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些日子去修若,可与大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还是觉得奇怪,哥哥突然去了修若,好象短时间之内不打算回来的样子,而狐狸也同意,
这两人之间肯定有发生什么。
“属下确实不知。”他看着我,坦然而恭敬。
罢了,估计夜风对狐狸调动他那些暗人啊暗卫啊暗使啊什么的比较了解,至于关系到前朝的事,怕是真的不知。
赶在午饭前,我拉了翠儿又回了云府。之前是睡在微眠别苑的,翠儿只能留在浅醉小憩,狐狸的那一亩三分地,没经过他的同意,别人是进不来的。虽然浅醉居挂在我的名下,但谁让里
面的人都是狐狸和清林找来的呢?我是料定狐狸今天一天都会脱不开身,所以回了云府倒也不急,先喂了夭夭吃东西,它从昨晚开始安静呆在我的西枫苑屋子里,由王安进去送食,倒也没闹
。云府里的人自是不敢对夭夭如何了,它是修若的圣灵兽,云府又是云老头的家业,张德应是一早有了交待。
吃罢午饭,张德来回话,说是云月娘亲云夫人的十周年祭相关事宜已经办妥,明日便是祭辰,云夫人的墓园位于龙州城东的龙巅山山腰,因为吉时问题,明日需一早赶路。我点头应允,
又问了云风的消息,只不过就这点时间,估计之前让张德给他的信他都还没收到,更惶论赶回来了。
是夜没有回浅醉居,翌日一早让夭夭坐在我的马车里,一行人便向龙巅山行去。路状出奇的好,不知是张德安排的好,还是我之前跟狐狸提过祭母的事,反正路上竟一个行人也没有。
我一袭素衣,而且为了方便还是男装打扮,待得到了龙巅山脚,下了马车,执意辞了轿子,我坚持自己走上山。龙巅山并不险峻,夭夭跟在我身边,另一边还有翠儿和夜风,四周是一大
帮侍卫。天气不错,出门虽早,但此时日已高升。秋高气爽,我手中捧着一大束黄菊,这是一早在云府里剪下的,我不是云月,与云夫人素无感情,甚至未曾谋面,但不知为何,此刻却心有
凄凄,似一种本能,自己也不知原因。
待得半山腰,微汗,还微喘气。祭辰一切果然早已备妥,云夫人的墓园竟是一个半山花园,墓地坐落在墓园东侧,整个墓园还有专人打扫与看管。可是即便如此,我依然觉得,这仅是因
为云府有钱,并不表示云老头有多爱云月她娘亲。
一切按程序进行:迎魂、初献、祭祈、撤馔、送魂。四周静穆,我在心里替云风与云月虔诚祈祷,亦藉由此遥寄思念之情于二十一世纪的亲人朋友,于是眼泪不期然落下,我跪在云夫人
的墓前,很长时间就是这么静静流泪,没有人上前劝说打扰。礼毕已是晌午,张德竟已安排好了午餐,询问我何时享用。我因为刚才的祭礼,并没多大胃口,又想着我若在此地用餐,跟来的
这一大帮人又要多饿一些时间了,于是示意张德还是先出了墓园下山的好。
甫出园不久,夭夭的怒吼便响起,比身边的那些侍卫早一秒发现可疑人迹。夜风护身至我跟前的时候,一旁的侍卫已有人飞身向左侧掠去。
“放肆,放手,放开我……”当编号为小四和十二的侍卫拎着一个小男人过来,那小男人嘴里正嚷嚷个不停。除这小男人之外,还有另两个大男人被另几个侍卫押着过来,估计是被点了
穴,不仅行动不便,而且一言未发。
“放开她。”我拉住夭夭,从夜风身后缓缓走出。这小男人不是男人,而是个假男人,和我一样女扮男装的假男人,从声音里清晰可辨,汗。
“放开他们两个,替他们解穴。”那假男人一旦自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好象对我男装女声亦没有多少惊讶,说话的口气却比我高姿态多了,出口就是命令的语气,好象我不仅欠了她
银子,还是她家使唤丫头似的。
我懒得理她,虽然我自己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主儿,但不表示我会对眼前这同样女扮男装的人有好感。
“站住。”她倒也不客气,见我不理她,径直往前走,竟几步冲过来挡在了我身前。幸好我第一时间拉住夭夭,不然她早被夭夭一口咬死了。
我抬眼看她,带着一丝怒气,她似丝毫不觉,胆子也挺肥,看到夭夭刚才想扑她,只是脸色微白了一下,待夭夭安静下来,又鼓起勇气大声道:“替他两个解穴。”
“时间到了,自动会解。”我懒得理她,肚子好饿,只想快点下山填饱肚子。
“云月!”我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她却突然叫道。
我直觉停步,侧过身,半眯着眼这才仔细打量她。即便穿着男装,依然明艳动人,一身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人家出身。可是她竟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她出现
在这里,是有意为之?
