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直直的挺着。他什么时候走近的,怎么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陆良生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举着烟盒朝韵夕晃了晃,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她很少抽烟,偶尔也只是抽抽薄荷香的女士烟。那个香烟尼古丁的味道很淡,唇齿间还有一股子清香,所以她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并不是很讨厌。
    陆良生见状,收起了烟盒,又摸出火柴,呲——淡蓝色火苗亮起,点燃后猛吸一口。然后微微眯着眼,神情如常。穆韵夕静静的等着,她知道他跟出来就一定有话要跟她讲。
    陆良生吐了几个烟圈,终于开口:“你——这样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低沉的声音萦绕在烟雾中,似乎变得有些不真实了。
    穆韵夕侧首看向他,dior的黑色西装里是同色的衬衫,佩戴着银白的纯色领带,贵气十足,严谨中透露出一丝威严。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挺拔,乌黑的头发,衬得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面如美玉的贵公子,但那双狭长的眼眸却破坏了这一美感,眼神犀利阴郁,看的韵夕有些不寒而栗。她不着痕迹的稍稍退后一步,身体离他远了一些,这才不动声色的开口道:“我一向不喜欢欠人情债,所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要我能做到。”
    “那么,等一下结束后不要回家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陆良生弹了弹已经很长的烟灰。他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她的闪躲,哼,他是病毒还是瘟疫,就那么急着避开他?
    穆韵夕听罢,轻轻的唔了一声,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她何乐而不为?
    他扫了她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好奇究竟他想带她去哪里,还是说她对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懒得再问?陆良生心底忽然就有点火了,但是掩饰的很好,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似一口无波无澜的古井。没有再讲话,他转身走了回去。
    就在韵夕暗自松口气的关口,身后的人突然又折了回来,逼近她,她的眼前就是他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些暧昧的味道。穆韵夕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陆良生紧跟着步步紧逼,直到她的背抵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墙面上,穆韵夕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你究竟要怎样?”说话的同时用肘部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的继续前进。
    陆良生伸出长臂,按住她的肩,死死的盯着她的脸,黑眸中是深深的无奈和伤痛:“我要怎样?穆韵夕,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吗?”肩上的手犹如铁箍,紧紧地抓着自己,穆韵夕眉头微拢,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偏着头看向窗外的山丘,贝齿咬的嘴唇泛白,隐隐有种让人心疼的倔强。陆良生见状,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他低声喘气,努力平息着自己。半晌,终于放手,漠然的走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穆韵夕,脸上是历经千帆后的沧桑和荒凉,看着窗外的眼眸里已是一片浓雾。
    世界在这一刻模糊不清。
    第五章
    等韵夕平复心情回到大厅来,陆良生已经承欢膝下,帮着穆建国挡好几回酒了。席上众人看见穆家的千金进了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矛头又指向了韵夕和陆良生。什么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作之合,金玉良缘等等,什么好听拣什么说。韵夕看在老爸的面上,只得勉强打起笑脸喝了两杯。这一屋子的人,个个都是在官场上浸淫已久,又岂会善罢甘休?况且穆建国也并没有不悦,反而乐呵呵的跟着起兴,于是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陆良生见状,拉着韵夕坐下,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客客气气的笑道:“各位叔伯不介意由我来代她喝吧!”座上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卯足了劲儿的灌酒。
    结果,纵使陆良生的酒量很好,也经不住这么多人的狂轰乱炸。脸色倒是如常,韵夕暗自叹了口气,他醉酒的样子她自然最清楚,就跟平时一样,不会脸红,不会发酒疯。仅仅是回到家后吐得天昏地暗。从前除非是迫不得已的应酬,他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醉酒的局面,但是只要一醉,韵夕差不多就要被折腾的一夜睡不了。
    穆韵夕看了一眼右侧副驾驶座躺着的人不由得深叹口气。他醉成那个样子,开车负责送他回家的重任只能落到她肩上。她老爹也喝的醉醺醺的。她那能干的妈直接招了一辆出租车,拖着老爷子一屁股坐进去,啪的关上车门扬长而去,丝毫不担心被丢在原地的她那貌美如花的女儿和一个酒鬼姑爷......
    而白蕙葉,只需一个电话,自然就会有人来接。临上车之前,醉得一塌糊涂的她还不忘送给穆韵夕一个飞吻。
    韵夕欲哭无泪。
    随手打开车里的cd,一首低沉女声的英文歌缓缓的倾泻而出。
    in this world you tried
    not leaving me alone behind
    there's no other way
    i prayed to the gods that he'd stay
    the memories ease the pain inside
    nohy
    all of my memories keep you near
    is imagine you here
    all of my memories keep you near
    your silent whispers, silent tears
    made me promise i'd try
    to find my way ba this life
    i hope there is a way
    to give me a sign you're ok
    remi's worth it all
    so i
    together in these memories
    i see your smile
    all the memories i hold dear
    darling, you know i'll love you
    till the end of time
    all of my memories......
