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就躲回娘家去,这会子看府里安生了,她又要回,当这府里是菜园子呢?”
    那婆子似乎早知道公孙淳有这一说,笑了笑道:“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大姑奶奶可是请了大少奶奶的示下的,既是主母同意了的,回娘家住住也不算是坏了规矩,大少奶奶,您说是吧。”
    谨言抬眸看了那婆子一眼,笑道:“府里当时风雨飘摇着,她作为一个姨娘,不但不想着帮我稳定府里上下人心,竟然还比下人都慌张,留在府里只会弄得人心惶惶,她既然要走,我自然便放了,原以为,文姨娘就此不再回府了呢?唉,若是皇上将公孙淳治了罪,也不知道文氏会不会去牢里探望探望相公呢?”
    那婆子听了脸色有些尴尬,陪着笑道:“看大少奶奶说的,公孙家可是百年士族,又是皇亲国戚,皇上哪里会治罪呢,如今我家大人已是首相之位,清流之首,又有从龙之功,可是皇上跟前的重臣,皇上就是看在姻亲的份上,也会对公孙家照顾一二才是呀。”
    这话既在向公孙家显摆,又在示威,意思是文家如今正红火呢,公孙家不巴结也就罢了,既然还不给面子,文氏回了娘家那么久,连个探望的人也没有,如今亲自上门来请你们去接,已经是退了一万步了,公孙家若是会做人,就该抬了轿子立即去接人。
    说起来,文大小姐也是文大人心里的一根剌,当初嫁女不过也不过也是为了麻痹二皇子和公孙淳,让他们对他去了防备之心,宁可丢尽脸面将自己的嫡长女下嫁给公孙淳作妾,谁知女儿进了公孙府还受尽大妇的气,又不得意,文夫人在家里没少念叨和埋怨,如今女儿还住在家里无人问津,更是伤了文大人的颜面,女儿又经常在他面前哭泣,要文大人给他作主,他堂堂宰相之尊,难道为了个小女儿来找公孙家的麻烦不成?若是正室还好,妾室原就没有地位,就算主母将其害死,文家也不能多说什么,所谓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女儿已经是人家的人,他们也不能过多的干涉的。
    侯门长媳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谨言听了这话不由冷笑,“妈妈这话说的,如此说来,公孙家逢凶化吉倒是文大人的功劳咯,明儿相公可得去给文大人致谢才是啊。”
    那妈妈也没听出谨言话里的讽刺,仍是接口道:“致谢倒是不必了,都是姻亲,只请姑爷早些接了大姑奶奶回来就是。”
    夫人听了终是忍不住,对那婆子道:“什么姻不姻亲的,我家亲家可是顾家,可没有文家,你回去对文氏说吧,她愿意回,就回,不愿意,那就在娘家多住着吧,谨言和淳儿事也多,府里才遇了事,也抽不出个空人出来,她若非要人去接,那就等府里事了了,再说吧。”说着,就端了茶。
    那妈妈听了脸色黑如锅底,侯夫人说话太过份了,就算是文氏只是个姨娘,但怎么着也要看文大人的面子吧,如此说话,把文大人一家置于何地?……还端茶赶她走,草草行了个礼,那妈妈便转身走了。
    那婆子走后,夫人便看了眼一直沉默着的公孙淳:“淳儿,如今文大人在朝堂上真的很得势么?”
    公孙淳不知在想着什么,夫人一问,他微楞了下,才道:“皇上不过借文大人的势打击顾家罢了,娘,得罪了就得罪了,咱们家都到了这地步,也不在乎那些权势,只要……一家人和睦团圆就好了。”
    说着,眼神无奈地看着谨言,温润的星眸里带着丝愧色,“娘子.也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
    夫人听了公孙淳的话也觉得无奈,不过想过来也是,再风光的家世又怎么样,总是抵不过皇权,越是位高权重,越是遭忌,整日在那风口浪尖上过日子,保不齐哪天就弄得合府没命的,还是现在这样好,老爷和儿子都闲散着,反正银钱也没少,平平安安的过着也好。
    谨言心里闷闷的,想着文氏终归还是要回来,虽说公孙淳从没有碰过她,但名份仍是在的,如今她娘家得势,怕是回来后更加嚣张了,不是她不信任公孙淳,只是觉得又要开始斗来斗去,累得很。
    于是神情厌厌的跟着公孙淳回了屋,棋儿见谨言回来,忙上来帮她脱披风,扶了她进去净面歇息,侍琴要服侍公孙淳也净面,他却只是送了谨言回屋后,就说有事,去了墨斋,谨言也没怎么在意,歪在小榻上歇着。
    一会子四儿进来,神情有些紧张,谨言一看她那样子就是有话要说,便让棋儿和侍琴两个给自己炖点益母草去,屋里只留了四儿。
    四儿蹲在谨言身边,拿了个布捶,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谨言的腰腿,附了身子说道:“少奶奶,我昨儿又看到有人去了郑姨娘院子呢,您不在家那会子,那个人可是来了好几回了,不过那时合府就郑姨娘最大,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谨言一听觉得脑仁更疼了,先前就觉得那郑氏有问题,因着去了宫里头,这事也就放下了,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了,当真要在公孙淳的头上戴顶绿油油的帽子么?
