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将军也是故意受伤的?”
    “是。”
    三个毫不犹豫的回答足够让沈晨跌入无间地狱,这么说来,之前的一切岂不是将军逢场作戏,只为迷惑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探子,进而迷惑那个君临天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也许是天气太冷,沈晨竟然不觉得心疼,静默了片刻,战扬见沈晨不说话站起来要走:“半柱香的时间选择。”离开的脚步竟然一点不留恋,沈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梦,但眼前冷若冰霜和之前温柔体贴的将军,哪个才是他梦里的?
    “那你说的生死与共……是骗我的?”
    战扬掀门帘的手顿住了,沈晨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他知朝堂之上暗潮汹涌,也知道各个官员之间明争暗斗。他一直都知道要好好管好自己的心,没想最后还是被人骗了。
    骗他的那个还是全天下最不会表达感情,最木讷的战扬。
    沈晨忽然想起之前他问战扬的问题,他问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战扬的回答当时听着是心疼,现在想来是心寒。
    是了,需要他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皇上需要看到他为了自己和沈家交好,他便对自己那般好。皇上需要换掉送亲的人,他便受伤让皇上毫无戒心的换了人。皇上希望他这次战死沙场,他便演了这么一出戏,金蝉脱壳为以后打算。
    果然是无人能敌的战将军,连别人对他的感情都能利用,天下还有敌手?
    “那……你有没有真的把我当过你的妻?”沈晨知道他问这句话很傻,想要得到的那个答案更傻。
    “……不知。”
    “是吗?”沈晨这回是笑了:“那我选择跟将军走。”他说着下床来,慢慢地,艰难地挪动酸涩的脚走近战扬:“不劳将军照顾,我会努力跟上你们的。”
    战扬回眼看沈晨,他虽然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那种眼神战扬曾经见过,在快被虐打致死的年幼的自己身上看到过。
    半柱香之后风停了,一行人整装待发,沈晨看了一圈没发现老管家:“管家呢?”
    “哼,死了。”有人冷笑着回答,那眉那眼分明写着看不起沈晨。
    逆着光看过去,这人端坐在骆驼背上,扯着缰绳睨着自己。这人眉眼间有一股子邪气,棱角分明的脸,嘴角挂着笑,那笑一点没进到眼底,看得人发冷。
    沈晨知道自己是不讨好的,之前跟战扬说那番话的,恐怕就是这个人了。他也不想拿热脸贴冷屁股,转头看在整理包袱的战扬。管家好歹跟了战扬这么多年,总该有点情分。
    可惜,他还是想错了,直到出发战扬都没说一句话。
    抬眼看去,队伍排成“一”字形,顺着沙丘顶端弯弯曲曲延伸了很长一段。沈晨被安排在队伍的中段,前面有人带路,后面有人追着,这是以防止他掉队。
    冬天的沙漠酷寒难耐,骆驼身上长着厚厚的毛御寒到没什么大碍,可怜了沈晨这样没有武功也没多少御寒衣物的人,走了没多久,沈晨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风一吹过来,好像透过衣物和皮肉,吹进骨髓。
    又一阵大风吹来,吹起雪和沙,透过蒙在脸上一层薄薄的布巾吹在脸上,疼得恨不得伸手抓上一抓。沈晨咬牙埋着头,等待这一阵风吹过。
    “后面的,跟上!”风停了,沈晨听见有人在前方大吼一声。□□的骆驼忽然跳了一下,撒开脚步朝前跑。沈晨这才发现是自己掉队了。
    那个叫黑瞎子的不满地皱皱眉,瞪了他一眼。沈晨眼睛下意识的在队伍中寻找那个人的身影。为了抵抗严寒,所有人都用布巾蒙住脸,明明连容貌都看不清,沈晨却轻易的在人群中找到了战扬,隔着冻得硬邦邦的空气,沈晨对着他笑了笑。
    队伍继续前进,丝毫没有照顾沈晨减慢速度的意思。沙漠里没有标志物,放眼望去都是白雪和黄沙,沈晨只能靠光线的变化来确定他们确实是在前进的,时间也确实在变化。
    夜晚降临,气温也随之降到一个闻所未闻的境地。
    沈晨从骆驼上下来的时候甚至怀疑他的腿会跟树枝一样咔嚓一声断掉。挪动着冻僵的身体慢慢地走到火堆前,沈晨甚至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
    沈晨安安静静地坐在火堆旁边,就算没人理会他,他也不沮丧。不一会,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味,其他人都分到了一份食物,好像唯独忘了沈晨的那一份。
    由不得他控制,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咕噜咕噜叫唤起来。他有些尴尬,挪了挪终于恢复知觉的身体。
    “给。”
    顺着那个烤得焦黄的馍看上去,看见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人,那双眼睛依旧慑人,只是少了往日见到的温柔。
    沈晨也不客气,接过来慢慢地嚼着。看战扬给了他食物之后转身坐到一边,背靠着骆驼,闭上眼睛休息。
