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开始,自己便赌的太大了……
    帝,让我最后一次,将欠你的还清吧。
    望着躺在血池中的冥帝,自己所说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也是,最后的一次控制。
    血妃将后背贴在木架上,双手叉开,整个身子便缓缓升起,浮在半空之中。她俯瞰着身下的冥帝,整幅画面,诡异中透着几分阴冷。
    跪在边上的福公公听闻了地方才的话语,忙的爬跪着来到了她的身下,“娘娘,娘娘……”
    血妃低眸,冷冷的睬了一眼,“我已不是什么娘娘,我的执着已然铸成大错,只有自己,才能消弭血咒。你也不用再坚持了,冥帝深信于你,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而地上的福公公却是一个劲的将脑袋磕了下去,“娘娘,您一道带了奴才走吧。”
    血妃闻言,只顾自己念着咒语。
    “娘娘,奴才亦是回不了头了,”福公公磕的满面血渍,“奴才救不了您,又对不住皇上,更加对不住音姑娘同小皇子。”
    默念的小嘴微张,血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说什么?”
    “娘娘,”福公公的脸上,满是懊恼悔恨之意,“奴才那糊涂,知道了十一年前的秘密,音姑娘来到冥朝的那一日,奴才便留心了,奴才更加知道,娘娘不会这么放弃,音姑娘体内的毒针,奴才也猜到了是您放入的。固,奴才,奴才……差点害得音姑娘同小皇子……”
    “你说什么?”血妃一声喝斥,将他未说完的话语堵在了喉咙口,“我百寻不到的黑手,居然是你!”
    “娘娘,如今老妈再也不能在皇上跟前立足,而这一事,皇上他早晚会知晓,奴才求娘娘带了我一道走吧”,福公公双膝爬着向前,两手紧抱住了那根木架。
    “你这是何必呢,”血妃冷漠的望向血池中的冥帝,“外人都道你福公公驻前是冥这身边唯一信得过的人……”
    下边的福公公听闻,双肩瞬时便垮了下去,脸上的沮丧逐渐转为死灰,“娘娘,奴才最对不起的便是皇上。”他是君,是外人眼中的魔、妖,但他对自己,却是如新人般的信任,一时的犹豫,使得自己铸下大错,“娘娘,奴才只想着,能让您同皇上相守啊……”
    那样,自己便可以守着这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是,他们都想错了。
    血妃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这背后没有多大的阴谋算计,诡计连连,却也是一个情字惹的祸啊。
    口中的咒语,再度念出了口,她已经不愿再多呆一刻了,累了,乏了。
    “娘娘,娘娘……”下方的福公公,还在一个劲的叫嚷着,而上头的她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帝,过了今日,落定之时,只望你忆起我,心中已不再有恨,”血妃冲着池中的冥帝轻语,“一切,都结束吧。”
    福公公高仰起脑袋,双目中,迅速染上一抹惊恐,愈演愈烈。
    只见,血妃那双大红的绣鞋,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而那灼灼的火焰,竟是不知从何处蹿起的。慢慢的,那红色的衣摆,也被火一下侵蚀了去,
    “不要,娘娘……”
    望着那火,逐渐的将她整个身子包拢了起来,血妃并未惊恐,而是一脸释然的望着冥帝。耳畔,传来了焦灼的撕裂声,火苗顺着风势,轰的一下便蔓延过了她的头顶。疼,痛。顺着四肢,顺着全身,无孔不入。
    她恐慌的张大了双眼,两手紧紧的握在身侧,身上的衣物一下便被燃烧干净,火辣辣的痛楚,硬是将全身的每一寸的皮肤都撕裂开来,她松了一下,两手环臂,身子开始左右的摇晃了起来。她想要逃离,却根本无处可逃。祭台上的福公公已经看不见血妃的身影了,眼中,只有一团炽热的火球,不断挣扎摇摆。
    而血池中的冥帝,亦是满头大汗,胸前的那抹蛇形不甘就这样被舍弃。,一个劲的挣扎流动。半边俊颜痛苦的揪起,而另外半边,则是被墨发遮掩了起来,锁骨处,一尾蛇头咻的张大了嘴,蛰伏的双眼红如宝石,滴滴如血。獠牙现,痛苦的盘旋着整个身子,在冥帝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血妃撑着的最后一口气,将那咒语齐念出口,她凄楚的将整个身子跃起,那团光亮,在半空中折射闪耀,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下方的福公公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心理的某一处,更加用力崩塌了,“娘娘……”
    一声哀唤,带着悔,带着怒,一头便撞向了一边的木架上,血溅当场。
    这古老的祭台,本就承载了太多的罪恶,多少亡灵,多少冤魂,祭台上的血,总是干了湿,湿了又干。纵使有人打扫,也除不去这满堂的血腥,哪怕一个角落,都是阴冷寒彻,血气绵绵。
    一场古老的祭祀,这血咒,自然也随着女子那如初生般的血液,而逝了……
    一片妖冶瑰丽的红,染满半边天……
    这血咒,都道是只有清音能解,殊不知,这悔悟而来的女子,亦是纯净至极,仿若重生。
    帝……
    那绝世之娇,最终化成了一缕香魂,久久的萦绕在祭台上空之后,便随风,化入尘埃。
    风到了哪,哪里便是安生之处,随风百走,落得满是自在。
    魂飞魄散,转世轮回间,已将这一抹身影,勾出了尘间世俗,祭台上,啪啪的落下几点,只有女子那审美观点烧成灰烬的火色衣衫。风儿走,便带动几分,沙沙的,吹落在一旁的那副画像上。辗转,留恋,最终,仍是抵挡不住,一股脑的,飞散向四处,散落凡尘。
    血池中的冥帝,吃力的睁了一下眼眸,那深邃如墨的潭底,一片清澈。胸前的那抹蛇形,早已随着血妃一道殆尽了。
    “帝,”清音的声音,自远处蹦了过来。
    那被关启的祭台,不知何时竟自己打开了。
    他用力的呼上一口气,抬眸。一束光亮,在东边的一角照射了过来。虽然不是很亮,却足以将人的眼眸刺痛,他伸手一挡,竟发现,天亮了。
