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谨言忍住笑,学者丽娘的拿手戳她脑门,“你是想嫁了吧,说得也是,你家的那位怎么还没来京里呢,也让我看看那,配得上咱们琴儿不?”
    琴儿一腔感动被谨言如此戏弄,不由羞红了脸,跺着脚嗔道:“你……你怎么这样啊,奴婢不理你了。”说罢低头飞跑着出去了。
    丽娘莫名其妙地从耳房里出来,看着琴儿逃跑的身影问道:“那小妮子怎么了?”
    谨言笑道:“动春心了呗,哦,丽娘,我那几屋陪嫁怎么还不见来呢?”
    丽娘笑道:“正是秋收呢,也赶着种油菜,明年开春便可以收,再说了,少说也有几十里地,如今不是正乱着吗?还是等平息点了再来吧,跑不了你的。”
    谨言想了想,却道:“还是派个人来都招来认认吧,这局势还不知道会变成啥样呢,说不得,以后府里住着不稳妥了,我带着你们几个避庄子里去住,那有田有地,就有饭吃,不至于饿死不是。”
    丽娘听得眼里就露出惊慌来,“真……会到那地步?”
    谨言叹口气,想起太子那双阴戾的眼,和他那阴柔的面,看着就不是个宽容的人,说不定,会更惨呢,只是,现在时候还没到,也用不着吓丽娘。
    便笑笑道:“有个准备总是好的,这事,您就帮着办吧,若是三个庄子的都来不了,那就让琴儿说亲的那家先来吧,说是大通的,对吧,大通离这也不是很远,让那当家的,带着儿子来一趟,我也好把琴儿嫁了算了,省的到时,她还要跟着我颠。”
    侯门长媳 第一百六十章
    公孙淳回来时,已是晚饭时了,他一身风尘,神色凝重,面容有些倦意,一进屋,也不管棋儿和四儿几个在,就把谨言拥进进怀里,头窝在她肩上,一动不动。
    谨言悄悄温柔地伸臂回抱他,轻抚他的背,她知道他现在很忧心,也是最困难的时候,一个行差踏错,就可能造成灭顶之灾,他需要她的肩膀作为依靠,虽然瘦弱,却很坚强。
    棋儿和四儿两个相视一笑,偷偷地退了出去。
    这里,后院传来一阵乒乓的响声,像是在砸东西,谨言微抬头,就看到公孙淳微皱的长眉,和蕴着不耐的眼。
    “用过晚饭了没?一起去娘那里吧。”谨言笑着摇摇头,手指轻抚他眉心,她想看他笑,他笑起来很好看,像一汪清泉,清洌甘甜,温润如玉。
    “没呢,一起去吧,多日不见婉姐儿了,过些日子,你带她回趟娘家吧,去见老祖宗,听说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太安健,还有五姨娘,指不定一直在家念叨你呢。”
    他边说,边拉着她往外走,谨言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这府里呆着已经不安全了么?他让自己带着婉姐儿走,是想保护她们娘俩吧,心里虽然怀疑,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很高兴地应着,微微带着雀跃的语气,让公孙淳听了很是安心,他如今最想的就是她能过得平安快乐。
    刚走出门,就听一声喊叫:“快,快来人啊,文姨娘自尽了。”
    紧接着后院便一阵骚乱,哭的哭,叫的叫,喊的喊。
    “她想做什么?”公孙淳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了。
    “是想引你过去看她吧,一大早,我让人掌了她十个嘴巴子呢,肯定气不过的。”谨言笑笑,却没有隐瞒早上的事。
    “你是主母,原就有处置她的权利,她若如此闹下去,我偏不去看她。不管她了,越是这样,越让人厌恶。”公孙淳拉起谨言的手继续走。
    “相公,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别让她再闹出什么事来,别的不怕,就是文夫人会过来,到时,就怕影响你和侯爷就不好了。”
    谨言停了下来,摇了摇公孙淳的手,凝眸看他,眼里带着忧虑。
    公孙淳便叹了口气,眼眸更加凝黑,“谨言,你知道……”
    “我知道,我没有不开心,你去看她吧,侯府也是我的家呢,我想侯府能平安。”
    公孙淳的眼眸微微一黯,更加幽深了,紧握了她的手道:“娶你,是平生最幸之事。”
    谨言难得耳根微红,推着他就往后院走:“去吧,不管怎么着,她……对你是真心的。”
    公孙淳却不肯松她的手:“一起去,不能惯着她了。”
    谨言拗不过他,跟在他身后,不过走了半路,就见前面人影一晃,谨言眼尖,看见是文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正探头看着,见他们来了,便撒腿往屋里跑。
    看来,是早就派了人在前院盯着,只等公孙淳一回来就朋原有的,而文氏陪嫁来的,还真没破一个,心里便滑过一丝笑意,做戏也不做全套,真要死的话,怎么会舍不得自己带来的那点子东西,命都可以不要了,留着钱干嘛?
