不能太容易了。”
张笙沉默片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原谅他?”
我叹了口气:“你问我的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可能是自己贱吧,看见他痛苦我也痛苦,他老追着我,我就想原谅他了,所以得找个方法,既可以原谅他,也能让我自己好过一点。”
他扭头看我:“难道你就不怕再受伤么?”
“怕,怎么会不怕呢?可现在还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