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握紧拳头,别回脸,电梯门一打开,他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可是电梯到达的楼层同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暖用余光瞥到他风驰电掣般的迈出电梯,好像再忍受不了和她呆在同一空间。秦暖咬住唇,刚刚忍着的泪水差一点便要涌了出来。她闷着气走回办公室,一个上午她沉默着专心做自己的工作,不留出一丁点的时间去想苏景言。她不敢去想,她怕忍不住又会想哭。
    午饭时间,秦暖拒绝了文菲菲和杜晓琪的邀请,一个人去食堂解决温饱问题,她没胃口,吃什么都一样。
    秦暖神色恍惚的走着,不远处苏景言正俯身听白娇说话,表情专注,眼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而白娇则是低眉浅笑,偶尔看一眼苏景言,那眼眸却是波光盈盈,情意浓浓。过往的同事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他们几眼,然后露出暧昧的笑。
    秦暖觉得心里一紧,眼睛刺痛无比。是她不忍心把苏景言绑在身边让白娇痛苦,是她不舍得舍弃她与白娇的情谊而拥有爱情,是她任性的闹脾气不理苏景言。眼前的情景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她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觉得酸楚,连同胃部也觉得酸慰,那感觉一直沿着身体冲上喉咙,她哽的发不出一个音节。她的不忍不舍只会让自己痛苦,这一点她之前有想到,可是却不知道这一时刻真正到来的时候那痛竟是无法言语的,铺天盖地的要将她淹没……
    她视线模糊,迟钝的向后退了几步,又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望着前方,镇定自如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苏景言抬起头的时候秦暖从他身边走过,他苦笑,从刚刚秦暖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看见她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竟想要试探一下她,因此对着白娇的时候他故意行为亲密。可是秦暖只是顿了几秒,依旧冷漠的从他身边走开,他真的迷惑了,到底在她心里,他在哪里?
    看着苏景言苦涩的笑,白娇也自嘲的笑了一下,难得见到苏景言对自己用温柔的目光,原来这只是他对秦暖用的小伎俩。
    “我还是跟秦暖说清楚吧,我跟她解释,求她原谅。”白娇对苏景言说。她找到他,就是对他说她之前在医院里对他殷勤,只是想激起秦暖的醋意,让秦暖对在乎他一些,帮助他们和好,希望苏景言不要误会什么。在她爱的人心里,她不想到最后留下的是令人厌恶形象。她也实实在在的是不想伤害秦暖。爱情与友情不能权衡,她唯有选择自尊这条退路这个台阶,与其痴痴缠缠的纠结着得不到的东西倒不如潇洒的放手算了。以前想着报复苏景言破坏秦暖,她以为自己会痛快,最终不过是更加痛苦罢了。虽然现在她仍旧不能释怀,但她想总有一天她会忘记苏景言这个从来不肯爱她的男人。
    苏景言摇摇头,淡淡的说:“没有这个必要,我跟她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你。”
    白娇愣了一下,忽然无奈起来,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把她当做一回事,就连一个破坏者的名头他都不屑给她,对于苏景言,她是败的彻彻底底啊。
    秦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医院的,一天没有进食她的胃已经没有知觉了,痛吗?感觉不到……
    秦妈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很快就能出院了。秦暖陪秦妈吃了一点,有了食物的填充,胃部得到了舒缓,空虚感也渐渐消失,心情变得平静起来。
    “暖暖平时要休息好才行啊,这两天你气色都不如我。”秦妈握着秦暖的手,疼惜的说。
    秦暖点头笑笑,也不否认。
    “怎么不见景言呐?”秦妈问。
    秦暖听见苏景言的名字心里又忍不住的抽了一下,方才平复的心又如同被搅乱的湖水,静不下来。
    “他……他出差去了。”秦暖瞎编了个借口打发掉秦妈。
    晚上高尧过来给秦妈例行检查,虽然他是主治医师,但却一点都没有医生的样子,油腔滑调的逗得秦妈乐得不停,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许多,这让秦暖从心底感谢他。
    刚检查完秦妈就呵欠连连,秦暖招呼她睡下,自己却依然精神,毫无睡意。
    踱步到值班室,想着找高尧说说话却不见他的身影,询问了一下护士才知道他去了天台。秦暖搭了电梯至楼顶,灯光幽暗,又是在医院,不免有了些恐怖的味道。她裹了裹大衣,摸到安全通道,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到了天台的入口,她轻轻的推开门,一阵冷风迎面扑来,一下子灌进她的脖子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身子。
    秦暖伸着脑袋探了探外面,她看见高尧在黑暗里靠着天台边站着,指尖夹着一只烧了半支的烟,他目光凝聚在远方,若有所思,吸了一口烟又缓缓的吐出来,眼瞳在烟雾中收缩了下,这样的高尧在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和忧郁。秦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高尧的警惕性似乎很好,很快就发现了秦暖,然后立即就恢复了他往常的样子,扬起唇笑了起来。
    “怎么?想我了?”高尧笑着说,眼里闪烁着戏谑。
    秦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突然转变,愣了一下才说:“是吧,想找你聊聊。”
    她想高尧是带着面具的,在人前他是严谨认真的帅气医生,在朋友面前是没心没肺油腔滑调的烂好人,虽然秦暖不知道他在情人面前会是什么样,但她总觉得他是渴望爱情的大男孩,而只有他自己的时候,他真正的灵魂才会毫无顾忌的显现出来,那样的他没有人了解。
    高尧带着面具生活,可谁不是呢?没有谁真正了解另一个人。
    秦暖想着苏景言也是这样,其实她并不了解他,不然也不会跟他走到这个境地。
