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全身不自在。无论是林墨还是小提琴手的眼光落在他身上,他都能自动过滤掉。
    有点意思啊。林墨生出了些兴趣。
    安静的吃着东西,林墨的手机响了,看到号码,再看一眼萧蒙,冷笑着接起:“是的。”
    “……”
    “亲爱的哥哥,你担心别人比担心我还多啊。”
    “……”
    “你在乎萧家在公司的影响力,我可不在乎。没有这个,我一样赢。”
    “……”
    关掉电话,林墨对萧蒙说道:“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吧。”
    第 19 章(小修)
    萧蒙对于别人的情绪,从来缺乏判断率。听了这话,颇感难解:虽说是世交,但你我素昧平生,又有什么可谈的。到底没说出口,见林墨神态不寻常,便挥手先让旁边站的小提琴手和侍应先离开。
    林墨再一次怀疑自己手里的资料,这个萧蒙举止合乎礼仪,神态漠然,颐使气使,带着久居人上的气度,很不像是在国内被一个平民老太太带大的。
    “我哥哥,他对你很不错嘛。”林墨扬了扬手机,说。
    “令兄温良聪慧,才具非凡,确是不可多得的良朋益友。”难得身为市井商贾(人是青年企业家),却略无一点铜臭奸狡之气。
    林墨轻轻冷笑:“他一向都是拿这套来迷惑人的,才具非凡,又怎么会被打发到中国来呢?你没调查清楚,这么快就做决定,将来就后悔就晚了?”
    “嗯?”萧蒙不解其意。
    “我给一个反悔的机会,让你再选一次,再下一次注。”
    “啊?”愈发不解。
    “我哥哥能给你的东西,我全部可以双倍给你。”
    萧蒙不由失笑道:“令兄所予我者,是知己良朋,你又如何赔双份于我?”略沉忖一会,又道:“你在使什么性子?”
    “什么?”林墨隐约被点中心思,有些气恼了。
    “令兄心地风光霁月,绝不至如你这般失礼,惯以势压人,你虽年纪尚小,也是不该。”萧蒙正色训他。
    林墨没想到这种家伙还敢教训他,气得站起来道:“再说一遍!”
    “所谓礼出大家,林公……嗯 ,林墨你何以不顾忌家族颜面,偏是要授人以柄,贻笑大方?”萧蒙见他孩子脾气急了,他素不知如何哄人,也无心哄人,便道:“多承款待,我先告辞了。”
    林墨恼羞成怒,从来没被人这么看轻,这么教训过,一时间忘了自己对肢体接触的洁癖,去抓萧蒙。
    萧蒙也不稍动,伸手拂过林墨肩肘上穴位,已用小擒拿手将林墨反手制住,近看林墨骨骼清奇,不免遗憾:“以你的年纪,外家功夫练到这般田地,已属难得。可惜,走错了路子,终是浪费这身资质。”
    林墨跟见了鬼一样,他完全没看清楚萧蒙是怎么把他拧住的,而且上半身连同手臂都不像自己的东西,麻麻的没一点知觉,动一下,就听见肩关节作响,好像随时会“卡嘣”一声断掉。听萧蒙说什么“外家功夫”,难道这胖子居然会传说中的“内家功夫”?
    林墨的身份非同小可,为了防止被绑架,林家从小就请人教他防身术。他练武很有天分,也请过各国的武术老师。凡是练武的人都对中国武术充满向往,林墨也不例外,请了很多个中国武师,虽然出色,但在小孩心目中想象的飞檐走壁,拈花伤人的绝顶高手却没有。长大了也就知道了这都是假的,是文人的臆想,可是,今天碰到的这个胖子这算是什么?
    登时忘了自己刚刚正生的什么气,林墨问:“你这是什么功夫?”
    爱才心切的萧公子摸摸林墨的关节脉络,连连摇头道:“很寻常的点穴擒拿罢了,你的功夫连关节都未练到,可惜了这身骨头经脉了。可惜,可惜!不过,亦非全是坏事——”忍了又忍,终于把今天很想问却没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你这个,是在何处晒得这样的?”
