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是泪,他丢下行旅,跑出机场。
蓝政庭打电话给义父,谭韧天赶紧叫人去查,当得知东北郊发生过血腥事件,蓝政庭抢了一辆车急忙开向那里,等到达地方,警察已经围起警戒线,勘查现场的人员说,伤者全部送往医院。
蓝政庭奔向医院。
关泽予攥紧手中的手表,他不愿放开,医生急忙给人输血。
蓝政庭到手术室门口,门外,关依琳,关耀聪都在,他们焦急的等待,他们不停的走动,只有蓝政庭站在原地,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手术的门,他就看着那手术的灯,当灯忽然暗下,蓝政庭站在光影里,越来越模糊,关依琳问,我二哥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事了,失血过多,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关泽予神经痛,他望着虚空,他好像看到爱人化成了光,他就这么慢慢的隐去,似乎就要消失不见。
关泽予喊,政庭!
他说:我爱你!
他突然的睁开眼睛,当看到守在床边的爱人,他叫,“政庭……”
蓝政庭握住绑紧绷带的手,关泽予全身是伤,每一道都是刀伤,最重的一处是枪伤。
卓啸说,“断我一根手指,我要你偿命。”
关泽予觉得痛,他全身是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慢慢的复活生机,他体会到了那疼痛的感觉,那是爱着一个人的感觉,他不再是麻木不仁的心情,也不会对着爱人说我不在乎你了然后泪流满面却不知道爱是什么……
他说,“政庭,我怕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你不能离开……”
蓝政庭正想叫医生,关泽予不顾身上的伤痛,他把人拉下来吻住。
他说,“别离开我,政庭,不要离开。”
蓝政庭握紧受伤的手,为了不牵动伤口,他保持着姿势,他保证,“我不会走,你要我怎样就怎样,泽予,先冷静,冷静,我会在这里,我会守着你,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还在。”
关泽予紧紧抓住握住自己的手,他迷蒙蒙的昏睡过去,蓝政庭一直守在床边,好多天,他都不愿合眼。
关依琳来帮忙守着,她说,“蓝二,你先去休息吧,这样撑下去会垮掉。”
蓝政庭不愿,他想等着全身是伤的爱人彻底的醒过来,关泽予受伤太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医生说,“由于他情绪不稳定,因此身心上的创伤很可能会继续恶化。”
蓝政庭拿起手机打电话,他叫人去查事情的根源,为什么关泽予会被围堵?
谭韧天派了几个人去查,他说,“报仇来了,卓啸是幕后黑手。”
蓝政庭有些力不从心,当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感觉心口剧烈的疼,那电光火石之间,他还来不及捂住心口,这心里一窒,他呼吸不过来,当即晕倒在地。
关泽予醒了,彻彻底底的清醒,他四处寻找爱人,然而,不见人影,他要下床,关依琳和原曲凡极力安抚。
“关关,蓝总就回家一会,他说回去给你熬点汤水,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关依琳打电话,却无人接听,她心里隐隐约约不安,在这个时候,蓝政庭就算忙,他也没有理由不接电话。
关依琳让穆聆去庐园看看,“怕有人找上门。”
原曲凡觉得这事办得不靠谱,怎么关泽予每次找人下狠手都有人反过来咬一口,难道是作为主谋的还不够狠心?
原曲凡不放心,他说,“我回庐园看看,依琳,你陪着关关。”
穆聆找到庐园,她慌了,连忙打电话,她说,“蓝总,蓝总晕倒了。”
关依琳险些岔气,她想走出病房接电话,关泽予瞪着自己的妹妹,他说,“把手机给我。”
关依琳哪肯,她逃出病房,当即问,“怎么了怎么了?”
穆聆手慌脚乱,她惊慌失措,“我也不知道啊,蓝总,蓝总的气息很微弱。”
原曲凡在救护车的后面,他说,“送上车了吗?”
穆聆双手哆哆嗦嗦,她连连应了几声,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太多,太突然,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而那两个在很多人面前表示在一起并且不会分开的男人,他们经过了悲痛欲绝,就等着最后的从此分离或者再次回归,可是,蓝政庭晕倒了,他在这个时候晕倒。
关泽予忍着伤痛,他跑去爱人的病房,他看着在加护病房里的爱人,这一刻,心里疼,心里隐隐作痛。
会吗,经过这么一段颠肺彻苦之痛,他们要回原位,从此两不相干?
蓝政庭说,“你不能这样误解我,我可以解释的,泽予,我是为你好,卓啸跟你打赌,他挖的是一个陷阱,那不仅仅是一个坑。”
关泽予那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他背着自己去做事,他背对着去做他想要做的并且认为必须去做的事,甚至是跟别的男人闹绯闻,就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就为了他执掌的映辉能打下一个漂亮的胜仗。
那一刻,自己很绝望,不想再护着,不想再爱了,然后,心里竟然这么没有感觉了,他无法感受到爱人的疼痛,那是多么可悲的感觉,他怕自己变成怪物,他怕自己就此残废,所以,绝望的逃,绝望的退步,绝望的挣扎在痛苦的边沿,就看着所爱被逼着,远离自己,退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就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
蓝政轩跑来看望自己的二哥,他说,“关泽予,你折磨我哥哥,折磨够了吗,你要真的恨蓝家,你冲我来,我二哥从小身体就不好,他从小就过得很难受,本以为他和你在一起会是他想要的幸福,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蓝政轩抓着伤势还未痊愈的人的衣领,他质问他,“我二哥有什么错?他是个男人,本来答应和你在一起已经承受过多难以言说的侮辱嘲笑和讽刺,而你呢,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他?”
