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的人则觉得很不靠谱。
小花算是圈子里思维比较新的人了,但是在解家老宅的监控摄像头也不多,只在重要的仓库有,我曾经问过小花,为什么不多弄一些摄像头,这样万一出了事情也好查办。
当时小花的解释是,摄像头总会有盲点,真正的高手总能躲过去,而且如果真的有监控摄像,必定要安排专人管理,这些影像一旦被外人得到,他们就可以通过整合影像得到解家的一些运作规律,这是小花所不能接受的。
当时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然后我还是给所有我的盘口都安了监控。
毕竟跟自己的身手相比,我还是更相信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不过万幸解涪承不是我这种人。
“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问道。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潜入到一个花园,从花园翻过去是一间很隐秘的屋子,事实上我们已经见到了一个‘花爷’。”黑眼镜说着,就再次看向了小花。
小花报以微笑,却一言不发。
“不得不说,乍一看就连我都被那个花爷骗住,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那个花爷是假的。”黑眼镜对我道,“所以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遇到这种事儿你果然还是机灵。”胖子道。
黑眼镜又笑了笑:“我一直知道花爷的易容术举世无双,但没想到就连我也会被骗过去,那天上车的时候我只是觉得那个伙计有些奇怪,还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没想到果然是花爷。”
“唰”的一下,矛头又指向了小花。
胖子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冲着我耸了耸肩。
当一个人一心要找事儿的时候,这个人是没有办法阻止的,这道理我明白,更别提是黑眼镜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暗暗叹了一口气,也放弃了转移话题的想法。
“那你的眼力还是不错的。”小花道,“不过你是怎么认出青二是假扮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黑眼镜道,“你若是喜欢一个人,自然也该明白,不管谁办成他的样子,多少总会有点差别。”
这句话明显在戳小花,可小花依然微微一笑,完全不为所动:“说的是,好在这个地方喜欢我的人并不多。”
黑眼镜没有再说话,但明显看得出他脸色不太好,我赶紧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我们帮忙,是什么事情?”
“我想拿到解涪承的账本。”小花道,“这些天我白天在处理婚礼的事情,晚上就在查一些老的资料,我发现当年解家分家的时候,有一笔非常奇怪的巨额账目,来路不明,下落不明,完全被一笔带过,也就是在这笔账目之后五年,承德解家平步青云。”
“也就是说,他当年是挪用了解家的财产,才能够建起自己的这个盘口的?”我心里一惊,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得到证实,解涪承的地位立刻就会被打垮,不要提跟小花竞争了,他会成为解家的众矢之的。
“解涪承自己当然不会承认,他也肯定做了账目来掩盖这件事,但是我相信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想要建立一个势力,耗费的资金人力物力超乎你的想象,解涪承如果不是弄到了那笔巨款,很难以他一己之力在这个年纪做到这个地步。”小花道。
“这么多年解家就没有任何人怀疑吗?”我问道。
“你也知道,往前数三四十年,社会是怎样的一个局势,那种情况下人人自危,这些东西也随之散佚,那笔巨款的根底就是那时候一个项目的资金,我也是偶然才发现,这笔钱被人在十年间分流运作,最后竟然一点都没有剩下。”小花道。
“按照解涪承的年龄,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做的。”我道,“解家莫非还有别的叛徒?”
“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才查到一点端倪,不敢真正确定,但是解涪承的父亲当年在解家是负责管理账务这一块的,很有可能这个计划是从他父亲那一代就在筹备。”小花道,“但是不管我们有多少疑问,我们必须拿到解涪承手里初始的账目,才能完全证明这件事。”
光听描述就知道这件事有多难,三四十年前的旧账,而且巨额资金已经被分流,更别提解涪承如果启动资金来历不明,对于最初几年的账务一定会保管的非常精细,甚至有可能账本已经直接被他销毁掉了,可这也确实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希望。
“我该回去了。”小花看了眼表道,“我不能在外面太久,明天我还会来找你们,我会尽快向解涪承提出要求见你们,他再拖延我也不敢完全不管我的要求,到时候咱们就不用这样偷偷见面了。”
“好。”我说道,“路上小心。”
小花点了点头:“账目的事情我会尽快整理出更多的东西给你们,别忘了,我的终身大事可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我可不想第一次结婚就娶个自己都没见过的人。”
神鬼莫测13
【一六零】心结
小花说完之后,就拿起本来晾在洗手台边的面具和头套,用镊子、胶水还有一些我见都没见过的工具,很快把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以后转过头来,我便又看到青二在对着我笑。
“你还是原来的脸比较好看。”我说道。
“这我清楚的很。”小花笑了一下,变装之后他连表情都会变,以往他笑的时候都是很温和的那种,变成“青二”之后却只是稍微勾一下嘴角。
“易容果然是门学问。”胖子绕着小花转了一圈,啧啧叹道,“阿花,你现在连气质都变了,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
“是不是还是本体招人喜欢一点?”小花问道。
“勉强可以这么说吧。”胖子道。
“那就行。”小花又勾了下嘴角,“我先走了,回见。”
他大概也真的不敢耽搁,快步离开了院子,这时候胖子犹在感叹:“易容真是个厉害玩意儿,哎,小哥,你是不是以前也会易容,有没有兴趣收个关门弟子?”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闷油瓶面前,摆了个有点搞笑的pose:“小哥,你看我有没有天分?”