    “进去里面吧,这里冷。”此时的高尧又像是一个体贴细心的哥哥。
    两个人坐在顶层的走廊上,这里没有一个人,寂静的让人把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从心里感受。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秦暖不知怎么的就问出了这一句。
    高尧侧头轻笑,“什么样的人?就是你见到的那样。”
    “是吗?不是人们都会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的么?现在的你难道就是最真实的?”秦暖皱着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说的有点乱。
    “不管我在不同的人面前怎样变换,那都是我,真实的我,没有一个人能够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伪装封闭,那只在于他愿意在你面前呈现出哪一面的真实。”
    秦暖笑,她说的乱,可他知道她的意思,这真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她知道,这个朋友交的对。她也知道,日后如果遇到困惑的事情,找他就对了。
    聊了一会儿,秦暖的困意渐渐上来了。在几声毫无征兆的喷嚏之后,她揉揉鼻子说:“回去回去,我要生病了……”
    高尧脱下外衣披在秦暖的肩上,秦暖会心一笑,没有拒绝,“谢谢。”
    两个人搭电梯回到妇科楼层,秦暖的手一直插.在高尧外衣的口袋里,她摸到一条链子,好奇之下她把链子拿出来看,那是一款男士项链。
    高尧转头就看见秦暖摊开手心研究他的项链,他一把抢回项链,用微怒的语气说:“乱动别人东西可不是好习惯,”
    秦暖见他紧张起来,不禁觉得好笑,不过是条链子而已。她想逗逗他,于是伸手去抢,高尧一下让开,秦暖扑了个空。
    她嘟起唇,“真是小气!给我看一下会死啊!”说完又伸手去抢。
    不知是不是高尧有心让她,他愣了一下,秦暖趁着空挡从他手中抢到项链,她高兴露出胜利的笑容。再抬眼看高尧反应的时候,却发现他看着她的身后。秦暖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苏景言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恢复更新了~~~~抱歉!各位!
    第二十八章
    苏景言站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鼻头被冻的微红,却没什么表情。
    秦暖动了动脚,半晌还是没有走过去。
    苏景言扯唇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到二位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秦暖眉心一皱,痛的不能呼吸,望着他离开的地方久久的失神……
    阳光照耀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柔柔的打在脸上,暖洋洋的。秦暖微微睁开眼睛,被阳光刺到,她又闭上眼,睫毛抖动着。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拍了一下秦暖。
    秦暖用手挡住阳光,睁眼一看,江梓林正憨笑的看着她。
    “怎么了?摆着一副纵欲过度的脸给谁看啊。”江梓林坐到秦暖旁边。
    秦暖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瞳孔失去焦距地看着前方。医院的花园,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在玩闹,有家属扶着病人散步,有争吵的夫妻,还有草地中央的座椅上,女人毫无生气的坐着……
    秦暖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有点累了而已。”
    “累了不是还有你家苏景言么,有个男人依靠真是件好事。”江梓林笑笑。
    听见苏景言的名字,秦暖又忍不住闭上眼,“这么说来,你是找到依靠了?是上次那个卫源?”秦暖岔开话题。
    “不是……”
    “那是谁?”
    “不说可以吗?”
    “你说呢?”
    “……是苏世清。”
    秦暖睁眼,“你说什么?苏世清?”
    江梓林无奈,“我都说不说了,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
    “你们……怎么……”秦暖想不到她和苏世清怎么会走到一起,他们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不是吗。
    “也没什么,相处起来才知道其实那个人挺不错的,我也不小了,我爸妈总催我考虑终身大事。这个时候能遇上他我很幸运。”江梓林说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
    “那就好。”秦暖微笑,虽然不知道江梓林是什么时候和苏世清培养起感情的,但是这个结果她感到很欣慰,那个大大咧咧的大女孩终于遇上了好男人。遗憾的是,江梓林和苏世清在一起了,她和苏景言倒是冷战了起来。
    说到冷战,她也不清楚算不算,那天苏景言冷漠的笑容仍然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想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或者去他家找他,可是再仔细一想,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她要这样小心翼翼讨他欢心?
    秦暖抱着一大叠文件走在酒店的走廊上,办公区域及其安静,所有人都躲进暖气十足的办公做着自己的事。文件太多,堆叠在一起,隐约挡住了秦暖的视线,突然她脚下的高跟鞋没踩稳,脚踝一崴,哗啦一声文件全部散落在地上,秦暖一下子扶住墙,才免于摔倒,只是脚踝隐隐作痛。
    她蹲下身去捡文件,一边捡还一边骂经理太没人性,让她一个弱小女子干体力活。
    忽然,秦暖面前停下一个人,她抬头看去,苏景言正低头看着她。然后他蹲下来,伸手拾起散落一地的文件。
    秦暖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
    “去哪?我送你。”苏景言拢了拢手上的文件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