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踩你。一定要找一个人帮自己宣传一下，把声势造大，让老师们知道他也有亲戚在县委当要职，当校长唾手可得。想来想去找张晓亮最好，他正需要别人的同情，虽然目然在老师们的心目中印象还不佳，通过自己与他接触一定会好转的。
他当着老师们的面第一个走进张晓亮的家。老师们好像看花了眼，背后议论说“卫校长不怕汪校长打击报复，敢跟张晓亮公开接触。”
“汪校长已经调离了，报复个什么。你们也太胆小了，张晓亮又没生麻疯病，他讲了几句公话，做了一件大家不敢做的事，这件事又不是丑事，我认为他可敬可佩。”
“那你早几天为什么不敢帮他说句公道话？你还不是见风使舵，明哲保身。”
“那当然，这个社会没有一定的关系和后台敢跟当官的斗，是拿鸡蛋碰石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一点张晓亮比我差，他的性格不改早晚还要吃亏的。”
外面议论纷纷，张晓亮家正酝酿着一个神秘的计划。与外界封闭了两个月的张家，如地狱一般寂静，他们象外星人一样怪异，令人不可理喻。卫校长光临他家，就好像久旱逢甘雨，给他家带来了希望，带来了光明，带来了生机。
张晓亮破例杀鸡招待卫校长，被卫校长劝住了。张晓亮慷慨激昂地说：“卫校长，你是第一个理解我的人，不怕受连累，正直，我敬重你。”
“不要老想着那件事，开心点。瞧，这几天你头发都白了一大片。老汪马上要调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事，何必自责，挺直腰杆做人，今后学校还需要你这种敢说敢干的正直人。”卫校长一席话，把全家人感动得差点流出了热泪。
唐玫英老师说：“卫校长总算说了一句大公道话，我们一家这两个月冤屈死了，本来是为大伙讨个公道，没想到反被大家臭得抬不起头来。”
“你们可能不晓得，学校近几天又热闹起来了。老汪一走，校长这个位子有好几个人正在争。刘恒坡当上校长肯定对你们十分不利。我跟你们说，他们争不过我，我表舅在邻县当县长，与我们县人大王主任关系很铁，校长位子早给我安排好了。你们大胆去给我宣传一下我与县人大王主任的关系非同一般，给老师们提个醒，不要站错了路线，后悔莫及。”卫校长胸有成竹，指点张晓亮夫妇。
“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帮你造声势，把老师们拉过来。学校的前途与希望只有你能扭转局面。”张晓亮通过这次教训也开始学说好听的话了。
“我再跟你说，这次与我抗衡的就是刘恒坡，这个人最坏，给你使绊子就是他，阴一套阳一套，为人狠毒。你继续告他私设小金库还有两万多元没有结果，重点反映到区人大。我看他有多大能耐？”卫校长这一手要了刘恒坡的命。俩人常谈了一会就吃午饭。喝了几杯酒，出门时，卫校长拍着张晓亮的肩膀说：“我是非常器重你的，到那一天我决不亏你。”
送走卫校长，张晓亮第一个碰到凡振华老师，张晓亮假装没看见他，只顾往家走。凡振华喊住张晓亮：“张老师今天中午有客，喝了几杯，脸都红了。”
“跟卫校长喝了几杯。”张晓亮装着喝醉了的样子，语无伦次“老卫这次运气来了，他舅舅在邻县当县委书记，马上就要进地委班子，红得很。卫校长舅舅跟县人大王主任是共事多年的老朋友，只打了一个招呼，王主任就给卫校长打包票：‘小卫当天安中学校长小事一桩’。卫校长办事不显山不露水，马到成功，佩服佩服。”
凡振华脱口说出：“不是说刘主任接汪校长吗？”他感到有点不对头，听张晓亮这一说，他糊涂了，很想多知道谁当校长这件事。如今这社会各行各业都如此，路线问题是头等问题，站对了头，今后的日子就好过，占光不说还风光呢。站错了线，那小鞋够你穿的。老师们很注意这点的。把握不准就不要乱说乱动，做中立状。
“嗨，你真糊涂，他刘恒坡能当校长，把我的头砍了也不信，他还有二万元款没搞清，纪检在追查呢。”凡振华见张晓亮说得有板有眼，傻子似的瞠目结舌，没有半句言辞。
“呵，我幸亏碰到你，差点被蒙了。”凡振华不高兴地勾着头走了。