    回到校的萧蒙,被众人盘问中:“吃了什么?”
    “这如何去记?啊?一定要记啊。那么……蘑菇?嗯,有个蘑菇不老不嫩,正是伞衣初张时摘下来的,新鲜无比。”萧公子好容易想起了一道菜。
    “那酒呢,传说中价比黄金,一杯酒敢好几万美金的红酒呢?”徐明两个眼睛闪烁着金光。
    “我不爱喝葡萄酒,太甘甜,失了男儿豪气。”萧公子酒兴甚豪,不过只喜烈酒。
    “切!浪费!”几个人没兴趣了,扔下萧蒙要走。
    “且慢。”萧蒙叫住曹军,问道:“夏威夷?巴,巴里岛?那是何处?”
    那个胖子的武功打哪学来的?他伸手在我手肩上的时候,好像有股气钻到骨头缝里去了一样,这是气 功吗?中国难道真有什么世外高人?气 功之类的东西是真的?
    热爱武功的林墨顶着满脑袋问号过了好几天,拜访了本市几大出名的武馆,可是没有找到所谓的世外高人。
    房子外停的一辆车立刻把他遗忘了很久的怒火勾了上来,从车上跳下来,怒气冲冲的对着门口灯下站的人喊:“你果然早就知道我住哪里?”
    林庄没说话,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看得林墨都有些冷了,恨恨的说:“你就为一个外人这样对我?”
    林庄也已经好几年没这么生过气了,但他是不会像林墨一样,情绪表现在脸上,愿意站在门口给人看热闹的,冷静的说:“进屋再说。”
    林墨从小就敬重这个哥哥,没驳过他任何的话。别人的眼中林墨也许是狠辣拔扈的,也许是天真亲切的,也许是性感迷人的,但这些都是他带着的愿意给别人看的面具而已。只有在林庄面前,他才会跳车子,会骂人,会像个真正的弟弟一样,有最直接的情绪。一路咬着嘴唇进了屋,眼睛望着天花板,觉着这图样怎么这么难看,明天就把它给拆掉。
    林庄看到他的样子,气也有些发不出来了,反客为主,倒了两杯清水,招呼弟弟坐下。
    林墨不坐,继续看天花板。
    “你那天在电话里说的什么话?”林庄呕得都快要笑了。
    “说中了吗?你不是为了这个才对那个胖子这么好的吗?”
    林庄气极反笑:“这就是你拿一等奖学金的水准,你的学校是专门教人往脑袋里放稻草的吗?他要真那么重要,你以为一个李老太太就能把他留在中国十几年?而且这么多年都不闻不问的?”
    林墨灰色眼珠子转深:“那么,那么他真是你弟弟了?”
    林庄这么聪明的人都转不过来了:“什么?这又是什么话?”
    “爸爸那时候不是喜欢萧叔叔的夫人吗?在他们还没有结婚之前?”
    林庄没预备会在这种时候听到长辈们沉寂多年的绯闻:“你怎么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当你还有个拥有调查能力,好奇心,闲功夫和窥探癖的母亲的时候。
    “你的中文进步很多。”林庄又好气又好笑:“那应该听过另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婚前有任何男士追求一位女士都是正常的,合乎法律也合乎道德。但我保证,他们没有事情,尤其萧蒙是我亲弟弟这种荒唐的事情。”
    林墨终于肯坐下了,看着林庄:“那我总是你的亲弟弟吧,你小时候躲到英国去,好不容易回来又躲到中国来,连对一个陌生人都比对我好。你还和他去旅游,你从来都没有愿意和我去任何地方?”
    林庄回避第一个问题:“你去的地方不适合我。那种往全身上下打洞的事,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没这种疯狂的念头,还有,我也不会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把常堂皇室子弟弄得像个人猿泰山一样。”
    “我们同学都是这样的。”林墨是在美国念的书,肌肉男是审美所需。在那里没有一个人会嫌他是“人猿泰山”,他们只会觉得那太酷了。
    “也许卡洛林公主忘了提醒你有关品味的问题。”林庄随口说了一句。他是自制力很强的人,一直避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后母,尤其是在林墨面前。只有今天想要例外。
    林墨注意到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妈妈,所以也讨厌我?”
