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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夫人好好说一说,事情放给下人做,咱们斗……啊不不不,打马吊去。”皇帝笑得一脸谄媚,有些不好意思,“姐夫……手痒的紧。”
    蒙峻嗤了一声。
    一见这反应,就知道蒙峻是指望不上了,皇帝瞄上新目标。
    “小弟啊,你整日陪着你哥哥甘受驱使?”
    蒙溪笑了笑,“大嫂一心为蒙家生计着想,蒙溪不忍大嫂一人独自辛苦,愿尽绵薄之力。”
    小绵羊的有力回答,从侧面再次印证养家的男人伤不起这个道理。皇帝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心脏,彻底不语。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明天把大将军印还给那臭小子呢?
    一时之间,蒙府上下全员出动。
    蒙骁和蒙勋两只奶娃除外。
    蒙家兄弟自幼练武,舞枪弄棒不在话下,可是干起开染坊的活还真不顺手。解墨卿也是有意整蒙峻,调染料的活便全部交给他。这其实不能怪解墨卿,一直以来被压之下形成的心理阴影,再加上出门被鄙视无处撒气,当然要寻个机会报复一下喽!话说谁敢鄙视堂堂蒙夫人,还不是蒙峻那群脑残粉。
    这是发生在头一年冬天的事情。
    当时解墨卿还没有一举成名,难得肯和蒙峻一同出门。偏偏那天是冬至,一群白天无事的妹子们相约终南山赏雪。
    两厢人马在半路碰上。
    心爱的男神拥着相貌平平的男子,一路碎了无数玻璃心。
    解墨卿也不乐意,老子不是自愿的好吗?是你们的男神非要压老子,你们别用那种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的眼神看我行不?
    这事一直堵在心里,终于让解墨卿等来发泄的机会。
    其实染色这活技术含量还是很高的,而蒙大将军一时又无法转换身份,已致闹出不少笑话。很难想象,一个挂着柳绿花红的人,挥着枪杆上了战场,只怕不笑掉两军大牙,自己怕也找块豆腐撞死了。
    蒙将军当然不会真的去找块豆腐撞自己的头,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解墨卿蒸制花露,他负责配原料。相比调染料,他更喜欢这份差事。
    曾经,有个少年,素罗袍,锦绣衣。
    月下支起陶甗,倾入无根之水,以纱覆篦,上置花瓣若干,以文火蒸之。
    如今解墨卿蒸制的花露总是有那么一点缺陷,不知是否和蒸具不同有关。
    “蒙将军。”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美好的回忆。“你早上煮干一锅茜草。”猫腰检查蒸制花露的器具,没发现异常,这才满意点头,拉着长声嘱咐:“要上心。”
    “是,夫人!”
    解墨卿横了他一眼,大摇大摆走了。
    提高生产的质量和效率并非是不停的工作再工作,加班再加班,这个道理解墨卿非常清楚。在全府上下劳碌半个月后,解墨卿非常大度的宣告,第一阶段的工作顺利完成。在开展第二阶段工作前,给大家放两天假。在这两天时间里,大家可以出门访友、采买生活必需品、泡美女放松身心。
    府中一片欢呼。
    至于蒙氏兄弟,解墨卿笑眯眯道:“等下皇上驾到,四人打马吊奇妙之旅正式开启。”
    皇帝是很想斗地*主的,因蒙氏兄弟极力反对【主要是蒙峻无法忍受再次旁观】,又一想到来之不易的打马吊机会,也只能退居其次。
    算了,无非输一些宝物给小舅子添摆设,算了!
    哗啦,哗啦!
    “皇上,该您了。”
    皇帝一阵犹豫,这张就没出过,一旦打出去,可是要出大的啊!可是留在手里又没用,上停的牌不能留一张发财不是?再三犹豫过后,脚一跺牙一咬,“发财!”
    果然,解墨卿推出三张一样的,“我杠!”摸出一张一看,乐得手舞足蹈,“杠上开花,外带自摸□□!”
    剩下三只再也乐不起来。
    哗啦,哗啦!
    “内弟啊,姐夫今天可是不能再输了,要不回不了宫啦!”
