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笑容未减,眼神却冰冷异常,“若有人真的干了这种事,就当是罪该万死了?”
[书]“那……那当然!”张正德慑于木兰的眼神,却仍嘴硬地死撑着,只是已话不成句了。
[网]“那好。”木兰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在书架边踱着,装做无意地看着书架里的书。
“副元帅,想不到你还挺有学问的,竟在军帐中收了这么多书。”木兰话锋一转,弄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而张正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冷汗也不停地冒了出来,但他仍咬牙撑住,他擦了擦汗,说道:“那当然,多看书,多长见识,才能带兵打仗。”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发现的。
“哎呀,副元帅,现在天又不热,你怎么满头大汗呢?”木兰见张正德的狼狈样,嘲笑道。
“这……”
“咦?”木兰手一伸,从中抽出一本书,“这么淡显的《三字经》,副元帅也要天天翻看吗?”她抽出的,正是张正德那本帐本,记载着他所有的犯罪证据。
“你……”张正德一急,竟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抢。
“怎么?狗急跳墙了?”木兰微微一笑,闪身逼开,“拿下!”
立即,张正德被几名早已做好准备的将士按倒在地。
“秦王请看。”木兰将帐本递交秦王,“这就是他的罪证。”
“花元帅,看来你早有准备啊。”秦王一笑,接过帐本翻开看着。一看之下,只觉触目惊心,且越看越觉可怖。这可真是军中的一只大蛀虫啊!
“张正德,你好大的胆子!”秦王只觉怒火攻心,他将帐本甩在桌上,拍案怒喝道:“朝廷将如此重任交于你,而你却监守自盗!你心中可有半点朝廷?可有半点这不远万里守边关、御外敌的数十万将士?你良心何在?人性何在?”
“秦王饶命啊!秦王饶命啊!”张正德挣脱禁锢,扑上前去哀求着。
“饶命?”秦王怒目瞪着他,“你这恶极之罪要如何饶你?我若饶你,怎对得起这沙场上的众兄弟?!”
“我……我……”张正德吓得连连后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来人啊!将他拖下去!”秦王喝道。
“是!”
“不!不!不!”张正德挣扎着尖叫道:“我是国舅,我是国舅,我是张贵妃的哥,是皇亲国戚,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哼!”木兰冷哼一声,上前斥道:“刚才是谁说若皇亲国戚以身试法,该当罪该万死呢?”
“秦王,”木兰转身奏道:“张正德贪污军饷一案就请您查处了,至于其中与其勾结的官员,也请您一并处置,还我大唐军官一个公道。”
“好,花元帅请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负于众将。”秦王一口应承。
“多谢秦王!”众将齐声道。
“待本王回京后,这群贪官污吏,一个也逃不掉。”秦王拍案道。
“现在我们去搜他在城中的别馆,我想他那儿一定有大量珠宝。”木兰道。
“好!”
果不出所料,在张正德的别馆内,搜出无以计数的金银珠宝。
“花元帅,我派人协助你将这些贪污的饷银发还于所有将士。”秦王召众将至帐中道:“至于那些阵亡或伤残的士兵就加倍发还。”
“是!多谢秦王!”众将大喜。
一时间,军营上下喜气冲天。论纷纷的是蛀虫被队,饷银发还。而秦王与花木兰的声望一时间也如日中天。
“花元帅,本王回京后立即请父王下旨,将元帅一职正式交付于你,这军营之中就全靠你了。”数日后,秦王已准备回京复命。
“秦王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早日得胜回朝。”木兰抱拳道。
“好,本王在京城给你接风。”秦王押着张正德回京去了。
“这个秦王还真是不错,是个有勇有谋之人。”秦王走后,众人回营,宋将军赞道。
“不错,他文武全才,确实难得。”李轩也赞同。
“他乃天生的帝王之相,日后必成大业。”木兰笑道。
“嘘!花元帅,这话可说不得,当今太子乃建成,你这话若传扬出去可了不得。”宋将军急急制止木兰所言。
木兰笑了笑,不语回营。
“花元帅!”木兰一回营就被众将士围了起来。
“有事吗?”木兰微笑看着他们。
“我们是来感谢你的。”众人喜形于色。
“感谢我?为什么?”
“是花元帅找出了副元帅的罪证,使他伏法,我们多年来被克扣的军饷得以补回,又使军中少了一蛀虫,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这不谢你又谢谁呢?”
“对啊,那副元帅为人阴险歹毒,对士兵从没好脸色,并动不动就找碴对士兵们又打又骂的,除掉他,我们也不用再担心哪天又被无故被他处罚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数落着张正德的不是与木兰除掉他的好处。
木兰闻言笑道:“既然你们以后不用担心有人无故处罚你们了,那么你们可以更勤于练兵了吧。好!明日校场集合,我要验军。”最后一句,她说得郑重而严厉。
“啊!?”众人大惊,“元帅,不会吧,明天……”
“还不去练兵!”她一声断喝,只惊得众人飞奔而去。
“元帅,你太严厉了。”宋将军笑道。
“不严何以治军?”木兰淡淡一笑,举步向校场走去。
夜深后,木兰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校场回来。
她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向密林中的水塘走去。
四下查看无人后,她解衣下水。
水凉凉的,泌人的凉意令她精神一振,她解开头发,垂下头,洗着长发。
夜深水冷,一阵凉风吹过,她轻颤了下,加快了动作。头一甩,将长发甩至身后,撩起水洗着身子。
奇怪!,她停住动作,水是暖的!
