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过自己去查实,但是被令妃枕边风一吹,哪儿记得那么多。看看落雪,想着小燕子和紫薇,乾隆心里那么悔啊。
“那,那朕现在收弘昼的女儿为义女,封公主总行吧?”
见几人越扯越远,忧心明瑞的落雪不得不出声:“皇上,落雪不求其他,只求皇上能派傅恒大人立即支援明瑞!”
“你若不当朕的义女,不叫朕皇阿玛,朕,不派兵!”今日受太多刺激的乾隆本就心情不好,脾气上来了。
“皇上,落雪忽然想起前年微服出巡时,您答应过要赏落雪,现下落雪就向你讨赏!”关心则乱,怎么忘记那件事了,早知如此,阿玛也不用说出自己的身份了,“请皇上派傅恒大人领兵支援明瑞!”我不是小燕子,不会说明瑞替你挡了一刀,为人臣子,救皇上本就应当。
“你……”乾隆被噎得说不出话。
太后出面打圆场:“皇帝,哀家说句公道话,当初,你把和婉抱进宫,后来和婉和亲蒙古,而今,落雪进了和亲王府,冥冥中自有定数,你就当还弘昼一个女儿!再说,你看落雪在和亲王府这么多年,王府上下哪个对落雪不是疼爱有加!你若真疼落雪,就依着落雪自个儿的意思吧!”
乾隆颓败的坐下,理了理心情:“来人!宣傅恒即刻进宫!”
落雪闻言,欣喜不已,“谢皇上恩典,皇上,落雪还有个请求,望皇上能够准许!”
明瑞脱险
太后、乾隆和弘昼都望向落雪。落雪对着三人又磕了个头:“落雪想跟随傅恒大人的大军一同前往边疆!”
“胡闹!”乾隆态度坚决地不允。军队里何曾能让女子随行?况且,战场如此凶险,乾隆断断不会让自己亲生女儿前去。
太后扶起落雪,慈爱的劝着:“落雪,放心,既然皇帝派傅恒去,明瑞就不会有事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是,皇玛嚒……”
弘昼低头略一思索,想到落雪的性子和满脑子的鬼主意,虽然很是担心,但是还是替落雪说着话:“四哥,皇额娘,依着落儿的性子,就算我们不同意,她定然还会想着其他法子去!与其放任她一个人在外,不如就依了她,跟着傅恒,好歹有人照应着!”
“朕把她禁足慈宁宫,等明瑞回京后再解禁!”乾隆现在根本就像赌气。
落雪一听,眉头微蹙,着急了,要是乾隆真把她禁足慈宁宫,那明瑞怎么办啊?就算想到办法出宫,只怕时间也来不及了。傅恒是不可能知道明瑞自尽殉国的地方的,等找到明瑞时,恐怕也只是明瑞的尸体了!梦中之事是不能告诉在场人之外的第五个人的,除了明瑞!“皇上……”
弘昼止住了落雪即将出口的话,“皇兄,明瑞才出征,等会儿你还要让傅恒领兵出征,你禁足落儿,这不是……打富察家的脸面嘛!再说,你的禁足真能关住落儿这个鬼灵精?”
听弘昼这么一说,乾隆无奈:“罢了罢了,朕允了就是!”
“谢皇上,谢皇玛嚒,谢阿玛!”落雪从未如此发自内心的谢过乾隆。
落雪的那声“阿玛”乾隆听得刺耳得不行。明明朕才是落雪的皇阿玛,为啥一定要叫弘昼阿玛,越想越气,可是看了看太后,只得打掉牙齿混血吞!弘昼说的没错,自己连真假信物都分不出,怪谁呢?自己不去查,怪谁呢?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乾隆急召,傅恒是急匆匆的赶到养心殿。见太后和落雪都在,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向乾隆、太后、弘昼等一一请了安。
“起吧!”乾隆虚扶了下,琢磨了下落雪之前所说,“在明瑞出征前,朕已得到密保,缅甸内部并非分崩离析,而是新兴强权,早已吞并了暹罗,军队凝聚力极高,战斗力也强,之前命明瑞只带三万大军前往,是为迷惑缅甸,让其认为大清轻敌,故而朕决定任你为经略,另领两万大军前赴疆场,与明瑞合力歼灭缅甸犯我边境之军!”
傅恒心中虽有疑惑,但是皇上金口玉言,出口即圣旨,当即跪在领旨:“奴才遵旨!”
