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嘴里说得好听,忠君爱国,要真靠他们来做,老子早挂了,幸好年年都有冬泳。
    “扑通!”
    “扑通”陆续有人跳下来,小猪吐出几个气泡,从江面冒了个头出来。
    水里的和船上的侍卫赶紧七手八脚八把皇帝捞了上来,送进船舱灌姜汤,赶紧掉转船头往行在赶。
    皇帝昏迷不醒,随性的御医那部出良方来。众人一合计,回京吧。京里有太医局,由内阁主事,好歹有拿主意的人。
    于是一路快马,把皇帝送回了紫禁城。
    张语就踩着这个点回了宫。
    走进熟悉的乾清宫宫殿,还真是久违了。
    “太后请进。”
    重重明黄帐幕后,躺着虚弱的皇帝。
    张语走进去,坐在床头的夏皇后立即站了起来。张语复杂地看她一眼,这两人早就撕破脸了。
    “母后!”
    “恩,辛苦皇后了,你下去歇着吧。”
    “这……是。”夏皇后带着宫女出去了。
    虽然恨这个人无情,可毕竟是她的依靠,如果有个万一,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夏皇后死于嘉靖十四年,待遇还可以。)
    张语看只剩下小初子和小宁子,伸手拍拍小猪的脸,没动静。转头去看小宁子,“怎么回事?”
    小宁子压低声音,”吃了药,皇上说戏要演全了。”
    张语伸手去把他的脉,连脉象都几可乱真。皇宫里就是好东西多。
    过了几天,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小子不是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吧。
    内阁有些急了,皇帝一昏就昏了个多月,在太医局逼出来的话又不是不忍言。要真是有个万一,皇储都还没有哇。天下还不得大乱。
    杨廷和递牌子前来求见,张语想了下,“请杨大人进来。”
    “宫女把帐子放下,杨廷和在帐外跪下请安。”
    “杨大人免礼!”
    “太后,请问皇上的病情如何?”
    “太医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可哀家看他这许久都没有苏醒……样大人有话请直言。”张语的声音有几分哭过后的沙哑。
    杨廷和说了些请太后保重凤体这类的话退下了,心头却直打鼓。
    三月的一个深夜,皇帝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留下一句话又拍拍屁股翘辫子了:“朕疾殆不可为矣,尔等以朕意达皇太后。天下事重,其与内阁辅臣议处。”我这病只怕好不了了,你们告诉皇太后,以国家大事为重,可以和内阁商议处事!
    张语被小初子叫醒,她蹲了那么久的点也没醒过来,她一回来就醒了?
    小初子说皇帝驾崩了,然后把遗言转述给她听。
    张语差点一句粗口暴出来,原来她的戏份真的很重。
    “臭小子!”
    “咳咳,太后,赶紧准备准备,就要举哀发丧了。”
    张语跳下床,换了身衣服,简单在脸上做了点手脚。
    一切仪式自有礼部搞定,比较复杂的就是内阁之前担心的,没有皇储即位的问题。权力真空不是闹着玩的,皇帝无子,暗中窥伺的近支宗室不是一家两家。之前一直没有皇子,内阁曾谏言从近支中选取幼龄皇子进宫,被皇帝拒绝。想着他有过一个公主,又这么年轻,便无人再捻虎须。谁曾想撒手去了,留这么个局。
    “太后!”杨廷和在帘外轻声说,“臣等议了,觉得近支里已故的兴献王之子最为适宜。”
    “恩,如果都觉得他合适,那就定下来。帝位不可久久空置,久必生变。”
    “太后所言甚是,太后如无异议,就请下一道懿旨,臣等派人去湖北迎接新君。”
    “恩。”反正文书工作有人完成,张语只负责在上面戳个印。
    拿到旨意,张廷和继续说另一件事。
    权力真空期,皇帝驾崩,新帝未立,就有肖小蠢蠢欲动。首当其冲的就是皇帝视为铁哥们的江彬,把部分军权抓到了手里。虽然他也知道自己遭人恨,天怒人怨,靠山去了得找后路。可他又不敢立即谋反,反而命人去内阁探消息。
    这个人的异动也在内阁的估计当中,张语听完杨廷和说的,又在收拾江彬的旨意上戳了个印。
    “臣告退!”
