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的寿星公,可她搞不清楚这些人全集中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这儿的景致好吗?
    华玉柔狐疑地看了下四周。
    嗯!她就知道,当初她让花匠特别整理过这儿真是个好主意!
    本已经是一团乱了,现今华玉柔的加入,更使得场面乱上加乱,而这全是因为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那个失踪大半天、闹得人仰马翻的寿星公……华敬尉。
    沈冤终于得雪,就看君怀袖眼前一亮。
    「华叔叔!看!是华叔叔,我没骗人吧,真的没有什么绑架的。」
    怀袖高兴地表示。
    「爹?」看着父亲,华清妍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事情直转急下,所有人等着一个解释。
    「呃……没事的,只是一个误会,一个误会。」华玉柔打着圆场,已经知道真相的她终于明白丈夫的苦衷,说话的同时,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丈夫的烦恼之源,那个逃家的小公主。
    「什么误会?爹到底上哪儿去了,话也没交代一声,所有的人全找得人仰马翻了。」很清楚自己刚刚的态度会让人有什么样的反感,可没想到那全是无谓的、没有意义的,只是让她平白留人话柄而已,华清妍觉得难堪至极,尤其知道自己误会了君怀袖,反而欠她一个道歉,那更是让华清妍觉得不堪。
    「呃……」对着女儿的询问,华玉柔难得地说不出话来。
    总不能说,她是在丈夫的秘密基地找到人的吧?
    那是华敬尉心情最紊乱时用以思考的密室,只有他们两夫妻知道的。而华玉柔很清楚,如果她现在一说,那么一来,不但丈夫调适心情的秘密基地曝光,就连丈夫被授命保密的事也会跟着一块儿曝光了。
    「这位公子好面生啊,你们的朋友吗?」想转移开话题,华玉柔将大夥儿的视线带回君无上的身上。
    顺着妻子的话,一直没注意到君无上的华敬尉跟着看了过去,然后……僵住!
    在君无上带着笑等着看戏时,怀袖难得机灵地省悟到华敬尉的反应,连忙地打着手势,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眨得快要抽筋了。
    「下──」华敬尉看到了,那些制止他行礼的暗号,所有行礼的话语及动作才会全顿住,现在的他,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要他怎么办?一个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三公主,她的话不能不听,但另一个人的身分也是不得了的一个大人物,那是他未来的主子呐,他能失礼的吗?可是三公主那边……用不着再细想,华敬尉便一个头两个大了,他为难至极而且万分地后悔。
    早知道出来要面对这么棘手的难题,那他刚就不要听柔妹的话,出来做啥劳什子的寿了,躲在他的密室中过一辈子也好过现在。
    看他一直用不确定的视线游移在怀袖及她六叔身上,阙傲阳奇怪地看着华敬尉的异样,不清楚他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跟那样的反应,彷佛遇上了什么难以选择、让他痛苦至极的事般。
    阙傲阳打量着三人,怀疑这三个人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不光是他,所有人也察觉到那份不对劲,知道一半关系的华玉柔狐疑地看着丈夫,而全然不知情的华清妍看着老爹,至于商胤炜及刑克雍呢,他们则是最好的观众,纯看戏,除了与阙傲阳如出一辙的打量眼光外,他们安静无声,恍若不存在一般。
    就在这僵持的一瞬间──
    「爷!原来您在这儿,喜恩找了您好久。」一清秀的少年爬上了墙头,高兴地喊着,那正是君无上的小侍从,喜恩。
    喜恩的出现让君怀袖在心中暗道一声糟!
    果不其然,就看巴在墙头上的喜恩眨眨眼,再眨眨眼──
    「三公主?这不是三公主吗?」还没来得及爬墙过来,喜恩惊喜地喊道。
    穿帮了!
    看着事情的全然失控,君怀袖心中哀嚎不已。
    喜恩的称呼,让阙傲阳的脸色瞬间变色,而不光是他,所有不知道的人脸色全变了。
    别人的反应君怀袖才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一个人。
    「奴才给三公主请安,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道自己正涉入什么样的混乱中,努力来到君无上身边的喜恩连忙叩首请安。
    随着那一长串的请安,君怀袖的脸色是一声青过于一声,置身阙傲阳怀抱中的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尤其在察觉他身子一僵后,她的心直沈到了谷底──
    完蛋了,这下全玩完了!
    第十章
    「傲阳,我……我可以解释的。」
    君怀袖期期文艾的试图解释,但她没有机会,拥住她的温暖骤然消失。
    没敢多看她一眼,因为知道自己会心软,饱受冲击的阙傲阳头也不回地掉头而去。
    「傲阳,傲阳……」不用人教,君怀袖也知道不能让他离开,尤其是现在这当头,在解释清楚前,那更是不能让他离开。
    无心理会其他的人,她追了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去。
    「傲阳……傲阳……」她唤着他,声音中带有浓浓的哭音。
    其实大可以丢下她的,但就是不忍,所以他没法儿忍下心,真的施展轻功丢下她,但他难受啊,只要思及两人身分上的差距,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公主……三公主,她是一个公主啊,任他阙傲阳名气再怎么样的响亮,有着一片属于自己的宽阔天地,在世人的眼中,他终究也只是一介布衣商人,两人身分上的差距宛若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即便只是奢想,只要一想到成为她的夫婿,当上了驸马,那些随之而来的繁文缛节、虚假不实的官场生活,仅是想像而已,便让他为之却步……就是因为适应不来那些,一直以来,他才会特意地与政商人士保持距离,除非必要,全由商胤炜代理周旋交际。
    现在,要他亲自面对那些吗?
    他不敢想像那样的生活,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要没办法克服置身官场的心理障碍的话,真要想两人结合,那是难如登天的事。因为明白这些,所以他心里头难受得紧,可现在听着她在身后苦苦追赶,语带哽咽地呼唤,这让他的心里更难受啊!
