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可就要小心了。”
    刘小弟懵懂地点头,他只知道这些东西是小白狼带回来的,却并不明白它们的价值,但是看姐姐的神情,也明白了它们肯定是值钱的,不过应该没有三叔的那包银子多,因为那时候姐姐可是兴奋的手舞足蹈。他哪里知道不能这么判断,上次刘佳宜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而那些银子是救急的,自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这回这些东西是很值钱,但是她还需费心思变现,隐藏,那憋屈的感觉也就把欢喜之情打了折。
    刘佳宜苦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小弟虽然小,但绝对听话,嘴也严实,这点她早就验证过了。钱这东西还真是王/八/蛋,没了操心,多了烦心,唉!
    匣子里最贵重的莫过于那块墨玉和一个镶了南珠的金凤钗,刘佳宜把这两件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把玉佩放了回去,还是给小弟留着吧。
    又捡了几件值钱一点的和金钗搁在一起,刘佳宜检查了一下,上面都没有特别的标记,便用一块布包裹起来,准备回头去县里改房契的时候顺便去当铺当掉。
    把银首饰挑出来,这小白狼像是知道她缺钱,带回来的都是样子古板,有重量,能换银子的,刘佳宜打算明天把这些不打眼的银首饰去镇上的当铺先当掉,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添置呢。
    握着手帕里包着的银镯银戒指刘佳宜心情很好,甚至没用刘小弟要求就承诺给他带镇上最有名的汪记糕点家的芙蓉糕。
    第二天清晨,因为天凉了,赶集的人们就都是等太阳出来才出发。还是全叔的老牛车,刘佳宜挨着三奶奶一起,今天花婶子没有去,她娘家的侄子回来了,昨天就赶回青山村了。
    “二丫,这段时间你可是风光了一把,那屋子盖的,嗤嗤,就是镇上的许多人家也比不上啊!”
    “就是,整整九间砖瓦房呢,这得多少银子啊!刘林可真能干。”
    “那可不是,对侄女都这么大方,也不知道刘家老太太手里握了多少。”
    “要我说啊,刘老太太也是,这年纪也不小了,谁知道哪天就见到不到日头了,还放不下手里那点子银子和地。这不,都一个月了,那家是天天闹腾,真是嫌日子太舒坦了!”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是刘家老三给他娘的养老钱,凭什么给刘老二家啊!对了,二丫,刘老二占着你家那三亩地,还了没呀?”
    “还个屁呀,前段日子种麦子的时候我还见他们一家子在地里忙活呢。”
    “哼,刘家老太太这回算是明白了一回,不能啥好处都让他们家老二得了去啊,这老大老三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刘佳宜知道今天肯定免不了被盘问,早已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谁知到头来却没了用武之地。这群人实在能自说自话,似乎对一切了如指掌,谁也没有他们清楚,谁也没有他们明事理。
    刘佳宜能不开口最好,干脆闭目养神,晃晃悠悠中甚至想着自家也买头牛好了,不过她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又没种很多地,买了还不知是谁用呢!
    到了镇上的时候,刘佳宜跟众人分开,转身就往主街走去,那里都是些大商铺,平时村里人赶集是不会来这里的,就像在现代,乡下人赶集只会买摊上的菜,买小店里的衣裳,绝不会进超市买菜,更不会去什么专卖店买衣服鞋子。
    刘佳宜正大光明地左瞧瞧右看看,反正这里能遇到熟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要是真的躲躲藏藏,还指不定更惹人怀疑。
    她远远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当字在半空中悬挂,走过去,站在门口看了一下,里面没人,倒是和电视上演的挺像,高高的柜台,上面一条条的像是栅栏一样。
    刘佳宜走了进去,站在柜台下,摸出一个银戒指,踮起脚,放了上去,“掌柜的,给看看这值多少银子?”
    那边像是看到没看就直接报出一个数字,“五十文。”
    这枚戒指掂量着怎么也有五钱左右,刘佳宜突然想到当铺都压价压得厉害,自己这些银首饰与其十不得一,为什么不干脆去银楼熔了呢?!
