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最要命的,让她难受的是只要头一疼起来,意识便开始混浊不清,杂乱不堪,她想从中找原因,却是一团麻乱,如同隔着玻璃面,看着那波涛汹涌的浑浊水面……
    突然,脚下一根横生的树根绊住了她的脚,舒小萌一个重心不稳,朝地上扑去,原本以为就算不会很痛,但是也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舒小萌抱着头,迷迷糊糊的睁大眼,瞅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抬头望见一张模糊的脸,应该是池乔,舒小萌伸手指了指他,“你……”话没说完,意识已经完全溃散,脑袋咚的一下,撞向他的胸膛。
    池乔摸摸被磕的微微有些疼的胸口,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晕了……同时心里纳闷起来,难道是伤到神识还没好,所以留下了后遗症?这可真是糟糕了……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好的起来。
    池乔打横抱起舒小萌,回到乌比罗的洞府,原先是想着只要舒小萌伤好了,就马上带着她离开,根本不想再理会乌比罗,但是现在她的伤似乎还没好,那就应该正正经经的找个地方养伤了……
    池乔将她轻放在床上,神识的伤他又已经帮不上,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低头望着她,她的双眼紧闭着,蹙起的眉间,又浓又黑的长睫毛仿佛蝴蝶的翅膀,微微向上翘起,脸色有些苍白,尖尖的下巴,跟上次见面那会相比居然又瘦了,刚才抱着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她有几两肉,红润的唇也紧抿着,好像十分的疲惫。
    池乔也是满腹的心思,因此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缓缓的坐在床边,放着腿上的手,收起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成拳头,反复几次后,才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的脸,先是揉开她额前的褶皱,扶开她腮边的青丝,然后顿了许久,长长的叹了口气,捞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顺手整理整理她有些微乱的衣襟……
    “你……”乌比罗一闪身进到屋内,然后便被眼前的情景吓到,目瞪口呆的瞅着池乔的手放在她的胸前。
    池乔见他一声招呼也没打,没有任何阻碍进到舒小萌的房内,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抬头却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顺着他的眼睛……池乔抽了抽眼角,知道他误会了,却也不管他,反而继续手中的动作,慢腾腾的将她衣襟连着衣领一起整理好,藏进被窝……
    乌比罗眯了眯眼,仔细的看了眼池乔,然后抽抽鼻子,没有闻到想象中的味道,“你?”
    池乔白了他一眼,“有事?”
    乌比罗轻咳一下,“嗯……她怎么样?”
    “你说呢?吐血了,能好到哪里去?”池乔沉着口气,眉宇间隐隐蕴含着一股冷气。
    乌比罗顿了一下,辩着“我那也是急的嘛……要知道阿蜥她是……”
    “我不知道……”池乔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眼底深不见底,那眼神像要将人一点一点慢慢吞噬的黝黑,“我只知道,因为你贸然的打断,舒小萌现在昏迷不醒”
    “如果我不出手,我的人岂不是要受伤了,你……”乌比罗急切的解释着,希望对方能多多少少理解一些自己的难处。
    “那是她咎由自取,没这个能力就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惹是生非,有本事惹,却没本事收拾是你乌蛟兽族的风俗吗”,池乔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笑意远远没有到达眼底。
    乌比罗有些尴尬,有些气愤,却又反驳不了池乔的话……阴沉着一张脸。
    第一九o章他有办法
    第一九o章 他有办法
    但是无论如何,毕竟是自己的人理亏,舒小萌也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就算强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看着池乔那显得森寒的脸色,乌比罗暂时压下心头那些杂乱的情绪,“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用”池乔头也不抬的回绝了,伸手将舒小萌的被子掖了掖。
    乌比罗叹了口气,“还是让我做点什么吧,算是阿蜥给舒小萌赔罪。”说到底,他还是在为族人求情。
    池乔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顿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她伤到了神识”
    “怎,怎么会……”乌比罗惊呼,只是施法被打断了而已,竟会如此严重,这么说,那条土龙舒小萌是用神识直接控制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是控制而不是召唤?
    池乔眉间皱起,似是不耐,却也不再言语。
    乌比罗也闭紧了嘴,看看舒小萌白纸般的脸庞,再看看池乔阴翳的脸色,陷入了沉思,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伤到神识,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因为这是可以靠着时间慢慢的去养好,一个月两个月好不了,但是一年、俩年甚至是十年、百年,总是会好的。
    “嗯……”舒小萌嘤咛一声,缓缓转醒,睁开眼便瞧见俩人,一个一副隐忍凛肃样,一个脸愁的好像天要塌了似的…再细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房间,池乔甚至还坐在她的床边,顿时横眉倒竖,怒道,“你们……谁让你们进来的?”跟他们很熟吗?随随便便就跑人家姑娘家房间?还看她睡觉,看多久了?
    “你还好吧?”乌比罗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方面,很自然就忽略了她的话里的意思,“我来看看你……”
    “哼……”舒小萌没好气的哼了他一下,他害得自己伤成这样,导致她现在神识混乱不堪,记忆模糊一片,实在摆不出好脸色面对他。
    乌比罗脸色变了变,瞄了眼池乔,笑的勉强,“不如在我这儿先将伤养好……”
    池乔闻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垂眼不语。
    果然,舒小萌瞪了他一眼,挣扎坐起身,靠在壁上硬巴巴的说道,“不,我要去沧州……”
    “可是,你的伤……”乌比罗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改变策略,“你去沧州可有要事?”