不可能啊,这不是温泉……她骤一回头,只见岸边站着一身穿白衣的人影,正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啊!”她轻呼一声,将身子沉入水中,“你怎么可以偷看我洗澡?!”
“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他解释道。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她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看了女人的身体是不是要负责呢?”她调皮地笑道。
他微愣了愣,“你会让我负责吗?”
她撇撇嘴,“水不够热,再热一点就好了。”
他轻叹一声,摇摇头,在一边的石头上背对着她坐下,取出长笛吹奏起来。
温暖的塘水,悠扬的笛声,她只觉身心都放松下来,就着笛声轻轻哼着,并不时地扬起水花,然后仰着头,闭上眼,任由水花洒在脸上、身上,轻快地笑着。
听到她的笑声,他心头甜甜的,手指一弹,在她身边激起一道水流,开成一股喷泉。
“好棒啊!”她欢叫着游到喷泉下,又笑又叫着玩着水花,“本想让你弄喷泉出来玩,又怕你骂我胡闹,没想到……你还真是深知我心,多谢了。”
“你喜欢就好。”他拿下笛子,沉浸在她难得一见的童真中。半晌,问道:“自你做了将军,有了自己的营帐后就没来过这儿,今天怎么又来了?”
“今天收兵晚了,一回营大伙又累又乏,都会拥着去洗浴,这时再要他们单独为我准备热水也太麻烦了。”她继续玩着水,“再说没人守着,我也不敢,他们进门之前也不知会不会敲敲门。”
“不早了,该起来了。明天还要练兵呢。”他站起身,收起喷泉。
“好。”她爬上岸,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头发是湿的。”
“先回营吧,我帮你擦干。”他无奈地摇头,走到她身边。
“好。”她开心笑道。
他上前揽住她的腰,人影一闪,两人已平空消失,继而出现在她营帐内。
“哇,好好玩,这种法术好厉害!”她又惊又喜地叫着。
“这不是用来玩的。”他好脾气地拉她躺下,用被子包住,扶她的头枕在腿上,用毛巾为她擦拭着头发。
“说说而已,别那么紧张。”她找个舒服的姿式躺好,嗔道。
“你啊,身为三军统帅,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他薄责道。
“年纪不小了?!”她闻言一惊,瞪目看着他,“我很老了?”
“老倒不至于,只是算算已二十五六了,”他笑了,“平常女子到这个年纪已是儿女成群了。”
“哼。”她收回目光,闭上眼,不在意道:“那是在这个年代,在我那时代,二十七八、三十不婚的都有,我才不急呢。”
“是吗?可惜你现在生在这个时代。”
“唉!”她叹了口气,“只可怜了她,待回来后,不知别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她,不知她能否打到一个好的归宿!”
“你只想着她,那你呢?”他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低头看她。
“我无所谓,”她耸耸肩,“嫁人的事我从没想过,回去后我可以继续做国际刑警,那是我一直热爱的事业。”
热爱的事业!?他愣住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该怎么对她说呢?说他为了一己之私,阻断了她的一切退路!他不仅使她丢弃了热爱的事业、她引为傲的事业,更是成全了穆兰与杨东华的婚事,断绝了她的后路,使她永远也无法回到自己生长的年代。她若知道真相……他不敢想她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长叹一声,他扶她睡好。
“你要走了?”隐隐约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问题出在哪儿,只有先忍在心里。
“嗯,天也不早了,明天还经练兵呢。早点休息吧。”他轻轻抚摸下她的脸,起身离开。
一天的练兵,终于在众将士的喋喋叫苦中结束。
“花元帅,你好厉害啊!快把我们累死了!”饭桌上,将士们开始叫苦。
“很累吗?”她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嘿。累是累,不过大汗一身后,人舒坦多了,精神也好多了。”见她的笑容,众人心中毛毛的,忙改口笑道。
“是吗?那就好。”她仍笑容满面,点头赞许道。
晚饭后,她独自一人坐在营地不远的小山丘上,望着暮色渐沉,内心涌起太多感触。
回想五年前,她在国际刑警队中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女干将,亲手处理的案件枚不胜举,每天过着惊险刺激的生活。
原以为,她将会这样度过一生,就算是老了,也可做文职,一辈子做一名刑警。可是,一夜之间,她的生活全变了,她竟然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初唐,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女元帅,替斧头从军的花木兰。
从军这几年,她真的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学得了很多东西,懂得了许多,连以前急暴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等回去以后,再做刑警一定会更得心应手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