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依城就不再说话。
李若,所以我才会爱上你的。
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我爱上。
奶奶的出殡礼也很顺畅,出殡的时候,日子很好。无风无雨的。
送葬车队,排了很长,绕了很久。车到墓园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墓地是顾家买下来很久了的。顾奶奶被安在了爷爷旁边。生同衾,死同穴。也许是这样了。
奶奶的第一捧土,是顾依城埋的。这是中国的习俗,这也是还恩的一种方式。长辈给你生命,最后,你报恩还愿,养老送终。
到了晚上,大部分奔丧在的人都散去了。
李若得爸爸妈妈临走前,特意交待,这段时间要特别的照顾好顾依城,你看他都瘦成这样了。你好好的给他补补,还有,要好好的宽慰他。顾依城这人很孝顺。对奶奶的感情也很深,可是,他是大男人,而且也是那种苦楚往肚里咽下的人。李若,你现在是他最亲密的人。他在外人面前不露的情绪都能在你面前露,所以,你要好好的疼惜他。
李若说好,已经学会了在父手面前又好来代替沉默。尤其是这一次亲眼目睹了奶奶的去世之后,李若对母亲什么情绪也没了。顾依城在给自己的不仅仅是爱情,婚姻,还有,亲情与爱的能力。
送完人打点一切比较简单多了。灵堂的摆设已经被佣人们都拆了,恢复表面的原状是很快的。只是,人心理要恢复原状的话,可能尚需要一些时日。
顾依城终于能躺回床上好好的睡一个安稳的觉了。李若坐在床沿看着他紧皱的眉和消瘦的脸庞,情不自禁的摸上了他的脸。
“你看你睡觉还伤什么神!”语气里尽是爱怜。
这话被顾依城听见了,很清楚的,拿起她的手一扯,她跌落了在自己怀里。妊声叫,“老婆。”
有点久了,没听到这个声音。
李若上身横俯在他身上,贴的严严实实的。
“累了吗?”李若吐气很轻,就是害怕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顾依城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很明显的存在感,李若就在怀中。
“恩。”呼出的气很稳。是很累了,奶奶的事情忙了这么久。可是,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直到感觉她的手和她的声音,才在这样情况下抱住了他。
“还在想奶奶?”
“恩。”他一直都闭着眼,没睁开过,哪怕是扯自己入怀的动作都是闭着眼晴的。熟悉的就像彼此的身体了。
“是不是希望若奶奶做任何事情?”李若问。
可是,没有顾依城的回答。耳边有他开始均匀的呼吸。看来是睡着了,怎么就这么一下就睡着了。李若用手拿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这样压在他身上,他不好呼吸。
转了个身,也开始躺下。
继续想起了那个问题,看着他熟睡的脸。那么顾依城,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对。不想和你离婚,想这样被你叫老婆叫一辈子是不是是个错。怎么办?我们开始的时候真的就是不应该动情的。如果,那样多好。顾依城,我变的贪心不足了的。我都不想和你说。
顾依城,你想和我离婚吗?
如果是奶奶的遗言,你会照做吗?
第二天,李若和顾依城决定回自己的家。顾妈妈也同意,日子还是一样要过的。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放下。
但是,没出门,于向薇来了,说奶奶生前对她说了话,所以,如要转达给顾依城。
顾依城看了看自己,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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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可以回避一下吗?”于向薇转向自己,眼挑的很高,指意很明显,其实她很多时候她的表情都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生就这么高傲,不太喜欢把人放眼里。
但是,李若也知道自己设有阻止的权力,所以,只好给他们留下私人空间。
只是一转弯就发现自己有些害怕,奶奶对她说了什么,要她亲自转达。而且,自己不可以在现场。
是离婚吗?
最后,还是过不了了吗?
李若随着顾妈妈回房。顾妈妈说有事情想要和自己说说。李若跟着她进来。她第一句话就说了,谢谢!然后,还是要拜托李若好好劲照顾照顾顾依城。
李若说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可是,顾妈妈还是千叮咛、万嘱咐。
也许生活没那么多跌跌撞撞才多好啊!李若一直以为,自己瞒了自己就好了的。自欺欺人虽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至少可以躲过一时。
从母亲房间里面出来。李若能通过镂空的走廊,看见在客厅的顾依城和于向薇。虽然,顾依城的脸是那样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于向薇的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却能勾起人足够的兴趣。
李若承认自己败了,败在了已经为顾依城动心的份上,败在了已经开始为婚姻提心
吊胆的份上。
不可能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的。李若的好奇心就这样被勾起。
两个人不可能什么也没说的,而且不可能和自己没关系的。顾依城因为在外人面前很少表现情绪,并不代表没有情绪。
李若好奇她们此时的谈话,作多时候生活中的“小人”是为“大人”而做的。我们为了自己有时候不得不当“小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一定是合情合理的。婚姻有了问题,我努力的在维护。只是,此时这样的偷听行为也许是不正当的。也许还会让人不屑。
但是,一定是没招谁惹谁的。所以,李若的脚步移的很快。声音也少就能越来越清晰了。
“你不相信?”一开始听到的就是这句。于向薇的声音把握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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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什么?李若和我离婚?”顾依城的声音里面明显就有几分不屑外加不悦了。不仅仅是因为讨厌和人这样谈论自己和李若的婚姻,这是对自己和她的亵渎,而且,还横冲直撞的和人说离婚这样的敏感问题。自己的婚姻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头论足,说长话短。
虽然,李若说爱这个词,还有点近。但是,和她相处三年真的太了解她了,她的长相,她的身体,她的性格,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了解了,如果说,李若在说出了那份爱之后还能轻易放手,那么她就不是姓李名若了,也不是自己不能把持不住,爱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那个人。所以,在她说出了之后,自己能有多么的放心。让她爱上很难,可是一旦被她爱上一切都会变得容易。
“恩。”但是,她的语气也他对没有软下来。
“那我绝对的不相信。”顾依城也以为自己给了个彻底的答案。但是,并不是。这次听着的李若心虚了,顾依城,你不相信我会离婚。可是,我并不是我们婚姻的主宰者。我其实也想做。但是,条件太多。
奶奶就是我最过不了的门槛。而很孝顺的你则是我心里面最需要考虑的因素。
“要是奶奶的遗愿是要你们离婚呢?”很有信心的肯定。对于,顾依城来说,亲情和爱情,犹如,鱼与熊掌,两者不可兼得。就要看看你如何取舍孰轻孰重,孰主孰次。
所以,这次,顾依城也沉默了。
站在转弯处听不到顾依城回答的李若也沉默。沉默,两人都剩下沉默。这不是在鲁迅笔魂下的,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现亡。就是沉默,可是这样的沉默却来得那样沉重。
顾依城,我不能为难你吧!亲人,只有一个的,而爱情,你可以碰很多次的。年轻之时,遇到了她,你开始了你二十年如一日的爱情,成婚之一年,遇到了我,开始我们婚姻里面平淡却不失真实的爱。可是我们的爱还没有你们的那样刻骨铭心,轰轰烈烈吧!顾依城,如果说,你可以为了我放弃她的话,你也许,同样可以为了别人放弃我吧!