    解墨卿脸一板,“皇上,您这是在下达旨意吗?”
    这是要推牌的节奏,皇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尽情玩,尽情玩!”心里却是连连叫苦,龙袴只怕真是要保不住了。
    “要不,改斗*地主如何?”皇帝笑得无比诚恳。
    三只爪子同时举起来,“免谈!”
    那天,皇帝不负众望输掉了当天带来的所有钱物,甚至连姜升的钱袋都没有幸免。
    晚上某人关起门来数钱,一边数一边念叨。蒙峻一旁看得哭笑不得。
    “总算把斗地*主输掉的赢了回来。哎,”伸脚踹了一下身边的家伙,“有空学学斗地*主吧。”
    “为何?”
    “皇上玩斗地*主无非不想每次都输得太惨,虽然他富有天下,但总输给自己的臣子家,面子总是不好看。”其实他不想告诉蒙峻,自己实在不想每次斗地*主都是皇帝欢乐,自己忧心裤衩不保。如果蒙峻的裤衩不保,想一想,那就有点邪恶了!
    “我学会了,墨卿又去做什么?”蒙峻轻笑,抬起他的下巴,玩味看他,想从他眼底看穿他真实想法。下一刻手被他扒拉掉。
    “我能做什么,养家。最近我会很忙,但也不能每次皇上来了都抗旨不尊。”
    “你真这么想?”
    解墨卿叹口气,“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
    蒙峻很想告诉他实情,其实他们不缺钱,他根本不用每天这么辛苦。作为自己的夫人,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开心的和自己在一起就够了。但是每次话到嘴边,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对他又毫不设防,便生生将那些话都咽了回去。多少次午夜梦回,睡不着时,他想象解墨卿得知实情的样子,只怕会非常生气,到时谋杀亲夫恐怕都是轻的。说不定会再次激起他离家逃跑的想法。
    为了防止这种事再次发生,还是瞒一阵罢!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忙得人仰马翻,皇帝知道他一时半会闲不下来,索性也就不来打扰。但私下里曾召蒙峻入宫,提出一个他自认为圆满的提干计划。
    “内弟啊,以蒙夫人之才,不进内府着实可惜了。”
    “皇上的意思是——”
    “朕也不是嫌弃内府詹事老眼昏花,不过他绘出的图案实在无甚新意。”
    蒙峻:“……”
    “朕知你不舍夫人辛苦,朕也不愿他整日劳碌。内府事情再多,也多不过泱泱天下。”蒙峻不语,皇帝再次诱惑,“给事内府,只为朕一人。”
    “皇上!”姜升小碎步进殿,“蒙溪公子要老奴带话,府中出事,请蒙将军速速回府!”
    “墨卿!”
    皇帝再看过去,蒙峻身影已在殿外。
    作者有话要说:
    ☆、撞破好事
    “到底何事啊?”急的小舅子连礼数都忘了,可见事情不小,难不成蒙夫人又跑了?
    姜升神情古怪,小声回禀,皇帝闻言那表情瞬间丰富多彩。
    话说蒙峻赋闲在家,能称作大事的实在不多。比如那年解墨卿逃跑了,比如得知解墨卿有身孕了,再比如他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又比如解墨卿又有了。除此之外,很难找到再比这些大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不同。
    蒙府有两只脑门贴有二大爷标签的家伙逃跑了。
    事情是这样的,它们刚来时,由于天气并不缓和,没地方给他们寻找新鲜的竹子,蒙峻一直命人给它们投喂肉食。有时甚至直接丢活食,如此一来,两只熊猫二大爷的普更大了。
    随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万物葱茏,解墨卿觉得是时候让他们换换口味,吃点粗纤维了。他是好意,整天食肉不怕胆固醇高吗?命人砍来新鲜的翠竹送进木笼,两只熊猫看都没看一眼。
    那时解墨卿正忙着验收布料,没功夫管一对宠物,吩咐小心照看就自顾忙自己的。功夫不大,发财慌慌张张跑来,不停抹着汗,“夫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们蒙将军阵亡了?还是皇帝下旨抄家啦?
    简直乌鸦嘴!
