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垂手恭敬地换一声‘冯公子’。
    最喜悦兴奋的当属小梅了,她叽叽喳喳地跑前跑后,仿佛一只刚学会飞翔的麻雀,转的冯衡晕头转向,但冯衡也从她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他们被围的同一时间,却也是黄药师刚刚安排妥当,领着一对人马来走在接冯衡的回程路上。他们行到林子边,马车再不能前行,黄药师只好让马车等在那里,带队进了树林。
    然而,没走几步,眼尖的曲灵风便发现有浓黑的烟雾从树木顶端升起,而那方向正是秦大娘的竹屋那里。
    二人心惊的同时,唯有快马加鞭地赶了回去,甚至到了最后,心急的黄药师撇下曲灵风,运足气力,驭起轻功,如炙如焚地赶了回去,但他到底是晚了一步,当眼前出现烧焦的竹屋,再无一人的时候,黄药师如遭五雷轰顶,一时似是三魂七魄都消散无踪,还是曲灵风提醒他,看着不像有搏斗痕迹,火势也不像很大,当务之急应该在四周搜索时,他才疯了般拼了命地四处寻找冯衡的身影,直到遇见正逼近冯衡的欧阳锋。
    黄药师一时间只觉怒火冲天,浑身的血液与力量沸腾地撞击着,很快就与欧阳锋斗在了一处。
    本来他二人实力相差无几,但黄药师发狠拼起命来却又瞬间让
    没有心理准备的欧阳锋招架不住,这场缠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只是等已经解决金兵的曲灵风梅若华众人找到冯衡的时候,只看到交手的二人身上均挂了彩,欧阳锋嘴角的红色血迹醒目非常,就连黄药师脸色都有些发白,二人四周草木倾倒,树叶凋落,最后,只见欧阳锋又吐了口血,捂着胸口道:
    “黄药师,今日算我略逊一筹,他日必讨回今日所受之耻。”
    他说着撇了一眼冯衡藏身之处的树丛,阴沉一笑道:
    “你还是快去看看你的心尖尖吧”
    说完便哈哈一笑,迅速离去。
    黄药师不等他走远,便猛地转身,冲着冯衡之处急奔而来,眼看他到了近前,却是脚步不稳地晃了两晃,还是曲灵风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黄药师也只来得及望了冯衡的侧脸一眼便昏了过去。
    于是,回程的马车上,一个是沉睡不醒,另一个是受伤昏迷。
    这一路的惨淡可想而知,直到黄药师醒来,冯衡也未见清醒,但无论黄药师如何诊治,却也没查出冯衡是中了毒还是受了伤,只得更加担忧焦急,便是不吃不喝日夜无眠地照看冯衡,他自己本也在与欧阳锋的比斗中受了内伤,没个几天就受不住地倒下了。
    他哪里知道冯衡是因着体能透支的厉害,身体为了平衡机能,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如今冯衡醒来,不出两日已经生龙活虎健步如飞,倒是只剩下他自己一个孤单地躺在床上寂寞难耐。
    这日,冯衡喂过黄药师服了汤药,将小梅与仆役都遣了下去,这才转身对着黄药师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假装嗔道:
    “你吃药就好好吃药,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黄药师眉峰柔和,眼中似是略过春风般,轻声道:
    “我以前初遇你时,只觉得有你在的地方,哪怕是周遭纷杂,我的视线也总是第一眼就会被吸引过去。”
    冯衡听他这样说,也不言语,只是没了嗔怪的神色,垂眼轻轻握住黄药师垂在被子外面的手。
    黄药师回握住他,细细地抚摸着冯衡手上的每一处棱角,似是感叹,接着道:
    “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有你在的地方,我才觉得有声有色,鸟语花香。”
    冯衡抬起头,笑着问了句:
    “那如果我不在呢?”
