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人的长孙,也是金家唯一习文之人,由出身正气盎然金家的金戈担任翰林院长一职极为合适。而锋芒毕露的驺虞担任副院,正好可以对他进行打磨。
他勾唇一笑:“依卿。”
太傅大人满意地看着采微,虽然他断袖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但太傅大人并未因此鄙夷他。
反而觉得此子不仅文采斐然,其胆量与气度也非常人可比,是个性情中人。
而且太傅大人还知道匈奴与月咏两国对他的虎视眈眈,更知道这两国皆派出了顶级杀手前来。心里对采微又多了心疼:苦命的孩子啊。
给众位及第学子安排好官位后,皇帝陛下依照采微的要求说:“首次科举已尘埃落定,朕为庆各位卿家及第之喜,特开状元宴之先河,于今夜酉时在御花园中举行,众卿且先回去准备吧。”
回到凌苍殿,采微主动给皇帝陛下捏腰捶背:“累一天了,来给你放松放松。”
皇帝陛下十分享受这样的服务,眯着眼说:“微卿莫不是小瞧了朕,从前朕也曾三天三夜未合眼过,那时也不觉得累。”
擦!习武之人都这么牛?采微加重力度:“是啊,是啊。你最强最棒最男人了。”
心爱之人一双纤手在背上游走,又得他如此高的评价,若是再没点反应,那是对不起父王母后将他缔造成一个男人。
于是皇帝陛下扯过那只手,将手的主人搂在怀里:“微卿若不信,可以亲自体验下。”
别!采微赶紧撑开那低下的头:“晚上还有宴会,别乱来。”
皇帝陛下撇嘴,不能乱来,那亲两下总行吧。正当他欲低头吻采微时,余凡极欣喜地闯了进来,打破这温馨又美好的氛围。
“陛下,大哥回来了。”
唰!皇帝陛下的脸瞬间变黑。
“哈…哈…”采微看着那张黑脸,非常不厚道地大笑,“哎呦!肚子…哈…”
采微笑得嚣张,笑得疯狂,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得皇帝陛下牙痒痒,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后说:“宣。”
弥儿和余息进来时,两人已恢复正色。
弥儿一见到采微,眼泪“哗”地滚了出来:“大少爷,大少爷,弥儿好担心你,好担心你。大少爷,你怎的能撇下弥儿,一个人跑了呢…弥儿好担心你,大少爷不会照顾自己起居,万一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没人保护怎么办,万一没银子用在路上没人收留你怎么办……”
弥儿越说越泣不成声,干脆用哭来诉说自己这半个多月来的委屈,担心与害怕。那样子虽然狼狈,却让采微十分暖心。
他忍不住抱了抱弥儿:“傻弥儿,笨丫头,你家大少爷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么。别哭了,乖,再哭就不漂亮了,小心变成小老太婆没人要。”
弥儿还是止不住地掉眼泪,声音哽咽:“没人要…就没人要,大少爷…莫不是连…弥…弥儿都养不起?”
唉,最怕女孩子哭了,没完没了跟林妹妹似的。采微没辙,只能求救地看着老板:组织,组织,请求支援。
皇帝陛下一脸戏谑:微卿你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采微瞪眼:我无能为力的时候多着呢,少废话,快点!小心今晚不让你上榻。
咳…皇帝陛下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开口:“余息,朕瞧你如今也该娶妻了,不若朕为你指道婚如何?”
余息正因弥儿的哭而心烦,乍一听皇帝陛下这样说,眼睛瞪得老大,跪曰:“主子,属下暂不想成家。”
“啧,不成,你是大内侍卫统领,朕的贴身侍卫。总不能叫外人说朕苛刻,不让你成家,故朕以为你确实该成家了。”皇帝陛下一脸沉思,似乎在考虑给他安排哪位千金。
开始采微听他说着风马牛不相干的东西,正欲大骂,可怀里的弥儿却渐渐安静下来。一抹精光自他眼里闪过,勾起一抹笑:原来如此。
于是采微唱和:“陛下说的是,臣也觉得余息这般年纪还未成家着实不妥,陛下可得好好为他择一门亲。”
不要啊!余息要哭了:“属下真的不欲成家,望主子,御史大人收回成命。”
好啊!采微和皇帝陛下相视一笑,由采微开口:“嗯,弥丫头,你如今也早已及笄,再跟着爷怕是要变成老姑娘了。正好,今夜是状元宴,你随爷一起去瞅瞅,看中了谁跟爷说,爷替你做主。”
弥儿赶紧跪下:“奴,奴婢还不想嫁人,想继续服侍大少爷。”
“可是爷已经不再需要人服侍了啊,要不你回采府吧,我会告诉爹爹,让他给你安排个好职位,将来也能做个好人家。”采微说完就退到一边,脱下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外套。
“奴婢只想服侍大少爷,不想离开您。”弥儿脸上泛苦,眼角偷瞄余息。
余息心中迭迭不休地叫苦,这两尊祖宗今天是闹哪样啊,咱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心仪的姑娘,我容易么我!
收到弥儿的眼神,余息心一横,咬牙:“主子,属下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求您赐婚。”
“噢?可你刚刚……”皇帝陛下一脸不解。
“属下刚刚确实决定暂不成家,但属下现在决定要娶弥儿,求主子,御史大人成全。”为了证明真的想成家,余息干脆抱着弥儿,朝皇帝陛下说着。
采微换好外套走过来,认真地问:“那弥儿是否同意?”
