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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砂飞舞，他隐隐能看到里面一个穿着黑夜的身影。
“你下去吧。”
“ ……是。”少女的声音有些微的黯然，迅速起身，在路经他时瑞八重似乎感到自己被狠狠瞪了一眼？！
“过来吧。”温和的声音。
四周安静得只有鸟和风的声音，对方轻缓的声音有些不真切。
瑞八重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他能确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叫百濯的少年，但他不确定现在说话的是不是百濯本尊。
这样温和的声音简直不像一个人所能发出的！
缓步走上凉亭，里面只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石桌上放着酒壶和酒杯，坐在石凳上的少年抬头对着自己微笑，那一瞬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华丽美感。
妖红的双眸，血染般的薄唇，精致到极致的长相，抬眼轻笑间慑人魂魄。
百濯，有一种阴狠的艳丽感，就像那大朵大朵绣着的曼珠沙华，诱惑且神秘着。
真真正正的风华绝代。
“八重君，请。”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百濯示意瑞八重坐下。
醒来后的一切都透着诡异，这让他产生了是不是还在梦中的错觉，冰冷的石凳的触感让他稳了稳心神，抬眼望向对方的同时也发现对方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你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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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身世
男人的语气有些压抑，百濯安静的注视着，嘴角那抹浅笑依旧惑人.
“三百年前，你独自一个人去九山找凤歌的时候。”百濯语气轻缓，“我去了玉穹宫。”
瑞八重握紧手：“所以夜樱……”
“是。我杀了他。”百濯依旧不紧不慢，“然后变成他的模样，潜伏在你身边。”
“三百年来你一直在承受天劫，我们碰面的机会只有你出关的几天，那时的你连自身都没法顾及，哪有余力去观注身边的变化。”
瑞八重低声问道：“为什么……”他的眼底浮现出愤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百濯低眉浅笑：“八重君，你不知道吗？妖族并不是上仙，他们生下来的时候是没有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的。在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他们只崇拜强者……八重君，你要知道，这里是绝对两极分化的世界，弱者没有尊严，强者独断一切。所以，我需要能量。”
突然的，他又转移话题：“八重君，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母亲是谁吧？”
瑞八重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沉默的望着百濯。
“你的出生，这世间没有几个人知道……”百濯轻轻道，“而我却一清二楚……”
对面的男人依旧平静而沉默，低垂下来的睫毛却轻轻的发颤，泄露了主人掩藏的心思。
百濯也没有打算故意掉人胃口，微笑着，说出答案：“艳离。你的母亲的名字是艳离。”
瑞八重的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全写在脸上：“不可能。”他低声道。
艳离，八万年前那个名震三界的绝代妖狐，怎么可能是他母亲？
传说她是妖族以来最强大的王者，拥有能与天帝相抗衡的力量，却无声无息被别人杀死，尸体在妖界的半日湖发现。
更可怕的是几日之后天界对其家族的灭门惨剧。
九尾妖狐全族灭族，老老小小一个也没放过。那个有着绝世姿容的一族就此湮灭。
而屠杀真相，却依旧是个谜，那个妖王的死亡，也随时间的流逝相继淡忘，偶尔念起，也只是一声叹息。
“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瑞八重缓缓道。百濯拈起酒杯轻轻嗅了一下酒香，笑容依旧谜人：“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么强大的妖王竟会不知不觉被别人杀死？为什么会被别人杀死？天界为什么会花费心力去剿杀一个对自己完全没有危胁的种族。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种冷漠的语气让百濯眼里闪过一丝狠光，而抬眼的瞬间眼底已是温柔一片。-
“你慢慢听我说。”百濯微微笑着，“因为她那时临盆了。她把她的全部力量都给了那个孩子，而她却是被她最信任的人以刀捅了。她的爱人，也就是你的父亲，瑞天玉。”
百濯在说这些话时也是微笑着的，嘴角微弯的样子很是迷人，而瑞八重只是觉得异常可怕。
“这不可能。”瑞八重也微笑起来，“他有什么理由杀她?”