    他说话间只觉得手上一紧,只听黄药师低沉着声音回道:
    “你如果不在,我便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了,即使再多的熙熙攘攘,花团锦簇,于我来说,都是寂静冷清,空无一物的。”
    冯衡从矮凳上起身,坐在床边,伸手抱住黄药师僵直的身子,柔声道:
    “药师,对不起,再不会了,以后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室内一时无声,回答他的只有落在颈侧唇边火热的吻……
    他们一行,归心似箭,眼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桃花岛,各个都是兴高采烈,却不知身后有一艘船也向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
    作者有话要说:  &lt(tot)&gt一边咳嗽一边码字……
    (t_t)断更了好几天,对不起啦~
    ≥﹏≤有时间我肯定会码字,会更新的,我用强迫症患者的病情保证,肯定不会坑的(*°?°)=3
    ☆、第七十九章   善莫大焉
    初秋的桃花岛上,花团锦簇的粉红桃花依旧盛开不败,一株株桃树活像一个个张开的大花伞,桃树上挂满了花朵,羞羞答答地互相簇拥着,仿佛是一群胆怯羞涩的小姑娘,谁也不肯第一个张开笑脸。
    那粉红色的桃花一朵紧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丫。引得枝头的鸟儿,兴高采烈的喧哗着,然而,不多时,忽见桃花丛中猛地窜出来一团艳红色的火,一跃冲天,盘旋在蓝天上,啼叫几声,才又俯冲着落了下来。
    它接近地面,猛地煽动几下翅膀,收起锋利的爪尖,轻轻落在一人肩上,它收起的宽大翅膀还没等抖落身上的花瓣,就听身后有个清脆的声音斥道:
    “珊瑚,快下来!”
    只见梅若华手中搭着一件斗篷,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她跑到了近前,对眼前之人埋怨道:
    “公子,你不能再放纵珊瑚啦,它已经长大了,身子也不轻,落在你肩上,定是不舒服的。”
    冯衡回过身来,粲然一笑,他肩上的珊瑚仿佛听出梅若华的指责,不安地挪动爪子,贴近冯衡的脑袋,想把自己尽量缩得更小一些。
    冯衡笑道:
    “不碍事。”
    梅若华有些不赞同地瞪着眼睛,猛地抖开手中的斗篷,珊瑚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飞起,随后便不满地绕着梅若华盘旋几圈,大声啼叫着抗议。
    梅若华可不管这些,扯开斗篷抬手就披在冯衡肩头,她下意识地看了冯衡隆起的肚子一眼,便有些担心地用斗篷盖在了上面。
    只听冯衡问道:
    “你师父呢?”
    梅若华边警惕地盯着试图再次落在冯衡肩上的珊瑚,边答道:
    “公子午睡时,似是岛上有什么事要师父定夺,曲师兄便把他找走了。”
    二人边说边往回走,珊瑚终于认命般地飞上空中,在二人头顶一圈圈盘旋。
    一路上,冯衡见梅若华低头闷声不语,心下觉得怪异,变问道:
    “小梅,你有何事?怎么?不能同我说吗?”
    梅若华脚步减缓,终至停步,冯衡见她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好像一瞬间长了好几岁般,像个大人一样沉思许久才开口道:
    “公子大概不知,陈师兄是跟我们一道回了岛上的,曲师兄看他受伤未愈,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回了岛上。”
    她看冯衡似是在认真聆听,便接着道:
    “师父那时全部心神都在公子身上,自也是无暇他顾。但自从上了岛,陈师兄说什么也不肯回他的墨然居,只跟着水生哥一同住在下人的耳房里。这还不算,他本来伤重,一番折腾又未好好修养,如今拖着病体又死活非要去干仆役的活计,我只怕他……”
    梅若华虽知晓陈玄风触了师父的逆鳞,师父再难收他入门,但见他一路也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对待公子和师父,实在不忍见陈玄风这般模样。她见冯衡没有面露不悦,便大着胆子接着说道:
    “曲师兄给他的九花玉露丸,被他扔出来好几次,说什么也不肯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冯衡听了梅若华的话,再一想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心中了然,他只拍了拍梅若华的肩膀,道:
    “放心,这事我来办吧。”
    梅若华听他这样说,心下稍安,只看着冯衡,露齿一笑,她抬起头来,已经要到了冯衡肩头,仿佛一棵暗自舒展的梅花,不经意间已经独自芬芳起来。
    他们二人出了桃林,转过廊角,正要迈过垂花门,就见黄药师背手疾步而来。
    他远远地便望见了悠然漫步的冯衡,脸上显出高兴的神色来,几步便走到冯衡身边,自然地将手臂环上冯衡的后腰,曲灵风和梅若华见状,便都知趣地悄然退下了。
    冯衡见黄药师自然而然地靠了过来,盯着他面色如常的脸色,问道:
    “你可是真的恢复好了,内伤已经不要紧了吗?”