    “姨娘,姨娘,爷来了,爷来看你了,你终于盼到爷了。”屋里春红哭叫着,像是文姨娘有等待了千百年才看到公孙淳一次似的。
    “真来了么?快,快扶我起来,春红,我变丑了,爷他……会不会嫌弃我?”文似娇弱的声音比之平日更虚了,像是要掉了气似的,尖细得犹如只剩一口犹丝。
    公孙淳几步便走到文氏床前,见她那原本引以为傲的脸蛋竟然被打得如猪头一个肿着,不由回头看了谨言一眼,突然就很想笑,却又拼命憋住,看不出,谨言还真是个嫉妒的小女人,哪也不打,偏打文氏的脸,明明知道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脸,看来,以后得小心些,千万别得罪了这个小女人。
    谨言细看文氏,不知道她刚才是用什么方式自尽了,是割腕?不见血痕,是上吊,脖子上白皙如前,毒药?更不是,看春红几个脸上的悲凄之色在公孙淳进来之后,便不自觉地消散了些,哪像文氏真的自尽过的样子,看来,这全然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她要闹,那自己就偏要陪着,气死这个蠢女人。
    文氏见自己的计策果然成功,一双美目似喜还嗔地看着公孙淳,眼中立即浮上泪水,小檀口微张,“相公……”
    公孙淳将头一偏对着谨言说道:“可请了大夫来?”
    “一大早儿就请了,大夫说,文妹妹没啥事,只是需要静养。”谨言觉得公孙淳这问话是故意的。
    文家也是富贵人家,文氏自小到大,怕是一直便是太医给瞧的病,但太医到公卿人家去请脉,一般都只给正经主子请,姨娘属奴婢范畴,当然没有资格让太医看病了,如今谨言按礼制给文氏请了普通大夫来,公孙淳这一问,明显就是故意让文氏难堪,可他偏是一脸的认真,不见半天促狭之意,弄得谨言更是想笑。
    “既是请了大夫来,又没啥事,你闹什么?”公孙淳回过头去,脸上原有的温和笑意便收敛了起来,冷冷地问文氏。
    “相公……”文氏含悲带怨,娇弱无力叫了一声。
    “叫我爷吧,或是世子爷也成,你是大家里出来的,怎么这点子规矩也不懂?”公孙淳的脸色越发地严峻了。
    “你……淳哥哥,你就一点也不心疼贞娴么?她……她竟然让人打我,我自小到大,哪里挨过打?”文氏看到公孙淳身后的谨言,先是一怔,狠狠地瞪了谨言一眼,随即告状道。
    “那是少奶奶,不要她……她的指,太不懂礼数了,若非看你是我表妹,姨母又疼我的份上,我会……”虽然没有说完,意思却是很明显,一点也没有要为文氏出气的意思。
    “淳哥哥,你明知道我对你……你为何非要护着……护着那个人,她有什么好?不过是个小妇养的,我身为嫡出长女,肯屈身下嫁于你为妾,你怎么从来也没体谅过我的委屈呢?”文氏怒了,顾氏跟在公孙淳身后来,分明就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她以为自己不敢当着淳哥的面告状吗?
    “大胆,怀不得少奶奶会打你,你竟然也如此污辱于她,你在屋里好好反省吧,也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可别让人说我公孙家的人虐待了你。”公孙淳说完就转身要走。
    文氏好不容易才将他骗来,哪里肯容他就走,何况他当着顾氏的面如此喝斥自己更让自己难堪,不讨回一点来,怎么都难消心头之恨。
    她突然便从自己发间抽出一根发钗,对着自己的喉咙道:“淳哥哥,你今日若是跨出此间半步,我就死给你看。”
    谨言不由苦笑,知道不知道一招老用,人家会更烦的啊,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前文氏的才名难道就是靠着这几招得来的么?