    「傲阳……傲阳,你听我……听我说啊……哎呀!」
    身上传来的疼痛不及心中的痛,追不上阙傲阳,又跌了这一跤,身心双双受挫,怀袖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也爬不起来了,她直接放声大哭。
    呜……呜呜……怎么办?傲阳……傲阳生气了,他不理她了……呜呜……好痛……心好痛喔……
    「没事吧?」终究还是舍不下她,阙傲阳回了头,万般不舍地抱起了她,小心翼翼地检视她身上有哪儿跌伤了。
    见他回头,她哭得更大声了。
    「傲阳……傲阳……」除了唤他的名,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知道她甚少哭泣,见她哭成这样,他的心都拧了起来。
    「别哭,你别哭了。」替她拍去脏污,他亲亲她的额,将她密密地拥入怀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不想瞒你的,我怕……怕你讨厌我……」窝在他的怀中,适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较定了下来,她开始哽咽地解释。
    抱着她,他没说话。
    「傲阳,我……我是说真的,一开始……一开始的时候,我怕你报官,遂我回宫,所以什么也不敢说,后来……后来我跟你在一起,每天过得很快乐,那时是……是忘了说,直到昨天……昨天无意中听见商总管及刑总管的谈话,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官家的人有牵扯,怕……怕你讨厌我,所以……所以我更是什么也不敢提……」一边抽着气,她一边努力地解释。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拥着她,闻着她身上传出的淡雅清香,他一面拍抚、一面轻喃,心中因为倾向她一些而感到无比的痛苦。
    听着她的解释,他能体会出她的难处,但心倾向她一点,也就更为难了自己的立场,焉能不觉得痛苦?
    「你不知道,我……我好难过,我不想跟你分开啊,可是……可是……」她说不下去,只能紧紧抱着他以表达自己的恐惧。
    她直言道出自己的挣扎,而这一番直言不讳的话,让他心生怜惜,但也让他自己的挣扎更加的艰钜。
    舍不下她啊,真的舍不下她,可是……
    「傲阳,你别、别讨厌我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地在一起,我知首你……你无心于仕途,那我不当三公主了,只要别让人知道,我们躲到父皇找不到的地方,这样……这样我们就能一直、一直地在一起了。」渐渐的,怀袖止住了哽咽,含着泪光将她天真的想法说出。
    「怀袖,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听着她天真的话语,阙傲阳苦笑。
    「我知道,你……」她的脸色黯然。「你有九堂院要打理,那是你辛苦创下的江山事业,不能说放就放的。」
    「不是这样的!」他摇头。
    心中的天平只倾向她,即使是花费多年才创下现今基业的九堂院,与她相比之下,那些都是不重要的。
    他的话让她不解,只能无助地看着他。
    「你的身分是最大的问题。」轻抚着她的颊,他解释。「别说我一介布衣商人的身分没办法和你尊贵显赫的身分相配,即使我们不受世俗眼光的约束,真躲到山林乡野中,你想,以你受宠的程度,你想你父亲会不让人寻找你吗?」
    由此可见两人生活习惯上的不同,在他口中,对父亲的身分他绝用不来父皇这种名称来称呼。
    「呃……有了!我有师父做的迷香禅,要是有人找上门来,我就用迷香弹丢他,然后我们可以乘机赶快逃跑。」怀袖提出建议。
    「逃一辈子吗?」他问她。
    她无话,没办法接话。
    「那……那怎么办?」她看他,含着晶莹泪光的翦水瞳眸中,有纯然的信赖及其他不知名的情感。「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我不想跟你分开,傲阳……」
    软软甜甜的嗓音轻声低喃着,听她下意识的言语,阙傲阳的一颗心猛然颤动。
    爱……她爱他啊,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傲阳,你说了要娶我为妻的,你不能赖皮。」看着他一脸柔情,她提出他曾说过的话语来提醒他,然后红着脸说道:「我……我想当傲阳的妻子。」
    「我的妻……」他轻叹。
    心中早认定她的身分,他阙傲阳的妻,只是现实的因素逼得他不得不面对啊。
    「嗯,想当傲阳的妻子。」她肯定地点点头,用力地拥紧他。「怀袖不想跟傲阳分开,不想!不想!」
    她童稚的强调让他苦笑。这事儿能由得他们决定吗?
    「啊!我想到了!」突地,她轻喊了一声,然后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不明白她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她。
    「六王叔啊,六王叔刚有教我应对的方法!」她笑咪咪的,刚刚事情全乱了套,她心里头一急,竟把这重要的事儿全忘得一乾二净的了。
    「什么应对方法?」抱着辜且一听的心态,阙傲阳问。
    「六王叔说过,事情要有不确定的成分在的话,那就要让事情确定,这样原本要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她引述听来的话,怕他听不懂,她还特别地解释。「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们担心父皇那关过不了的话,那就做点什么,好让父皇拿我们没辙。」
    「然后呢,他说了什么好办法?」阙傲阳很有耐心,等她说完不必要的注解后才问。
    「六王叔说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她乖乖地回答,脸儿映着一片火红。
    阙傲阳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生米煮成熟饭?这真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意思吗?
    但……这怎么可能,既是怀袖的亲六叔,又怎会为自己的侄女出这样的建议!
    「傲阳,我们来煮熟饭吧,只要让事实已造成,即便父皇想,他也不能阻拦我们,这样,我们就能永远永远地在一起了。」顾不得害羞,想到两人能在一起的事让怀袖兴奋地催促他,即使她不是很了解这个煮饭的过程。
    「怀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的话让阙傲阳啼笑皆非。
    「我……听宫女说过,好像……好像就是你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