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安逸。你又何苦?”
    “嫂嫂这是什么意思,妹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我身前的男人是谁,你早是知道的,也许十年前你就知晓了,他会不会说话与你又有何关系呢?对一个女人来说,身边最亲的人永远在离你几尺的距离,却不能相认,就算拥有千金,仆人成群又如何?很早我就说过,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与你互换。千金富贵对一个女人来说,比不过与丈夫儿女的团圆。就算你嫁入蒙家,另立门户,可是你终是巴家的女儿,你又何苦与外人勾结用尽各种手段企图抵垮巴家,不要欺骗自己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山寨真的固若金汤,巴府一千多侍卫,实力完全可抵万人军队,灭一个小小的山寨不过是捏死只蚂蚁。三年前,德门山寨那五百多抢匪想抢货,结果不用我再次提醒你,会杀人放火又能怎么样,这些年,你哪次成功过?”
    “血洗整个山寨这种事你都做得出,你算人吗?”
    “如果杀掉五百多个只会杀人放火的匪徒来保万人的平安,那没什么大不了。你想为世人除害?还是认为那五百多匪徒死得无辜?黑里虎除了为害世人,做过一件真正的好事吗?”
    “你怎么知道?”她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她早就知道了!”不远处传来一男声,毫无例外,看到廊的另一头走来一轻瘦男人──二爷。
    “十几年前,你们放火烧山时,我就知道了。”看了眼走近的二爷,淡然回道。
    “那怎么会?”看着火光下的锦绣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神慌乱,望着二少寻求答案。
    “你当年与藤氏的对话,不巧给我亲耳听到了,这些年黑里虎张狂,我却一直没有下手,你可知道为何?”
    “为何?”
    “不要想着因为你是巴家出门的小姐,我就不敢动你,七太爷是因何自尽的你应该没有忘记。寡妇清的名号并不是都是以慈善被人叫出来的!”话毕,又悠闲看着连环与几个丫头抬着茶塌用具走了过来,亭的四个角上挂上四个大红灯宠,一时众人表情尽览无余,清晰可见。亭的三面挂上厚白锦,用来挡风,独留一面,便于赏雪。
    “那是为何?”锦绣明显的手足无措,但又急于寻求答案。
    “那是因为她对你还有点情义,希望你能有所改变。”二少拿着茶杯,若有所思说道,只是那杯茶似乎过满,或者过烫,他有些举不稳。刻意回避我的注目。
    雪渐渐又大起来,除了壶里滋滋有声的水外,远处大堂内的欢呼声虚无缥缈。连环一声不响帮我整理塌上的毛毯。火篓上的毯子给烤得烫热。
    长长吐了口气,没应和二少的回答,只是有所思看着连环与混。
    “清──”
    “嗯?”回神看眼前这位依然可以列为英俊男人的二少,上天也确实厚待他。
    “是因为……”他放下茶杯眼神突然火热,有些激动问我。
    “不是──”坚定对他摇头。看着他眼里的火渐渐消退,直到化为灰烬。
    巴贺,不是因为你!
    “十年前就知道,还枉我努力去对付于你,你的心为何这样歹毒?”锦绣见得不到答案,咬牙凶道。
    “歹毒?”好奇看着她,我歹毒?
    “把我们当老鼠一样玩弄,你很得意是吧?枉我二哥对你一心一意,你是没有心的吗?还拿一个毁容的丈夫当奴役使了十几年,你这个女人论善恶根本不足为人。四十多岁的人了,一直都不见老,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巴家圣人,是个妖精……”盯着锦绣一张一合的嘴,再次证实一件事,那就是她原有的矜持与高贵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张纸。一捅就破。
    “锦绣!”二少厉喝!
    “二哥,这个女人你还维护到什么时候?”锦绣不依叫道。
    “闭嘴!”
    “我偏要说,她本来就是个妖怪!”
    “是吗?”看着她,笑得越发开心,“你说我这个妖怪会怎么对你了,想想我现在,其实也很不错,连百里郡守见我都要礼遇三分,大王不时还给我送来珠宝衣饰。这枳地有万人为我做事,见我这个妖怪,都要行礼。锦绣,妖怪会怎么对一个出言不逊又一再藐视她的人呢?”满意见着锦绣嚣张的脸随之变色。
    “只是,我不明白,锦绣,你为何这样恨我。仅仅只是因为我看上去那样年轻吗?”
    “你一进巴家就克死我大哥,而二哥又迷上你,就连巴家仆人都对你恭敬如主人,故意假装得很淡然,其实骨子城比谁都虚伪。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我入了巴家,在圣人的光环下,没有人把你巴家的唯一的小姐当成可以服大众之人,你却永远都以打倒我为最大的目标。”抢过她无聊的废话,淡淡陈述道。“锦绣,如果你不以我为目标,你会过得很快乐,进入巴家管事,永远不是我想要的。没有人想动摇你在巴家人心中的地位。这些年面上笑对我,背后却破坏巴家的生意,甚至是杀人灭口。结果又真正的得到什么?所做的一切,能让你成为一名奇女子吗?”
    “别不要脸,谁稀罕做奇女子,你以为……”
    “不稀罕的话,你为何总是希望所有人都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更甚者打断不对你行礼孩童的双腿。外表贤淑,举止得体,衣着光鲜。这些对你真的是那样重要?”
