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许掠涛会追出来,但是没等到他的影子。非欢也不开车,就这麽一路走回家中。
    哼,果然是“惊喜”。
    打开前几天买来准备消愁的啤酒,非欢冷静的想著。
    许掠涛有了新的爱人。他爱上另一个,我已经不讨他喜欢了。
    说真的,他的眼光可真的不怎麽样。
    不过他肯陪她去看电影。他不是最不喜欢看电影的吗?我叫他这麽多次都不肯陪我去,居然会为了一个花痴勉强自己。
    想到许掠涛为了别人勉强自己的喜好,心里就发酸。
    把手里的啤酒罐子呈抛物线扔进垃圾筒,非欢又“啪”地拉开另一罐啤酒。
    应该早有预兆吧,怪不得他总是对我冷冷淡淡的,一点也不紧张我。
    想不到花心的许掠涛,也有被人套住的一天。
    ………………..
    就这麽胡思乱想著把酒喝完,天早就黑下来。非欢望望天色,想:今晚许掠涛说要陪我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打算为我庆祝生日後就提出分手。
    大门一阵响动,似乎有人在开门。
    非欢呆在沙发上不动,懒洋洋偏头。
    进来的是许掠涛。非欢看看他手上的钥匙----------是否要把我的钥匙收回来?分手後,许掠涛当然应该失去自由到这房子来的权利。
    “把钥匙给我。”
    刚进门的许掠涛惊愕地抬头: “你说什麽?”
    “我不知道该怎麽分手,不过至少要把我房间的钥匙还给我吧。”
    “不要闹脾气好不好?” 许掠涛解著领带,诱哄地说。
    “你不是已经看上她了吗?”
    “她?” 许掠涛象听到一个笑话,哈哈笑著说: “你怎麽会认为我看上她?非欢,她哪有你好?”
    非欢摇头: “你肯陪她看电影,这麽委屈自己的事情也肯做。”
    “我常陪人看电影,有什麽奇怪。” 许掠涛轻松地说,上前吻非欢的唇。
    非欢一下避开,听见许掠涛说没有看上那女人,精神了一点: “那你怎麽不肯陪我去!”
    “你是男的啊!” 许掠涛不耐烦地挠头,翻身坐在沙发上,嘴里衔烟: “我总不可以陪一个男的上街吧。”
    象哪里的肉被尖针刺了一下,非欢猛地跳了起来: “搞半天,你嫌我是个男的。你敢和男人上床,就不敢和男人上街?你许掠涛不是很有本事,什麽都不怕,有名的花花公子吗?” 他气坏了,急得直喘气。
    与非欢的气急败坏相比,许掠涛一派悠闲: “我到底还是社会名流,上床不要紧,坊间传闻我不怕,那是风流,但是如果报纸上把我搂著男人逛街的相片登上头条,那就是一个笑话。”
    非欢冷笑: “你今天一个小姐,明天一个三级明星的搂著上报纸,还担心自己的声誉?”
    “那是女人,不同的。” 许掠涛斯条慢理地解释: “女人就象打火机,你带著出去,总是要换一换,才显得有新鲜感。质量多差的打火机,都有被主人带出去的时候。而男人………..” 他瞥瞥站在身前的非欢。 “再漂亮的烟灰缸,总不会有人带著出去见人吧?”
    非欢连气都喘不出来,磨著牙冷冷地说: “我是烟灰缸?”
    许掠涛还没有点头,非欢就象吃了药的野兽一样扑上来,夺过许掠涛正在使用的烟灰缸,毫不迟疑地砸了过去。
    这差点砸到许掠涛的头,幸亏他身手快捷地向侧边一闪,才险险避过。
    烟灰缸被非欢倾注了全力,越过沙发,直直砸在後面几米外的墙上,“砰”的一声,化成无数小碎片,晶莹闪亮地落了一地玻璃。
    烟、灰、缸…………
    血液在沸腾著,同时涌上大脑,让人无法呼吸………………可以清楚听见颈间大动脉一跳一跳的声音。
    脸色苍白得象在冰柜中冻了一整个冬天,非欢的眼睛却呈现血红的颜色,过度的激动夺去大吼的力气,他沙哑著嗓子,指著大门,一字一句从牙齿缝中挤出来: “你给我滚…….”
    暴躁的小东西………..
    许掠涛无聊地打个哈欠,大方地站起来,向大门走去。
    这一次,又要生气几天?
    三天……….许掠涛回头望望非欢的脸色,不,五天…………
    五天後再打电话给他吧。隔五天在碰他,非欢在床上的表现一定更热情精彩。
    小别胜新婚呀………………
    非欢挺直腰杆,直到听见大门轻微的关闭声。
    他呆呆看著许掠涛的背影被门隔绝,忽然抑制不住地颤抖著双肩,整个伏倒在沙发上……..
    烟灰缸,烟灰缸,我不过是一个烟灰缸。
    不能被带出去见人的东西………………….
    我恨你!
    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你!
