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当下知晓这人话语里隐含的意思,遂顺着问道:“你先吃什么?”看来今天他又
    得亲自下厨了,其实他很不喜欢做菜,但若是身边几人要求的话,他不会拒绝的。
    但实际上,从莫清绝进宫后,他也没再下过厨,那人虽说要吃他亲手做的菜,但到底是自己太忙了,
    对方便没再提过。
    “可以点菜?”秋屏天扬声笑问。
    司苍卿点了点头,为秋屏天系好披风后,牵着这人的手,朝门外缓步走去,“我只会做几样。”
    “哪几样?”好奇的声音继续追问。
    “……”
    天边,弯月似刀。
    “卿弟当真不回去?”塌上,男子枕在另一人的腿上,拽着对方的收把玩着。
    司苍卿微微颔首,“陪你。”
    “过几天又是年节了呢。”望着对方冷峻的面容,秋屏天感叹道:“卿弟会不会觉得我老了?”
    “不会。”
    “当年第一次见到卿弟,你还是好小的小孩子,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真是很逗趣。”说着,秋屏天
    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一晃都快十三年了。”
    “怎么了?”司苍卿低眉盯着对方,有些不解这人忽如起来的感慨。
    “没什么。”秋屏天状似无事地笑了下,“就是有几个人说宫中几个妃子都很老了,很快就会失宠了
    ,然后商量怎么向你进献些年轻貌美的雏儿。”
    司苍卿眼神顿时一寒,“谁?”
    “卿弟别动气。”秋屏天安抚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难免有些感慨。”
    蹙了下眉,司苍卿将人整个抱进怀里,吻上对方的唇,“你不老。”
    秋屏天没再多言,只是热情地回应。
    纪元三年的最后一天很快便到来了,这一日,大家手中的事情处理地告一段落,忙碌的人们终是得了
    几分空闲,好来享受这齐家团聚的美好节日。
    至于年节,司苍卿登基后,除了初一要去天坛行拜祭之礼,其他的便没有太多的讲究,这几天一般都
    让朝臣们各自回家安心地过年。
    皇宫里的年夜,与寻常人家的一样,一大家子人聚齐在饭桌前,享用着美酒佳肴。
    不过饭桌上看似不少人,气氛却显得几许冷清,大多是各吃各的,鲜少交谈。好在还有太皇和柳子问
    ,每每冷场之时,二人便会举杯说些吉利话,调动起众人的情绪。
    夜深,人散。
    司苍卿和柳意并肩走在雪地上,两人俱是寡言之人,一时谁都未开口,只当是赏着雪夜之景。
    与人紧握的手稍稍动了下,感觉温暖自掌心扩散,柳意悄然地弯了弯唇。
    “卿,今年是不是你过得最安稳的一年?”
    清冷的声音,浅浅地浮在微凉的空气里。司苍卿闻言,没有回话,只是捏了捏这人的手。
    “很香……是腊梅?”嗅了嗅清甜的香味,柳意忽地来了几分兴致,笑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司苍卿微有不赞同,“子夜了。”主要是这里冬天的夜晚太冷了,他怕这个文弱的书生受不了。
    “就去一小会儿。”柳意说道,“寻常忙忙碌碌的,没有心思欣赏。”
    遂应着对方的请求,司苍卿干脆将人给揽在怀里,朝腊梅园走去。
    值夜的宫人们无声地下跪行礼,两人很快地来到了一丛密集的腊梅树间。许是寻常鲜少有人来此,园
    子里不少地方的雪看起来都很厚,与中间石板路几乎齐平。
    柳意一没注意,一脚踩下去,身形陡然歪过去,虽是被司苍卿紧搂着腰,但到底是惊了下。未待柳意
    拔出腿,司苍卿跟着不小心踩错,两人本就不稳的身体相继摔倒在雪地上。
    半个身体陷在雪里,透着衣袍,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凉意,柳意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再回头刚好看见,
    树枝上承受不住的雪团砸到司苍卿头上,顿时笑出声。
    “呵呵……”
    昏黄里透红的灯火,让雪铺上了一层温暖的错觉。
    两人好一会儿才从园子里回到中间的青石路上,扑扑地拍打着身上的雪屑。
    浓郁的香甜冲进鼻间,又是深吸了几大口,柳意笑吟吟地看着衣服头发有些凌乱的司苍卿,道:“回
    去吧?”
    “好。”
    正待离开,见这人险些又踩到一旁的雪上,司苍卿折了回去,将柳意直接抱了起来。
    “呀!”