    “若不是你,巴家现下不会这样。”
    “对,若不是我,巴家不会这样,只会给你与你二哥掏空──”
    “清──”
    “二爷,你现在儿孙满堂,巴家事业如日中天。很多事十几年前你就明白,更或者二十几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明白了,我们的命运不可能有交集。清对于你是个危险的女人,所以,你才一次次的下手。只是为何次次都要后悔?大男人做事,就应该做得果断,这点上,你比不了锦绣,我很失望!”手中的茶水早已变冷,很多事真正放到台面上说时,无疑是残忍的。很感激二少对我多年的照顾,明白那份矛盾的情意。爱也罢,恨也罢。但凡变了味,一切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原来……”看着他缓缓低头,肩下垂,手上原本捏着的茶杯无力放下。
    “是连环吗?”声音沙哑,仍是不死心。
    “不是……”看着连环下意识去整理毛毯。手指颤抖。她一直对我很好,尽心照顾一切。如果没有她,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虽然很早就知道她是二爷派在我身边的人。
    “连环!谢谢你能陪伴在我身边这样多年!”看着眼泪流满面呆站在一边的连环小声安抚道,“你我一直亲如姐妹,从来都没有变过!”
    “夫人──”
    “在塞外的十几年,那些假帐务,如果没有与二爷有所联系,是不可能做得那样逼真的,每次都通过了你手,回到巴家,我就知晓了。那些汤药,你一直煎着,一共给我喝了三次,后来都倒掉了。我的腿却不是药的关系,所有人都清楚,我的身子从来都没有好过,多年的劳累,筋疲力竭,这十几年能过来,多亏有你的细心照顾才平安。所以,你没必要自责。”
    “二爷,如果当初我还没有进巴家门就给乱箭射死,那样,也许会是另一种结局!”闭上眼,不再看众人。事不过三,对于他,原有的一丝感激全在寿宴前接到吴达的密函时,已失去。
    二少,是你对不起我多一些!
    二十多辆马车行驶在险要的栈道之上,一场春雨过后,道路变得湿滑,让这支二百多侍卫护送的车队更加缓慢。
    “夫人,你又在想小姐了是吗?既然这样疼她,为何也不带她一道上路,这次大王接蜀地豪富去咸阳城,哪位老爷不是携妻带子的,您瞧那王老爷,都带了三个美姬了。仆人都十几个。您倒好,这等好事,却就只带了我一个丫头和二个路上做饭的婶子,外加九个侍卫,这到了咸阳城,多没面子的事。瞧您一副自在样,连姨哭得和什么一样,她都服侍您二十多年,随您去咸阳多好,偏偏挑上我这个小丫头,还好,我跟着娘在府里做事好几年,什么都会……”小丫头巧儿利索收拾着毯子下面的箱什,发着唠叨,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喜形于色。叽叽喳喳一刻也不得闲。
    头上顶着二个小鬏,耳上戴上了一对银扣,据说是了给我挣脸面,她娘小秋特意给她戴的。圆圆的脸上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真得一点也不象她娘。
    “巧儿,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一点也不象你娘?”笑瞅着认真给我按摩双腿的她问道,暗赞那小手上的力度刚好。
    “那是当然,我长得象我爹嘛,大家都这样说!不过,夫人,我能服侍你,让府里那一群丫头眼红着了,娘说的真不错,您人又和气,对下人特好,跟着您,还能长很多见识了。”她手上忙活不停,还不忘翘起嘴角得意笑道。
    “不过你这性子,倒十足与你娘亲一模一样。”
    “啊?”腿上的手停顿下来,果不其然小丫头抬头看我。
    “和你娘亲一样唠叨!”
    “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巧儿不依叫道。
    宽敞的马车上,只有二人,路虽颠簸,但两人说说笑笑,时间也好过。天色渐暗,车队停到一驿站,巧儿忙着帮忙张罗饭食,独留我一人坐在车上。那些富商几次盛邀,都以行动不便推辞。
    想着临走时,罗敷拉着我的衣襟,不停追问我何时归的情景,心底就如搁了块大石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看上去乖巧听话,不哭不闹,笑着对我说,不要太想念她,要平安归来。其实她拉着我衣襟的手,是那样苍白,眼底小心隐藏心底的怯意,只是怕我担心。
    连环嚎啕大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对我不舍,或许二少会认为,是连环自觉对不起我。可是,我是明白的……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也许只有她了。
    一声轻咳打断了我的深思。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没有戴竹笠的男人掀开车帘,默默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那张看似丑陋的脸上,有着短暂的温情。
    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还是爱我的吧!心下自我安慰,闭上眼,头上仰。我的泪,他又看清了几分了。
    想着当时离家前夜,正厅里的情形。
    连环,小秋,小荷,巴仁,惠娘,吴达……这些哪一个不是我的心腹。也许对他们来说,我此去咸阳,可能会花些时间,家里的事务要交他们处理。当真正听到我的安排时,个个为之动容。
    “为什么?”原本寡言的惠娘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虑。
    “只是这样多年,大家跟着我,吃了太多苦。这巴家,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如果你们愿意再跟着我,就带上妻儿老小跟着巴仁去吧,到时我再与你们汇合。如果不愿意,我自然会给你们一笔田产,让你们在枳地能平安!”
    “小姐!就算你留在巴家,二老爷他们也不会把你如何的,为什么要走呢?”小秋已是几个孩子的祖母,这样迁徙到另一个地方,定是很难的抉择。
    “小秋,我们都老了,我只是想平静的去生活,你们去留都随意,我会让吴达处理好这件事情,你们都跟了我这样多年,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就算整个巴家对我不义,对我敌视,但身边的这些人,是我割舍不下的亲人。
    “娘亲,我和逸哥哥会在那边等你的。”罗敷站在游逸身边说道。游逸轻微颔首表示赞同。这件事也许游逸是唯一一个知内情的人,在私下与他交谈之后,他马上就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