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叹息,盈满苏宣的胸腔。
    转身,拥住那人,送上唇,再次密不可分,契合无间。
    这一夜,没有陛下跟国师,也没有赵辰跟苏宣。
    只有赵平远跟苏子安,在这月色下,在这山涧水池中,拥有彼此。
    莫道不销魂,只因情未到深处。
    纠纠缠缠,未尝不是一种爱恋的延续。只是局中人,不自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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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第 10 章  取心
    自那夜后,苏宣同赵辰两人达成一个协定。
    在这茅屋的日子,只有苏子安跟赵平远,两人不提政事不理江湖,只过平凡日子。
    虽然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场镜花水月,终会梦醒,却依旧固执的,达成了这个协定。作为见
    证人的刘老先生,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却不得不应承下来。
    四月二十六,协议达成第三日。
    早间苏宣诵读过佛经后,便觉得腹中饥饿,偏又不想吃野味鱼虾,便自己动起手来。
    在厨房和面,打了几只忌惮,再添些白糖,最后一一做成小面团。烧开锅后放在蒸笼里,用火
    慢慢攻着。
    苏宣爱吃甜食,爱吃小点心,这点从没改变过。好在苏宣会做,能填饱自己的馋虫。
    刘老先生说过,虽然苏宣入了魔,但只要清心,回归正道并非不可。而苏宣不认为现在有什么
    不好,释放一直潜藏在心中的自己,未尝不是一种逍遥。
    “子安,在做什么?”来人紫衣笑靥,弯着一对桃花眼。
    “一些糕点而已。”苏宣加了几根木柴,回道。
    赵辰拥着苏宣,将头枕在苏宣的肩上,低声呢喃。
    这份平静,来之不易,苏宣心中珍惜至极。
    “平远,你要什么?”
    “呵,子安,我要你的心。”
    苏宣听后轻声一叹,你要我的心?早就已经给了你的东西,为何你却不知?
    灶膛里的火,跳动着橙色的火苗,映红了两人的眸子。
    四月二十七,协议达成第四日。
    苏宣从不知,赵辰会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几尾鲜活的鲫鱼,正在赵辰的刀下苦苦挣扎。鱼鳞被整齐迅速的刮下,内脏在转眼间就剔除,
    就连鱼鳃也只是轻轻一扯,就掉在木盆中。
    与其说赵辰是在杀鱼,倒不如说是在做一件极为赏心悦目的活计。
    随后腌制,炒葱姜,煎鱼,再到烧汤炖制,连贯而稳妥。
    一刻钟后,起锅。奶白色的鱼汤上撒些紫苏去腥提味,瞧着便食指大动。
    再加上苏宣蒸的饭,做的小炒。两人唤来刘老先生,吃了一顿朴素却温馨的午饭。
    是夜,蕴育作歇后,苏宣平稳了呼吸。感受着赵辰怀抱的温度,再次问了那个问题。
    “平远,你要什么?”
    “子安,平远要你的心。”
    苏宣不再问,只将头埋在那怀抱里,合上了眼。
    赵辰再月光下端详着怀里的人,嘴角勾勒着极好看的弧度却不自知。
    四月三十日,协议达成七日。
    午后的阳光,细细密密的洒在苏宣身上,笼罩了一层金色光晕,柔和了那略显冷淡的面容。
    赵辰执笔,点墨,将眼前人勾勒在宣纸上。
    脑海中模糊不清的面容,终于愈加清晰。最后,都落在那画上。
    “青黛坚挺,明眸皓齿,风姿卓越......”赵辰止不住的夸,却是发自内心。
    苏宣坐在椅上,静静地瞧着赵辰,嘴角微扬。
    待到月上中天,画才完成。
    竹林中,苏宣着青色长衫,飘然欲仙。
    “少了些。”
    说罢,苏宣取了另一支笔,蘸了墨,如行云流水般的勾勒。落在赵辰眼里,是极好看的光景。
    “子安丹青妙笔,果然不同凡响。”
    “一生一世一双人,执手白头永不悔。平远,可好?”
    “好,子安说如何便如何。”
    赵辰附上苏宣的手,将这句题在画上。
    “平远,你要什么?”
