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却从不曾认认真真查实过紫薇的真假,难怪前世老佛爷找出舅公舅婆来作证时,你无言以对!究竟是过于相信夏雨荷还是不在乎一个格格的真假。
    此时,乾隆示意侍卫解开塞住箫剑嘴的布条。箫剑的嘴一得到解脱,就承认了身份:“没错,我就是十六年前杭州知府方之航之子,那个因一首诗被你这个狗皇帝下令斩首的方之航的儿子!只恨那晚在冀州没杀了你以报我血海深仇!”
    “冀州你挟持和恬格格之事暂且不提。在有人回报你就是冀州那晚的刺客后,朕一直对那晚你撤剑不杀和恬很是疑惑,于是,朕派人查了你的底细,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果然收获颇丰,方之航还有个女儿,方慈!”
    箫剑之所以在乾隆说出自己身份时没有否认,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妹妹,可乾隆此言大大出乎箫剑意料。箫剑下意识的看向了小燕子!
    太后和皇后断然不会以为落雪是逆贼方之航的女儿,弘昼再荒唐,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荒唐。
    永琪紫薇小燕子福尔康却不这么认为,听得乾隆如是说,惊讶的看着落雪!永琪震惊的问:“皇阿玛,难道和恬是……”
    “永琪,你有没有脑子?你以为你五皇叔会同你们一样弄个假格格来糊弄朕?”乾隆拂袖而起,“箫剑的妹妹是小燕子,小燕子就是方慈!”刚得知小燕子就是方慈时,乾隆还以为小燕子是借着紫薇的名儿潜进宫当内应,但想想,凭着小燕子这样的资质,哪儿有当内应的资格!何况,若小燕子是潜进宫当内应,箫剑不会不认识小燕子,更不会在那晚放过落雪。而后,粘杆处呈来消息,小燕子一直不知自己身份,乾隆才彻底放下小燕子是内应的怀疑。
    一大早接受了太多震惊,头脑简单的小燕子早已说不出话,只拍掉了永琪扶着她的手,往箫剑的身边挪了挪。
    事情的发展早已脱离了永琪等人的计划,一时也找不出应对之策,永琪只能跪着深情并茂地求情:“皇阿玛,方之航已被斩首,小燕子虽是逆臣之女,但是她本不知情,您仁德宽厚,您就放过箫剑和小燕子吧!儿臣不能没有小燕子,她就是儿臣的命啊!”
    永琪的话让紫薇也反应过来:“皇阿玛,您仁慈心善,当初小燕子冒充格格您都饶了她,现在您也饶恕了她吧!再说,小燕子马上就是您的儿媳妇儿了,您何不宽宏的饶了她,一家人和和乐乐不好么?紫薇给您磕头了!”
    “你们两个帮助香妃逃出宫,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替他人求情?”乾隆出言提醒着永琪和紫薇。
    “皇阿玛,事情已过去那么多年,为何还要揪住不放?您心怀宽广,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不若就将此事轻轻揭过!今日,您若不放过小燕子,那么,小燕子断气之时,儿臣定然追随而去!”
    “永琪!你……”太后气得说不出话。
    落雪和皇后赶紧抚着太后的胸口,帮太后顺气。
    乾隆一看自己额娘被气成这样,大怒不已:“永琪你放肆!”
    永琪为了小燕子,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乾隆犀利的目光,“爱新觉罗家没有杀儿子的先例,皇阿玛不会开此先例吧!”
    “砰!”乾隆把一个茶杯扫在地上,跪着的七人都吓了一跳。乾隆摔了个杯子,似乎怒气平复了不少,“朕不会开此先河!永琪,你今日定要保下小燕子?”
    “是!”永琪不假思索的回到。
    “保定了?”
    “保定了!”
    “朕成全你!”乾隆止住了踱着的步子,在永琪面前站定,缓缓闭上了眼。
    跪着的几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知乾隆会怎么处置他们。
    半盏茶功夫后,乾隆猛地睁开眼,沉声道:“皇五子爱新觉罗永琪业已成年,特封为敏贝子,着即出宫建府,无召不得入宫;还珠格格因身染重疾而暴毙,朕念及敏贝子对还珠格格情深意重,特赐宫女小燕子为敏贝子之燕格格,燕格格终身不得出京!”
    只要保住了小燕子,就算自己只是贝子也无所谓,总有一天,皇阿玛会想清楚,对自己势必还会一如既往的宠爱,想到此,永琪欣喜不已:“谢皇阿玛恩典!那箫剑还有蒙丹他们?”