    这一天大家都走得累了,吃了东西纷纷窝在骆驼身边,靠在一起睡了。沈晨睁开眼睛,隔着中间的火堆看对面的人。夜里只有风吹过沙丘的声音,现在还添了沈晨的脚步声。
    战扬早就感觉到沈晨的靠近,他依然闭着眼睛不看他。
    “这个需要还你吗?”沈晨拿出之前战扬给他的短刀问。
    战扬眼帘颤了颤,眼睛慢慢睁开却被眼前巨大的脸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唇被一个温暖潮湿的东西轻轻含住。
    沈晨闭着眼睛,双手按在战扬肩膀上,专心地吻他。
    “干什么?”战扬掐着他的脖子推开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不解和惊慌。
    沈晨不舒服地咳嗽了几声,盯着战扬在渐熄的火光中慢慢变红的耳尖,笑道:“你动情了,将军不必骗我。你承不承认没关系,我能感觉到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他感觉到战扬的气势瞬间变得很可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沈晨还是笑:“将军别骗我了,将军不是自己说的那般无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沈晨吓到,战扬呆呆地看着他嘴角胜利的笑。似乎是被他的笑震撼忘了反抗,就任由沈晨这么靠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
    “你不能让我死,你会后悔的。”沈晨心满意足地抱着浑身僵硬的战扬,如果被战扬几句话就打发了,他岂不是亏大了?听着熟悉的心跳,疲倦一瞬间击垮了他,靠着熟悉的身体,沈晨很快进入梦乡。
    胸前压着熟悉的重量,战扬双手僵在空中半晌,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均匀了他才缓缓回神,慢慢地放下手臂,轻轻地搭在沈晨肩上。
    又是他估计错了吗?不管是对沈晨还是自己,似乎他都没有彻底了解呢。人心,果然难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天气好了很多,天空不再是阴沉沉的,偶尔还能透过云的空隙看见蓝色的天空。天气好了,队伍前进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也许是有前一天的铺垫,沈晨并不觉得今天的行程非常痛苦。
    当然,沈晨抬头看走在他前边的战扬,隐藏在布巾之后的嘴角微微翘起,心情好也是让行程变得轻松的一项重要原因。
    黑瞎子一如既往的看沈晨不顺眼,但看在战扬的面子和沈晨并没有拖后腿的份上也没为难他。而战扬自从昨晚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沈晨一眼,连中午的午饭都是别人给沈晨的。
    要说沈晨自选择跟战扬走的时候就确定自己的目的,他不甘心,是的,听见战扬说的那些话,沈晨并不是不相信,只是除了相信他还很不甘心。他就是要亲眼见证,战扬是不是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无情。
    “将军,介意我坐这里吗?”听起来是问题,还没等战扬回答,沈晨已经坐下了。
    沈晨挨着战扬坐,啃着硬邦邦的馍:“也不知道老管家去哪里了,他既然能独自一人找到我们,那样的变故肯定难不倒他。”他自说自话,也不管战扬是不是在听。
    “还需要多久才能出去啊?”沈晨把最后一点馍扔进嘴里,含糊地问。
    战扬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了。
    “真是……”沈晨眯着眼睛看战扬冰冷的背影,不在意地咂咂嘴。将军不只是有多个面具,而且还特别爱故作冷漠。
    沈晨过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包袱拿过来了,战扬去干什么他不管,现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下午的行程还不知道有多艰难呢,他可不会傻到让那个看他不顺眼的家伙找到借口扔下他。
    天上的云虽然是散开了,气温却没多大变化,仍然是呼气成冰。
    黑瞎子拽着裤腰从沙丘后走过来,看见战扬,上前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哎,你家那小猫还真不错,胆子够大啊。”
    战扬拴好裤子横了他一眼,转身走。
    黑瞎子忙跟上:“我可看见了,昨晚上小猫找你去了,还钻你怀里……”他双手圈起来做拥抱的姿势,撅起嘴一脸猥琐的样子。
    见战扬不理他,黑瞎子□□着靠近咬耳朵:“哎兄弟,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看上人家了?”战扬走到一边检查东西他也跟过去:“你骗不了我的,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事。”
    “哎哎,你别走来走去,你听我说完行不行?”黑瞎子一把抢下战扬手里的东西,等战扬看他,他又换上笑嘻嘻的表情:“之前我是觉得他就是一只软脚虾,但这两天我看出来了,那小子有股血性,好!”
