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里被欧阳司加了安眠药,使得桥央白即便是在冷风中也睡得很实,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们商氏财团要收购文森实业,但别以为你们这些大财阀想吞并什么就吞并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对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文森实业动手的!”欧阳司一边对商瑞墨怒吼着一边摩挲着桥央白的脖颈,“不过,小央也算是帮了我大忙。有她在手上,我想你不会轻易对文森实业动手了吧,商瑞墨?”
商瑞墨的枪精准地瞄着欧阳司的心脏处,不屑地嘲讽他道:“迷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来作为自己前途的保障,你不觉得太丢脸了吗?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枪口已经在桥央白的太阳穴上压出了一圈血痕,商瑞墨仿佛根本不怜惜她似的,就像几个小时候前的温柔都是可笑的假象一般:“不想让小央死的话,就乖乖放下枪给我们走!”
一时间海浪声骤起,码头上剑拔弩张的形势显得更加严峻。
堂堂商氏总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只身赴险,这种事无论谁听了都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吧?商瑞墨冷然地想到。
他的手臂慢慢垂下,最终将手枪丢弃在了脚边,目光凛然。
“好,我跟你走。”
由于几天连续查找商瑞墨的下落,光宥和润石已经累得直接穿着外套就倒在各自的床上睡着了,漆黑的房间中一片宁静。这时候,原本被设定成振动模式的光宥的手机突然突兀地开始直接播放通话,里面传出的是艾萨克欢快的声音:“光宥,润石,快点起来,得到重要情报了!”
“唔……”光宥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床头胡乱地摸索着,好一阵子摸到手机才接起电话,“打扰我睡觉,我要杀了你,艾萨克……”
艾萨克在一边毫不留情地吐着槽:“哎呀呀,真可怕,你对女性的温柔就不能拿出来一点对我吗?你这个伪王子!”
光宥撑起身子,打开了床头灯,不耐烦地对那头的艾萨克抱怨:“喂,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随便入侵我的手机修改程序……还没接电话声音就直接出来了会很恐怖的……”
“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接电话的嘛。你可别忘记我是干什么的呦,有技能当然要多加利用才是。”
光宥捂住尚未清醒过来的头,无奈地抗议道:“你这个可恨的黑客……”
艾萨克在电话那头无声地笑:“总的来说,拿到了点情报。”
“反正你是拿那些没用的情报故意来扰我的好梦吧?”光宥看了一眼在另一张床上熟睡的润石,慢慢道。
“你们的老大现身了喔。”
光宥揉着头发的手突然停下:“真的假的?老大他……!?”
“你和润石只查了酒店餐厅,却没有查俱乐部吧?”
“俱乐部?”
“洛杉矶著名的上流会员制俱乐部,流金俱乐部。商前几天有在那里出现。”
光宥皱着眉头:“老大自动出现了?”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他似乎带着一个金发女伴,跟欧阳司那家伙还有桥碰面了。不过据说当时的场面不太好看呢,大概是发生了冲突吧。”
“可恶,我竟然忘记查这么重要的地方。”光宥下了床,走过去一边摇着润石,一边继续问道,“然后呢?现在老大在哪里?”
艾萨克那边传来了敲打键盘的声音:“虽然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不过我想既然都已经彼此见面了真正的较量应该很快就会开始。欧阳司那家伙戒备很深,应该会马上想要打击商,我们最好去他周围查看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那我们天亮就在你家碰面。”
合上手机,光宥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不好的预感,老大应该会平安无事吧……
然后他拍了拍润石的娃娃脸,催促道:“笨石,快起来,老大出现啦!”
第三十三话_探索
虽然商瑞墨警告过菲斯这天不许来找他,但担心着他的菲斯还是想着他最晚深夜也能回来了,就来到了他下榻酒店的房间。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商瑞墨不在。
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去见那个东方女人,菲斯就坐立不安。除去她也强烈地爱着商瑞墨的心情不说,萨兰的手段她是见过的,他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倘若商瑞墨落入了他的陷阱,那就相当于输掉了一大半。
菲斯不顾形象,将皮包丢在走廊的地毯上,然后将高跟鞋脱下坐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与萨兰还是亲密的爱人的那段时光,不禁觉得好笑。她是洛杉矶著名的交际花,不知道有多少有钱有势的男人拜倒在她裙下,而她偏偏爱上了萨兰,那个表面总是带着温文尔雅微笑其实内心欲望强烈的男人。
明明知道男人不可轻信,结果她还是一头栽进了这无可救药的爱情中。她虽然没有住进萨兰的别墅,但那段时间只要萨兰一有时间,两人就会待在一起,似乎有诉不尽的爱语一般。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对萨兰的感情就越深。那时的她从来不会想到自己认为完美无缺的恋情,会因几个月后萨兰的一句“厌倦了”而夭折。
自己被无情地抛弃,成为了萨兰所谓的“旧爱”。
那一颗心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样,被萨兰微笑着摔落,成了碎片。
一直以来的真情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满心的爱恋瞬间枯萎,变成了骇人的仇恨。所以,自己有多痛……这种滋味,她也想要他知道!
