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一句回应。
她叹气,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替他压了压被子,便轻声离去了。
翌日上午,苏景言从睡梦中醒来,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头。昨日为了把诚天的吴总揽到自己的旗下,他不少喝酒,表面上他相安无事,其实早就喝的云里雾里、头重脚轻了,幸好带去的方媚够醒目。只是应酬结束以后的事他就不太记得了。
他约了秦暖的,可是现在不知道被谁送回了家,那秦暖呢?他根本没去赴约!
苏景言烦躁的掀开被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昨天那么晚了,秦暖一个人怎么回去的?她是不是等很久了?又或者不耐烦的早早就离开了?他怎么就错过一个挽回她的良机呢!
他沉思了半刻,便拿起电话拨给方媚,“今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然后他迅速的洗漱完毕便匆匆出了门。
秦暖刚刚到酒店的时候接到秦忆的电话。
“暖暖,妈出事了,你现在快点回来吧,妈妈要见你。”秦忆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暖心里徒然抖了一下,“妈出什么事了?”
“她昨天跟我说早上起来的时候肚子疼的厉害,我说带她去医院看看,她不肯,结果下午就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医生说妈的子宫肌瘤复发,是子宫癌……”
说到这里,秦暖忽然打断,“不可能!怎么可能?!”
秦忆吸了吸鼻子又说:“暖暖,我也不相信啊!可是……医生说的那么坚定。你快回来,妈想见你!你回来我们再说。”
“好好……我现在就回!”
也顾不上请假,秦暖打了辆车就直奔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去往w市的车票,登上了车。上车的时候她还恍恍惚惚的,险些踩空。
在车上,秦暖一直想起与母亲在一起时的情景。
小时候母亲总是牵着姐姐来幼儿园接她,她喜欢母亲背她,就骗母亲说脚疼,怎么也不肯多走一步,母亲心疼,就亲亲她,蹲下来背她给她唱歌,姐姐总为这事跟她吃醋。
再大一些的时候,父母就带着姐姐去北京打工了。那是她最难过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想念他们。母亲常给她打电话,啰里啰嗦的叮嘱她一大堆,她听了也不嫌烦,只觉得还不够。
可是后来,因为父亲母亲要离婚,因为外婆被他们气死了,她就再也不理他们了。那六年的时光,她没给母亲打过一同电话,对母亲恶言恶语,从未有过好态度,可是母亲从不生气,同小时候一样,絮絮叨叨的叮嘱她……
秦暖心里酸酸的,想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沧桑的面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无声的,一直流个不停。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好一会儿了,她拿出来接听。
“你在哪?他们说你没去上班。”那声音温和的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的划过心房。
听见她无比熟悉,无比想念的声音,她哭得更加凶了,抽泣的鼻子。
她抽抽搭搭的说:“景……景言,我妈妈得癌症了,她就快死了……怎么办?我以后会不会没有妈妈了?景言……景言……”
苏景言从未有过的焦急想要马上见到她,他心急如焚,心里像是被一根弦扯住,一下一下的刺痛,手也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
他柔声问道:“现在在哪?我就过去。”
“在回家的路上……”
苏景言说:“好,等我。”
第三十三章
两个小时的颠簸,秦暖抵达了w市,一出站,便看见苏景言挺拔的站在那里,凝视着她。看到他身后的保时捷,原来他一与她通完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叫他,可是声音哑的让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苏景言走过去,他多么想拥她入怀里,抚着她的发,亲亲她。即使是天气冷她穿的多,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瘦了。她看起来那么柔弱,眼睛红肿,嘴唇毫无血色,好像一触碰,她就会晕倒。
“你来了啊。”秦暖终于说出一句话,声音还是哑的厉害。
“恩,来了。”以后都不走了,只守着你,他在心里默默的说。
秦暖一颗焦躁的心终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得到舒缓,渐渐平息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他总能让她安定下来,不管有多么害怕,多么无助,只要他在身边,那就最好的安慰。
他们赶到医院,秦妈脸色苍白的靠在病床上,秦忆正在给她喂食。秦妈见到秦暖来了,眼神立即亮了起来,“暖暖来了啊!”
秦暖笑了笑,“妈,还好吗?”
秦妈无奈的点了点头。
秦忆看了看秦暖身后的苏景言,没说话。秦妈也看见了苏景言,有些欣喜的说:“小苏也来了啊。”
苏景言礼貌的一笑,“阿姨好。”
一时之间秦暖不知说什么好,想问病情又怕母亲不肯说实情,她看着母亲,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苏景言打破沉闷的气氛说:“我去下洗手间,你们聊。”
苏景言出了病房直接走过洗手间,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待他回来,秦暖正低着头跟母亲说话,不知说的是什么话题,她的耳根红红的。秦暖看见苏景言,表情有些不自然。
“阿姨,我问过医生了,您的病还是子宫癌早期,不用太担心,我建议您转院到s市的好,那边的妇科在全国排的上名次,更何况,您之前的手术也是在那边做的,高医生比较理解您的状况。所以您看……”苏景言慢慢的说道。
秦妈显得有些激动,“我不去,除非暖暖你答应我刚刚说的话,不然我不去。”
秦暖无奈的说:“妈,别闹了!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事,你愿意我在路边随便找一个人回来?”
