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能表达自己的意见。凡事全凭父兄做主,婚姻就这么订下了;再者,凭媒妁之言,胡乱牵线,那有当事者吭声的份?
    幻儿对冷刚深感佩服。冷刚这么保护无瑕,那有对她无情的道理。她心中转了几转。
    “别哭了,无瑕,冷刚一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才逃开你。”
    无瑕摇头。
    “不,他一定憎恨我才躲着我。我害他破了相,害他几乎丧命……”无瑕自怨自艾的数落自己。
    幻儿打断她的话。
    “绝对不是。我问你,冷刚的父亲就是冷叔,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只是个总管,为什么你们对他那么尊敬?为什么无忌他们跑到雪山练功?放你一人。”她还不了解石家的过往。此刻她当然不是在替苏光平打探些什么,而是她发现冷刚的父亲必是阻止冷刚的最大阻力;反正她也对冷叔这个人好奇。
    幸好无瑕也不认为幻儿在打探什么。轻道:“我出生三个月,爹娘就死了,冷叔一手带大我们。经营我们石家的产业,在大哥能独当一面后全部移交给大哥,而自己退回总管职位。我原本想拜他做义父,但冷叔不肯,他很严守主仆之分。他与我爹是一同长大的好友、生死之交,世代一直是石家的总管。将来冷刚也会是。冷家的祖训是守护石家,世世代代,直到灭绝。”
    这种祖训太不合理了!那有要自己子孙世代为奴,不得翻身的祖先?这当然很让人感动,冷家世代忠贞不阿,放眼古今中外,倒还真是少见。能如此忠贞,一定是某一代石家有大恩于冷家。可是祖训订得严苛,世代下来,主仆分得如此明确,那就麻烦了。就像现在眼前这一对,弄不好就成了牛郎织女,完蛋啦!
    无瑕喝了口茶又道:“我们石家,曾经给土匪洗劫灭门,才送哥哥们上雪山学艺。”她没心思多谈。
    那么苏光平铁定脱不了干系。这事无瑕了解必定不多,以后再问无忌好了。
    幻儿柳眉一挑。
    “无瑕,想不想见见冷刚?顺便让我观察他是否对你有情?”
    “想呀!可是他会躲着我。”
    幻儿诡异的笑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使你马上生病?”
    无瑕一楞,笑出来。哦!老天,只有嫂嫂才想得出。可是她向来很少生病,顶多自昨天开始食不下,身子虚了些而已。
    “反正你马上躺着,装病就行了,其他的我来负责。躺好!我去叫人了。”幻儿拉无瑕上床,盖好被子,即往外走去。倒要看看那医术卓绝的冷刚如何诊断法。
    在书房找着了石无忌与冷刚,故意不看冷刚,装出一脸忧愁的对丈夫道:“无瑕病了!你快找医生来替她看看。她昨天就没吃东西,脸色很不好呢!”就要拉无忌走。
    石无忌神色凝重,看向冷刚。
    “他就是现成的大夫。走吧!”
    幻儿捕捉住冷刚忧心的神色!炳!她猜对了。
    一行人到房中。无瑕见到冷刚就流下泪了,忙躲开眼,怕一片深情溃堤而出,而冷刚站在床沿,迟疑不前,楞楞的盯着比三年前更加美丽、更加出落得有如天仙一般的无瑕。
    幻儿暗中扯了扯丈夫衣袖,轻轻揶揄:“哇!好厉害,用眼睛就可以看出无瑕生什么病呢!”
    石无忌横她一眼,走上前,把无瑕的手交给冷刚。冷刚微微一颤,马上收摄心神,认真把脉,一会儿立即松开手。“小姐身子较虚,我开几帖补品每日服两次即可。”
    没有多言,就要与石无忌一同出去。幻儿一把拉下无瑕,无瑕痛叫出声,整个人跌下床。
    两个男人迅速转身,就见到无瑕袖子渗出的血迹。冷刚飞奔过来,拉高无瑕的衣袖,她撞伤了手肘,晶莹雪白的手臂,几处擦破皮。冷刚眼中的焦急担心显而易见。幻儿暗自吐吐舌,正巧迎上丈夫警告的眼光。他眼角余光看到幻儿做的好事。
    “有没有怎样?”冷刚终于对她开口。
    幻儿正巧在冷刚身后,拼命打手势,指着头疼、手疼的暗号。
    无瑕心虚的低头。
    “我头好晕,手也疼。”
    “冷刚,你好好替无瑕检查看看,我们去向总管拿伤药。”幻儿交代完,马上拉着丈夫的手走出去,一直走到花园,就被石无忌由身后抱起,双脚腾空,她忙搂住他脖子。石无忌放她坐在凉亭的石桌上,盯着地问:“你在做什么?”
    “他们很相配呀!”她抬高下巴。“你反对吗?”
    石无忌笑了笑,释然了。她想玩,就让她去玩,这事他已做到无能为力的地步,也许幻儿可以。他轻按了一下她的俏鼻。“你做做看,回房我们再谈。该用晚膳了,看来大伙儿一起用饭妥当些。”他想到她下午的挑逗,邪气一笑。他不会忘记——要如何“疼惜”她,只是时间挪后而已。
    幻儿此刻心思全在无瑕身上,没注意到丈夫得意的神色,犹天真的计划别人的好事。
    幻儿再度回房时,冷刚已经走了,她好奇问道:“你们有没有谈什么?”
    “我……不知道该谈什么……”无瑕挫败的说着。
    幻儿坐在她面前。
    “决定非他不嫁?”