    黄药师谨慎地扶着冯衡下了两层的台阶,才回道:
    “我本也伤的不重,修养几天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倒是你……”
    说着,他便忧心地看着冯衡日渐圆润的肚子,似是有些苦恼,斟酌着开口道:
    “现在已经七八个月的身子了,我总是有些担心……”
    冯衡笑着拍了拍黄药师的手,说道: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应对之法,我以为你已经很认真地熟记并理解了呢。”
    黄药师眉头微皱,开口道:
    “我还是觉得不妥,那样的方法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冯衡看他担忧苦恼的好似热锅上滴溜乱转的蚂蚁,忍俊不禁,便扯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安然道: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黄药师看冯衡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得安慰自己,相信冯衡嘴里那所谓的未来,会真的不同凡响。
    他二人走着走着已经离黄药师的碧落居不远了,黄药师本想着让冯衡回去休息休息,这时只听冯衡道:
    “不如我们去看看秦大娘吧,他们一家人遭我们连累,只得与我们回岛上度日,我自打醒来还没去探望他们呢。”
    于是,冯衡与黄药师便慢慢地向着西厢的院子走去,西厢与主院之间,隔着一排的屋子,那一排的院子也不大,却堆放着各种杂物,是下人们住的耳房。
    冯衡放缓了脚步,似是不经意地转过头,便慢慢停了在了耳房的院门口。
    黄药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耳房的院内,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在抡着斧头劈柴,他力道虽然不弱,但是每次抡起斧头,中途却像是有些不自然地顿那么一下,导致他总是失了准头,圆木几次都打着斜飞了出去。
    然后,这身影又默默地走过去一一捡起滚出老远的木柴,走回来重新地抡起斧头。
    冯衡看了一会儿,似是心里不落忍,急忙拉着黄药师走开了,等走出好远,黄药师才听冯衡开口道:
    “你师门的事情,我原本是不应该插手的,但玄风究竟犯了何事,你要丝毫不留情面地处罚他?”
    黄药师似是想起事情的缘起,沉下脸不做声。
    冯衡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他能知错就改,你就原谅他吧。”
    黄药师冷哼一声,脱口而出道:
    “休想!”
    他说完才意识到身边是自己的挚爱,这口气未免太过不近人情,眼看冯衡一脸掩饰不住的失落,黄药师一咬牙,立马改口道:
    “也不是不能原谅他,但我要他得了教训,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才行。”
    冯衡轻声道:
    “我看教训已经够了。”
    黄药师一时语塞,直到二人从秦大娘的院子里出来,二人再没谈论起这件事。
    但黄药师心中有数,陈玄风此番出岛,吃尽了苦头,又巧遇冯衡,为了寻回冯衡也出了不少的力气,他火气早已经消了,如今看徒弟这样子,心中也是不忍。
    第二日一早,冯衡才用过早饭,就见梅若华满脸喜色地走了进来,她趁着师父不在这个当口来,想必是要说些悄悄话。
    果然,只听她道:
    “公子,今一早师父就亲自去看陈师兄啦,给他号了脉,又给了师兄几瓶膏药,只要他好好养伤,说不得师父终于回心转意,打算认回陈师兄啦。”
    冯衡听她眉飞色舞地形容当时其乐融融的场面,只是但笑不语。
    他主仆二人在这里热火朝天地交流,却不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