    “箫剑身为逆臣之子,本应斩首示众,但朕姑念事发之时箫剑年幼,特饶其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即打五十大板,废其武功,终身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香妃不守宫规,擅离皇宫,贬为贵人!蒙丹妄图染指香贵人,打五十大板后净身,留予香贵人身边伺候!”
    “明珠格格与一等御前侍卫福尔康协助香妃擅离皇宫,不可不罚,明珠格格禁足漱芳斋半年,罚俸半年,抄宫规、女戒各五百遍!福尔康降为三等侍卫,打五十大板,罚俸半年!”
    乾隆下完令,不待众人再求情,命在场的人对今日之事噤口,而后,挥挥手让侍卫将几人带了下去!
    众人被带下去后,乾隆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一脸疲惫地带着皇后跟太后告退,去了坤宁宫。
    望着乾隆明黄色的背影,落雪不禁感叹,皇上啊皇上,你到底是仁慈还是残忍?说你残忍,你却饶了他们的性命。说你仁慈,你却封堂堂一个阿哥为一个无召不得入宫的小小贝子;成全了永琪和小燕子,却只让小燕子当个侍妾;放过箫剑,却废掉他一身习武之人视为性命的武功,同时令其兄妹生离;不向回疆开战,却让蒙丹当太监,还留在含香身边,让他看着心爱的含香日后伺候你!
    “落雪!”太后见落雪想得出神,出声叫了。
    “皇玛嚒!”
    “哎……皇帝也不容易,好在,其他几个阿哥和公主还有你们这些格格,个个都是好的!”
    拉着落雪坐下,太后拍了拍落雪的手,似在回忆:“幸好,幸好……”
    落雪不明所以,转念一想,太后说的幸好是幸好其他阿哥和公主不错吧!
    “皇玛嚒,您宽心,皇上不会有事的!对了,晴儿呢?怎么一大早就没见她人影儿?”落雪转移着话题。
    “晴儿啊,这不快到年底了,哀家让她给各宫送哀家的赏赐去!”顿了顿,太后接着说:“这些年,她一个姑娘家陪着我这个老婆子,苦了她了。过几日,你回府时,让晴儿跟着去你府里住几日,年三十儿宫中大宴时,再让晴儿与你一同进宫!”
    落雪何等聪明,稍一思索便知太后这不是让晴儿出宫见见永琅么!调皮的说道:“嗻,可是,只怕到时晴儿乐不思蜀,皇玛嚒您就得不偿失了!”
    “落雪姐姐,什么晴儿乐不思蜀啊?”晴儿分发完太后的赏赐回慈宁宫,正好听见落雪的话。
    落雪便将太后让晴儿去毅勇公府小住的消息告诉了她。自八岁进宫后,除陪着太后去五台山就未出过宫的晴儿开心不已:“多谢老佛爷恩典!”
    又在慈宁宫陪了老佛爷几日,一月的对月之期已过,于是,落雪明瑞各自向太后皇后和乾隆告辞,带着晴儿回了毅勇公府。
    一箫一剑赴黄泉
    虽说乾隆下了噤口令,但是一回到毅勇公府,落雪安顿好晴儿,就将几日前慈宁宫发生的事告诉了明瑞。
    明瑞面带忧思:“雪儿,我总是担心,倘若皇上得知你才是夏雨荷的女儿,那如何是好!”
    “你看,现在出了这种事,他不也只查了小燕子,没查紫薇,只要我们不说,阿玛他们不说,皇上不会知道的!就算有一天他知道了,正如二哥所说,阿玛敢这么做,必是想好应对之策的!”
    “可我心里……”
    “好啦,筠亭,你就别担心了,永琅哥哥那儿?”落雪冲着明瑞笑得无限明媚。
    点了下落雪的鼻子,明瑞无限温柔的说着:“我会去送信儿的!”
    “永琅哥哥会乐疯的!”想到太后的意思,落雪提议:“不如明日带晴儿去寺里上香吧?”
    “你喜欢就好,我这就去怡亲王府给永琅说声!”
    “好!”
    第二日一大早,飘飘洒洒下了好几日的雪停了下来,太阳照得人暖洋洋,难得在冬日里还有这样的好天气。
    落雪与晴儿换了便服,话着家常走出府门。
    “你……”晴儿在看见那站在马旁与明瑞聊着天、一身黑衣的男子时,很是意外,侧首瞧见落雪用丝帕捂嘴轻笑,忽地了然,继而赧然垂下了头。
    落雪拉着晴儿步履轻盈地走到永琅身前,促狭的对着永琅一笑:“永琅哥哥,好久没骑马了,难得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骑马出城吧?不过……”眼睛往晴儿身上一扫,“有人不会骑马,永琅哥哥,你看如何是好?”
