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老哥吃顿饭。
    他跟秦天两人虽然不是那种无话不谈的兄弟,处事风格,兴趣又不尽相同,所以两人相聚的时刻倒不及身边的朋友多,可你要说他们感情不好又不太可能,父母双亡时秦天十七,秦予十三,两个人想守著父母留下的产业也不容易,外人不说,就连父母亲的兄弟姐妹,甚至祖父母,不论有无恶心,都怀疑他们兄弟有能力守下产业,软硬兼施的要他们把父母白手起家的产业交出来,那段四面楚歌时期,就两兄弟互相扶持的走过来,培养出来的同命情感自然不在话下。
    那天,秦予跟秦天吃饭,几次想探探温常年的情况,可是又开不了口,知子莫若母,而要说谁最了解秦予,那个当下就是秦天,当然秦予自然也是最了解秦天的人,至少在那时是这样。
    所以,纵使温常年三个字在秦予的脑子跑了数千万次,现实里秦予连温字都避著讲。
    「你今天有点怪,秦予。」
    「怪什麽?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才看到鬼?」
    「妈的,老子跟你说真的。」
    「秦天,你是我哥不是我老子,别自己免费升级。」
    「妈的,秦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啥。」
    「秦天,我也还你同句话。」
    「妈的,说什麽你?」
    「以後少讲妈的,对方不是教授吗?而且人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不是医生就是老师,不是老师就是教授,你这样开口闭口都问候人家妈妈,就算那个人受得了,那个人的爸爸受得了吗?谁受得了别人成天把自己伴侣挂嘴上。」
    「妈的,我的事你少管,你也别再去搅和李惜观了,好不容易才脱身,就不要再陷进去。」
    「哥,我不是为了李惜观。」
    话到这里,秦天就不再提了,秦予鲜少叫秦天哥,每次叫他哥就代表此事他心中已有定论,而聪明人都知道,当一个人心中有定论时再说什麽无法唤醒对方,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等,等著他是否如你所料的摔了,如果真摔了,再陪他疗伤止痛,这就是最好的帮忙。
    吃完饭,秦天送秦予去了高铁站,秦予讶异了一下又似了解的笑了,下车背著秦天摇了摇手,秦天才准备把车开走,又见秦予突然奔到车窗边。
    「秦天,你记得妈说的最後一句话吗?」手指攀在门窗上,秦予已经好几年没这麽认真对秦天说话了,「妈死前说,天天,小予,妈妈希望你们快乐,你们要快乐。哥,妈要我们快乐,她不是要我们守住酒店,她要我们快乐,她没说要我们结婚,生孩子,哥,妈要我们快乐,而且,秦天说个实在的,你那酒店根本就不是爸妈的那个了。」
    秦天愣了一会,看了下窗外的秦予,笑著点了头,秦予一放开手指,秦天的车像箭一样的冲出去。
    秦予看了一下远去的车子,笑著跑向售票口。
    「麻烦,台中,一张。」
    九十分钟後秦天笑著接起秦予打来的电话,听见电话里秦予″妈的,妈的″不停,心想,没错这才是我秦天的兄弟。
    不过,兄弟归兄弟,自己的伴还是要自己顾。
    而且,那个人最後的出现的地方的确是台中,让秦予去那里也不算坑他。
    秦予从酒店追起,追到计程车,追到温常年的套房,又找到几天後载温常年去火车站的那个计程车,甚至捐了一些钱给火车站,调出了当天的录影带,确定温常年去了宜兰,於是又捐了一笔钱给宜兰火车站,确定了温常年在宜兰下车,最後的身影就是温常年背著半个人高的背包,缓缓走出火车站,走到对街,走出监视器的范围,而追查这些资料已经耗掉秦予十天的时间。
    秦予本来只打算留台十天,但是现下遍寻不著温常年,他只能把飞机延期。
    他又花了十天查遍全宜兰公家及私人的监视器,可是也只能确定温常年往东部走,打遍花莲及台东所有饭店酒店的电话却没有一家有温常年的入住纪录,种种迹象显示,温常年故意隐匿自己的行踪,秦予不禁想,难道温常年怕李惜观找上门吗?恨恨的骂句衰人,李惜观的不闻不问让秦予非常不爽,可秦予不知道的是,李惜观根本不知道温常年走了。
    又过了五天,查遍了所有车站的监视器,依然毫无温常年的踪影,私人的监视系统何其多,秦予在台没没无闻想要借出何其难,无可奈何之下打给秦天,秦天只回了一句「妈的,我自己的乌事都搞不定了,你还想我管你的鸟事?更何况还掺上了李惜观。」
    所以,秦天这步棋也行不通,而澳洲牧场那边,有机土培养箱已经送达,沼气转化设备也到了,秦予再不愿意也只能飞回去。
    话说温常年这时其实已经离开了东部,人在台南安定采蜜柚。
    「温大哥,我们几个明年想去澳洲w holiday,我们念农畜的多少都想去朝朝圣,而且纽澳那打工的工资不少,我看你对农畜好像也很有兴趣,要不要一起试试?」