    公孙淳果然越发地生气了,眼中露出厌烦之色:“你还想如何闹?我还有要事,你要死就趁早吧。”说完,再不回头,拖了谨言就往外走。
    屋里传来文氏凄厉的叫声:“公孙淳,我真的死给你看!”
    真死就不会喊出来了,公孙淳眼皮都不眨一下,继续走。
    “啊……”一声惨叫从屋里传来,谨言一惊,没想到文氏还算勇敢,真对自己下手了,忙拉了公孙淳回头。
    公孙淳也急了,跃进屋里,粉色的缎被上溅起一块血迹,那根钗子插进文氏脖子约小半寸,血流如柱,公孙淳两指疾点,帮她封住穴道,先止了血再说,谨言忙吩咐春红去请大夫,又让屋里的婆子去煮纱布,一会子好给文氏包扎。
    侯门长媳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文氏唇边竟然浮起一丝笑意,眼睛轻蔑地看看谨言说道:“我说到做到,淳哥哥,你让那个女人出去,不然,我还是死给你看。”
    谨言算是怕了她了,这个女人疯狂起来没有理智,不然也不会为了要嫁公孙淳去投湖了,最后以嫡氏长女的身份,只捞了个小妾作了,偏还自以为是。
    人说性格决定命运,谨言深信不疑,公孙淳是那种最受不得威胁的人,也许b b  s.jooyoo.这一次他为了大局屈服了,以后,他只会用更冷酷的手法报复回来,他……绝对不是个多情又手软的人。
    看到公孙淳眼里的愤怒和那一抹伤感,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相公,你且多陪陪文妹妹吧,别让她又做了傻事,一会子我让人送了饭菜过来,你就在这里用点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公孙淳歉疚地看着她,“娘子……你……”谨言含笑注视他,眼里有着安抚和理解,公孙淳微微一笑,温柔地嘱咐:“你自己也记得要吃饭,娘那里,你帮我说一声,我晚些再去看她老人家。”
    夫人还病着呢,公孙淳回来就被文氏闹到这里了,做儿子的不能去尽孝父母跟前,心里当然愧疚,对文氏也就越发地讨厌了。
    谨言独自去了夫人那里,夫人喝了药睡了,谨言吃了饭便带着丽娘往回走,园子里虽然点了灯,但秋日夜黑风高,残败的树叶被风一吹,沙沙作响,随风飘零。
    “今儿派了人去大通送信了,说是那边的秋活干的也差不多了,正装了不少特产往这边赶呢,最多不出四天,那路友贵就会带着大儿子来,琴儿那妮子指不定会多高兴呢,今儿不当值,就一直躲在屋里绣嫁妆。”丽娘漫不经心地说道。
    谨言微微一笑,她知道丽娘是想岔开自己的心思呢,刚才在文氏那,被文氏当着众多丫头婆子们的面赶走,丽娘肯定以为自己郁闷着呢。
    “那一会子我们偷偷瞧瞧去?看她都备了些啥东西?”谨言一副调皮的样子,就像当初在顾府的小青园里,常常拾掇着丽娘一起去做些违规蹈矩的事儿。
    丽娘看了便宽心了许多,怜爱地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却道:“你若是真过得苦,我会陪着你闯出府去,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谨言鼻子酸了酸,却嗔了丽娘一眼,“我如今可是堂堂的侯府大少奶奶呢,苦什么,锦衣玉食地过着,哪里苦来,哦,对了,也得给琴儿备些嫁妆了,老祖宗给了我不少好东西,我都还没用过呢,一会子咱们回去整理一下,还有,我那私房钱还有几千两吧,拿五百两给她添箱吧。”
    丽娘拿眼瞪她,“当初赚钱时,可是说过要留着不备之须的,那可是你的私房,如今你也掌着家呢,公中也不是没钱,何必呢?再说了,琴儿也是你跟前最得力的,按着理儿,公中也可以拿出银子来给琴儿的。”
    丽娘说得倒是没错,只是自张氏交了钥匙,自己一直就没有查过帐,以前亲眼见过张氏做过手脚的,她不想在前帐没有清好之前,乱拿公中的东西,如今夫人又病着,这府里便是她一人在管着了,就更加不能乱来,不必为了些小钱坏了自己的名声,送了把柄给别人抓。
    两人说说便到了小竹林边,突然一个黑影在前方一闪,丽娘很警觉地跃起向黑影追去,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