当第一次赏景酒吧看到商瑞墨,正是他装作不经意般向侍者询问萨兰的事情的时候。她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得出商瑞墨绝对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他近似乎诱人的英俊面孔与巍巍然的气质,菲斯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个自己想要牢牢抓住的人。
随着与商瑞墨的深入接触,菲斯对他的爱竟然慢慢越过了对萨兰的仇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萨兰的复仇竟成了她去见商瑞墨的单薄借口。商瑞墨的深深吸引着他,那一丝不苟的性格、精明果断的处事、漠视一切的态度……虽然她知道或许商瑞墨根本就不会爱上自己,但眼睛和心还是会不听使唤地面向着他。
难道受过萨兰的伤害还不够!?明明商的眼光从来没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秒!菲斯长腿一伸,垂头丧气地点起了烟。
走廊里不时有服务生经过,每个人经过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打量着这个大大咧咧席地而坐的美人,像是认定了她在从事什么特殊职业一样。而菲斯却完全不在意这些眼光,或者说完全没有注意到更为合适,因为她的脑海里几乎填满了商瑞墨的身影。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等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见商瑞墨回来,直到看到烟盒里只剩下一根烟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的时候,菲斯才回过身来。
商瑞墨在洛杉矶没有公事在身,所以除了迫不得已,他应该不会彻夜不归。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萨兰的别墅地址她是知道的,以自己的身份进去也应该不会遭到拦截,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去看看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找到体贴温柔的恋人好好享受生活啊。菲斯走在长长的走廊中,无奈地苦笑着。
当菲斯到达欧阳司的别墅区的时候,洛杉矶刚刚天亮,也正赶上欧阳司出门。
欧阳司没有注意到躲在花园中的菲斯,昨晚将商瑞墨顺利带回来之后就将他关在了距离这里不太远的一间公寓。但为了避免桥央白半夜醒来而起疑,他硬是留到了清晨才出门。
商瑞墨的势力之大,他即便是在洛杉矶也也早有耳闻,只是在接到那个叫做小宁的女仆的电话之前,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桥央白竟然跟商瑞墨,还有那个整个亚洲都有名的永耀帮的霍东辰都有关系。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五年过去了,桥央白不仅没有忘了他,竟然还要舍弃一切只身飞到美国来找他。
的确,自从17岁她突然失踪两人就再也没有过联系。记得当时欧阳司急匆匆地找到老师询问桥央白究竟为什么不来上学了,沉默良久的老师只说了一句话:“欧阳同学,那不是你可以追去的地方,关于桥央白同学的事我感到很遗憾也无能为,所以放弃吧。”
当时他还不明白老师这么说的意思,却迟迟无法与桥央白取得联络,无奈之下他只好听从老师的话选择了放弃,然后出国留学。
残酷的社会让他改变了太多,让他从一个执着于青□情的学生成长为了欲望膨胀的商人。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情,换女人的速度与换衣服无异。现在的他,已经无法看清了自己对于时隔五年再次出现的初恋情人的感情。
他能看清的,也就只有桥央白的利用价值。
可奇怪的是,当他看到桥央白毫无防备地喝下那杯咖啡而幸福满足地睡下时,他竟有一丝压迫心口的负罪感。
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他无法得知也不想得知。
只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好了,感情这种东西,向来虚无缥缈令人丧失理智……他不想要被那种感情所控制。
只要筹码还在,自己距离胜利就会越来越近。商瑞墨会满盘皆输,最终的赢家绝对是自己!
菲斯目送着欧阳司的车子开出了别墅区,初步判定那个东方女人应该被他留在了家里。既然商瑞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叫桥的女人,那她就应该知道一点内情才对。
这样想着,菲斯按响了门铃。
房内的桥央白因为吃了安眠药而睡得很实,所以门铃几乎是响了足足有三分钟她才渐渐清醒过来。
已经是早上了,欧阳司不在,大概是出门去了吧。
桥央白下了床,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就马上去开门。
“呦,桥小姐,你果然是在家啊。”
敞开的门外露出一张艳丽的脸,桥央白定定地看了看,忽然皱起了眉头:“你是……在流金和商瑞墨在一起的……”
“我叫菲斯。”菲斯耸肩,“不介意我进去坐吧?”
虽然桥央白是万般的不愿意,但既然菲斯亲自登门,直接回绝太不礼貌,只好点了点头。
菲斯在与欧阳司热恋的时期也曾来过他家中几次,不过那时候的家没有现在这么温馨,想必这些都是桥住进来之后精心打理的。
桥央白帮菲斯泡了杯咖啡,其间她忽然发现自己拿着杯子的手都抖个不停,她不知道菲斯此行的目的,无论是因为商瑞墨还是因为欧阳司,她都无法无视。
桥央白将咖啡杯放到了菲斯面前:“你今天来找我……”
菲斯没有去看那个杯子,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桥央白:“你的全名是什么?”
“桥央白。”她在菲斯对面坐下,这个家里有欧阳司的气味,这样心情或许会平复一点。
“桥央白小姐。”菲斯坐正,“你知道你或许不欢迎我的到来,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想问你,商来过这里吗?”
“商瑞墨?”桥央白狐疑地摇摇头,“没有,自从在流金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面了。”
菲斯知道桥央白没有加害商瑞墨的意思,而且她的眼睛中也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你……确定你爱的人是萨兰?”
“萨兰?”
“萨兰·文森,也就是欧阳司。”
桥央白顿了顿:“我已经和司住在一起了,我很珍惜这段感情,所以你的问题让我很困惑。”
菲斯满意地扬眉:“这么说就是,你很爱他了?”
“没错。”
“那就好。”菲斯叠起双腿,“那么能不能请你以后与商保持距离,跟他做陌生人呢?”
桥央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友善,不禁蹙眉:“我与商瑞墨的事,没有妨碍到你吧?”
“没有妨碍到?你可真敢说。我爱着商瑞墨,而他的心里却总是想着你,既然你不要他的爱,就能不能痛快切断呢?”
桥央白的动作突然一僵,嘴唇顿时颤抖起来:“你说……你说商瑞墨什么!?”
菲斯讽刺道:“我说他爱你!怎么?你想跟我炫耀吗!?”
“开玩笑的吧,商瑞墨怎么可能会爱我?”
“为了找你不顾危险只身追到美国来,为了你整夜整夜地看文森实业的情报,为了你伤口渗血也在所不惜,你……你竟然不知道他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