    「我已经三十了还能办打工签吗?」
    「三十正好是最大限龄,温大哥你想去吗?我这里还有表,你备齐资料,我帮你拿去投单,你只要等抽签就好。」
    结果是,温常年与那些在农家打工实习的大学生都抽上了,温常年看著通知单心想,这也许是天意吧!这些日子里他除了想起李惜观以外,最常想到的便是那个要自己叫他哥的秦予,温常年怀念那句「小年,怕什麽,哥在。」
    挥别了台南认识的农畜系大学生,温常年回到了台中,富有甜柿正盛产,缺采收工,工头传简讯问他要不要去摩天岭上工,温常年迟疑了三秒,後来便笑著答应了,仍是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在摩天岭待了三十几天,还不到二十天便是新历年,产季也进入尾声,工头问有谁要先走,温常年举了手,现场领了钱就跟著运货车下山,在市区搭了客运温常年去了嘉义,住进了奋起湖旁的一家小旅馆,在一月一日清晨四点多,终於看见了这年的第一道曙光,他曾跟李惜观说过他想看阿里山上的第一曙光,李惜观笑著说那有什麽问题,一定带他去,现在纵使李惜观实现不了诺言,但温常年想自己可以去实现梦想,而他也确实看到了。
    接著,温常年去了屏东,屏东温暖,是怕冷的温常年最好的去处,当然高雄也不错,可是温常年不喜欢那里的水质。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温常年接到两次工头的简讯,一次是苗栗菜草莓,一次是去花莲采桑椹,不过都是不到十天的紧急工,紧急工工期虽不稳,但相对的钱也高点,反正无事,而且工头一向对他非常照顾,所以温常年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其它的时间里,温常年不是跑步就是爬山,不然就去游泳,他想澳洲的工作应该会更耗体力,所以他得把体能训练起来才行。
    四月到来,约定好去澳洲的日子到了,温常年在登机口看见当初在安定一起打工的大学生,一同过了海关。
    而这时,李惜观大权已握,所有反对声浪已平,他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冲到温常年的酒店,可这时,酒店里已经没有温常年。
    作家的话:
    有没有很有诚意啊~超粗长
    话说看倌们,有没有闻到肉味了?
    ☆、四十八(肉香)
    「怎麽回事?温常年人呢?」
    摔再多东西,吼的再大声,酒店经理仍是一副很抱歉本酒店一切依规定行事,末了酒店经理那句「李总,温先生是本店的客人,并不是囚犯。」堵的李惜观再也说不出什麽,於是,李惜观只能气冲冲的打给秦天。
    「他走了,苏答应没跟你说吗?」苏答应指的就是酒店经理,他的名字其实是叫苏达应,面试那天秦天看了这名字故意叫成苏答应,而苏达应直觉反应就「操」的一声骂出来,秦天当场决定录取他,也决定在他有生之年都要叫苏达应为苏答应。
    「他说了,他他妈的只会说这句话。」
    「苏答应就说了,那你他妈的还打来问什麽?你以为老子很閒吗?老子为了帮你谈永星那块地的事连小便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鸟都涨的比晨勃还大,我都怕你派来的那个miss 叶有天眼睛会瞪到掉下来。」
    「jeffery别闹了!温常年到底在那?」李惜观颓丧的坐在床上,服软哀求。
    「人走了,只有这个答案,而且你都结婚了,人家干嘛还留在那等你临幸?你真当你的鸟天下无敌用过就跑不掉?笑话,这天下有男人就有鸟,没有鸟还有假鸟,干嘛跟别人分著用?人走了我还尊敬他一点,至少那个人他妈的不是贪你的钱,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他妈的半年不闻不问,那个人在处境有多难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人是你逼走的,他妈的别在那里装,有本事你就带在他站在媒体前,不要让他只能像鬼一样见不得光,那种日子只要是个人谁过的了?告诉你,公司我可以帮你,鸟事就别来烦我,你他妈搞的那样恶心,我都受不了,等下还要跟永星的人吃饭,你别搞的我想吐。」
    到秦天切断电话,李惜观都无力再说什麽,秦天说的对,其实温常年的事他多多少少有耳闻,他也知道是谁做的,只是那时他还没把一切掌控在手里,他只能忍,只能装做不知道,他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切等到事情确定以後他必会帮温常年讨回来,只是,向谁讨?造成温常年所有苦痛的根源是他,秦天知道,温常年更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就算夺走大妈那方的所有业务又有什麽用?这样到底是帮谁解了一口气?
