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去!”
“为什么?”光宥着急老大的伤势,不解地大喊着,“我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伤得那么重起码希望他最在乎的人陪在身边吧!?”
“不……!”桥央白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要是没有我他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
“不是您的错!”光宥顾不得别的,上前用力摇晃着她的双肩,“您那么在乎老大!不会丢下他不管的对吧!?”
“不……不……”
见桥央白的脖颈处也有划伤,光宥不顾平日公子哥的派头,更大声地喊了出来:“现在老大生死未卜,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总之您先跟我去医院!”
说罢就将再度哭泣出来的桥央白拉下了甲板。
商瑞墨的担架已由小弟们护送到最近的医院,院方立即将四楼的病人撤到其他楼层,将这层封锁,留给商瑞墨用。
那桥央白踏上医院四楼的台阶,整层楼静寂得除了自己与光宥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周围是满眼的惨白颜色,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脚步就像在敲打着死亡的气息,在这走廊里显得各位刺耳。
四层每隔十五米就站着一位穿着黑西装的御商帮的下属,他们其中有很多人没见过桥央白,却曾无数次听说过老大很钟情一名美丽的女子。一见到她焦急的表情就猜出了七八分,纷纷给她和光宥鞠躬。
走廊尽头便是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那盏鲜红的灯是那么的刺目,几乎要把桥央白给刺盲了。
她跌坐在了等候席的座椅上,双手还沾着商瑞墨的鲜血,那无名指上小小的“墨”字,几乎要淹没在那片血迹下。
不知为何,心里很痛,痛得快要裂开了。
见桥央白身上沾满了血,不禁劝道:“桥小姐,手术还要一阵子,您也受伤了,先去整理一下吧。”
“不,没关系的。”桥央白摇头,坚定道,“我要等他出来。”
光宥一直以为桥央白因被迫留在老大身边而记恨老大,可是看见她悲痛欲绝的表情,光宥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老大的,便柔声劝道:“桥小姐,您别太伤心了,老大会没事的!”
桥央白木然地摇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
光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跟她一起等手术结束。
也不知道是过了几个小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几缕清晨的日光投了进来,撒在桥央白一夜未合的乌青眼脸上。
噗。
墙上的那盏红灯突然灭了下来。
原本已经很虚弱的桥央白处于本能的反应还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奔向了刚里面出来的主刀医生。
“医生!商瑞墨他怎么样了!?”
见桥央白浑身都是血迹,医生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会让她失望,于是平静道:“商先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由于受伤的位置极度危险,现在他要入住重症监护室,接受24小时监控。”
桥央白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紧紧闭上眼,捂住嘴带着哭腔道:“太好了,他没事了……谢谢您……”
“一般人受了这种伤只怕性命难保,商先生也算是在死亡线上徘徊了好多次才平稳了下来。”医生道,“原本重症监护室的探望时间每日只有两个小时,但由于商先生情况特殊,你们可以随时探望他,但每次只能有一个人。”
“好!”只要商瑞墨还活着,什么都好。桥央白欣喜地点点头。
商瑞墨随后被推了出来,桥央白跟着他一直来到了重症监护室,护士们将他安置好后全都自动退了出去,连光宥也乖乖等在了外面。
桥央白知道,这是他们的好意,他们想让自己与商瑞墨独处。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商瑞墨的床前,轻轻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拉住了商瑞墨那还插着针头的冰凉大手。
他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那总是能射出骇人光芒的眸子紧紧地闭着,原本的小麦色的皮肤憔悴苍白得毫无生气,连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都泛着青,腰上缠着大片的雪白绷带,浑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桥央白不相信几个小时前还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商瑞墨会因为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商瑞墨……”她一开口,不知怎么的眼泪也跟着往下淌,这一夜她流了太多的泪,甚至连在永耀帮的地牢中都没这么伤心过。
商瑞墨的手臂上还有被刀划伤的疤痕,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哭着倾诉:“你知道把我甩离身边东辰会杀你的啊!为什么要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你说我在你眼中只是玩物,可是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能原谅我自己!啊!你回答我啊商瑞墨!你回答我!”
她伏在他身上痛哭,可是商瑞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我不恨你!我从来都没恨过你!我与东辰的一切过往,我没法逃避,更没办法欺骗你,我只是恨我自己!你原谅我好不好!?”
还在昏迷中的商瑞墨显然是没有听到她的话,静止一般地沉睡着。
痛哭渐渐变成了低声的啜泣,在房间中的仪器滴滴的响声中,桥央白再也没有放开过商瑞墨的手。
“桥小姐,桥小姐您醒醒。”
桥央白感到恍惚中有谁排着她的肩膀,轻声地叫着她。
因为这一夜的等待太过劳累,她几乎伏着睡在了商瑞墨的身边,听到叫声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润石那满是关心的脸。
“润石?”没想到润石会出现在这里,之前他一直被商瑞墨惩罚而留在家中的。
“光宥打电话给我说老大受了伤,我立马将割草机踹飞就赶过来了!”
润石总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桥央白微微笑了一下,看向商瑞墨:“他还没有醒,不知会不会有事。”
润石给桥央白打着气:“医生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再说我们老大福气多着呢!”