    她抓起戒子转身就走,后面当然没人挽留,当铺从来不缺生意。
    又跑了一趟银楼,刘佳宜才知道自己多么异想天开,银楼做的都是打造首饰的生意,根本没有反向的服务。就算有这项服务,据说自己这枚戒子还不够人家成本的,正当她沮丧的要离开的时候,一个银楼的小哥拦住了她,“这位姑娘,你是要熔银子是吧?”
    刘佳宜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对方,还保持了一些警惕。
    那小哥也不介意,左右看看,把她拉到一个店铺里看不到的角落,这才说道:“这银楼熔银子是要看人的。你也知道,首饰里的那点银子能有多少?熔一次还不够费事的,像那些大买家,楼里给熔,可人家也不缺银子不是,而咱们这种穷人,不仅人家不给熔,就是那费用咱也给不起。”
    刘佳宜低着头,皱眉,这人的话听着像是在讽刺,颇有种义愤填膺,为她打抱不平的感觉,可是他是这银楼里的伙计,人做事总是有理由的,特别是做这种与他身份不符的事。
    那位小哥看刘佳宜没有反应,只当她害羞,接着说道:“你应该不止这一个戒子吧?”
    刘佳宜豁然抬头,警惕地看着他,那小哥看自己猜中了,顿时得意洋洋地笑道:“姑娘你看着就不是那种穷苦人家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焦急,可见不会为了那几百文钱跑来熔戒子。而且,我可是这里大师傅的弟子,什么样的首饰没见过,姑娘那戒子一看就不是独个的,肯定还有一套的镯子钗子簪子吧?”
    刘佳宜眯起眼睛,这人不知是真有几分本事还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忽悠。
    “我跟你说,今天楼里的大师傅不在,那些玩意没人能比我摸得熟。这样,咱俩也算有缘,我就当做回好事,帮你了,当然这手工钱还是要有的,我也不要多,只要你那个银戒指就行。”
    刘佳宜冷笑,怕是没有这样的好事吧!她因为最近精神力又增长了,一眼瞟过的事情都能大致记住,这家伙刚刚可还是楼里扫地打杂的,怎么一眨眼变成银楼大师傅的弟子了?而且他要的好处也正好,不会太少让人怀疑他另有目的,也不会高到让人望而却步,看来这种事情没少做。
    她不耐烦知道这人的目的,与其纠缠纯粹浪费时间,于是趁他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转身走了。却没想到那伙计像是瞄准了她,一个窜身就拦住她的去路,刘佳宜一怒之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绕过去,只是她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耻程度。
    那伙计抱住钝疼的脚,大叫起来:“抓贼啊,抓贼啊,快来抓贼啊!这人偷了我们银楼的首饰,快拦住他!”
    这时围观的人已经堵住了道路,对着她指指点点,银楼的人听到身声音也都跑了出来。
    刘佳宜走也走不了了,她恶狠狠地瞪了地上躺倒哀嚎的店伙计,那人却对她挑衅一笑,嚎地更加大声了,“哎呦!好心没好报啊!我好心悄声来寻你,只要你还了回去就当没发生这事,你倒好,居然还打人!”
    刘佳宜脸涨得通红,她终于见识到比女人还能撒泼的男人了,也终于见识到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了。
    银楼的伙计基本上都出来了,在他们家掌柜的叫嚣下拥近刘佳宜,准备把她拿起见官,刘佳宜大声辩解:“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拿人?!”
    那掌柜的冷笑,“就凭我们银楼的东家是县太爷家的二姨娘,要证据?行啊,县衙里再说!”
    刘佳宜知道碰到硬茬了,这种地头蛇是最难缠不过,而且这可不是什么法制社会,屈打成招司空见惯,再说自己身上那些银饰,就算说是刘母的嫁妆也没人见过呀,到时候这些人一口咬定是自己偷得,她又有什么办法?!
    刘佳宜环顾四周,那些人的脸孔都是兴奋的,但也是冷漠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人能帮得了她,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无助与害怕铺天盖地,让她从脚冷冻到了头顶,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和那两个面目狰狞朝自己走来的人,一切都是灰暗的色彩,一切都像慢镜头一样,让她很清晰地看到每一个人的表情,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她没有偷东西!”