    无瑕坚定的点头。
    这就好办了,她握住无瑕小手道:“我认为痴痴等命运之神眷顾是最愚蠢的行为。我们女人的幸福终其一生就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你是要与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结成夫妻,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嫁给心上人?想必你也了解冷刚,太含蓄就完了,打死他也不敢想要娶你,虽然他可能已经爱你十七年了。哎呀!真不晓得你怎么会看上那块楞木头。冷得像冰块,全身上下没一丝柔情,又长得不好看……”她故意愈说愈糟。
    无瑕可受不了。
    “他——他才不是!他不擅词令,可是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用浮华的行为表示对别人的关切。但只要他人有难,他却一马当先。而且,他也没有长得不好看,那道疤使他看起来更像男子汉。”无瑕激烈的反驳,在看到幻儿促狭的眼光后倏止,脸蛋迅速臊红不已,窘道:“大嫂,你——你坏死了!”不依的靠入幻儿怀中。
    “他这么好,你可要好好把握。”
    无瑕在她怀中点头。一会儿,佣人来请吃饭。她拉起无瑕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冷刚这个人倒有两句话可形容他: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明天上马车我教你识字,就先学这两句吧。”
    无瑕欣喜的点头。可是幻儿又坏坏的加了一句:“让冷刚来教就正合你意了!”说完提起裙就跑。
    “嫂嫂!你好坏!”无瑕抡起小拳头追了过去。
    银铃般的笑声一路飘来前厅。
    跑得脸色红扑扑的两个天仙般美人同时出现,实在令人惊。幻儿找到丈夫身影忙躲到身后,笑得无力。
    “救命哪!无瑕追杀我!”
    石无痕拉过妹妹坐在他身边,正巧间隔着冷刚。
    “依大嫂的能力,无瑕那里是您的对手?”
    “是呀!大嫂不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无介也瞎起哄。
    幻儿给他们兄弟俩一个大白眼,冷笑。
    “要与你们一般见识不就降低我的格调,与你们同流合污了?”耍嘴皮子她从不落人后。
    “用餐吧。”石无忌带妻子入座,招呼佣人上菜,表示唇枪舌剑到此为止。
    一碗泛着香味的面条摆在她与无忌之间。其他人没这一道菜。她好奇的看总管李清。
    “为什么?”
    李清恭敬道:“这是牧场每对新婚夫妇都得吃的。名叫“天长地久”,上好面条,与陈年梅花酒加水果酒熬成,独家秘方,夫妻一同吃了,会长长久久,永不分开。讨个吉利。”
    “是呀,要一同吃。”无介起哄。
    幻儿皱眉。“这名字不好。”
    “怎么个不好?”无痕不明白。大家也不明白。
    幻儿吊胃口的摇头晃脑,久久才道:“这句“天长地久”完整念起来,是这样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还会好吗?改个名字吧,我与无忌要快乐过一生,可不想成怨偶。”
    众人失笑出来,真亏她说得出这种杀风景的话。
    “不爱吃是吧?硬找个名目推托。”石无忌真是了解她。
    “不是不爱吃,只是不愿给他们当戏看,又没有钱收。”她横了无介一眼,然后在丈夫耳边低语:“我们回房吃。”石无忌点头轻笑。
    任众人拉长耳朵也听不清,无介叫了出来:“有话应该光明磊落说出来,大家一起听。”
    幻儿得意洋洋的斜睨石无介。
    “叫你多看书你不要,孔子不是说:非礼勿听吗?没知识。这叫耳语,也叫私语。代表不宜宣扬,我还以为只有三姑六婆才有探人隐私的僻好。我说,无介,你确定你阁下没弄错性别?”话完,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
    除了石无介一张脸哭笑不得外,其他人都笑歪了,连一向七情不动的冷刚竟然也笑了!
    “嫂嫂,我那儿招惹你了?就是有也不致于罪该万死吧?”无介苦笑。
    幻儿竟然还有话说:“没那么严重!相反的,我觉得你很伟大。”
    “怎么说?”无介不信。
    “你提供本身当我们的开胃菜呀!你不明白吗?以前老莱子七老八十还在彩衣娱亲,列入二十四孝;你更伟大了,继老莱子之后不惜牺牲形象造福亲人。与老莱子齐名,能不伟大吗?等你死了,我会撰写第二十五孝为你歌功颂德。”话完双手合十。
    “呸呸呸!不吉利,我还想活一百岁。”
    “那你就多保重。千万切记,明哲保身。”她好心的提醒他。无介不敢多言,安静吃饭。
    一顿饭倒也平安度过,没有风波。
    ※※※用完饭,男人们转移阵地到书房。无瑕吃了药早早回房休息去!幻儿只好也回房了。
    浸在浴池中好一会儿,才起身披上一件真丝睡衣,反正也不打算出去了,衣衫不整也没人会看见,在小花厅晾着半干的长发,等无忌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起来。
    石无忌回房就是见到全身蜷曲在躺椅上的幻儿,像个孩子似的无邪睡脸。微光下映出她那一双修长均匀的美腿,可是教人心魂俱失,目眩神迷!他微笑抱起她。幻儿若有所觉,揉了揉脸,赖在他温暖怀中。
    “怎么去那么久!”
    “我不知道你会等我。”他吻了她一下,抱她回内房,轻放在软床上,自己也躺在一侧。幻儿恢复一些精神。
    “无瑕嫁冷刚好不好?”
    “不妥。”他拉过薄被盖住两人,并且拉她入怀。
    “为什么?”
    “不是门当户对的问题,是冷刚与冷叔不肯。无瑕那丫头的心思我不是不懂。但冷刚行踪不定,居无定所,假如强迫他娶无瑕,他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