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加在神秘沼泽的时候,曾经得到了一种神秘的祭祀之术,这种祭祀之术相当于是一种禁术。它的妙处在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愿意,就可以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容貌,气质,甚至内力根源都会和那人一模一样!
    这样的祭祀之术施展出来,除非被模仿的另一个人出现,否则根本没有人可以看穿,功力再高也没用。所以这种祭祀之术又被称为复制之术!
    而此刻的桐紫,和夙苒一模一样,正是施展了那复制之术!
    在此之前她也不会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奇妙的禁术,但是此刻她却相信了,的确是真的!
    桐紫闭上了眼睛,一身的尊帝级功力,极尽绽放于此,这十几位更厉害的尊帝级高手,是对方打定了心思要除掉她动用的力量,今日一劫她安能躲得过?
    “门主,僧誓与您共生死!”宝树合掌而谈,夹缝中这么一句话,昭昭之心可见。
    大日如来和释迦摩尼高呼一声佛号,随即同宝树一起,加入了战斗!
    这恐怕是他们这一生,最后一场战斗了。
    佛衣翻飞,佛音缕缕,佛字真言如同爆炸一样不绝,十几名高手缠斗不休,桐紫等四人的脸上,凝肃。
    血腥味四溅,激起了旖旎的思绪,大战将尽,本应该早就死去的桐紫等人依然在战斗着,对方的十几人已经被他们斩去一半,鲜血浸染,印着桐紫有些张狂的大笑!
    “杀!”毫不留情的绝杀。
    对方的余下的人不是不心惊的,手下的动作也是越发的猛烈,绝对不允许对方结成阵法,这四人结成阵法之后,威力猛增,几名同伴就是死在了这阵法之下!
    佛衣已经满是血迹,再也不复慈悲之名。
    释迦摩尼笑了,大日如来也笑了。
    原本的争执此刻再也没有了意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何,慈悲不杀又如何?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杀就是不杀,慈悲便是不慈悲!
    “噗——”一道致命的伤口留在了大日如来的身上,那原本死灰一样的脸色,骤然间浮现出一抹红晕,佛光大现。
    “哧!”同样一道致命的伤口留在了释迦摩尼的身上,他双眼迷离中清醒,微微叹了一声佛号。
    “夙苒!你还要抵抗吗?”那为首之人亦是满身的血污,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剑光所指是夙苒!
    空中飘飞着黄金色的真龙,总是在猝不及防下偷袭,几人身上的伤口大部分是被这些真龙突袭而来的。
    他们四人的真龙再多,怎么比得上十几位尊帝级?
    宝树终于合掌而叹息:“施主,僧任务尽于此,于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宝树话音落下,骤然拔身而起,僧袍飞扬中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慈悲而又和善,身后有寸寸的金色佛光透体而出,而他的脚下慢慢浮现出一尊金色的佛莲!
    呢喃声,佛音声,盘旋在空际!
    那剩下的几位高手变了脸色,骤然后退了几步,大喝:“小心,他要与我们同归于尽!”
    桐紫仰头,一滴清泪滑过,凄厉:“宝树大师!”
    宝树双掌微微分开,那掌中残余的内力却在顷刻间输入桐紫的身体里,他掌心扣住桐紫的脑袋,稳如泰山!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让剩余的几人瞪大了眼睛。他们以为这大师是要自爆,却不想他居然将剩余的功力全部给了夙苒!
    功力传给别人,那种死去的痛苦比自爆要强上百倍,况且他和夙苒有多大的渊源,要这样痛苦?
    “施主,再见!”宝树已经是油尽灯枯,缓缓地合上了双眸,双手垂下,身体陡然化作飞灰,消失在了空气中。
    桐紫的身体发软,原本强撑着的身体软软地倒下,看似凄惶至极,她嗓子里发出的声音简直哀伤到了极点,随着宝树化作的飞灰,飘散:“大师……”
    桐紫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是不甘愿,可是也没有办法动弹一下,眸中印着余下两人惨白的脸,终于闭上了眼睛。
    被擒,已经是注定的了。
    从现在开始,她的命,已经由不得了她。
    这也许就是她的路吧,桐紫,一路以来,作为同伴,也许以身相待,就是你可以为她做的吧。这一身傲人的功力,大半得益于她,现在到了该报答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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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界。
    云雾缭绕之中,四方天定。
    四个地方,有四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一双深邃的眸眼中是深深的笑意。
    一人说:“哦,终于来了啊。”
    一人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又一人说:“功夫不复苦心人!”
    还有一人笑道:“神界,要变天了。”
    桐紫还有意识,被带着踏入至高的神界,她的心里却犹如滔天之浪,思忖着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步步为营,寸寸惊心。
    来到神界,一举一动必然牵连着更多的丝缕。
    一处极高的殿堂之上,赭黄色的帷幔飘然若仙,珐琅镶嵌低敛宝石的宝瓶中,升起了袅袅的香气,沁人心脾,地面上光洁如镜,隐隐可以照见人影,时而涌起的暖热却让她的心,更是沉沉的。
    这样的规格,在人间也是属于帝王级别的。
    抓她人的主人,和夙苒为敌的人,这一刻终于要露面了?
