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父皇的叙说,月敖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曾想到真相竟然会是如此的荒谬。
    “四海漂泊。”东方幽平静的回道,只感觉这十多年来竟然像是一场噩梦。
    “去看看她吧,若是要走,和该和她说一声,道个别。”月敖拍了拍东方幽的肩膀,他对水水的感情,虽然不曾明了,可他不经意间落在水水身上的眼神是那么的情深。
    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远处的坟墓,东方幽点了点头,是该见她一面了,等到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何年。
    诺大的彦府因为彦少卿的离去,而冷寂下来,彦水水静静的站在池塘边,这里有着他和她一幕幕的记忆,如今那些疼痛的记忆竟也是那么的珍贵.
    “小姐。”柳飘飘看着兀自沉寂在哀伤中的彦水水,走了过来。
    “是你?”对于这个大哥曾经的侍妾,彦水水只记得她极其的妩媚妖娆。
    “爷走了,小姐也不要过于忧伤,人活着就那么回事,所有的记忆和痛苦都会慢慢的消退,正所谓守的云开见月明,小姐还是多保重。”
    已经与多日前收到了凤凰门的命令,她如今已经是自由之身,不需要再每日每夜的担心受怕,她终于可以轻松的过日子,过平静的日子。
    而她已经决定继续留在彦府,这里如今已经冷清下来了,而她也合了她的心愿.而且还可以照顾念宇,毕竟爷当初虽然对他无情,却也算有恩与她。
    “你也是凤凰门的人。”彦水水曾听过东方幽说起,却不知道他的势力如此之大,竟然无孔不入,连大哥的侍妾都是他们的人。
    “以前是,如今飘飘已经是自由之身。”淡笑染上了嘴角,不似往日的妩媚,却多了份安宁的恬适。
    目光依旧停留在水面上,彦水水明何尝不明白柳飘飘的心情,可以脱离杀手的身份,过一段平淡的日子对一个杀手是多么大的奢望,当初她不也曾如此这样渴望过,可惜她没有她的幸运,她的贪心换来了赤风盟的惨变,而如今大哥离开后,什么样的生活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以答应我,好好照顾念宇吗?”忽然澄静的目光认真的看向身旁的柳瓢瓢,彦水水问道。
    点了点头,柳飘飘道,“放心,我如今是自由之人,而念宇正好可以陪伴我。”
    终于放下了最后的牵挂,彦水水转过目光看向平静的水面,侧影里是她瘦削而悲痛的面容,“日后有任何的困难,你可以去找公子,也可以去找玄澈或者钟灵,他们会帮你的。”大哥,她已经等不到战事结束了,大哥,你会等着我的。
    “门主。”柳飘飘诧异的看向跟随着月敖一起而来的东方幽,门主怎么会和他一起来到彦府。
    “水水呢?”月敖一怔,不得不佩服东方幽的运筹帷幄,居然连她也是凤凰门的人,幸好今日一切都水落石出,否则月荛的艰难可想而知。
    “小姐去海边了。”柳飘飘回道。
    海边?月敖和东方幽对望一眼,瞬间不安染上了心头,二人一怔,随即快步的走了出去,希望水水只是单纯的去看少卿,否则……
    海面上惊涛骇浪涌起,彦水水静静的伫立在岸边,白色的浪花被大风卷起,跌撞的拍打在礁石上击起飞溅的浪花,也沾湿了彦水水的衣裳,她一身白色的衣裳,在苍茫的天地之中,显得那样的寂寥而渺小。
    因为走近了海边,所以浪花瞬间扑打过来,浸湿了她一脸的长发,雪白的脸上挂着的不知道泪水和是海水,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向着大海深处走去,向着大哥走去。
    “水水!”
    看向湛蓝深处的那一片白色,月敖和东方幽只感觉心瞬间被剜了出来,她果真寻死了。二人神色哀痛的握紧拳头,提起真气向海边飞射而去。
    “无事,小姐只是因为溺水而昏迷了。”御医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担忧的月敖和东方幽终于松了一口气,凝重的目光看向床上昏迷的人,悲痛的叹息一声,为什么这么久了,她居然还是如此的决绝?
    “喂,别以为你们是牛头马面,我就怕了你们啦。反正都这样了,本小姐豁出去了。”木紫涓气愤地指着那两个讨厌的牛头和马面说。
    “姑娘啊,我们也不想的啊,这事情你也有责任的.”牛头低声嘟囔几句,神色有点委屈。
    “什么?什么?死牛头,你再说一遍!”木紫涓毫不示弱的回击,明明是他们的错,居然还敢推到她身上来,还有没有王法了,不过阴间似乎是阎王爷说了算。
    “要不是你自己害怕的失足跌下山崖,我们怎么会勾错了魂魄呢。”马面也忙着在一旁帮腔。
    “我是失足不小心跌下山崖,但是,我就会死吗?我福大命大,吉人天相。谁叫你们两个没长眼睛的家伙勾错了魂?”
    真是越想越气哎,木紫涓回忆起那日的一幕,只不过和同学一起爬山,而后一阵风吹过。她只是轻轻揉了下眼睛,怎么就失足掉下山崖了呢?
    更奇迹的是,蕙锦竟然和她同时跌下山崖,“明明是蕙锦的阳寿已尽,你们两个蠢蛋怎么错把我给抓来了!”