    伤温常年最深的终究是他,是他李惜观。
    躺在床上,明显已经换洗过的床单被套已经闻不到属於温常年的一丝气味,李惜观这才明白温常年是真的走出他的世界,他恨自己的心存侥幸,抱著温常年留下的铁箱子,李惜观看著天花板呐呐的问:「年,你恨我吗?」
    而被好几个人思念著的温常年却毫不知情的正走在s的海边,温常年在家绑好缚胸,穿著男用连身式泳衣,其实这种泳衣多用来防寒用,但温常年不是,他是非穿不可。
    「哈哈哈,温大哥你也太夸张了吧!现在至少二十五度以上。」温常年一脱下罩在外面的衣服,几个大学生就笑了,其中一个叫马许成笑的更是夸张。
    「吼~你们很烦呐!温大哥比较怕冷不行吗?谁像你们这些牛。」那是唯一的女生,黄碧柔,有人在背後叫她母鬣狗,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则叫她汉子,温常年曾耐不住好奇问其他人,为什麽有些人偷偷叫她母鬣狗,结果不巧让她撞见,只见她哈哈大笑说:「因为母鬣狗有假荫.经,他们笑我是假男人。」
    「那些人自己能力不够,还嫌我们家汉子能力强。」说话的是钱晓,而大家叫他小钱。
    「小马只是开玩笑。」温常年笑笑摇头,心想,其实黄碧柔是个细腻温柔的女孩。
    今天大家集了一些钱,请当地人来教冲浪,因为罗真迪说:「到澳洲没冲过浪,就不算到过澳洲。」,这个人的外号是″真的″,所以大家听话的来学冲浪。
    教练说了几个步骤,又示范了几次,都会游泳的他们觉得简单的很,大家都跃跃欲试,温常年看见了教练眼里的嘲笑,於是更努力的想成功的冲浪好杀杀对方的气焰,结果,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有两个人放弃,不到半小时又有三个人放弃,黄碧柔也包括在内,温常年动了动被海浪打痛的身体,不服气的想再试一次,不过,在游泳池跟在海里游泳差别还真的是大,在国内一般都是在游泳池里游,一行七个人都算不错的,可是下到海里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明明划了好几下,结果才动不到一公尺,难怪当大家跟教练表示都会游泳时,对方则是一脸听你们在放屁的表情。
    温常年趴在冲浪板上划动,看准了一个浪头,双手撑住,蹲起,站起来,然後马上落下海,更惨的是,他扑上旁边的冲浪客,害那个人也落水了,落水前他听见好几声「fuck,shit」,温常年摔下去时除了害怕以外,还希望等下不会被打,他们实在应该听从教练的意见去安全戏水区玩的,虽然那里明显的只有十岁以下儿童。
    一落水温常年努力的踢动几下,可是浪实在太强,他已经吃了好几口水,害怕之下竟像是完全不会游泳,眼能所及只有刚才被他扑倒的人,温常年很无耻的抓住对方,还好那个人并没有挣开他,反而努力将他往岸边带。
    「小年,怎麽是你?」
    「别怕!我马上带你上岸。」
    「小年,放松,你抓太紧了我没办法游。」
    「小年,放开我,你放心我会托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