“此外,春和,朕和弘昼还有一事嘱咐你!”看了看落雪,乾隆重重的叹了口气,把落雪要随大军前赴疆场的事告诉了傅恒,并叮嘱傅恒好生看着落雪。弘昼和太后也好生嘱咐了一番。
太后和皇上两个大boss加上和亲王这个小boss,傅恒纵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即使有太多女子随军不合规矩的话,都只好生生咽进肚子里。
于是,三天后,在明瑞大军离京一个月后,落雪化名薛洛,女扮男装与贴身侍卫察朗一同作为随军大夫的侍从,跟着傅恒大军起程前往清缅边境。行军路上,傅恒都是安排落雪单独住一个帐篷,一路骑马对骑术颇好的落雪也并不算是难事。乾隆和弘昼还另派了一百名大内侍卫随军保护落雪。
另一边,察林奉落雪命令,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的赶往明瑞营地。单人单骑,竟比傅恒大军早了半个月寻到明瑞大军。
“奴才参见大人!”明瑞对落雪身边的人都很熟悉,所以,察林报上姓名后,很快就被领着见到了明瑞。
明瑞见是落雪的贴身侍卫,当即以为落雪出了什么事,一脸焦急:“可是夫人有何事?”
“回大人,格格无恙,格格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危,特派奴才随侍大人左右!”
得知落雪无恙,明瑞才放下心来,见落雪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是说不出的温暖,“既是夫人遣你来,那你就留在本督营帐!”
“嗻!”
明瑞大军因战线拉长,导致粮草供给不足,在察林到明瑞军后的第五日,明瑞大军到了孟笼,得粮二万余石,才暂时缓解了缺粮窘境。明瑞在此稍事休整,再次出发,打算经大山回木邦,途中听闻木邦被围,于是改向宛顶撤退。
明瑞军在蛮化向尾追不止的缅军突然反击,歼敌千余,总算把尾追之敌打痛,不再追得那么紧,清兵伤亡虽不大,但总兵李全中枪身亡。缅兵攻占木邦和击退北路清军后,几乎全部主力都赶赴明瑞军处,数万缅兵将万余清兵围困在小孟育处,此处距离宛顶二百里。明瑞军在此休息三日,三日后的夜晚,沿探明的小路突围,明瑞率领队大臣、侍卫及数百满洲兵殿后,领队大臣扎拉丰阿中枪阵亡,观音保以身上携带的最后一支箭刺喉自杀。明瑞身受重伤,在同样遍体鳞伤的察林护着下,用尽力气疾驰了二十多里。
气喘吁吁的靠着大树坐下,明瑞缓缓闭上眼,想着身后尽是敌人追兵,自己又弹尽粮绝,事前安排的两路援军迟迟未到,必定是久攻不进,八成指望不上了。明瑞想象得到自己要是落在敌军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与其死在敌人之手,不若自尽殉国。只是,雪儿……
“察林,你赶紧走,回京把这荷包交给夫人,夫人会明白的!”明瑞满是血迹的手握着那个绣满梨花的荷包,递到察林面前。
察林似明白明瑞的意思,没有接过荷包,跪下一脸沉重的说:“大人,奴才离京时,格格千叮万嘱,无论胜败都要奴才将你安全带回京,奴才也向格格保证,即使丢了性命,也要护着您的安全!”
雪儿……抚摸着荷包,想着荷包内的那两行字:瑞雪纷飞银千树,梨花飘雪盼君归!盼君归……盼君归……也罢,我就跟老天赌上一睹,看看我富察明瑞能否化了这一劫!
撑着血迹斑斑的剑,筋疲力尽的明瑞缓缓站起身,察林也起身扶着明瑞,二人正要继续前进,忽然,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明瑞绝望的抬头望天,朵朵白云均化作落雪的模样,对不起,雪儿,我回不去了……
“筠亭……筠亭……”熟悉的清脆声音由远至近,随风传来。
雪儿?不对,呵呵……莫非我过于思念雪儿,出现幻觉了,雪儿怎么可能在此处?明瑞心里自嘲着,眼睛依然望着天上的白云,靠着大树紧紧握着手里的剑,准备与追兵最后搏上一搏。
“大人……是格格,是格格来了!”察林欣喜地对明瑞叫着。
明瑞这才将视线从天上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策马奔来、一身淡蓝男装的不是落雪是谁?身后还跟着一队清兵。
“筠亭,我终于找到你了!”落雪一见明瑞,激动地下马,险些摔倒,扑进明瑞怀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雪儿,你怎在此处?”勾起嘴角,低头看着怀中思念已久的人儿,握剑的手逐渐松掉,剑渐渐从手里滑落,明瑞抬起手轻柔擦拭着落雪眼角的泪水,即使精疲力竭,仍然一如既往的温柔。
“先别说这些,你看你,嘴都干得裂开了,先喝些水!”接过察朗递来的水囊,拧开盖子,交到明瑞手里,“瞧我急得,察朗,赶紧看看你哥哥!”