    “子安,你的心,平远要你心甘情愿将心交给我。”
    烛光剪影,两人如同一体,缱/绻缠/绵。
    待到画作完成,又是一场颠鸾倒凤,直到天明。
    五月初三,协议达成第十日。
    刘老先生献宝烤了只叫花鸡,三人大快朵颐,其乐融融。
    事后苏宣腹中不适,晚上只用了半碗清粥。
    五月二十三,协议达成第三十日,恰好是苏宣醒后的一个月零两日。
    晨间苏宣诵读完道经,本想做些面食,但腹中疼痛难当,遂回房歇息。午饭后一个时辰,开始
    了每日的药浴。
    刘老先生特制的药浴,每日必须浸身两个时辰。药性极烈,每次苏宣都要忍受那细小却遍布全
    身的痛苦。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说一个痛字,只因每每这时,赵辰都会陪在他身侧。只要一偏头,便可
    瞧见他认真批改奏折的模样。百里加急的奏折,日复一日,只为多陪一刻。
    如此,苏宣怎能开口说自己痛?不能,也不愿。
    五月天,已是有些燥热。苏宣将头枕在木桶的边缘,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地开了口。
    “平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可不能嫌我,你该知道,我最不会的就是讲故事。”
    “子安洗耳恭听。”
    “从前有个迷路的书生,夜里到一个叫兰若寺的地方借宿.......”
    便是身上再痛,苏宣也依旧竭力保持声音平稳,忍得很是辛苦。
    “人鬼殊途,终是不能一起。”赵辰听完后,只给了这一句话,尔后便继续批改奏折。
    苏宣长嘘一口气,又道:“还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叫王生的男子,偶遇一位唤小唯的美貌
    女子.......”
    这一次,赵辰听得很是认真。
    “最后,那小唯附在王夫人的身上。既拥有了人的心,又拥有了丈夫的爱。”
    赵辰放下笔,用干布巾擦拭着苏宣那一头银色短发。
    “子安今日是怎的了?总说着多愁善感的故事,可不像你的性子。”
    “平远你说,用一颗心换一份情爱,值得吗?”
    赵辰手中一顿,不知为何,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好似秘密被窥探一般,但想到眼前人不
    该知道,便稳了心神,手中动作依旧顺畅,只是不回答。
    “平远,你要什么。”
    “子安,我,只要你的心。”
    三十个日夜,每一日,苏宣都会问同一个问题。而赵辰,也只有一个回答。
    “平远,我们......做吧。”
    然后,赵辰将人从浴桶中抱出,放在床上,温柔的压上。
    这一次,苏宣主动地让赵辰诧异,却,也心疼。是了,赵辰自己也觉得可笑,自己居然会为了
    他心痛。最开始只想着速战速决,用半月时间让他回归正道,剖腹取心。
    可愈是相处,心中愈是不舍。赵辰甚至萌生了在这里同他过一辈子的愚蠢想法。每次只要听到
    他唤自己‘平远’,心就会为之颤抖。日日相伴,虽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可那温情却
    点滴在心头。让赵辰,
    愈加的不可自拔。这药浴对苏宣损伤极大,起初赵辰还可以心平气和。可愈是到最后,心中愈
    是自责愧疚。他甚至后悔,为何当初要逼迫刘老头制出这药。
    赵辰望着身下的人,禁不住将自己埋的更深,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这样便可永生永
    世不再分离。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子安,爱上了这个名为苏宣的人。帝王最是无心人,可
    他赵辰却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份爱来得突然,却又理所应当。
    若是现在让赵辰选,他会犹豫。赵辰想永永远远同苏宣在一起,但自己只剩下不到两年的寿命
    。可若取了苏宣的心来医治自己的蛊,赵辰知道自己定会生不如此。如此两难的选择,如此的
    ,折磨人。
    “子安,子安......我该拿你怎办.....”赵辰第一次,露出这种无助的表情。
    “平远既要我的心,那便来取。”
    未等赵辰回神,苏宣便抽出藏在枕下的匕首,刺向胸膛。
    殷红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落在苏宣苍白的面孔上。
    赵辰握紧手中的匕首,不让它再进分毫。方才再慢上半刻,这尖锐的匕首便要插进眼前这人的
    胸膛。若非赵辰及时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是要我的心吗?现在我亲手将它挖出来送给你,难道不好吗?”
    苏宣眸子,亮得可怕。
    “你早就知道,所以才这般做?”
    “没错,我早就知道你要用我的心医治你的蛊。我也知道你用扶柳的性命来胁迫刘老先生为你
    制药。我还知道,你每日同我欢好所用的药膏都是剧毒无比,会削减我的寿命......”
    一件件,一桩桩,苏宣都一一说出,好似,这些是旁人的事,于己无关。
    赵辰心中大震,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可他却不说,而选择了承受。
    “为什么,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什么不拆穿!为什么还要......”为什么还要那么温柔的对我
    ,对我悉心照顾。
    苏宣不语,只是盯着赵辰。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我就是要你欠我的,要你愧疚,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
    终于,苏宣说出心中所想。
    用爱织成一张网,网住他的人,他的心。
    是爱,却也是报复。
    赵辰无法答话,他已经哑口无言,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既然你舍不得我,那就只能你死!”
    说罢,苏宣反手将匕首插进赵辰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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