“你这孩子,还跟我打马虎眼,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小苏。”秦妈不依不饶的说。
“你难不难看啊,你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这又不是儿戏,你别让人难堪。”秦暖说着说着有些急。
秦妈听见秦暖这么说,起劲了,“那好,我就问问小苏。”
秦暖这下真急了,拉着母亲,“你别说!别说!”
秦妈不理她,自顾自的对苏景言说起来,“我说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暖暖成家,这样我死都死的安心了,这孩子说她没结婚对象,我说小苏不是现成的么。她一听就跟我急了。小苏,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家暖暖结婚?”
苏景言听完,也不吃惊,反倒是很开心的样子,莞尔一笑说:“我当然愿意。”末了,还看了秦暖一眼。
这在秦暖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她猛的一惊,心里某个地方轰然倒塌。
秦妈笑的很开心,“暖暖,你看吧,妈就说小苏不会不愿意。”
秦暖脸色泛红的看着苏景言,“你别跟我妈瞎闹,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你、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这样。我知道你不好拒绝,我就当你没说过。”
苏景言笑笑,凝视着秦暖,“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他的眼睛亮亮的,含着笑,又尽显得意之色,好像在说,我看你再怎么狡辩!
秦暖这一刻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她忽然想起与他分手的那一天,她反问苏景言的那句“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需不需要知道?”,他这是以牙还牙?她哑然。
看见秦暖气急败坏的表情,苏景言想,是不是昨天晚上他的失约让她误会了他?他是真的想娶她,早就想把她娶回家了。他要跟她解释清楚,现在是时候把话说清楚,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了。
他走过去牵起秦暖的手,对秦妈说:“阿姨,我跟暖暖谈一谈,您先休息。”
把秦暖带到病房外,苏景言让她面对着自己,很认真的说:“昨天晚上,对不起。我是真的想跟你谈谈的。本来想应酬结束就跟你见面,没想到后来醉的不醒人事。”
秦暖没料到他忽然解释这件事情,说不上来的,心里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解释,她淡淡的说:“我知道。”
苏景言微微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送你回去的。”秦暖解释道。
他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了,幸好她没有误会。
“那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苏景言看着她。
秦暖呼吸一窒,她没有不想嫁给他,她只是以为他是当着她母亲的面不好拒绝。这毕竟是终身大事,她不敢妄断,毕竟她不能用她母亲的病去逼别人做不想做的事。可是,他居然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那么,她可以理解为是他想娶她吗?
见她不做声,他有些紧张了,“是因为高尧?”
“不是!”她脱口而出的否定。
“那就结婚吧,为你母亲也好。”苏景言害怕她再说出什么他意想不到的理由来拒绝他,搬出她的母亲,她总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了吧。来日方长,他们总能回到以前那样的。
秦暖咬了咬下唇,她愿意嫁给他,不是为了母亲,她真的愿意嫁给他的。原来他真的只是因为母亲才要娶她的。她想,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自私也好,贪心也好,她只想把他留在身边。
“好。”她说。
他们把秦妈接去了s市的医院,主治医师还是高尧。高尧很抱歉的对秦妈说:“阿姨,我真不想在我的地盘上看见你,希望下次你不要再来的好。”
秦妈被他逗得乐呵呵的,看到秦暖跟苏景言站在一起,笑的更开心了。
下午的时候,秦暖和苏景言抽了个空去了民政局。不是节假日,也不是黄历上吉祥的日子,所以民政局的人并不多。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排队,一句话也没说。比起旁边一直兴奋的小两口,他们显得很奇怪。
那女的好奇,小声的问秦暖,“你们是不是办离婚的啊?走错地方了,在那边。”
秦暖很无语,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我们结婚。”
那男的拉了拉女的的衣服,“叫你别问你还问,丢不丢人啊。小心人家揍你,你看她老公,那张脸比包公还黑……”
秦暖转过头去看苏景言,脸部线条僵硬,果然,已经处于发飙的边缘了。她把手伸过去,握住苏景言的手,轻轻的说,“别生气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地方就是了。”
她的指尖触着他的皮肤,柔软细腻,苏景言忽然反握住她,侧头看她,勾起唇说:“好,以后再也不来了。”
他当然不会再跟她来一次办理离婚!只可惜秦暖傻乎乎的没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