毕竟弥儿伺候咱的时间不短,到底是培养出了几分感情,也挺舍不得这丫头的。
弥儿窝在余息怀里,坚定地说:“弥儿与余息情投意合,求大少爷成全。”她刚刚真的怕了,还好余息松口了,否则的话…
哈哈哈,做媒婆的感觉挺不赖,采微跳到皇帝陛下怀里说:“老板,同意吧,同意吧,人家郎情妾意的,棒打鸳鸯会遭雷劈啊。”
皇帝陛下无奈地抱着他说:“也罢,婚期就交由钦天监定,婚事就…”
“交给狡童和采府吧,咱们就别管了,只管喝喜酒。”采微笑得眼睛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
见他如此开心,皇帝陛下笑曰:“依卿。”
于是当夜,皇帝陛下和采微是一脸春光灿烂地去赴宴。
第23章 状元宴之夜
倘若能够未卜先知,知道状元宴上会发生什么,采微以项上人头发誓:他娘的打死他都不去。
因着这次的状元宴是大幽史及天下史上的首创,也是采微来此地参加的第一个宴会,故而他十分特别开心,他身旁的皇帝陛下受其感染,心情亦是愉悦。
采微与皇帝陛下并肩而行,缓缓入宴。
四周都是人工照明的火把,此时正值剩下,有不少飞蛾做着傻事扑火,传出的噼啪声淹没在一片虫鸣蛙叫声中。
两人入座后,众人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今夜虽是君臣宴,但众卿无需多礼,一切随意。”
本来采微想下去坐,但皇帝陛下在其耳旁吹气:“微卿还是留于此处吧,否则朕不敢保证今晚不会对微卿做什么。”
好吧,咱向恶势力屈服了。
采微依在皇帝陛下身旁,看宴会的歌舞,看了会就觉得好无聊,这不就是真人版的春晚嘛,于是转战桌案上的美食。
最近,宫里御厨们的手艺见涨啊,东西做得是越来越好吃了。
皇帝陛下也帮他不断拿够不着的玉碟,俨然一幅恩爱夫妻的画面。
见气氛太闷,陆状元便提议行行酒令,众人皆曰好,唯有采微一人叫苦。咱哪懂什么行酒令啊,划拳成不?
采微一张俊脸眉毛都快皱成一根了,皇帝陛下好心地咬他耳朵:“放心,有朕在。”
一句“有朕在”给采微吃了定心丸,让他顿时阴雨转晴,老板说话总文绉绉的,文采肯定也高。
陆状元说:“今夜月色正好,不若咱们以‘月’为题,以茉莉花为令羽。”
“好!”众人高呼。
茉莉花传到安子言手里时,安子言对月沉默了会儿说:“月里嫦娥月里家,泠泠月光照天涯。念我边关好儿郎,不愿弃甲来还家。”
纵然并非十分有文采,但其中对边关将士的理解关怀尽显。皇帝陛下举杯:“安卿家,此杯敬我边关将士。”
安子言起身,举杯:“是。”
很快茉莉花传到采微手里,嘴一撇:老板,不是说好帮咱的嘛?咱不想再盗窃先人的智慧成果了。
眼刀飞来,皇帝陛下轻咳一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明月夜夜悬天挂,佳人日日心中牵。但见明月永长久,与卿千里共婵娟。”
陡然间,采微好想哭,擦!害人也不带这样的,这么香艳的诗…得,还是盗窃吧,比丢脸总要好。
沉吟半刻,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念了一首不怎么脍炙人口的《 碛中作》 :“走马西来遇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未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若咱穿到的是个乞丐身体里,恐怕就真的是夜夜不知何处宿了。
在一片鼓掌和欢呼声中,采微将茉莉花朝旁人丢了去。本打算丢给老板的,但是人无情,咱得有义,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爱得不行的人。
但采微还是矫情地半天不搭理他,意思很明显,咱生气了,快哄咱。
如此一个好算盘,被两位突然造访的公主打翻了。
采微皱眉,不解地望着皇帝陛下:咱上回都跟他们说清楚了啊,而且还用实际行动证明咱是断袖,她们怎的又来。
皇帝陛下搂着他的腰说:“稍安勿躁。”
月咏的周苓公主今天一袭红袍,格外美艳:“本宫听闻今夜有状元宴,便想尽一尽友邦之情,特来此祝贺。”
匈奴的徐真公主也换上了一袭黑色长袍:“本公主是来见采御史的,并想为他献上一支舞,月咏公主若是不介怀,可否为本公主抚琴伴乐?”
周苓摇头:“匈奴公主不嫌本宫琴艺不精才是。”
这…采微一阵头晕:徐真公主,咱承你厚爱哈。
徐真褪下外袍,内里是一件极显妖娆身姿的彩色舞衣,在周苓的琴声开始后,沐浴着月光开始舞动。
她跳的是匈奴的传统舞,极具匈奴特色,彰显出那个民族特有的豪迈与奔放,但其中又不缺女子该有的柔美与灵动。
似月下精灵般动人的舞蹈动作在徐真看来无比轻松,旋身,飞跃,倒钩…看得场下众人不停鼓掌。
采微感叹:塞外风情哎!皇帝陛下双眸只盯着采微,嘻嘻观察他脸上每一个表情。
一曲舞毕,徐真公主脸不红,气不喘,显然是个有武功功底的女子。她和周苓对望了下,两人齐齐上前给皇帝陛下敬酒。
皇帝陛下笑:“朕怕是不能饮酒了,微卿最忌讳酒味,望二位见谅。”
泪!又拿咱当挡箭牌。采微心里暗暗诽腹,正欲大掐皇帝陛下。却被皇帝陛下按住:“有杀气!”
瞬间,无数黑衣人铺天盖地而来。看得采微一愣:乖乖,不会又是冲咱来的吧。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怕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