    没忍住轻呼了声,柳意几许赫然,低声道:“卿,你、你别老是这样抱人啊……”怎么这么冷清的人
    ,偏喜爱这么热情的举动,不管场合动不动就将人给抱起来,也实在是怪难为情的。
    “这样方便。”司苍卿简单地解释了下。
    无奈地扯了下唇,柳意遂不再多说,轻轻地靠在对方的肩头。
    回到如意宫时,两人衣服上都夸张地结了冰渣,司苍卿当下将两人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用内力将彼此
    的身体焐热,这才放心地去浴池里沐浴。
    大婚近八个月了,柳意夜晚的时候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羞赧而逃避了,不过还是异常被动。
    平躺在床上,柳意双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抓着被褥,微睁着眼眸无意识地盯着橙黄的帐顶。身上,一
    抹温热的湿润四处游走,未多久,他的双腿被人打开。
    柳意猛地闭上眼,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每每到了这时,他……还是无法面对,心里羞耻、渴望种种感
    觉交错冲击。
    司苍卿没有猴急地进行下一步,这么多日的夫妻生活经验,让他很明白这人此刻的无措。遂俯下身,
    他轻柔地吻着对方的唇,试图平缓这人的紧张。
    牙关一点点松开,柳意难耐地扭动了下,掀开眼,失神地望着贴近的眼眸。
    这一凝视,让内心躁动的野兽一下子冲破了困围,司苍卿迅速跪坐起身,将这人的双腿撑得更开。
    急促的喘息,夹带着破碎的轻唤。所谓荡声如奏,却见滴滴似流,上纵下迎,上冲下合,或刺或抽,
    或放或收。上坐之徘徊,下仰之缱绻,纵快于心,纵情于精。
    “卿……”柳意恍惚地看着那人沉迷的神色,不由扬起了一抹浅笑。
    终卷最终:大结局之繁华一叹 甘味乐游看朝阳
    莺燕叼秋,流水潺潺。两人并肩执手,走在初春的陌头,却见翠柳垂条随风飞舞,间或有细叶悠游卷
    扬。
    “陛下何时出发?”甩动着两人紧紧相扣的手,承天央几许惬意地眯着眼,悠闲地欣赏着帝都的春色
    。
    “再过两日。”
    长提的尽头,便是直抵十里长河畔,春光华景中,红色瓴瓦反射着淡淡的光芒,林立高耸的楼台间,
    车如流水,人头赞动。
    几许雀跃,承天央扯着司苍卿的手臂,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在拥挤的人流间穿梭。
    “呵呵,陛……哥哥,我也要玩那个。”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司苍卿望向街口,那里座落着一座算得上庄重的庙宇,从这里看去,尽是黑压
    压的人头。
    庙宇前,有一棵数丈高的古树,上面挂满了系着红色绸带的细长竹片,便此时,还有许多人在树前,
    向上抛着红绸。
    看见那喧闹的人群,司苍卿不由地蹙起了眉。
    “哥哥……”
    手臂被人轻轻地扯着,司苍卿回眸看了眼满脸兴致的承天央,遂淡声道:“你去玩吧,我在这候着。
    ”
    “不要!”承天央微瞪着眼,撒娇道:“我要你陪我一起。”
    无奈之下,司苍卿便只好任由这人拽着往人堆里钻去。为防止这人被挤着,他脚步加快,圈着承天央
    的身体,小心地隔开人群。
    两人排在长长的队后,等着去领庙中‘大仙’发放的许愿牌。承天央一边好奇地张望着,一边不时和
    前来祈愿的人们聊上几句。
    “……从那之后,刘家闺女的病不治而愈,还嫁给到了大户人家做了三夫人呢!”站在承天央前头的
    老婆子摇晃着脑袋,眉飞色舞地跟众人说着这许愿树的灵性,“所以不是什么人随便往树上抛东西就
    行,得要有诚心,还有积公德。像那东城升巷的李家婶子,她呀,嘴巴恶毒,手脚又不干净,后来见
    刘家发达了,跟着眼红,也跑到这里来求愿。”
    说着,老婆子不屑地摇了摇头,嘴个嘎了嘎,“大仙一眼就看出她是什么德性,连许愿牌都没給她!
    ”
    津津有味地听着老婆子的讲述,承天央忽然插嘴,“真这么灵啊,那我今天可一定要求得牌子,好扔
    到树头顶上。”
    老婆子一惊,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二人怔了怔,先是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承天央,又看了看戴着沿
    帽搂着这人的青年男子,舒了口气,“原来是个小媳妇,老婆子我还差点把你当成男人了呢!”
    笑容一下子僵住,承天央脸色变了又变,终是没再开口。老婆子话一落,他便听到周围闷闷的笑声,
    眼睛一扫,才注意到来到这里的不少都是女性,还有几个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正乐呵呵地偷窥着
    他,掩嘴轻笑。
    “哥哥,我们走!”承天央拽着司苍卿的手臂就要离开。
    “唉,都快到庙门了,这位小嫂子……怎么走了呢?”老婆子不解地自语,许是习惯了大嗓门说话,
    这声音连周围的人都听得仔细。
    于是,人们哄然大笑,惹地老远处就有人朝这边来探头观望。
    司苍卿被动地跟随承天央的脚步,隐隐听到有一妇人大声道:“徐大娘,您眼睛不大好使啦!人家可
    是正正经经的小伙子呢,就是长得比小姑娘还要俏。”
    气呼呼地拉着司苍卿来到没人的地方,承天央瞪向对方,咄咄逼人,道:“我哪里长的像女人了?还
    小媳妇呢!”
    “不像。”搂着这人的腰,司苍卿低声安抚,“老人的眼睛不好使。”
    “那她怎么没有说你是小媳妇。”眼睛里几丝委屈,承天央嚷嚷道:“我哪里像女人了!”在别人眼
    里,他很美,这一点他自己清楚,可是他从不觉得自己真的和女人一样。
    凝视着这人委屈的样子,司苍卿思索了下,想起刚才那不知名的妇人所说的话语,柔声哄道:“你长
    得美,才会被误当成女子。”
    轻轻地勾起唇角,司苍卿抚上承天央的眉头,揉平褶皱,低声道:“别气了。你不是要祈愿吗?”
    “不去了。”扑在司苍卿的怀里,承天央埋头闷闷地回了句。
    “好。”司苍卿也不勉强,身后往后倾靠在墙上,将对方密密地圈在手臂间,“还想去哪玩?”
    “没兴趣!”承天央郁郁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