蓝政轩作势要上拳头,原曲凡和关依琳急忙上去拉架,原曲凡喊,“够了,是不是非要弄死一个人了你们才休停,一个发疯了,一个累得晕倒,而你蓝政轩,还要进来瞎参合,我告诉你们,这事再闹下去,你们就等着死吧,所有人,不死就残。”
原曲凡把冲动的蓝三公子推出房间,关依琳扶住自己的二哥,她说,“关二,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把一点点小事闹到这个地步,之前你就做得很过分,有 必要狠绝到那般地步吗?蓝二守在庐园里,他等你那么久,他说,‘怕离开就更说不清了。”可是那时你就是不回去听他解释,你就是不愿听,你这人要狠绝起来,就一副要让所爱的人跟着殉葬的绝然。”
关泽予坐在凳子里,他感受着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他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爱人。
蓝政庭带着氧气罩,他昏迷不醒。
关泽予看着闭着眼睛不再愿看自己一眼的爱人,好像,他就要这样沉睡下去。
欧阳砚从国外赶回来,他去医院看望好友。
关泽予等着身上的伤口愈合,结疤,他等着阴天转晴天,他等着所爱的人醒过来给自己最后的绝望。
欧阳砚陪着被砍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关泽予说,“欧阳砚,你想骂就骂吧?”
欧阳砚转头看着沉默的男人,本来想骂的,但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要说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有错,或许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两个人性格太过刚硬,一个固执,一个执拗,他们看起来就不该在一起。
欧阳砚想说,“关泽予你不知道,政庭他的心脏从小就不好,他心脏供血不足,有时会出现呼吸困难,他以前很害怕自己突然间就呼吸不过来。”
欧阳砚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说,“你以前不是很护着他吗?”
关泽予沉默的起身,他说,“你要是不骂,我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6章 回家
蓝政庭醒来,关泽予不在身边。
他转头看向守在床边的好友,他说,“泽予呢?”
欧阳砚说,“他出院了。”
蓝政庭强撑坐着起来,他说,“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欧阳砚为好友放好背枕,他说,“他等你电话,要是你想见他,他会过来。”
蓝政庭接过手机,他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那是一个陌生号码,那是关泽予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打来的电话,当时,蓝政庭问,“你好,请回话!”
他等了很久,他等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那呼吸,好像要断开,他要销声匿迹。
蓝政庭记得每次和爱人温存的时候,也会听到这样让自己心动的声息。
他叫,“泽予。”
很久很久,都听不到声音,又好像听到了一声来自遥远的声息,他好像在说,“政庭,我爱你,别离开我。”
关泽予在家里,他四顾变得陌生的客厅,房间,家。
原曲凡陪着呆呆傻傻的男人坐在家里,两个男人就坐在地板上,原曲凡问,“为什么突然间变得那么疯狂?”
关泽予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说,“就是感觉不到,心好像死了……”
原曲凡心里一顿,他说,“你不是很爱蓝总吗?”
关泽予回答不了,他过了很久,他转头看着好友,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一边质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一边努力的感知心里的痛觉,然而,我感觉不到,我发现,我没有感觉了,明明很难受,难受得呼吸不过来,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他骗我,我怕…………”
原曲凡看着平静下来的男人,他问,“那现在呢,什么感觉,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关泽予沉默,他不说话。
他没病,没必要去看医生。
蓝政庭按了拨号键,他等着电话被接听。
关泽予听到了手机响起来,他转头看着震动起来的手机,那熟悉的铃声,那是我心永恒,就如你心。
关泽予接起电话,他按了接听键,他说,“政庭。”心里忍不住颤抖,颤着抖着,终于感知到那心里的钝痛,即使痛着,也觉得幸福。
蓝政庭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泽予,我想回家,你来接我好不好?”他深深的呼吸,说出心里的请求,他等着答案,等着最后一个或让自己毁灭或重生的答案。
关泽予低头,他看着放在脚上的手,他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抖动得厉害,原曲凡低头看了一眼,他也见到那手指剧烈的抖起来,原曲凡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关泽予抬起自己的手,他看着不由控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的右手,他左手握着电话,他右手在自己的注视下,不停的颤抖,发颤,好像它要残废了,或者在做着最后挣扎,他身体里所有的感官机能,在这样的抖动下被刺激着,被激活起来。
蓝政庭问,“泽予,你怎么了?”
欧阳砚看着慌张的好友,蓝政岩来看望二弟,他才放下花篮,一听声音,也看着坐在床上的二弟。
蓝政庭问,“泽予?”
关泽予握了握手指,他说,“没什么?”
原曲凡握住那颤抖的手,他拿过手机,“蓝总,关关的手不知为什么一直在抖。”
蓝政庭一懵,他说,“难道是伤势未愈?”
原曲凡劝人回医院,关泽予不愿。
他说,“我没病。”
关泽予心里生出强烈的排斥感,他讨厌医院。
原曲凡安慰,他说,“是,你没病,你身上只是被砍了几刀而已,那是轻微的表皮伤,最重也就是肩头那一枪,关关,别多想,现在这时候,你该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必须摒弃不该有的杂念,不能再陷入那种空洞的念想里。”
原曲凡尽力劝导,他打电话给肖让。
肖让愣了半天,他说,“不可能啊,就算他被砍断了手脚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必须去咨询心理医生。”
关泽予去医院作了一番检查,蓝政庭跑来,他说,“到底怎么了?”
关泽予转头看着爱人,他说,“不知道。”
医生检查过后,他说,“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理上的创伤,关总有可能是心里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