    捶捶肩膀,还要多久才消停啊。
    皇帝驾崩三十多天后,未来的嘉靖皇帝进了紫禁城。
    这个现在才十五岁的家伙,还看不出被宝叔演绎出的那份神神叨叨、还是个正太。张语注意了一下他的耳朵,不像老四,估计像母亲。
    说了几句场面或,张语就让他退下了。张语对他加给自己的称号没感觉,圣母,她又不是玛丽娅,反正这小子心里对她也没有半分尊重,她也不想和他演戏,省的相看两相厌。这小子不地道,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记恨了她和杨廷和一辈子。罢了,她趁早给四弟妹挪地方。
    倒是听说嘉靖到了后宫见祖母邵太妃,现在是邵太皇太后了。老太太眼都瞎了,上上下下的把大孙子摸了一遍,祖孙俩相见那场面才感人。
    一个月后,张语趁夜乘一辆小轿出了宫。临行前,江雨告诉张语他很乐意扮这个角色,可以压四王妃一头,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她不想理会,“你如果后悔,可以告诉小初子。我送你出宫还是办得到的。”
    骄子出城门时,她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做告别,终于和紫禁城彻底没有关系了。
    从回春堂后门进去小楼,就看到她的一大家子都在等着。”妈,一切还顺利吧?”小猪第一个跑过来。
    张语直接拧住他的耳朵,“死小子,你倒是会睡,瞅着你妈不在你就醒了交代遗言。”
    “哎呦!”小猪跟着她的劲道把耳朵送过来。
    “妈,这样最好,不然万一我露出马脚不是更麻烦。”
    你小子就是想省自己的事,什么都让你妈出头去打理。
    “哼,你的好兄弟,哼哼!”
    “妈,我知道了。”
    朱佑樘牵着两个小的过来,“大晚上的,别闹了。各回各屋,有什么明早再说。”
    “知道了,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二弟,颜颜,我们赶紧闪。爹要恼羞成怒了。”
    看着三个孩子推推挤挤的出去,张语把门拴上。
    走回他面前,“一年太子妃,十八年皇后,十五年太后,总算是真的跟那个紫禁城没关系了。”
    朱佑樘把她搂到怀里,“放心,以后我们一家子,都可以自自在在地过日子。”
    “总之,赶快离开京城。”
    “明天就走。”
    坐在马车上最快活的是小猪,“呵呵,终于不用做孤家寡人了。对了,妈,我让你拿的东西你没忘吧?”
    张语指着他,“你俗不俗,居然打包一箱黄金,不会搞点别的。”
    小猪扮个鬼脸,“玉器古董多容易被看出来,还是黄金实惠。”整个儿把张语抱在怀里,不理会他老爹的臭脸。
    炜儿乐呵呵地问:“放在那里?”
    小猪拍拍他的头,“放心,有你一份,颜颜也有哦。”
    “谢谢大哥!”
    “我保管。”
    炜儿啊一声,“那什么时候可以用?”
    “分家的时候,如果你现在要单过,也可以。”
    炜儿坚决的一摇头,“不,我要跟着爹妈,到处吃,到处玩,到处看美人。”
    “二弟,你这个追求好哦!”
    其实张语比较担心的一直是宝贝闺女,把她束缚于深闺,她舍不得。
    但又生怕她啥事胆大包天干出女扮男装这类的吓人举动。她有过冒炜儿之名与同私塾的学子斗文的前科。现在要培养的就是颜颜对大好河山的热爱,希望这趟出游可以如愿。
    “你们真的不同我一块出游去?”
    朱佑樘摇头,“你带着你媳妇孩子去吧,我们对不毛之地没兴趣。”
    小猪摇摇张语,“妈,同我一起去吧,你本来就会说洋文。啊!”头上让老爹敲了一记,“你少给我在这里敲动你妈!”
    张语把手一拍,“好,就这样,叫你俩媳妇带着孩子过来,我们一家人住一段日子,然后分开你们走海路,我们走陆路。啥时候玩腻了再碰头,或者想换个地方玩就去找另一方。”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