    一个清亮干净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现场的嘈杂混乱,刘佳宜觉得禁锢着她的那个冰壳不见了,她又能呼吸又能说话了。
    刘佳宜恢复了力气,她突然间不害怕了,是啊,怕又有什么用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自己又不是做错事的一方,当然不怕鬼敲门了。
    她朝仍在地上嚎的撕心裂肺的某人送上诡异的一笑,然后转眼去寻找那个出声的人。
    那是个红衣少年,面如桃花,眉若墨画,眼似秋波,真真一个贾宝玉般,少年朝刘佳宜粲然一笑,她眨眨眼,心中有些疑惑,这人怎么笑起来这么像小弟呢?!
    ☆、解决麻烦
    少年笑嘻嘻地望着刘佳宜,刘佳宜也呆呆地看着他,两厢无语相顾。
    许是被刘佳宜盯地久了,少年白皙的脸庞染了层淡淡的红晕,不自在地转开视线,却立马对上了一众探究、好奇甚至是羞涩的围观眼神,他更是慌乱地低下头。
    刘佳宜注意到少年低垂的双手正不自在地揪着衣袖,露出的耳根也泛起了红色,她有些囧,不得不说外表装扮什么的,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
    因为少年的出言,那撒泼的伙计也不嚎了,扶着搀着他的人的胳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一瘸一拐,装着不稳的样子,龇牙咧嘴地朝少年叫道:“哼,我看你们明明就是一伙的!看着人模狗样的,净干些偷鸡摸狗是事,我呸!”
    少年豁然抬头,白嫩的包子脸上早已一片通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伸出手指着那人,颤声反驳道:“你,你胡说!”
    “我,我刚才都看到了!是你一直纠缠这位姐姐,这位姐姐后来生气了,踩了你一脚,然后你就躺在地上大喊大叫,还说这位姐姐是贼。”
    少年越说越顺,也不委屈了,最后甚至得意地扬扬头,像是做了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偷偷地朝刘佳宜眨眨眼。
    刘佳宜被一连串的姐姐说得头晕,她就说这人怎么看着像小弟,可不都是一团孩子气嘛!不过这人看着怎么也有十五六了,难道是他们家营养过剩,其实人家年纪不大?!
    那伙计倒是经验丰富,一听就知这少年估计也就看了个大概,根本没听到他们说的话,顿时放下心来,痛心疾首道:“我那是在劝她赶快还了首饰,谁知道她不听,竟然还动手!哼,还说不是同党,这不明显帮她开脱么!”
    刘佳宜乐了,笑道:“我可没动手,我只是对某个登徒子动了脚而已。”
    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的笑声,不明情况的看官们纷纷转而盯住“瘸腿”的伙计,一脸的不屑,原来是个登徒子!舆论有时候还是很好引导的,谁让大众都同情弱者呢。看看这小丫头瘦瘦小小的,才多大呀,众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怜悯和同情了,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一并伙计严加看管的银楼里偷出首饰呢,按照他们一贯狗眼看人低的做派,这衣衫简朴甚至还背着背篓的乡下丫头估计连首饰的影子都看不到就被轰出来了吧!
    银楼那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还要不要动手了,那个掌柜的也是愤恨地瞪了眼腿脸色白了青,青了黑的瘸腿伙计,然后怨毒的望着刘佳宜,似乎在思考到底要如何下手。
    刘佳宜知道这种人一般都很看重脸面,就凭他刚刚嚣张的态度,就算现在铁证如山证明自己没有偷窃,他也不会自打嘴巴地放了她。总归是家丑不外扬,他暗地里怎么处置那个伙计都没关系,但是现在却只会坚持到底:自家伙计说的绝不会有错!
    那掌柜的脸上阴翳一闪而过,说道:“哼,到底偷没偷,咱们去县衙找县太爷判判就知道了!你们俩个今天谁也别想跑!”
    刘佳宜暗骂,那是你后台,当然向着你了!
    少年见有两个灰衣伙计朝自己抓来,神色有些慌乱,连忙后退两步,小嘴一瘪,眼中氲起一团雾气,指着那瘸腿伙计委屈地喊道:“你们都是坏人!”清亮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的软糯。
    刘佳宜着急脱身的同时还不忘惊讶地看了看少年,原来真的是大龄儿童啊!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看到民事纠纷要升级到刑事案件,呼啦一声都迅速散开了,隐隐还能听到几个在八卦少年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