    “夫人,黑白熊跑了!”
    “哈,什么跑了?”
    “黑白熊!”
    解墨卿撩衣服就跑,“怎么能跑了?”
    木笼里绿油油的竹子摊在草甸子上,木栅栏蹭得到处白毛。
    下人战战兢兢,“夫、夫人,已经喊人去追了!”
    解墨卿大概明白些,八成两只熊猫嘴巴养叼了,给竹子不吃,逮到机会直接跑路。忽然联想到自己,不禁感慨起来,连熊猫都知道抓住任何机会逃跑,而自己居然满足其现有生活,果然是玩物丧志了。事已至此,现在也不是检讨自己的时候,当务之急赶紧把熊猫抓回来才是正经。
    北阙甲第人仰马翻,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一对活宝在前面敞开跑,不时朝路人卖个萌,顺手牵羊顺走人家手里的东西,后面撵着一队手持工具大喊大叫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各府敞开大门看热闹,更有甚者居然跟着蒙府下人后面一路追。
    解墨卿一向百米冲刺还凑合,一旦改成长跑则立即萎靡成怂货。跑着跑着,只觉胸口憋闷,头重脚轻。身后细碎马蹄声入耳,跟着身体一轻,稳稳落进一个温暖怀抱。蒙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需担心,它们跑不远。”
    还不远,都两条街了!解墨卿适时翻个白眼。
    两只萌货也知道再跑下去没有前途,干脆一转身窜进一座大宅。
    大宅三进院落,两只萌货顺着抄手回廊一路小跑。
    蒙峻在门外勒住马,任他当朝上将军【暂时被免职】,皇帝小舅子,也不能随便擅闯朝中大员的府邸。好在拜帖不离身,先递拜帖,这才翻身下马,又把解墨卿也抱了下来。
    “得罪了。下人看管不严,跑了豢养畜生,还请见谅。”
    话说北阙甲第早已吵翻天,却有一个地方未必波及。
    栾涛今天心情颇好。
    心上人一早便来了,并把前一阵子特意请解墨卿设计的艾绿竹纹绫衫子给他带了来。栾涛有点小惊喜,“还以为是给你自己做的。”
    周岚笑笑,“怎么会!”
    “这还差不多。”
    “用饭了不曾?”
    周岚轻点他鼻尖,“特意过来与你一起用。”
    栾涛心情好,调笑道:“吃什么?”
    周岚在他鼻尖刮了刮,“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府中无吃食,有你也够了。”
    “贫嘴。”
    “近来我父亲看的紧,出趟门也不易。这不是今天都走了,去河东,没有个十天半月怕是回不来。你这段日子也不来,说吧,是不是另有新欢了?”
    周岚眼睛一瞪,“哪有!你多心了!”把人又往怀中搂了搂,笑道:“岚就喜欢你。”
    “你省省吧。”把人推开,栾涛拿起羽毛扇扯起来。
    “羽扇何罪?”周岚一把夺过扇子,“心里怨,倒不如把我撕了罢!”
    “谁稀罕你!”嗔归嗔,怨归怨,到底身子一软跌进迎接他的怀抱。
    “早就想你了。”
    “想我不来?”
    “这不是刚从雁门回来。”
    “你去雁门啦?”栾涛一惊,挣扎想起来又被温柔镇压下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说算了。”栾涛翻个身,忽然一只不怀好意的手伸进衣襟。急于拍打入侵的爪子反而被有力按下,周岚倾身覆上。
    几下有技巧揉弄,栾公子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忽然眼睛一瞪,“你要弄就弄,停下来干什么?”他先不干了。周岚深深吸气,捧住他的脸,“让我好好看看,想死你了。”
    栾涛叹气,“真是冤家!”
    “可不是?不是冤家,如何与你纠缠不清?”
    “你真若念我,何必拿蒙峻枕边人的手艺讨我欢心?”
    “还真是记仇!”
    “……哎,今天不想这样。”
    周岚鼓了鼓腮,“为何?”衣服都脱到一半了,这个时候停下来,岂有此理!
    “上次疼了很久,不行!”
    “也罢。你说,我怎么伺候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