    转念一想又不对,  郑氏若真私通外人,为何不趁乱巷了府里的钱财与人私奔就是,何必还要等府里的正经主子全回来冒这个险?
    看来,说那个常来看她的男人是她的情人,是说不通的,那她究竟在暗中做什么勾当昵?
    “四儿,你去后院里看看,先前那守侍棋的两个婆子去了哪里?”谨言皱了眉头对四儿道。
    四儿听了便起身往外走,谨言想着又不放心:“四儿,请丽娘去吧,你年纪小,那后院又多日不去人了,别一会子又出了什么事。”
    四儿听得心一暖,甜甜一笑道:“好,奴婢请了丽娘一同去,奴婢也好奇呢,关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有人给饭吃了没,保不齐死了或者跑了呢。”
    谨言正是担心这个,那两婆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侍棋死的蹊跷,当初就没查清楚的,她总感觉自己在宫里的遭遇怕也跟府里的某些人能扯上瓜葛的,皇上像是对自己在府里的事情很是清楚,这府里怕就有皇上的眼线,这样一想,她心里便越发的不安起来,总觉着皇上不会那样轻易地放过自己和公孙淳,先前那些作派不过是要稳定大局,如此一思虑,又想着自己被老祖宗逼着明天非去宫里的事,就心烦意乱,一时又想起这事还没跟公孙淳和夫人说过呢,也不知道他们能同意不,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四儿领了命走了,谨言慢歪在榻上假寐着,只觉得心烦意乱得很,却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早上醒来,却发现自己是偎在公孙淳温暖坚实的怀里,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剑眉徽拢,像是有心事。
    谨言抬了手去抚他的眉:“相公,有心事吗?”
    公孙淳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娘子,我好想带你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恼人的地万,两个人过平静自在的日子。”
    谨言心中一暖,伸手揽住他的腰,让自己与他贴得更近一些,“好啊,我也想离开呢,只是,相公,离得开么?咱们都不是狠心之人,府里上百条人命,一家子的生活,哪哪都少不得你我啊。”
    公孙淳将下巴贴在她乌青的发丝上,心里柔肠百结,文氏一直是谨言心里的痛,也是他的耻,有时,他真的想写下一封休书直接送进文家算了,或者,和离也成,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他如今已是一家之主,为了家族,他不能肆意妄为,可这却又要让谨言承受不该有的痛苦,他很无奈,又很心疼。
    “对不起,娘子,让你受苦了,放心,不管如何,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也……只对你一个妤。”谨言窝心的话让公孙淳很是感动,他知道谨言心里在担心什么,经历了皇宫的事情之后,他也尝过了嫉妒的痛苦,也渐渐明白,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中间是不能掺有任何杂质的,不管是小妾还是通房,对谨言来说,都是伤害,就如……看到皇上对谨言深情款款时,自己心里的痛一样,谨言……曾经也很痛吧,他如今倒是有了个觉悟,若谨言真的大方贤达,任他讨小妾和通房的话,他会更加痛苦的。
    侯门长媳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两人起来后,公孙淳照例去点卯了,谨言起了床,棋儿来给她梳头,看大少奶奶拿了朵绢花发呆,便问道:“奶奶在想什么呢?那绢花不是上回在太子妃那里得的么?”
    谨言一听太子妃三个字就头痛,想着今天要不要进宫去呢?去的话又如何对公孙淳说?他会同意吗?