“是吗,但愿如此……”
润石挠挠头道:“桥小姐,您先去换下衣服吧,我把小宁带来了,她带了干净的来。”
商瑞墨迟迟不醒,自己这个样子恐怕不妥,于是她点点头:“好,那你就先守着他吧,我把衣服换好就过来。”
“嗯!小宁在东侧的休息室里等您。”
桥央白怕耽误时间,几乎是路小跑着来到了东面的休息室。
桥央白的晚礼服上满身是血的样子吓了小宁一跳,她马上将手边的袋子打开拿出干净的衣服,焦急道:“央白姐你快换下来吧!这样子太……”
“我知道。”桥央白平静地拿过衣服,由小宁将她晚礼服背后的拉链拉开,立即换了上去。
小宁担忧道:“央白姐你看起来起色很不好,要不要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在去看主人啊?”
“不用了,我得亲眼看着他醒过来才放心。”桥央白快步去拉门,却在看到某样东西的那一秒突然僵住了。
“央白姐?”小宁发现她不对劲,便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沙发上躺着一本很普通的经济杂志,而这本杂志,正是央白姐初来主人这里看到后就发了狂的杂志……
第二十话_意外
原本想要放弃的奢望,却在这种紧要关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桥央白的面前。
颤抖着拿起那本经济杂志,她清晰地记得那篇文章的页码,迫不及待地翻了过去。
黑色的粗体标题一下子映入了桥央白的眼帘。
由华裔精英欧阳司创立的文森实业短短三个月占据美国it业两成市场!
图片中欧阳司正与洛杉矶市长谈笑风生,俨然已由五年前的青涩少年蜕变成了资金雄厚的it巨子。
桥央白抚摸着照片上欧阳司的脸,他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那么英俊挺拔。眉宇间多了一丝成熟与老练,让她知道他已经能够更加自如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欧阳司。
这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即便多少次想要放弃年少的那场初恋,但桥央白还是深深地眷恋着那个人。
因为被抓进永耀帮而被迫分离,这些年来与欧阳司一直没有任何联络,每每怀念起那个在长廊中红着脸对她表白的少年时,桥央白总会有一丝担忧——他会有恋人了吗?他还会记得我吗?如果他已经彻底忘记的话,那一直抱有执念的我又该怎么办呢?
想念他,想见他……
桥央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杂志。
就在她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来到了门前,润石惊慌地闯了进来。
桥央白一惊,下意识地将那本杂志藏在了身后,不自然地问道:“啊,润石,你怎么突然……”
“桥小姐!不好了!老大、老大他好像撑不过今天了!”
润石的话如同当头一棒,瞬间把桥央白拉回了现实。
“你说什么!?商瑞墨怎么回事!?怎么会撑不过今天!?医生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润石使劲抓着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站在旁边的时候老大忽然动了一下,我以为他醒了就赶忙近前看,结果发现老大他根本不是醒了,他吐了好多血,马上就要窒息了!”
桥央白马上把那本杂志交给了小宁,低声说道:“小宁,这本杂志帮我保管一下,不要告诉别人,拜托了!”
小宁错愕地望着被塞到手中的杂志,疑惑道:“央白姐?”
“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说罢,她也头也不回,就冲出了休息室。
赶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几个医生和护士正在商瑞墨进行紧急抢救,躺在床上的他吐血不止,把雪白的床单染上了一片殷红,桥央白惊恐地问道:“他怎么了!?怎么会吐血!?”
“他受伤的位置是肺,可能是术后恢复不好,造成了肺的二次撕裂性实质损伤!”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我们还不确定,不过看样子损伤很大,必须再手术做开胸检查!”
站在最里面的护士已经给他戴上了氧气罩,几个人推着商瑞墨的床就要出去。
桥央白紧紧跟在旁边,处于半清醒状态的商瑞墨的脸色跟纸一样白,嘴唇血色全无,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正当她害怕得发抖的时候,在被推向手术室的商瑞墨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他半张开眼睛看着桥央白,摇了摇头,然后……
他笑了。
那是平常人的看不出的微笑,只是嘴角微微地上翘了一下,却足以令桥央白泪流满面。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没事,不用担心,不要害怕……
桥央白悲戚地捂住脸:“我不害怕,有你在我就不害怕。答应我,一定要坚持下来,答应我……!”
商瑞墨轻轻地点了点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就像是诉尽了一世的柔情。
桥央白和润石、光宥还有阿鸣在手术室外等着,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脱离危险的商瑞墨会这么快就回到生死线上。
“都是你这个死脑子!你照顾老大的时候是不是睡着了啊!?”光宥狠狠地给了润石一记暴栗,“老大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阿鸣带着整个御商帮把你给剐了!”
润石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边眼泪汪汪地看着光宥,一边可怜巴巴地往桥央白的方向瑟缩着。
“你以为桥小姐会护着你!?”光宥瞪大了细长的眼睛,“身为男人,身为御商帮的男人,犯了错居然往女人身边躲!?”
“我……我不是的……”润石深知自己没犯错,但他面对光宥那恶狠狠的眼睛就是解释不出来,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阿鸣在一边冷冷地不讲话,心如乱麻地桥央白默默地说了一句:“光宥先生,不是润石先生的错,是我的错。我要是不去换那无关紧要的衣服,或许就能早点……”
“才不是!”润石叫了出来,“这跟桥小姐没关系的!您对老大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这绝对不是您的错!”
“我……对不起商瑞墨。”
桥央白垂下了眼帘。一想到因为自己商瑞墨会中枪,又是因为自己她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