这世间没有他对,唯一的绝对是,绝对它的本身。
转身,不想再听下去了,也许,你的短暂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也许,有些决定是应该可以做了。
上楼,可是于转弯处,却碰见,匆匆忙忙下来的崔红。
一碰到自己,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脸马上就红了。
“怎么了?”李若问。她走的很急,差一点就撞了自己。崔红这人平时还是得体
绝对不是毛毛躁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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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少奶奶。”有些人是专门不适合撒谎的,比如,李若,比如,崔红。李若这人一撒谎就浑身不自在,因此,李若宁可要其中的麻烦也不会要撒谎带来的不自在。就像现在这一次,还不能说是撒谎,只能是说没透露。李若都活的很累。而崔红这样的人是太老实,不会撒谎。
李若看着她漂浮不定的眼神和涨红的脸,不用经过大脑皮层去绕来绕去了,盯着她胸前抱着很紧的东西,直接问“这是什么?”
“这-------这是我,其实少奶奶这些和您没关系,您不用知道了。”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既然说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那么也就是说有关系了。再说,自己都没问她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既然都不打自招。这其中没有鬼才是有鬼了。
李若看着她二话没说,果断直接地从她的胸前抽出来,拿到手上“我看看。”
有了决定的打算还是不行的,有打算不是百分之百。李若还可以反悔,还是可以死皮赖脸赖着顾依城的,于是,化学里面都有专门的催化剂来加速反应。这时候,奶奶遗留下来的那离婚协议书就是最好的催化剂,是不用加热直接到达沸点。
李若还想到了,也许是奶奶显灵了,这样的事可信,可不信,但是,现在一定要信。奶奶一定是因为自己和大家隐瞒真相了。所以,让这时候的自己在适当的时间,看到合情合理的离婚协议书。
崔红看着少奶奶严肃的脸庞开始急了。不知道少奶奶是不是真的拿这几页纸当真了。那样的话,自己真的罪不可恕。“少奶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老夫人的房间发现这个,我觉得可能是个误会,老夫人不会要您和少爷离婚的。”
在她心目中,少爷和少奶奶是绝配,本来,开始的时候,自己和其他人其实也是为少爷抱怨过不平的,少奶奶这人太云淡风轻了,感觉好像是对少爷也不是很在乎,但是,经过老夫人这次的生病和离世,自己和同伴们都知道,有些人的爱只能这样给,但是他对的真诚与久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打理老夫人的房间的时候,既然发现了这个。开始,看见的时候还很好奇,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真真实实的看见上面的甲‘方:顾依
城,乙方:李若。才完全的反应过来,是一份未签的少爷和少奶奶的离婚协议书。
所以,马上慌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急匆匆的下楼要找大人商量对策,没想到还没找到夫人就先遇到了少奶奶。
而且,最要命的是自己还这么支支吾吾的,一看就让人怀疑。平时的时候,大家一起也总是会取笑自己不会说谎,也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自己当时还在那里嗤之以鼻。自己这是诚实,是直白。只是,诚实过了头就是老实。直白出了机轨就是生硬。她们还说说谎时一种技术,一名技巧的时候,自己更是觉得有辱人格,说谎怎么可以有这么高的评价。但是,看来现在是了,自己也因为这个闯祸了,而且,比较大。也许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看着李若不回答,一直盯着这离婚协议书,自己只能尽全力的去挽救,“少奶奶这肯定是弄错了,也许是有人要绪夫人代办。”
“好了。”李若打断他,替人代办,这解释越来越离谱。上面明明是自己和顾依城的名字,何来代办,难不成是顾依城要她代办的。呵呵!而且她们都不知道有黄
梅戏这一出,奶奶是通自己签离婚协议书的。所以,自己明白。现在还可以发现这离婚协议书就说明老大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这话就如她临死前的遗言这么决然。
“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事情我来解决。”说着合起协议书。“你先去忙吧!”
李若先进了房间内。
也许,律师都不要找,协议书都不要重新写了。
直接签上名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