察林虽说满身伤痕,但是比起明瑞轻了许多,“谢格格关心,奴才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好了,我们先回营地!你们俩的伤得赶紧处理,其他的晚些时候再说!”说完,落雪便吩咐跟随来的士兵拿来担架,抬着明瑞和察林二人回营。这队清兵,是乾隆和弘昼派来保护落雪的一百名大内侍卫,都知道落雪是和恬格格,故而对落雪的话是言听计从。
明瑞等刚到营地,傅恒就来关心了,毕竟是自己的侄子。明瑞和察林分别送到了两个营帐,明瑞自是送往了落雪的营帐,察林则被安排在旁边察朗的营帐内。
“明瑞,你怎会孤军奋战至此?”傅恒很是奇怪,凭明瑞之能,不可能会令自己陷入如此险境。在明瑞的伤口处理好、又用了些膳食之后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叔父,当日我率军趁胜追击缅军,本令额尔景额和云南提督谭三格分别从南路和北路围剿缅军,怎料二人久攻不进,这才……”
“哼,什么久攻不进,他二人根本没出兵!”落雪喂着明瑞喝药,气愤难平,语气甚为不好的说着。
“不可能,雪儿,叔父,我追击缅军前,的的确确千叮万嘱他二人出兵一同围剿!”明瑞不可置信。
落雪重重搁下药碗,“他二人定是瞧着自己兵力不甚强,想着你的大军必定会被缅军全部歼灭,到时根本没人证明你有叫他们出兵过,贪生怕死,所以才没出兵!”
“这……”明瑞望向傅恒。
傅恒点点头:“几日前,我们率军到了边境,一问才知仅你一路军在追击缅军,很是不解,我料想以你的行军作战方式,不可能如此莽撞,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看了看落雪,傅恒知道二人定有许多话要说,于是说:“明瑞,好好养伤,我先回主帐了!”
“嗯!”
傅恒出去后,明瑞追问着落雪:“雪儿,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儿了吧!”
“嗯!你走后,连着好些日子,我都做着同样的梦……”落雪将明瑞不知道的前因娓娓道来,把养心殿内发生的事告诉了明瑞。“所以,我就跟着傅恒大人来这儿了!”
“这么说,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也没怪罪岳父,那就好。但是,雪儿,你也不该跑来战场啊,这里如此凶险,你怎能来犯险?”
听着明瑞略带责怪的话语,落雪可怜兮兮地说:“人家不也是担心你嘛!你都不知道你走后,人家就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我也是关心你,没有怪你的意思!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唔……几日前,我和傅恒大人到了之后……”说着说着,落雪的思绪飘到了几日前。
那弯新月
傅恒率军到了边境,并未见明瑞的大军,一查方知,明瑞在蛮化追击缅军。而额尔景额与云南提督谭三格却还在原地扎营,不曾有任何动作。傅恒派人打听后,得知明瑞在宛顶附近被困,于是立即挥兵前往。
想到明瑞身陷险境,落雪告知了傅恒一声儿,就带着一百名大内侍卫叫了个当地人,带领他们抄小路前往小孟育。路上遇到几次小队缅兵,但是落雪带着的是大内侍卫,岂是一般士兵可以相提并论的,轻松解决掉那些缅兵,加上傅恒大军围攻着缅军大部队,落雪一路寻着明瑞还算顺利。
今日上午,落雪终于到了小孟育,抓了个缅兵一问,知道明瑞率军于昨晚突围,而现在小孟育的一队缅兵正在追杀明瑞。落雪快马加鞭的从小孟育往宛顶方向找去,路上正好碰到追杀明瑞的缅兵,缅兵本就大战了一场,大内侍卫虽然一路也战了几次,但是毕竟军队的士兵与真正练武之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大内侍卫以绝对优势灭掉了追杀明瑞的缅兵小队。这才使明瑞有了在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