    晴儿听了,俏脸与红苹果无异。永琅不忍晴儿继续被落雪取笑,“你家明瑞可是害怕你被冷风冻着,早叫人备好马车!”
    落雪一听,放开晴儿,故作生气的嗔怪了明瑞一句:“哼,谁叫你多事的!”说完,任由笑得一脸宠溺的明瑞把她扶上一旁的马车。
    为给永琅和晴儿制造机会,落雪并没有叫下人随行。永琅见落雪已上了马车,没有下来的打算,不得不上前扶晴儿上马车。
    “谢谢!”
    晴儿脸红得发烫,声音几不可闻,亏得永琅是练武之人,耳力优于常人,又离得近,这才听见,嘴角微翘:“不用!”
    马车上,掀起窗帘的落雪没错过这一幕,于是,一路上晴儿被落雪取笑个不停。
    到了目的地,落雪先行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拉着明瑞往寺里走去:“永琅哥哥,我们先去上香了,用斋时再叫你俩!”
    少了落雪在旁打趣儿,永琅扶着晴儿下马车时,晴儿也少了几分不自在。“世子,我想先去给阿玛额娘祈福!”晴儿进宫后,祭拜父母很是不便,难得出次宫,自然要先给已逝的父母祈福。
    “好!”永琅配合着晴儿的步子走进普济寺。
    “嘻嘻……筠亭,他俩果然是一对璧人啊!”躲在柱子后的落雪望着永琅和晴儿的背影,对一旁颇为无奈的明瑞说。
    明瑞提醒着偷看的正乐的落雪,“雪儿,永琅要是发现了,你就完蛋了,他可不是永璧!”
    “我才不怕!”
    “呃,我怕行不?”
    “好啦,听你的就是!”落雪这才不甘不愿的跟着明瑞走进另外一个殿里。
    二人均没有注意到身后那缕仇恨的目光。
    殿里,明瑞绕过蒲团,上前帮落雪点燃香,耳朵忽然一动,回身伸出手想要拉过落雪,却已来不及,“是你!”殿里其他人见有人动武,乱哄哄的跑了出去,只剩下明瑞等三人。
    听了落雪所说慈宁宫之事,明瑞知道眼前用剑指着落雪的就是箫剑,可是,箫剑不是被废去武功了么?刚才那么强的劲力和那么快的速度不可能是废去武功的箫剑能打出的。
    “箫剑,你不是被废去武功赶出京城了么?”落雪似乎并不害怕,只是很讶异。
    “我没被废去武功,没出京城,让二位失望了!”原来,那日,执行时,永琪被小燕子缠的没法,只得出面让执行的人装模作样打了箫剑板子,不知永琪已被乾隆封为贝子出宫建府的执行刑罚的众人碍于永琪阿哥的身份并没有废去箫剑的武功。而后,箫剑被赶出京城,但在永琪几人的帮助下,又潜进了京城。
    经慈宁宫一事,箫剑因乾隆让自己妹妹当小妾,对乾隆更是恨之入骨。绞尽脑汁要潜进皇宫刺杀乾隆,但永琪因无召不得入宫,进出皇宫的牌子早已被乾隆收回,于是,箫剑想到了落雪,整日盯着毅勇公府。难得今日落雪等人出了府,箫剑就一直小心的跟在后面。一路上,明瑞听着马车内的笑声,想着落雪定在打趣晴儿,永琅因能与晴儿“约会”,二人都心不在焉,故而才让箫剑钻了空子,跟踪而来。
    “条件?”明瑞不是傻子,箫剑挟持着落雪,而不是杀了她,定然有要求。
    “进出皇宫的令牌!”
    明瑞与落雪何等聪明,箫剑要令牌做什么,不就是进宫刺杀乾隆么?四目相对,“绝不能给”!二人心下都明白,不给,落雪可能受伤,甚至……但是,给了,死的就是和亲王府和毅勇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所以,令牌是绝对不能给的!但是,落雪,明瑞必定是要救的。
    丢掉手中的香,明瑞拍拍手上的香灰,似是自嘲:“箫剑,别说我身为皇家的奴才,根本没有令牌,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给你!”
    “怎么?不想救你夫人?不想救这个和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