    …………………………….。
    五天了。
    许掠涛总算承认他有点想念非欢,具体的说,是想念热情开放的、赤裸的、嘴中发出娇喘的非欢。
    没有人比他更让许掠涛兴奋。
    难熬的五天…………..
    但许掠涛知道,最难熬的人应该是非欢。他知道这个带著一点坏因子,却纯情得叫人惊讶的小美人对自己有多迷恋。一天没有许掠涛的消息,他都会焦躁不安得失去理智。
    现在的非欢,正在什麽地方死盯著自己的手机呢?
    想到这里,许掠涛自豪地笑了。
    硬撑不肯主动联系却又时刻等待许掠涛的非欢,真的让人怜爱。
    今天是否要准备什麽新鲜的花样,以慰相思之苦?
    许掠涛一边考虑著新的莋爱姿势,一边拨非欢的电话。
    “对不起,此号码已经取消。请与移动通信………..” 意想不到的,居然从电话里听到这样的语音通知。
    许掠涛锁起又浓又粗的眉。
    取消?
    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到非欢的家中。铃想了很久,没有人接。
    许掠涛不耐烦地听著一声一声单调的铃声。
    好了,非欢,接电话。不要再耍脾气!
    始终没有人接听,他赌气把电话挂断。
    哼,那你就再等一等吧。
    隔了没多久,又开始有点心痒。许掠涛把扔到桌上的电话拿起来,重新拨号。
    来来回回打了几十通,还是没有人接。
    不会出什麽事情吧?警察是危险的工作呢。
    到底有一点担心。
    许掠涛一边怪非欢给他添麻烦,一边打电话给谈锋。
    “谈锋,我要查一个人的资料,姓名:非欢,住址:西环…………” 滔滔不绝把非欢的情况详细告诉谈锋,连许掠涛自己也奇怪,怎麽会把非欢的资料记得如此详荆他在後面叮嘱著: “去查查他是不是执行公务受伤了,我想应该不会的,他也许只是在耍脾气。对了,不要让他知道我在查他的消息………..”
    和谈锋说完电话,心里好过一点,他闭著眼睛挨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等消息。
    果然,谈锋很快就把消息传回来了。
    “他没有受伤,他辞职了。” 谈锋在电话中简短地报告。
    想避开我?
    哼,非欢,你也不想想我是谁?
    “把他现在身处的地址给我。” 我要立即去找他,好好教训他一下--------随便找一张可以躺下的床。
    但谈锋的回答让许掠涛的下巴差点歪在一旁: “我查不到他的地址。他完全失踪了。”
    许掠涛不能置信地问: “完全失踪?什麽意思?谈锋,我是要你用组织的情报网络查,不是光要你打一个电话去警察局问一问。”
    “我调动了组织的情报网络。结果是找不到,这个人似乎完全失踪了。” 谈锋利落地回答: “为了防备他通过其他途径出境,我启用了其他各洲的搜索资源,结果还是一样。”
    “这不可能!” 许掠涛大吼起来: “他不过是一个小警察,怎麽可能逃过我的搜查?”
    谈锋很不识趣地答: “可能。他已经做到了。”
    “继续找,直到找到他为止。” 许掠涛沈著声下命令,挂电话急匆匆离开办公室。
    一路飞沙走石,许掠涛直冲向非欢的家。
    “非欢!你给我开门!” 把门敲得咚咚直响,周围的邻居都探头出来窥看。
    许掠涛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保留著非欢的钥匙,暗骂自己怎麽这样失态,急忙掏出钥匙开门。
    房间里没什麽变化。
    地板上还是一片耀眼的玻璃碎片,啤酒罐横七竖八…………
    很安静,没有声音。非欢不在。
    所有的一切,和五天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让许掠涛不安。
    如果五天来这里都没有人,那非欢这五天在什麽地方?
    谈锋说,他第二天就辞职,从此不见踪影。
    许掠涛忽然猛地跳起来,旋风一样扑到房间内的衣柜前,发疯似的将柜门拉开。
    呆呆望著衣柜几秒,他终於松了一口气。
    柜中依然挂满非欢的衣服…………
    如果远走高飞,总要收拾行李吧。
    心情放松了一点,许掠涛走到沙发处坐下,准备等非欢回来。
    谈锋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在作弄我。不过以他的为人,不象是会这样做的人。
    许掠涛精明地揣测著:难道是小鬼擎那小子报仇?他现在应该在岛上陪他的小情人玩个不亦乐乎,还有精力来对付我?
    从衣袋中取出香烟,娴熟地衔在嘴边。许掠涛突然发现,没有烟灰缸可用--------那一地的碎片总不可以拿来装烟灰。
    他犹豫一下,把香烟扔进垃圾筒。
    好吧,花点心思哄非欢。
    结果,到第二天的凌晨,还不见非欢的踪影。
    许掠涛的耐性已经用完,他开始暴跳如雷,在房间中四处走动,却又不肯离开,生怕非欢会在哪个不恰当的时候回来。
    谈锋传来的消息,依然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