    战扬夺过被他抢走的东西,继续沉默不语地整理。黑瞎子笑道:“哥哥我知道你那脾气,等着,要是那小猫能跟着咱出去了,哥哥做主给你们把事儿办了!”
    黑瞎子信誓旦旦的保证,但随即想到人家根本就是已经成婚的。呃……那这可怎办才好?
    瞥眼过去看那边靠着骆驼闭目养神的沈晨,黑瞎子皱眉仔细想。要不做主把那小子送上战扬的床?不行不行,说不定人家早就那个啥了。那……做主,做主什么呢?
    他还在冥思苦想,战扬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出发!”短暂的休息结束,新的折磨又开始了。
    经过短暂的休息,沈晨精神好了很多。黑瞎子挪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用极挑剔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沈晨知道这人一直不喜欢他,所以也懒得主动跟他搭话,目不斜视地任他打量。
    “你叫沈晨?”黑瞎子问。
    “嗯。”
    “看你的样子不是习武之人,在家里学过些拳脚吗?”
    沈晨轻笑,在家里没有,都是出来随军这些天硬逼着自己学的。也好在自己没偷懒,实实在在坚持了不短的时间,不然按他以前的体力,这两天够他死好几次了。
    “之前学了些。”说起这个,不知道圆脸的王盟师傅怎么样了?
    “哦……”黑瞎子尾音拖得长长的,手变抓猝不及防地朝沈晨袭去。
    王盟教沈晨的就是暗杀之法,要求就是快,准,狠。黑瞎子猛地袭来,沈晨条件反射往后一躲,躲开了他的手,只是胸前的衣服被划破几条。
    黑瞎子收了手,撇了撇沈晨摸上腰间刀柄的手,笑道:“也不是很笨,据说是嫁给哑巴之后才学的武,能到这份上很不错了。”他对沈晨评头论足一番之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沈晨瞪着那个奇怪的人,气得快把刀柄都捏碎了。不就是将军的得力助手么,有什么了不起?那副选牲口的挑剔眼神是怎么回事?
    战扬瞟了一眼从后面追上来的黑瞎子,特别留意了他嘴角满意的微笑:“别去惹他。”
    黑瞎子扬眉:“怎么的,心疼了?我还不是帮你验验货,要是不合格,早些扔了最好,免得夜长梦多。”
    战扬沉默不再理会他,队伍又恢复了安静。
    这一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准备应付突发状况,只有战扬知道这一路有多辛苦。
    又到了晚间休息整顿的时候,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人,要不是这里无处可躲,战扬真想不跟沈晨说话。
    “将军。”沈晨笑着问好,就像前几次那样自然而然地坐在战扬身边,就着一点点水啃着今天的晚饭。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天上薄薄一层云,夕阳西下,把整个天空渲染成瑰丽的橘红色。
    战扬往边上挪了挪,在沈晨与自己之间拉出一点距离。从沈晨身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