    棋儿见她没有应话,便自顾自地唠叨,“那次您拿好几盒回来,奴婢记得您赏了我四朵儿,琴儿四朵,啊呀,也不知道琴儿现在过得咋样了,也不说来给少奶奶见个礼,说起来,也嫁出去两个月了,早该带了信回来才是,报个平安总行吧,让人心里老记挂着,不安呢。”
    谨言也是有些想琴儿了,棋儿办事浮燥些,比不得琴儿稳重机敏,新皇初登大宝,来年肯定是要开恩科的,他那相公怕是在家苦读呢,琴儿哪有时间来京城啊,再说,大通那里消息也闭塞,琴儿怕还在家里忧着心呢,备着自己哪天投奔她去。
    一时又想起公孙淳说要带她离开京城过二人生活的话来,心里甜甜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收拾妥当后,谨言去了正堂花厅,郑氏和孙氏两人都立在屋前等着,见谨言出来,忙上前来行礼,郑氏今儿打扮得很是明妍,与她平日温婉端庄的模样有些不同,谨言便细看了两眼,觉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也不知道有什么喜事.随口就问了出来:“郑妹妹今天看着气色很好呢,可有喜事么?”
    郑氏抿嘴一笑,说道:“今儿是奴婢的生辰,奴婢正要请少奶奶示下,想请了老娘和哥嫂来乐合乐合一下呢。”
    谨言听得也笑了,“那可真是喜事呢,不如一大家子在一起开两桌,把你娘家人也请了来,吃点洒,祝贺一下吧。”
    郑氏听得眼睛一亮,俯身就拜,“谢少奶奶,奴婢不想惊动太多人,奴婢只是个……”
    谨言忙抬手道:“府里经了事,倒是多亏你辛苦操持,生辰开两桌席面也是正常,就算是借你的生辰冲冲晦气也好。”
    说着,又让棋儿去拿了一套金三事的头面来赏了郑氏,郑氏千恩万谢地退到了一边。
    孙氏在一边听着也是默默含笑,给郑氏福了福,长儿媚的眸子倒是露出几分真诚来:“祝姐姐生辰快乐,福寿绵延!”
    郑氏也给她还了一礼,大家也算是皆大欢喜,都合乐得很,只是今天翠玉倒是没来,谨言便问郑氏,郑氏目光闪了闪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她昨儿说要当值,怕是睡晚了吧。”
    谨言昨晚迷糊睡了,还真不知道是谁当的值,听了这话便转头看向丽娘,丽娘也是一脸的疑惑,说道:“昨儿是棋儿和侍琴当值呢,翠玉姑艰好久都不当值了,这还是少奶奶您说的,您忘了么?”
    谨言想自己好像是说过这话,那会见郑氏也是一派莫名的样子,她也就没再问,孙氏和郑氏使都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丽娘便将谨言扯到里屋,神色严肃地说道:“昨儿我去看了,那两个婆子全没了踪影,今儿先查下册子,看她们是府里的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若是家生子,自然是跑不了的,外头买来的,也该有个来处,总能查出些什么来就是。”
    谨言听了便点了点头,对丽娘道:“今儿您先帮我让厨房弄两桌席面,就咱们院里的人,加上郑氏的亲戚,给她贺个生辰再说,只是,让四小心盯着点,看来的客人里都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对郑氏家里也不是很清楚,嗯,这事我得去问问夫人去,当年可是夫人将郑氏配给相公的,夫人定是知道她娘家情况的。”
    丽娘听bbs·  jooyoo.了便点头出去了。
    谨言便带着棋儿去了夫人院子里,夫人身子仍是没恢复,还有些咳,谨言看着就担心,细细问了朝云夫人的饮食情况,听夫人说那雪梨也蒸了几回吃了,咳嗽也好多了,只是有些干,没有痰,谨言便放心了不少。
    便跟夫人说起要进宫的事情来:“……五姨娘总果在那府里我也不心,谁知道大夫人哪天又放出来了,又掌了家,还不得整死她去?她受了一辈子的苦,就生了我这么个女儿,我……我又是个没用的,若是个儿子,她也不至于总看人眼色的,所以,谨言就将她接了出来,只是老祖宗便提了要谨言进宫求皇上的要求,说是顾家怕是会一朝轰塌,想着看看能不能让大姐当上皇后呢,她也是太瞧得起我了,我要有那能耐,还能在宫里被人毒杀么……”
    夫人眉眼不动地听她继续说,只是眼里带了丝无耐和怜惜。
    谨言接着又道:“我就是进宫去,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