    “我很高兴你注意到了事情的前提。”
    “这不公平,他们是在彼此都没有婚姻伴侣的情况下结合的。不能责怪任何人?”林墨不知道为什么,他是受西方教育长大的,并不觉得二次婚姻有什么不道德的。而且双方都是离了婚的人。自己的母亲又热情又高贵,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她?而且那个人还是最明事理的哥哥。
    林庄看着他天真不知愁的样子,一阵刺心的难过:“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我已经打电话祝贺过了,我们亲爱的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也是我妈妈去世的日子。”
    “……”
    “你说的胖子,他的妈妈是我见过最漂亮最聪明的女人,但她没有身份背景,在萧家人眼里就足以把她所有迷人的优点给抵消。连她生的孩子也被认为是不高贵的,能丢到异国他乡,不会有人主动过来看一眼。而我的妈妈,没有那么漂亮,也没有那么聪明,我的父亲也不会像萧叔叔一样,为了她有放弃一切的勇气。哪怕她的确是世上最好的母亲,最好的妻子。”
    预选赛赛程这时候对a大来说时间紧张,没上两天课,又要出发了,两个五犯的不能上场,人手就有些紧了,萧蒙也上了大名单。
    比赛的对象是s市南区的几大院校,属于新兴球队,换而言之就是弱旅,连接三天的比赛,崔明星上场时间占大多数,胖子只在垃圾时间里捞到一些上场机会。最后一天,对阵k大,萧蒙意外的首发。
    这下连徐明也看不清老黄的路数了。
    照说这几天,崔明星的表现可圈可点,得分很高,气势又足,压制住了局面,老黄究竟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胖子都是垃圾时间打的,上场的全是替补队员,在这些人里面表现好点是应该的。
    徐明也没发现,在他心里,胖子已经上升到比替补队员要高的水准了。
    第 20 章
    有的时候,场上人的直观感觉比场下看的人更敏锐。
    换了胖子当控球后卫,感觉的确很不一样。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舒服”,非常的舒服,比赛一直是按着a大的节奏来打的,位置一站好,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过来,只要往篮框里投就行了。像是平常训练时最顺利的状态,酣畅淋漓。球一个一个的扔进去,自已要做的只是摆出最标准的姿式,找到手感就行了。
    跟得分无关,也许崔明星在场上的时候得分也会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现在a大的队员全部觉得正在完全控制比赛。
    徐明想自己也许已经知道老黄的意图了。
    崔明星在底下坐得很郁闷,他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不明白胖子怎么给弄上去了。一边看,一边指责场上占了他位置的萧蒙,跑,跑,就会跑,你从来没跑过是吗?偷球,运球,传球,整整半场,一分不得,简直是个废物。
    第三节,对方教练发现了这个秘密武器,派人专门盯他。
    胖子脚下犹如凌波漫步,看着他在这里,一眨眼就不见了,胖是胖,很灵活,那两个盯人的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胖子还是自由自在的。
    对方教练急了,一直在打“犯规”的手势,再这样下去,比赛会提前进入垃圾时间,到现在自己的球队都被压制得没有脾气,输可以输,不能输得这么丢人。
    盯人的两个看见了手势,跑过时用嘴形说,教练我也想犯规,但他衣服的边我都摸不到,闪得太快了。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胖子?
    又是突破,偷球,传球,如入无人之境,而且没人能在他面前用假动作骗过他。手一伸,对方正拍着那球就转到他手上去了,像装了神秘磁铁一样。对方教练还特地叫了一回暂停来检测篮球是否作弊。
    比分拉到五十分的时候,对方教练不管会不会犯规了,站起来,跳叫着喊:“挡着他,挡着他。”
    篮球就这么大,人又手长脚长的,想挡一个胖子还不容易,可是挡住了也没用啊,只是给了人家一个展示外投能力的机会。
    一连四个三分球,命中率百分之百,动作优美华丽,还全是空心入网,教科书般的三分球,挑不出一点不标准的地方。打完这场球,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