    会,是谁呢?
    赭黄色的繁复衣摆,隐隐在她的眼前飘过,因为她是趴在地上的,连那靴子的声音也听得格外清晰,耳中敲击着音符,近了,更近了……
    “哈,这么久,终于见到真人了,雷啸尊神,你觉得如何?”桐紫听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口气慵懒,对于捉到她似乎没有太多的欣喜,反而有一种——试探。
    “寻逸尊神,你知道本尊从来关心的不是这个。”那个被称作是雷啸的尊神,淡淡地开口了,口气比起那寻逸更加的不以为意。
    “可不是,这是当然的,否则——”那寻逸繁复的衣襟垂落地面,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桐紫的鼻翼,一双深邃的眸子靠的极近,笑,“否则怎么你会不顾念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几欲将她斩杀?”
    轰!
    原本昏沉的桐紫,却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句话惊的身体一个震颤。她没有听错吧,这个人说,父子,夫妻?
    天啊。这个尊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连人伦之情都没有吗?不,不对,她隐隐好像是知道,夙苒身负大仇,她的兄长似是为了救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现在她顶替的是夙苒的身份,那么他们讨论的对象不会是自己,是——夙苒!
    这是怎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桐紫的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如果不错的话,那个什么雷啸尊神,就是夙苒的父亲?她久久都不得见的父亲?!
    可是,她的父亲怎么会是要找的仇人?
    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桐紫强撑着自己抬起头来,却猝不及防被身边的那个男子,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啪!”清脆的一声。
    桐紫脑袋一晃,视线也模糊了起来,一口鲜血吐出,喷在了地面上,殷红的一片,口中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耳边是那男子轻松的笑,他说:
    “雷啸尊神不愧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哈哈,反正她也死不了,去天族的人还没有回来,我想试试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些东西,你,不会不允许吧!”
    这个人?
    毫不留情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人,难道说是要——桐紫不禁身体发颤,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严刑拷打吗?还是,别的什么?
    这一刻的她竟然无比希望,自己不要落在他的手中,之前触目所及那一寸目光,寒的让人可怕,仿若他看的不是人,而是一样随意可以摆弄的东西!
    她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哪怕是落在那个所谓雷啸的手中,恐怕她也少许有几分希望吧?
    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那寻逸尊神揪起了她的头发,靠近了她几分,淡淡:
    “不要白费心思了,落在我的手里,就好好地享受吧。你想指望那个没有天良的父亲,还不如想想怎样,取悦我。”
    “怎样?雷啸尊神?!”寻逸尊神提着桐紫的脖颈,随意拎了拎,然后继续逼似的询问。
    那雷啸尊神看也不看‘夙苒’一眼,随意的挥挥手:“你想如何就如何吧,但是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别忘记你的身份!”
    一句随意的话,却拉开了两人的身份,此刻的两人像极了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对话。
    那寻逸竟然也不恼,笑道:“是。”
    雷啸尊神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一如既往地闭上了眼睛,而寻逸拎着桐紫,悄无声息地滑过光洁的地面!
    *
    另一处,有两人正在下棋。暗沉色的棋盘用金线描出方格,白色的暖玉,黑色的曜石光彩内敛,落在方格之上,有别样的沉稳。
    对坐的是两人,一人墨色长衣,头发束之以墨玉冠,面色平和,笑意深深,而另一人则是灰色布衣,看似极为普通,头发以一根平凡的木簪子束起,咋然一看像极了普通人,可那沈眸中若隐若现的金光却昭示着,他同样也是一位尊神级别的高手!
    灰色布衣的男子捻起一枚黑色的棋子,轻巧落下,然后一笑:“这下,看你如何破解这棋局!”
    棋子满盘,一子落几乎整个棋局再也没有了落足之地,唯一剩下的几处也是死局,而且一个比一个凶煞。
    墨衣男子皱着眉头,拄着下巴,费解。
    一盘棋就这样对峙着,许久不解。
    那墨衣男子最终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道:“这局势就如同棋局一样,越发险峻了。”
    这一盘棋,从开始的时候,就是必杀之局,一路下来小心翼翼,可是最终避免不了,满盘界输的下场,也难怪他会忧心。
    “是啊,险峻是险峻,未必不可以险中求胜。”那灰色长衣的男子微微一笑,端起手边的一盏茶,轻轻吹过滚烫的茶水,啜饮一口。
    那墨衣男子霍然转身,一双眸子里尽是无奈:“我说你啊,真是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你从来都不怒吗?”
    那灰衣男子依旧是淡淡,浅笑,像极了夙苒一直有的表情。
    “你不是最宝贝你的那一对侄子和侄女吗?之前你被冒充,险些让他们丧命,你不恼。这次她被捉了,生死攸关,你也不恼,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墨衣男子有些无奈。
    那灰衣的男子顿了顿,眸光中闪过一抹的笑意,终于还是认真地看了墨衣男子一眼:“即墨尊神,那么你呢,你到底在想写什么?你本也不是贪恋权位之人,怎么这次,一定要这神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