    舒小萌蹙了蹙眉,“这是自然,不然我干嘛冒这么大的风险要横渡沧海。”
    “很急吗?若是不急,还是先养伤吧,届时,我亲自陪你走一趟……”
    舒小萌眉头皱的更紧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有点耳熟,他时候说过来着?
    “不用”池乔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不用?”没头没尾的,舒小萌不解,目露疑惑。
    “不用他陪你去”池乔眼睛一带,看着乌比罗,乌比罗抿了抿嘴,心中叹了口气。
    “嗯”舒小萌赞同的点点头,她也不想乌比罗跟着自己。
    池乔语气一转,坚定而深沉,“因为他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什么?”这一声是舒小萌与乌比罗一起发出的,而池乔只是冷冷的盯着乌比罗,看的他心惊不已……
    “你真的办法?”舒小萌欣喜不已,想也没想的就转头问乌比罗。
    乌比罗却只顾与池乔对望,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震撼,他的目光中露出迟疑,不解,犹豫,不甘,最后只归为一片死寂,舒小萌怔怔的望着两人,疑惑不解。
    “你是如何得知的?”乌比罗的语气中满是黯淡。
    池乔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给他解惑,反而对着舒小萌说道,“你应该没有时间慢慢的等着伤好吧?”
    舒小萌不明所以,缓缓的摇了摇头,见此乌比罗的神色更是一片清冷,声音惘然,“我知道了……”
    舒小萌皱了皱眉,心里塞满了疑问,看看俩人,有些郁结,“你们打着什么哑谜?”
    乌比罗顿了顿,语气惆怅,“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说完招呼也不打一下,径自离开了。
    舒小萌瞅着他寂落的背影,愣了一愣,“他怎么了?”能治好她的伤,居然让他有这种反应?
    “他不会有事的,想要有所得,就要有付出,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更不会莫名其妙的掉下馅饼”。而且舒小萌的伤本来就该由他来负责,乌比罗变成人已经这么久了,中间更是遭人陷害过,却还是如此的天真单纯,为了一些理由,自己不愿去计较,不然,哪里容得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族人,还在自己面前玩起了心眼。
    不过,舒小萌的确不能耽搁时间去养伤,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什么?”舒小萌瞪着他,奇怪他怎么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的意思是乌比罗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然后池乔又要他付出什么?舒小萌狠狠的皱起眉头,感觉脑子越来越迷糊了,真是搞不懂,只是治个伤嘛,有必要弄的这么复杂吗……
    面对舒小萌的疑问,池乔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感觉怎么样?”
    池乔话题的转移让舒小萌愣了一愣,呆呆的回道,“我还好……”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干嘛要跟着他的思维走,于是鼓起了脸,不高兴的说道“谁让你进我房间的?还坐在我床边……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这下换做池乔楞住了,他顿了顿,支吾着,“嗯,你晕倒了,所以我抱你回来……”
    “你抱我?”舒小萌杏眼圆瞪。
    池乔微微窘迫了一下,点点头。不抱她回来,难道让她宿在自己的帐篷里?不过他也只敢想想,却不敢真的问出口。
    舒小萌吐了口气,她讨厌被男人碰触,于是阴沉着脸,指着门冷冷的说道,“出去”。
    池乔紧紧的抿了唇,欲言又止,舒小萌态度强硬,维持着赶人的动作不放弃
    最终还是池乔妥协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深深的望了舒小萌一眼,然后闪身离开了内室。
    舒小萌靠在枕上,怔怔的发起呆来。。.。
    第一九一章 疏糜境地
    第一九一章 疏糜境地
    谢谢清风狐过的小粉红……
    一轮灿烂的满月,如一面光滑明净银盘,白色的月光洒在水面上,闪烁着像鱼鳞似的银波,一抹黑影悄然立在山边,隐在茂盛浓密的树叶间。
    清风拂过,月光下清澈见底的溪流微微荡漾,岸边丝绦垂柳,雾气朦朦,笼罩了整个境地,这儿白天是一片云海,进入其中云雾缠绕,分不清方向,只有在晚间,这些云雾才会消散,但是却仍然禁制重重……
    黑影眯着细长的丹凤眼,瞟过那些稀稀疏疏绕着岸边的雾气,还有河底反射着月光的玲珑石子,撇了撇嘴,挑了一条已经勘察过许多次的路径,小心的,轻轻的,几个跃起,眨眼之间便到河对岸,在对岸站定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前进,反而谨慎的往后慢慢退了几步。
    那河流溪水,雾气杨柳,根本就是障眼阵法,他避开那阵法之后,眼前的景象就突然起了变幻,还是那轮明月,那条小溪,那些杨柳,但是山间,却凭空多了一个阁楼,楼后是高几十丈,宽约万顷,奔腾不止的瀑布,风水摇荡,波浪卷起冰烟水雾,还有一小部分的瀑布落进小溪中,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谷涓涓留下来,小阁楼便建在溪流之上,它被云雾水烟弥漫缠绕着,只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形状。
    黑影眨了眨眼,十指相抵,快速的打着结印,纤指翻飞,犹如翻花,脚下踏着奇怪步伐,片刻之间,法术已成,至腿下开始慢慢的将地上影子分开来,黑影收手一挥,轻叱“去……”
    那分出来的影子,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朝他点了点头,一旋身只带起了地上的一片枯叶,再次定眼看,那影子已失去了踪迹……
    黑影望了望那阁楼,抿唇一笑,双手笼在宽宽的袖袍中,狭长清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