我本不想多惹麻烦,虽然这一路来的情况在在显示云府早有安排,闲杂人等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但想着祭祀已经顺利结束,如今就回去了,也不想多惹事,没想到这假男人还没完没了了
。
“你是?”
“云相胞妹云月,不过如此。”她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倒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闻言反笑,倒真有点意思,看来她会出现在这里,是一早打算安排好的。只不知为何要这身打扮,我又抬眼看了另两个一直被点穴的男人,三十左右,面相精干,双眼深邃,一看便知
不是普通人。
“本就是一普通人,你该不会听信传言,以为我有三头六臂吧?”我笑答,关于云月的传言,我不是不知道,从我昏迷醒来,一直后来到修若,关于云月的种种传言可听了不少,大抵不
出当初狐狸封旨里的内容,概为国难当头,不仅献策,还前往天青亲游说,后被封为天青的汐月公主,诸如此类等等,倒一直没有言及当初的替兄出仕。
她似一楞,估计没料到我会如此说,脸顿时有些涨红。
“现在该见的都见了,我这人比较怕麻烦,等我们走远了,我会让人解了他两人的穴。”我说完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等等!”
又来了又来了,有完没完,要把人饿死么?不过我干嘛要听她的啊?汗,继续往前走。
“我让你站住!”声比泼妇,真没形象。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考验我的耐性。”我今天也疯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这假男人纠缠,若是平时,早甩也不甩就走人了。今天中邪了,很诡异。
“就你这样,居然还要当龙曜的皇后!”
她声音不轻,众人闻言脸上皆是一惊,我忍不住走到她跟前,半眯着眼睛,轻道:“你刚刚说什么?”
“若非那一旨婚姻,我又怎会居于你之下?”她讥笑,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轻蔑,“不过婚旨已下,却久未完婚,看来龙曜王亦是不乐意的。”
我实在忍不住,“卟嗤”一声笑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跳,本来还以为自己该生气郁闷的,结果反倒是觉得很可笑。她见我如此,怒瞪着我,我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好半响才敛神,侧
过头斜斜看了眼贯来沉默不语的夜风,冲着她微点了点头,道:“纤绘公主?”