晚饭后，凡振华成了张晓亮的传话筒。卫校长当一把手人人皆知，连刘恒坡自己都没了信心，自己那二万元就像一颗炸弹随时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他后悔不该贪那二万元，不该把张晓亮搞得那么惨，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咎由自取。他拿了二万元给表叔，表叔语气变了：“听说你管着学校两万元什么费，纪检还没查清？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对你的政治前程有很大的影响。”表叔推辞一番说：“我暂给你保管一下，尽我的努力吧。”表叔收下了这两万元。刘恒坡想把贪赃一事向表叔做一个解释，怕越解释表叔拒绝这件事。只好瞒一会算一会，听天由命了。
卫校长暗暗高兴，张晓亮他没有看错，这个人就是有能耐，不一会工夫就翻云是雨，马到成功。如果我当校长一定好好利用他，要他当总务主任，替我把好财务关。卫校长经常出面与张晓亮接触，老师们更加对张晓亮刮目相看，张晓亮再次成了学校的焦点人物。
在张晓亮的鼓动下，卫祺义是校长最佳候选人，如果要群众投票起码百分之九十五拥护。他笑在脸上乐在心里。
乔世雄也在活动，他不是争一把手，他善于抓别人淡薄的事做，从空档中挤身而出。为了争校长，大家忙得不亦乐乎，几乎是焦头烂额。副校长这个位子却没人问津。乔世雄决定搞一个副校长当。跑了几趟教委主任家，主任与他老婆有点沾亲带故关系，听说花了点小钱小米，估计大功已告成。这几天乔世雄开心得很，连走路也哼几句走调的老歌儿。
群众投票选举走了一个形式，县组织部和教委人事股下来几个干部，把早印好的被选举名单发下来让大家划勾勾。吃了中饭，谁也不知选举的结果，他们走了。
第二十六章 悔之晚矣
第二十六章 悔之晚矣
一天下午，一辆崭新的蓝鸟牌轿车驰进学校。教委主任带着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参加暑期学习班的总结大会。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教委主任宣布人事安排：“……汪力同志因工作需要经县常委研究同意调县八中任副校长。天安中学日常工作从今天下午起由新来的谭水春同志主持。乔世雄同志提升为天安中学副校长。”老师们掌声雷动。*投票选举的形式如同虚设，校长是教委主任直接任命的。教委主任带来的年轻人站起来频频向老师们招手致敬。只有刘恒坡和卫祺义没有鼓掌，他俩的脸由红变得苍白，愣在那里很不自然，看去带点哭像，又有点气喘的样子。散会时刘恒坡走在中间，顺手操起一把椅子向墙角一处废玻璃砸去。“咣当”一声，走在刘恒坡前后的老师看着他，刘恒坡的脸由白变红了。
凡振华老师刚走出会议室，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大家听不懂的话：“我一个月工资泡汤了。”
张晓亮眼瞪得比牛眼还大，自认为这次路线站对了，时来运转，拨云见日，没想到一霎间成了南柯一梦。张晓亮想：问题肯定出在卫校长没花钱。现在办事老子求儿子也要以“礼”相待，何况官场。
据别人说，刘恒坡自高自大，自以为有一个组织部长撑腰没把教委主任放在眼里，从没到县教委烧香，主任非常恼火，认为刘恒坡太不尊敬他。刘恒坡的远房表叔曾多次给教委主任打招呼，主任以老师告状为由，刘恒坡在任教导主任其间还有二万多元白纸发票，没有第三者签字，不符合开支要求，属有重大经济问题，所以不能提升。
事后，刘垣坡很后悔，晓得这台戏，四个人抢一碗粉还没抢到，不如跟乔世雄一样直接搞一个副校长，不劳心不劳力，没有竞争对手，也不追究什么经济问题了。汪力说：“搞副校长现在还有机会，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听说某县副书记有二十多个，没事做挂个号在那里就行了。”
刘恒坡吸取教训，由汪力引见去教委主任家拜访，想提一个副校长当。刘恒坡肩扛一箱雪梨，手提一个网兜，内装两条高档烟，两瓶五粮液酒。汪力替他背着一只四五十斤重的野猪，夜晚十点多钟敲主任家的门。主任打开猫眼，向外看了一眼，见是刘恒坡送礼来了，连门也不开，说：“不要搞这套。”就把猫眼关了。
他俩想敲门又不敢，打道回府又不甘心。汪力鼓励刘恒坡再敲一次门。刘恒坡硬着头皮“嘭嘭”地敲了几下，这次打开猫眼的是主任夫人，夫人没好气地说：“你们真讨厌，这么晚了还在敲人家的门，你们还让不让我们休息了？”刘恒坡“我，我，我”想说句话，主任夫人很不客气地说，“明天到办公室去说。”“哗”的一声把猫眼关上了。