    牛头马面无语的对望一眼,他们确实勾错魂了。
    见他们不再辩驳,木紫涓无聊的闲晃在阴间,后头跟着颓废不已的牛头马面,看他们那懊恼的姿态,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惜没机会了,鬼是不能死抵二次的。
    “姑娘,你就往生面去吧,只要进了生门,你就可以重新活过来了。”
    沉默半晌之后,牛头耷拉着他硕大的脑袋,凄楚地看着木紫涓,眼里泪光连连,企图用眼泪攻势让她彻底的软化。
    “不行,我可要想好了.”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丝毫不在意牛头那瞬间懊恼到愤怒的神情。
    正所谓机会难得,好不容易可以自己选择投胎重生,她才不要那么傻的往生,再回到现代那具已经送进了太平间的尸体里。
    这次怎么也得把握好了,至少要投到离格富裕之家,作个千金大小姐好好的快活快活,也不枉老天给她这个难得机会,只是去现代还是古代呢?
    忽然奈何桥上走过一批亡灵,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神情,呆滞的目光顺着夜游神的指示向奈何桥的另一端走去,而一旁,孟婆正在一个个的端给他们忘川水。
    唉,死者最大,木紫涓无奈的往一旁让了让,好让这些亡灵可以顺利的通过。
    另一旁,牛头马面皆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木紫涓诧异的扬过头,“笑什么?”
    “这些都是亡灵,没有肉身的,你何必多此一举。”马面笑是终于抓到了她的小辫子,笑的特欢畅。
    “靠!”木紫涓低低的诅咒了一声,竟然忘记了这一点,退让的身子跨前了一步,果真一个个亡灵自她身体里穿插而过,似乎当她是空气一般。
    木紫涓无聊地看着一个个的亡灵自自己的身子里穿过,忽然看见一个帅到没天理的亡灵缓缓走了过来,冷俊的面容上一片的肃穆,没有表情,可看在眼里,却是那样的蛊惑人心。
    可惜啊,一想到这样一个亡灵就来了地府,木紫涓哀叹起来,多帅的男人,若是和他投在一个时代,她也就认命了。
    男子蓦然的接过孟婆递过来的忘川水,可惜啊,木紫涓再次叹息一声,竟然就这样忘记了前尘往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了他心碎,再看向他,却见已喝了忘川水,冷漠的向前走去。
    “下辈子,好好地活着,可别英年早逝了。”木子涓一把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虽然她知道他是感觉不到,可还是因为习惯拍了一下。
    诡异的事情忽然就发生了,本来该投胎的男子被她一拍,竟然拍到了实体,他的身子猛的向另一旁跌去,天啊,不是鬼魂都没有肉身的吗?
    木紫涓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即看向一旁的同样震惊到呆滞的牛头马面。
    “那是生门,他已经死了,居然被你送到了往生门。”牛头火大的瞪着一双牛眼盯着我,恨不能一把拍死她。
    “你们说的亡灵没有肉身的,我怎么知道这一拍,他居然就被我拍活了呢?”当她白痴啊,明明是他们误倒,居然还想污蔑她,木紫涓愤恨的咬牙切齿。
    不过也好,这样一个帅哥总算活过来了,可惜他喝了孟婆的忘川水,怕是早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
    “怎么办?都抓错了一个,现在又弄丢了一个亡灵,冥王归罪下来该如何是好。”牛头马面似乎意识到事情的棘手,二鬼惊恐的对望一眼,不安的目光瞬间又如火焰一般射向最无辜的木紫涓。
    “你们要干什么?”看着他们走近的身子,木紫涓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你们不是要灭口吧,可惜我已经死了。”
    第九十六章
    在朝中时,彦少卿和孟玄澈都是月敖的生死之交,而朝中的大臣们,无论是清和派,还上那些野心勃勃的大臣,对于月敖却一直是敬重有佳。
    看的出月敖的手段有多么的厉害,他若是想当太子,想做皇帝,自己会毫无怨言的离开,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用卑劣的手段逼迫他呢?
    月也沉痛的面容上慢慢的染上了悲愤之色,这一切都是他们逼他做的,怪不得他,愤恨的神色随后又隐匿下来,目光又转向了手中的画卷。
    就这样守在画卷转眼却又是一日。
    “王爷,宫里来的人还在等着回复。”月也的侍从庞龙低声的询问道。
    “就说本王身体不适。”冷冷的摆摆手,月也冷声的打发了庞龙后。
    目光眷恋的望了一眼画中的女子后,才慢慢的将画轴合好,收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自后门走了出去。
    出了王爷府,向东边一直走去,半晌后却已经到了海面,月也静静的伫立在金色的阳光中,如果不是他们的苦苦相逼,他或许和塔莎已经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了。
    他们都是无欲无求的人,为什么偏偏成为了他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由地想起塔莎死前的那一幕惨剧,月也神色愈加的悲痛,幽怨的目光里此刻已经多了些愤恨的色彩。
    忽然月也的目光停留在礁石上,那里赫然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慢步走了过去,伸手翻开了昏迷不醒的人,月也神色倏的血色尽失,惊恐的连连退了好几步,呆滞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恐惧凝望着正对着自己的那张容颜。
    他不是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扑通的跳个不停,半晌之后,月也终于鼓足了勇气踏上前去,将手试探向他的鼻子。
    他还有气?月也这才平复了呼吸,仔细的打量着躺在礁石上的人,难道只是两个同样面孔的人,可这未免也太相象了,简直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
    忽然昏迷中的人悠然的转醒,目光迷离看向一旁的月也,淡漠里却是可见的疑惑,“这是哪里?”
    他不认识自己?月也忽然一怔,随即想了起来,他终究只是个彦少卿面孔相同的人,又怎么会认得自己呢,可惜他的确和彦少卿很相象,甚至从声音到表情都是如出一撤。
    “这里是幽洲,你是谁?”敛下了心头刚刚的惊恐,月也冷冷的问起。
    “我是谁?”浓黑的剑眉瞬间紧紧的蹙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