    一曲听罢,穆韵夕感觉脸上麻酥酥的凉,伸手一摸,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晕湿了整个脸颊。这首withiion的“memories”,她以前也有听过,可从来没有此刻这种噬骨的绝望和悲恸。等红灯的间隙,她看向车窗外,入目尽是一片繁华,华灯初上的城市,此刻却也萦绕着淡淡的悲伤氛围。行行色色的人们,面无表情,寂静冷漠的走过。五光十色的广告招牌,晃花了路过的每个人的脸,一片模糊。
    身后响起的喇叭声惊醒了韵夕,指示灯已经变绿,她赶紧踩下油门。
    她临走时看了时间,才八点左右,现在赶回去b城也还来得及,陆良生在m城也有一套房子,偶尔会回去住几天。如果现在去了那边的房子,明天一早还得让陆良生陪着回一趟家,不知道又得生出多少麻烦事来,她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开车回b城,躲着她那没心没肺的老妈,离得越远越好。
    陆良生的别墅位于静海园,里边住着的大都是这个城市的高层精英人士,他们可以在几秒中内只需要按下一个enter键就可以决定几亿资金的流动去向,股市的涨跌和他们息息相关。这个城市的经济也因为有了他们才变得生机勃勃。
    陆良生的车子太招摇,远远地穆韵夕就看见遥感的雕花铁门缓缓向里打开。到了他的专用停车位泊好车,韵夕打开车门,使劲的拍了拍熟睡中的人的脸颊,“醒醒,陆良生,到家了。”没反应,又加重了力道摇了摇他的肩膀,陆良生难受的皱起了眉头,韵夕突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只道不妙,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车里的人很自然的倾向她的方向张开了嘴。
    韵夕恨不得立刻跳地远远的,可是他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她只要后退一步,陆良生马上就会从车子上一头倒栽下来。她只得捏着鼻子,忍受着难闻的污秽物。
    吐完后,陆良生似乎好受了一点,迷迷糊糊中就下了车,韵夕半搂半抱的终于把高她一头的人拖到了门口,低头在他裤兜里摸索着钥匙,谁知陆良生突然睁开了眼睛,黑眸定定的望着她,眼眸中一闪而过某种复杂的情绪。被那样的一双眼睛望着,穆韵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这样的姿势的确是有点暧昧:她的手还在他的裤兜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大腿肌肤的温热。那热度似乎随着手传到了她的脸上。
    “我拿钥匙开门。”她强作镇定的开口。
    进了屋,换了鞋,陆良生摇摇晃晃的上了楼,她顾不得在鞋柜里找女士拖鞋,赤着脚赶紧跟着上去。眼看着他就要倒在雪白的大床上,韵夕一把拉住他胳膊,拽向了主卧的卫生间里。一身的酸臭味黑色的西装上是点点溅上的污秽物,陆良生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他已经难受到极点了,胃里边像是有什么尖锐的利器在搅拌,太阳穴也不停的突突跳着。穆韵夕给他脱掉外套,去衣帽间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
    “既然醒了,就自己洗完澡换上吧!”穆韵夕看着他痛苦的微蹙着眉,寻思着就这样走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好歹他都是为了帮她挡酒才喝成这样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想了想:“我还是下楼去给你熬点醒酒汤吧!”
    下了楼来,直奔厨房。房子很大,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冰冷的橱柜和厨具,干净的一尘不染,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打扫,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灰尘,但是明显能看起来是有些日子没有在这里做过饭了,冷冷清清的。穆韵夕在冰箱里鼓捣了半天,只找着了一小块生姜,没有材料,要她怎么做出一碗鲜美的醒酒汤?!算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韵夕想了想,还是去吧台找来醒酒茶,又烧了热水,泡了杯热热的浓茶,这才端上楼去。
    陆良生已经冲完澡出来了,穿着她找好的睡衣。伸展四肢,像个大字一样躺在雪白柔软的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韵夕把茶放下,把他摇醒,“喝了吧!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就只能喝杯浓茶醒醒酒,将就一下啊!”语气温柔的让陆良生恍惚了片刻,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吧!陆良生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微蹙着眉,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是留下吧!”放下手中的茶杯,热气似乎还萦绕在掌心里,温暖的让人沉溺,他接着道,“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没别的意思。我头很痛,所以也没办法送你回去了。”穆韵夕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因为他接下来的这句而咽了回去。转念一想,也对,这大半夜的,自己一个单身女人,开着陆良生的那么招摇的车子,实在是不安全。再说她那儿离静海园也远,折腾回去不知道都几点了,就在这将就睡一晚上罢了,反正客房也多的是。想到这儿,韵夕也就点了点头。
    “嗯,你想干什么就自便吧!我要睡了,头实在疼得很。”陆良生说罢也不等韵夕回答,就翻了个身,面朝里不再说话。
    穆韵夕怕吵着他,就抱着干净的衣物下楼去洗澡。她的衣服离婚时自然全部都带走了,她只得找了一件陆良生的衬衣,权当自己的睡衣了吧!
    主卧隔壁的客房。
    里面的陈设还是她走之前布置的样子,丝毫没有变过。因为她有轻微的洁癖,家里所有的床罩都是白色的,包括落地窗帘。落地窗前的橙色宫廷式琉璃灯透露出暖洋洋的光芒,以白色基调为主的房间也因为有了这一抹橙红而变得温暖起来。
    因为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韵夕又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才钻进被窝。床太大,以至于她睡上去,只陷下去小小的一片区域。温暖瞬间就包裹了她,在一片橙色的海洋中,她缓缓闭上眼睛,内心是无比的安宁和祥和。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温暖,她才会这般的贪恋吧!舍不得放开,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