闷油瓶看着他,眼里也没什么表情,倒是我有点想笑,这时候黑眼镜却开口了:“易容这东西,你是学不来的。”
“嘿,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怎么着啊?”胖子道,“胖爷我不就是身材紧张一点儿吗?但我是演技浮夸啊,咱们cosplay不了郭富城,还不能cos一个郭冬临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黑眼镜笑了笑道,“花爷说过,要想精通易容,必须先学会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我愣了一下,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但黑眼镜也没有打算卖关子,而是继续说道:“易容的目的是瞒天过海,你我这样的普通人,面对熟识的人难免有些表情神态上的变化,可是如果这种变化体现在你所假扮的人身上,就会非常容易露出破绽,除非你扮演一个自己创造出来的人,但那就不需要用到易容,比如说我,摘下眼镜基本上就没有人能认得出我来。”
我一想,黑眼镜说的也有道理,当年小哥扮的张秃,面对我们也是毫无异样,换做是我恐怕早就要露陷,不过那时候小哥跟我们也不太认识,基本是陌路人就对了。
“照你这么说,倒是也有点道理。”胖子道,“不过小哥是这样的人我们都清楚,花爷也能算是无情人吗?我看他对我们天真倒是一直照顾的很。”
“小三爷是花爷的发小,对花爷来说童年是他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所以他对小三爷自然会不同一些,但是本质上,花爷和解涪承是一类的人,他们解家人都是这样。”黑眼镜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笑了笑。
“我明白了。”胖子道,“你是在耍小性子。”
黑眼镜微微挑了下眉毛:“怎么说?”
“某人被小情人甩了之后,满心以为小情人对自己旧情难忘,没想到再见面小情人一脸无谓,反倒是自己心里不是滋味,是不是这个道理?”胖子笑眯眯道。
“吴邪跟我说过有时候你是个很欠揍的人,我现在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黑眼镜笑了一下。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豁达一点。”胖子道,“按照之前你的样子,我本来以为你会当面跟阿花撕起来。”
听到胖子这样说,黑眼镜道:“人总是要成长的,我本来就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无论如何,朕心甚慰。”胖子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早知道你这么淡定,我和天真也就不必那么紧张。”
黑眼镜稍稍勾了下嘴角没再回话,想想他心里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照他猜到小花在这里之后心急火燎丢下闷油瓶冲过来的样子,就知道他当时内心必定翻江倒海,只是这些波澜都被藏在了心底而已。
大概是小花不温不火的态度,黑眼镜也明白,他现在如果真的盯着小花找茬,未免太幼稚。
不过我觉得小花也未必就是看上去那么平静,不然他没必要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下去,只因为看到了黑眼镜。
这个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我们也没有讨论解涪承的事情,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说人家是非总有露馅的危险,好在这屋里有酒,有吃的,还有昨天我们管伙计要的麻将,我们干脆凑在一起打起牌来。
说起来闷油瓶学麻将还是我和胖子撺掇的,那会儿为了给他生活中增加一点娱乐,我们可以说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拉上金万堂把他哄上了牌桌,借口还是“陪这个人打牌这个人就能告诉你你身世的秘密”,到最后小哥陪着打了几天,忍不住要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这个骗局也就随之穿帮,之后也没再跟闷油瓶打过麻将了。
一边码牌,一边就有点感慨,他们说人老了总是爱回忆过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闷油瓶看到我拎出麻将袋就自觉地坐到桌边,有了他堆牌倒是比谁都快。
小哥的牌品一如既往,摸了牌看也不看就打,堪比自动码牌机,如果不是自摸,基本上没有胡牌的可能,但我们反正也是消遣,再加上黑眼镜根本也是在乱打,基本上就是我和胖子在单挑,转眼间倒是庄家都轮了三圈。
“没意思。”胖子推了手里的牌,毫不意外又是闷油瓶点的炮,“我说,麻将这么高深的东西,你们能不能稍微上点心,这么着还不如斗地主了。”
“瞧你这话说的,看不起斗地主啊。”说话间黑眼镜在牌桌上打了一个手势,我们一看,心知肚明,有人来了。
当下四个人一脸天真的继续码着牌,几秒种后传来了敲门声。
“哪位?”我道,“请进。”
门被推开,是解涪承,他的目光飞快的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微微笑道:“想不到,阁下几位倒是颇有雅兴。”
“麻将也算是雅兴的话,承爷也太抬举了。”我说道,“只是被困在这地方,也见不到花爷,也没处可去,我们实在没什么事做而已。”
“在下此来正是要给小三爷带话的。”解涪承道,“花爷那边的事情已经不那么多了,大概明天我就可以带他来找你们,提前来知会你们一声,还请你们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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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绝不低头
虽说我非常不愿意见到解涪承,但是他带来这个消息我还是很开心的,想不到小花那么有效率,这么快就能说动解涪承,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解涪承肯定还是不敢和小花完全撕破脸皮的。
“那就多谢承爷了。”我说道。
“花爷说,不见到他你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所以明天我会带着花爷过来。”解涪承一边说着,一边皮笑肉不笑的牵扯了一下嘴角,“小三爷,看不出你们倒算是颇有情义。”
“我跟花爷是发小,吴家跟解家也算是九门提督的世交,关系自然要好一些。”我一边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一边摸了一张牌:“红中!”
解涪承是听出了我这句话在暗讽他不是解家嫡系的,我看得出他脸色稍微变了一变,不过他还是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气度,微笑道:“解家能有吴家这样的故交,倒也实在算是福气。”
“开杠!”胖子毫不理会解涪承,“啪”的一下推出三张红中,把我打下去的那张吃进手里,冲我咧嘴一笑,伸手去摸第二张牌,一边摸,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哟卧槽,真是五万!”胖子大叫了一声推倒手里的牌,“杠上开花还带个88番的大三元,小天真,你这简直是锦鲤大王啊。”
“杠上开花还算大三元?”我嗤之以鼻,“打牌也规矩一点行不行。”
“我哪儿不规矩了!”胖子怒道,“你小子想赖账?”
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那边解涪承忍不住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