“你知道本宫?”她说这话,不知是意外,还是讥讽。
“公主这般千里寻郎,可不合规矩。且大礼未成,名份未定,甚至连婚旨都还没影,公主说这番话不觉得羞煞人了么?”我不答反问,话却说得风清云淡。
“你!”她没料到我会如此,一时脸白,气得只说了一字,便没了声音。
“德叔,派人好生将公主送回皇宫,以免大家担心。”
“放肆!你凭什么决定本宫的去向,本宫若要回去,会自己决定。”她倒好,将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浑然不领情。
“你一口一个本宫,便该明白,你这样跑到龙州,若发生什么意外,对两个国家都不是好事。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善良好说话,你带来的那两个侍卫也不一定能护得你周全,所以,任
性应该有个底线。”她似想反驳,我继续说道,“你这样跑过来,无非是想看看心上人,想争取一下自己的幸福,人你昨日已经得见,接下来的是两国商谈的事,你虽贵为公主,既做不了这
主,便不应再多生事端。你该明白,你刚才这样出现,就算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也完全可以不理会,或权当什么都不知,让你吃些苦头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
“你敢!若真如此,你就不怕事后追究?”她倒也是个能人,我这样说,她都转不过弯来,说话的口气又恢复刚才的高高在上。
“事后追究?”我笑,边笑边道,“不知者不罪,现场没旁人,听你一片之词,或听我一片之词都定不了罪,但苦是你受的,我只要不受罚就行了。所以,见好就收吧,你也是,我也是
。”
说完我不再理她,看了眼张德,他对着我点了点头,我便径直向山下走去。
“小夜,你应该一早就认出她是纤绘公主了吧?”狐狸一早就知道纤绘公主跑来龙州,还掌握了人家行踪,那么小夜不应该不知道。这臭小子,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不第一时间暗示
就算了,看我和那公主差点掐架还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是。”他答得干脆。
“那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我怒。
“主子没问。”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我险些气晕,咬牙半晌方忍住没上前揍他一拳,恨声道:“你明知她的身份而不提醒我,若我刚才做了什么冲动的傻事,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不会有麻烦。”他说的好象就该是这样似的。
“昏,小夜你哪来的自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侧过头看我,神色微讶,我反瞪了他一眼,他才转过头继续直视,声音稳稳传来:“属下会保护主子。”
呃,这什么情况?转念一想,夜风果然是夜风,俺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将他挖来墙角,真是个完美的主意,狐狸的心腹,果然都是忠贞不二死心塌地的,嘿嘿。
下山先填肚子,回到云府已经下午。张德回话说纤绘公主已安全送回皇宫,我在心里将狐狸叉叉了几回,想着那假男人不是昨日便被他“找到”了么?照理假男人该乖乖呆在皇宫,和寒
星使臣在一起才是,也不知怎么被她逃出来的,狐狸真是逊毙了。
临近晚饭的时候,闲来无聊,突然想起我第一天上朝后与清林偶遇的邀月楼,想起邀月楼里那些勾人的美食,我便决定出去走走。反正狐狸这会儿忙得不行,听夜风回报说,寒星使臣要
到后天才启程回国,这两天只怕他都估计没空搭理我了。哎,还想问问寒星使臣的来意呢,看来还得憋一天。
可是一天之后呢?狐狸修好给修若的盟书,我是不是又该起程了?
下了马车之后,我摇了摇头,将心中这些让人郁闷的想法统统暂时屏障。我入内,夜风跟在我身边,自从狐狸将他拨到我身边之后,他就成了“白风”——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不似之
前,人总不见影,叫了他才出现。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不会武功的关系吧。
挑了个二楼包厢,没有靠窗的绝佳位置了,但好歹可以看到一楼大堂来来往往的人,这也不错。夜风是不肯入座的,完会忘了当初在天青的时候,我还跟他并肩战斗过,我也不好勉强,
吃了一半趴在包厢窗口无聊的东看西看,心里却想着是不是该叫人去请一下清林。
狐狸可能很忙,但清林应该不会啊,这小子是将军,使臣来访这等事,应该与他无关吧。反正我来得早,吃到现在也就是正常的晚饭时间,邀月楼里还不断有客人进来,到时候将这些吃
了一半的菜统统撤掉,也算是非常有诚意的,嘿嘿。正待发话让夜风跑腿,我的眼睛却被刚进入大厅的看似一对男人实则是一对男女的两个家伙吸引了。
那啥,这不是假男人和真狐狸嘛!可是他们这样双双进邀月楼,这算啥?
我直觉地起身便欲往外冲,没办法,我虽然觉得这假男人构不成威胁,中午意外碰到她的时候也没怎么将她当回事,但如今看到他二人成双出现,虽然狐狸的爪子中规中矩的,眼睛也中
规中矩直视前方,但那假男人边走边扭着脖子看狐狸,嘴里似还在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就像油菜花开似的,整个人从我这角度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