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压根不会拒绝,这种小事当然出面搞定,然后就笑眯眯的摇动着尾巴等着石若君能丢给他一块骨头做奖赏呢,那神态、那模样,如同叼着球球回来找主人的狗狗。如果一个人能够在别人求他做一件小事的时候是如此满足的、巴不得的、欢欣鼓舞的,那我也只能说,这人,真的蠢完了,蠢完了还不算,根本就无药可救了……
    石若君看了他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好奇怪。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呃……谢谢!”
    “就这样?!”那头有人撅嘴了。
    “不然要怎样?”她对他,有点不可理解。
    她这一问,他倒一愣;是呀,不然还要怎样?让她吻他?估计她会立刻抬出来那份协议当成宝贝似的跟他周旋吧,让她给他熬粥喝?现在他又没生病……
    他叹了一个,然后一脸无奈的道,“那……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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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骤雨将至
    石若君最近很忙,非常忙,不知道高飞从什么渠道得知她有专业登山证书,于是就找到她,让她为大学登山社做指导。
    她很高兴的答应了,唯一的不完美就是不久之后这件事就被时云飞知道了。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那脸上的表情还是在说他不高兴、不愿意。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只是每次去都是他陪着她一起。
    她指导学生,他就坐在旁边拿着笔记本处理公事,还要不停的打电话;她都觉得既然他那么忙有必要送她来学校还要在旁边等吗?回公司处理事务不是来得更重要?
    可这贵公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又不健康了,非要一门心思的等在旁边,还要用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偷瞄一眼她的动向。石若君非常想找到一种可以治疗不健康神经的药物,就象治疗感冒那么简单最好,或者干脆在那不健康的神经上喀嚓~这么一刀,一了百了当然更好!可是,有点遗憾,这毕竟只能是想想而已……
    她戴着专业登山设备,身上挂着安全绳和安全索,教那些学生基本的登山技巧和动作,如何选择路线和测量风向变化等等,他就坐在不远处听着、偶尔分神看着。
    看到高飞那个该死的东西跟她走得近了,他就生闷气,心里堵得慌,还不能说出来,毕竟正常的教与学互动交流是正常的,他能说什么呢?所以他更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掌握追求女生这项基本“生存技能”,让他在那个高飞面前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性。
    没人家年轻,又没有人家青涩清纯,更没有人家那份时间。三项最基本的测评指标他都不及格,让他怎么跟那个高飞争?而且,最主要的是,根据情报显示,高飞在他高中时曾经有过一个交往半年的女友,后来因为升学问题才分手的,看看人家,青春期来得都比他正常,顺序也对得要命;这样算下来,他就真的会一败涂地了……
    不行,他要当自强!
    诶?怎么又神游到那边去了;赶快看文件,赶快看文件……
    他都觉得文件上的字在模糊,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朵里只听着对面她的讲解声还有其他人询问问题的声音。
    哪来那么多问题?不会回去自己看看书?时云飞不满的坐在椅子里想。然后他发现自己又一次神游到有她在的别处去了。最后,他干脆放下手里的资料,认真的看着对面。
    她,上身一件宽松的t恤,上面印着一张《海贼王》海报图案,下身穿着一条六分弹力登山裤,脚上则是一双军绿色的登山鞋,身上缠着安全带和安全绳索,手上戴着防磨手套,正解释着如何利用绳索的力量。她,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粉红,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听她讲解完了,亲自爬上去给大家做示范,然后就是单独练习。
    单独练习时间,她坐到了休息椅上,高飞想跑过来给她送水,可她却拿起缠在腰上的登山水壶喝了一口,高飞站在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会,然后就被别人招呼走了;时云飞不是没有看到高飞眼里的失望,心头一乐,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心情一好,人就要做出点出格的事的,这不?他就按照这话来了……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凑到了她坐的椅子旁边,手里还拿着一只笔和几本文件,笑容讨巧的递过一个毛巾给她。
    她看了一眼没接过,就把缠在身上的小毛巾拿了下来擦了擦汗。
    他,一阵尴尬,那阵尴尬又正好被对面的大男孩看了个满眼。心情瞬间就跌至谷底。
    石若君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清楚那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单纯的坐在椅子里休息。
    他怒了,就问,“怎么?嫌我的毛巾脏?”
    她奇怪的回头看他,然后道,“平时要习惯从自己身上取东西,这样在山上不容易产生依赖感,不会给队友添麻烦。”
    “你现在又不是在登山。”他撅着嘴巴,不乐意了。
    “所以才要在平时锻炼自己啊。”她瞄了他一眼,又看向对面单独练习的学生们。
    “接我的也不行吗?又不脏!我是你老公诶。”
    那句老公将她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奇怪的瞟了他一眼道,“哦,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个毛巾刚才在车里被我擦车窗了。”她很给面子又很无辜的说。
    首先,不想驳他的面子,毕竟他在法律上还是她的老公,既然老公想给她服务,她也不能抗拒,因为协议书上有规定,她不想破坏;其次,那块毛巾她确实擦他车窗里玻璃了,外面下雨,他又非坚持随车送她来学校,车窗上一层雾气,而那块毛巾就端端的放在那儿,害她还以为是放在车里没用的抹布。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什么?这个笨蛋女人,竟然把他精心策划准备的毛巾当成抹布了?他震惊的看着她,用自己最近不大灵光的大脑分析着这条信息,真是遗憾、失落、不甘、愤怒个百转千回都不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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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大了眼睛,刚想发作,突然看到身旁的女人站了起来,迅速跑到练习台前,边跑边喊,“别放手,别放手!”