    而清音则抱着笑儿,一路飞奔了过来,那还未懂事的孩子一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手开心的伸向冥帝,“皇皇,皇皇……”
    冥帝心口一紧,身子一撑,便跃出了血池。
    只见原先黑压压的天空,已被一层白幕所替代,抬眼望去,朝阳就在自己的头顶。那一片如霞般的柔和,暖洋洋的照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清音走近冥帝,脸上的泪渍还未干,笑儿一扑,两个小手便抓着了冥帝的前襟,“皇皇,抱抱。”
    大掌一收,便将他接了过去,笑儿忙的两条手臂环住了冥帝的脖子,小嘴凑上前去,‘啪嗒啪嗒’的将口水全涂在了他的脸上。
    二人的身后,一抹白色的身影带着苍苍白的残弱,轻唤,“哥哥。”
    这一瞬,天,彻底的亮了。
    血妃一死,下在颂颜同百花娘娘身上的毒,也自发的解了,在清音的一再求情下,冥帝总算是开了口,放了二人一条生路,只是逐出了皇宫,不得再踏进冥朝半步。
    死在祭台上的福公公,冥帝只是叫人好好将他安葬了,不曾再追究一句。
    冥帝 灵茉身上的血咒,已经除尽,望着灵茉时不时的同笑儿嬉戏玩耍,清音便忍俊不禁的守在边上,这般安逸的日子,总算是来了。
    清音终究没有当上皇后,而后从头再来,也一直应她的要求悬空着。虽然冥帝同妖妃无情无爱,她却始终不忍,让那样的一名女子,就这样随着清风被人遗忘了。
    她要人一同记得,冥朝有这么一个女子,她曾经是后。
    身着一件华丽轻巧的衣衫,她不习惯一身的繁芜,固,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柔荑被执起,身后的裙摆,在去往祭台的石阶上迤逦而过。
    身侧的男子,一身明黄之色,妖媚如斯的俊颜,失了一分阴霾之气,魅惑的眸子轻抬,望向了上头轻挂的那张天网。
    清音坠落冥朝,接住她的便是这张网。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下方齐聚了一群的猛兽,凶狠残虐,只只都是欲要将人活生生的撕碎。
    冥帝手一抬,便指向了那张网,“清音,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想回去么?”
    望着眼前的男子,脑中一下便想起那边的父亲,久压的想念一下如泉水般迸发了出来,清音眼眶一酸,却是摇了摇头,“不想回去。”
    冥帝先前的担忧,皆因着女子的一句话而被压了下去,“这里有你和笑儿中,这是就是我的家。”清凌晨笑着启唇,一手搭在冥帝的腰上,将脑袋枕上他的肩。只希望爸妈在好边能过的好好的,她相信,若是他们看见了这一幕, 样也会为自己祝福的。
    清音摩挲着他的肩膀,伸出一只手去,按在了冥帝的心房上,“帝,你的这里还有恨么?”
    冥帝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狭长的凤目投向远处,亦是摇了摇头。
    恨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拉着清音的手,两人将祭台上的每一寸地方都走遍了,丝毫没有遗漏。她纳闷的跟在冥帝身后,望着那祭祀用的木架,血池,心底还是泛上了一层寒意。
    走下石阶,冥帝旋身望着那座高高的祭台,出了神。
    清音跟在边上,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抓着他的手,静静的相陪。
    过了这么久,冥帝才却了下身子,却是取过了篝火盆中的火把,炽热的气息让清音不安的抓住他的手,小脸微仰,“帝,怎么了?”
    冥帝薄唇轻勾,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朕,只是烧了这祭台。”
    话一说完,冥帝手中的火把便被扔了出来,那火星肆意的在空中画了了几道弧度,落在了那汪血池之中。
    轰的一下,只见那血池四周迅速的燃起了火苗,一时间,整个祭台便被大火给包围住了。火舌乱窜,清音只觉脸上、身上被染上了一层热源,挥之不去。
    冥帝拉着她的手,退开几步,“这罪恶,朕早便该将它去了。”
    这一日,全朝的人都看到了,那天空被烧得通红通红,深秋的天气,竟一下便热了。
    城门外,副祭司最后扭头望了一眼这皇城。火烧的地方,正是祭台。
    看来,自己真是走对了。梵走了,这宫内,便再无可留恋的了。
    副祭司旋身,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具体去哪,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跟着心走吧。
    大漠。
    冥恤一手紧握着手中的书信,另一手垂在身侧,五指咯咯作响,将那信捏成了一团。
    那是冥帝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上说,所有的一切,都已晨曦破晓。妖去了,是梵带走的,血妃也走了,就连那祭台,都一把火被烧了。
    而对于冥恤,冥帝则希望他能回到冥朝,如若不肯,那便留守在大漠,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回到京城。
    那是,冥帝欠他同燿的。
    “走,走,”身后,传来了侍卫的吆喝声,冥恤转过身去,便见叶丫头被两人从营帐内推了出来。
    她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在上,身上紧着一件单薄的秋衣,头发凌乱不堪。
    “是叶姑娘吧?”边上的一名太监上前,低眉瞅了瞅她,“娘娘派奴才来接您回去。”
    “娘娘?”叶丫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外头的阳光过于强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