汪力小声跟刘恒坡说：“没戏了，回去吧。”刘恒坡礼没送出去，心里堵得慌，下楼梯时一不小心，两级楼梯做一级下，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把脚崴了。网兜掉在台阶上，两瓶好酒从三楼滚到二楼，摔得粉碎，楼梯间酒香醉人，他俩拿起没送出去的东西飞快跑下来，羞得灰溜溜地走了。
走出教委宿舍，刘恒坡深有感叹地说：“现在办点事真难，有礼送不出。脸难看，门难进，话难听。如果不是求他捞个校长，打死我也不上他家。”
第二十七章 登门拜访
第二十七章 登门拜访
新上任的谭水春校长，三十多岁，矮胖矮胖的，头发两边分，国字脸上，总是挂着笑颜，一看就是一个和谐可亲的人。他与学校领导一一见面后，与卫校长紧紧握着手说：“卫校长我们老相识了，今后多靠你帮忙。”
卫校长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就与谭校长在一所乡中学共事，算是老熟人了。那时谭校长是一个民办教师，工作吃苦耐劳，一个人教三个班的数学还当班主任。星期天一般不回家常请校长喝酒，号称“米酒王”，他喝两杯，校长喝一杯，直喝到校长讲“不懂话”为此。不久他就当上了教导主任，卫祺义提升为校长后调离那所学校，不到半年听说谭水春也当上了校长。没想到八年后谭水春一跃成了卫祺义的领导。卫祺义在惊讶中又惊喜，毕竟熟人好办事，谭水春当校长肯定比刘恒坡当校长强百倍。卫校长说：“你放心我一定支持你的工作。”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等我把那边的事交待完后请大家喝米酒。学校工作这几天麻烦卫校长多操点心。”谭校长初来乍到，心里没底，卫祺义又是这次竞争校长的候选人之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轻松了，交待几句工作方面的话，随教委主任的小车回原学校。
第二天，卫校长亲自乘车拜访谭校长。谭校长非常高兴，留卫校长住一晚，叫来乡教育办原班人马与卫校长喝了一个痛快。他们喝酒是用吃饭的中号碗喝的，每碗不少于一斤，开始上席每人统一喝四碗，谭校长他们额头上渐渐冒出汗珠，十个指头不住地往下滴水，喝酒的人喝到这个份上，就喝通了。他们刚起兴，每人想陪卫校长两碗。谭校长见卫校长支撑不住了，头往一边歪，说话舌头卷起来，语无伦次。谭校长说：“卫校长第一次来我们教育办，我代表教育办领导陪卫校长两碗，表示我们的一片诚意。”谭校长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碗。卫校长没办法，只好硬喝下去，最后一碗还没喝完，人从凳子上溜了下去。谭校长见卫校长酒过量了，只好把他扶到家里休息。卫校长觉得头昏脑胀，两头吐，晚上睡在床上心里绞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第二天清早卫校长酒醒后说：“谭校长你比当年还能喝，不愧是米酒王”。
谭校长也是一个直爽人，说：“这也是逼出来的。当上领导后不喝酒不行，特别是处在这个位子上更要能喝酒，领导来了你怎么去与领导沟通？要想让领导高兴，你必须多喝酒，少说话，领导醉了，你没醉，才皆大欢喜。不能喝五六斤米酒，你就别上桌子。我们县各乡镇教育办主任喝酒个个是‘名捕’式的人物，我还算一般。”卫校长听了，心想，我的妈，此地不能久留，再住一晚就要进医院了，办完事就走。吃完早饭，卫校长向谭校长汇报工作，先把教师花名册递给谭校长，然后逐一介绍。“张晓亮老师为人正直，工作扎实，只要他接受的事不折不扣完成，他方法多，点子新，是一个好数学老师。他还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学校中的岗位他基本上都干了，并且干得很出色。他这个人性格喜欢碰硬不碰软，领导一般不重用他，只利用他做一些难做的事罢了．．．．．．”谭校长在张晓亮名字的旁边画了一个圈，表示对这位老师要特别关注，在工作上注意方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