    时云飞也一愣,看着她跑掉的身影,也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社团里的女生爬到最高点,因为紧张将绳索搞错,拉着速降绳就要下来。如果是没有准备的菜鸟,拉着速降绳下来一定会摔伤的,再怎么说速降也是需要简单培训的。
    石若君没想到那个学生会去拉速降索,赶紧跑到下面去阻止。结果,那个女生听到有人喊更加紧张,几条绳索一拉,所有的绳子都缠在了一起,她人就整个吊在半空中,随时可能会掉下来。
    社团里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高度虽不高,但要把高空救援梯搬来至少要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还不能保证能不能立刻将人解救下来。
    人群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正在这时却冲进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赶到攀爬墙旁,小心拉了拉安全索,发现那安全索和女生紧紧缠在一起,没有办法将绳索放在自己腰上,而且那女生一看有人要拉安全索就跟着紧张害怕得哭了起来。
    石若君高声安慰她,“别怕,别哭,你看着我,我这就过去。没有多高的,你看,我徒手都可以爬上去的……”边说边把自己的身体贴近墙壁,选择着适当的路线,又看了看那女生的位置,然后开始攀爬。
    众人都在下面捏着一把汗,那女生看到有人向她爬过来也慢慢停止哭泣,但仍旧紧张。
    石若君甩着有些酸麻的手靠近那女生,突然一段空白摆在她面前,没有支持,没有用脚蹬的地方,离对面的那个突出物有段距离。众人都紧张得直冒冷汗,上面的女生也看到了,然后又开始紧张的哭起来。
    石若君头上冒着汗,手脚也开始出汗,她解开腰中挂着的小毛巾在额头上胡乱擦了一把,又用力在手上擦了擦,嘴上还要安慰那个女生,“别怕,别哭,唱首你最喜欢的歌,等你唱完了我就过去了。好不好?”
    那女生抖着点头,抖着唱出一首不成调的歌。
    时云飞真恨自己没长翅膀,帮不到她,打了报警电话,又恨那些人怎么还不来救人?
    只能胆战心惊的看着她为那个女生搏命,这感觉太不好,时间也太难熬,他抖着嘴角,想哭的心都有!尤其是看到那段中间的空白横亘在她面前时,他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只见石若君很有经验的擦掉手上的汗,将小毛巾重新挂回腰上,使身体紧靠墙壁放松休息一阵,然后重心倾斜,脚下一蹬,突然一跃,单手扣住了一只空白区域之外的突起物,底下的人一阵惊呼,而时云飞连惊呼都没敢发出来,他眼睛一闭不敢看,不过再睁开的时候却看见石若君正朝那女生爬去。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石若君挨到女生身边,努力单手控制住自己的平衡,用一只手帮那女生解开缠绕在一起的绳索,不时擦手上的汗已防止打滑跌落。
    几经努力,那女生终于脱离开速降绳索的纠缠,有人按动了旁边的安全绳索的按扭,女生安全的被放到了地面上。众人都看着还在上面的石若君,只见她把速降绳索在身体上固定好,蹬了两次攀爬墙壁就顺利的速降到了地面上。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人们都激动的看着她,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便笑了笑;这个时候人们才听到远处救援车传来的的警笛声。
    回程路上,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叫来司机开车,两人就坐在后座上一语不发。
    司机看着气氛怪怪的,就把前、后车的隔离窗关闭,隔绝了自己跟这对夫妻,两人仍是不说话,安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大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雨很大,在初秋的夜里起了雾气,蒙在车窗玻璃上,看到外面的街灯闪过只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子,她用力擦擦上面的雾气,本想看街边的景色,却看到雨势太大在车窗外流下一串串的水流痕迹。
    他,看着她。街灯忽明忽暗的闪烁,这情景让他想起了他们刚结婚他带着她第一次参加商务酒会的情景。回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她,那个时候的他对她的好奇还只是一点点,那个时候的他刚刚跟云尚的千金滚完床单,那个时候的她脸上的妆化得很白、很惨烈,那个时候的她只看了他五秒钟。
    可现在呢!她自从进了车里之后就一秒都没有看过他!
    他老到惹人嫌的地步了吗?还是他长的青面獠牙吓到了她?开口时就是带了怒气的,只是他发怒的方式从来都是暗暗的。那怒气让你根本毫无察觉。如果哪一天他跟你厉声厉气的说话,不用害怕,因为那是纸老虎,一戳就漏,你甚至可以在他面前喝个咖啡,吃点点心都没问题;可是,如果哪一天他在你面前突然温柔和气、细声软语的说话,那才要小心了呢!
    可,显然,她是不了解他的,至少不完全了解他。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问,声音细软温柔得过分。
    她从街灯的闪烁中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在她看来,他们根本就应该是毫无关系的夫妻,她有什么好跟他说的?
    “是吗?比如……我们可以谈一谈刚才你英勇救人的事……”他提醒着她。
    “哦。成功解救。”她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于是就敷衍着。
    他听出她的敷衍,因此也更加生气。“我是你老公,也在现场,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好说吗?”
    她实在是不明白他到底让她说什么。她又不擅长猜测别人的想法,让她如何能找准现在他这个甲方到底想听什么话?!
    “呃……基本上……没有。”她小心的措辞,希望这个含糊的答案能让对方满意。
    可您怎么不想想,对方是想要这么个模糊的答案吗?您这答案离满意的距离未免也太远了点吧?!
    这不?人家生气,你再不给个满意的答复,人家的气憋在心里头是要找个发泄的出口的,要不还不得憋出病来?!
    发泄的出口也算是找到了,就是对方那张吐着让他生气的话的地方。
    嘴巴贴一贴、口条塞一塞,她先忍一忍、他先过个瘾。
    看看,多么皆大欢喜的场面?!可那世上的事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吗?
    嘴巴是贴了,口条也塞了,她却是不能忍的,他却是无法过瘾的。看,这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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