“仙妖相恋天理不容，被天帝知道后瑞天玉选择在爱人最虚弱的时候杀了她。”望着对面僵硬着脸的男人，百濯低声笑笑，“人性本来就是这样，自私是本性而已，没什么好惊讶的。”
“我不相信。”瑞八重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的说道，”百濯，我不相信你。”
没有任何传言说自己的父亲跟那个传说中的妖王有任何过去，自己只是父亲偶尔捡到的孤儿，事实，是这样的……吧。
百濯凝视着酒杯里的酒液：“然后是屠杀，杀光一切跟事情真相有关的人，这个天界的丑闻，就这样平息下来。毕竟，屠杀的对相只是一个小小的妖族，强者有能力也有权力屠杀弱者，不是吗？”
“我不相信。”
百濯抬起头，笑容更加灿烂：“八重君，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说你的血能增加我们的妖力吗？这就是答案。艳离的能量在你的血液里，只要你的仙气散尽，妖力就主导你的身体，如果不是妖化，你早就魂飞魄散了，你以为九天雷劫只是一个笑话？”
“花费三百年的时间，我就是为了这个。”
饮下手中的酒液，百濯道，“我需要绝对的强大。”
“………”半晌，瑞八重终于开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男人微挑的凤眼闪现着大片大片的阴霾，阳光照在那些没有血色的皮肤上，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暖意。 那身绯衣也是这种红到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的红色，这个人,竟把这种热烈的颜色穿出了雪的温度。
而气质却偏偏是慵懒的,那种与身俱来的高贵与冷静，只有在失控的情况下才微微有些改变。
没有继承其父其母的风华，却自成一片妖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男人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这样一双妖异的眼睛，让他也不经有些失神。
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啊……
百濯微笑着，站起来,摇了摇头：“对不起，八重君，你的提问时间已经结束了。”
男人也站起来，声音有丝微怒：“百濯！”
“八重君，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百濯拍拍手，“紫衣。”
那位紫衣少女的声音在亭外响起：“主人。”
“带八重君去刚才让你们准备的客房。”
“是，主人。”
听见了这明显的逐客令，男人抿了抿唇，终于不再开口。
望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百濯拿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酒液顺着食道滑下，烧灼起一片刺痛。
望着对方的眼神已经是冰冷一片。
为什么？因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一丝阴冷的微笑划过唇角，百濯松开手，让酒壶碎成千片万片。
不过在那之前，要现让自己，爱上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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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泣
“你可不可以快点？！”
在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紫衣终于爆发了。
愤怒的冲那个一直缓慢行走的男人嚷道，却只换来那个男人不紧不慢的一瞥。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男人的声音带着天生懒意，悦耳而又有磁性。
紫衣为之气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紫衣冰霜一般艳丽的脸上出现讥诮的冷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八重君？你现在只是一个连侍奴都不如的俘虏，你有什么资格……”话音骤然而止，紫衣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那双妖艺的金色眼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而里面的压力却让她连眨一下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不敢。
里面的冰冷残酷让她遍体发寒，而那个男人周身瞬间所散发出的威压却让她有一股下跪的冲动。
那是上位者看待蝼蚁般的眼神，而她却连转移视线的勇气也没有。
对面的男人缓缓的瞥了她一眼，向前走去。 紫衣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或许只有一瞬间，却几乎让她心跳停止。
这就是上位者与下位者的本质区别吗？ 紫衣握紧拳头，抿着唇跟过去。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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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转折折，终于来到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院子被绿色植物布满，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雅致而朴素。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紫衣面无表情的打开房门，“我以后……”抿了抿唇，不甘心的说道，“我以后是你的侍女，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瑞八重望着这有些偏僻的院落，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屋里的装饰简单却透着精致，空气中隐隐透着梵香，那是他熟悉的燃香，玉穹宫，就是千年燃着这种香。
这才发现，屋里的饰品，大多数都跟他以前用过的一样。
发现了他眼底一丝的诧异，紫衣在旁边解释道：“这里的东西多数都是照你以前住的地方仿制的。”
勾了勾嘴角，瑞八重走到几坐上，抱起安放在上面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