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确实如他所料没了气息,却还是照例试了试脉搏,不需要再开口说什么,就直接在一旁跪了下来。
    糖心见此也知道是何意,推开胤禛就扑倒床边,哭喊着让额娘醒来,只是还未哭多久,就感觉肚子上面被狠掐了一下,转头看了下在她身后站着的皇阿玛和四哥,转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还是毫无气息的额娘,清晰的感觉到压着的手,又狠狠在她肚子上拧了一把,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装晕地倒在额娘的腰间。
    听皇阿玛吩咐在旁伺候的嬷嬷和宫女,小心地把她抬到一旁房内休息,那碍眼的刘御医也被一起赶出去替八格格诊脉。
    看着寝殿内又恢复平静,康熙想着娴莹最喜欢清静,也就没有再叫人进来伺候,只是坐回床头,忽略床上之人灰白的脸色,轻拾起她散落床头的一缕青丝,俯□子从自己发间也拉出一缕头发,笨手笨脚的想把两人的头发绑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不成,还是胤禛看不得皇阿玛那般祸害额娘的头发,从自己头发里顺出两缕,简简单单的绑了个结,见着皇阿玛看向他,又拆开慢慢的再结了一次。
    在康熙好不容易学会夫妻结,把那连在一起的结扣剪下放在荷包中,就见李德全悄声进门,对着皇上俯身禀报道:“皇上,释西禅师在宫外求见,说事关皇后娘娘能否荣登西方极乐世界,还请皇上能拨空一间。”
    康熙本想说不见,可听了这话也不好不去,只得先命李德全把人引进宫中,对着进门一句话也未说,可脸上难掩哀色的胤禛交代道:“陪陪你们额娘,她最是疼爱你和糖心,就是离开前也不忘对朕嘱托,不能让你们被人欺了去,日后万万不能让她失望。”
    话说完伸手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就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寝殿,门外伺候的人也总算能进来殿内,只是见着四阿哥在床边,不好靠的太近,只得在屏风后候着。
    被屏风隔开的小空间,只有他和额娘,就似十年前一样,只是那时额娘会抱他,会给他讲故事,就是没过几天,中间有了个小不点糖心,额娘也从未薄待他半丝。
    “额娘,胤禛知道这皇宫您已经不想多留,这么多年您为我和糖心耗尽心力,就算胤禛不愿您离开,也实在说不出挽留的话。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糖心,您对我的嘱托,我也都牢记在心,只希望额娘离开以后,也别把我和糖心忘掉,若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好不好?”
    见着额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连御医都说已经没有气息脉搏,哪里还能回他的话,敲了敲自己的头说道:“看我都傻了,额娘想要离开,怎么还能起身回话。”
    完结
    皇后的葬礼准备的略微有些匆忙,可也总算是离开,没了一个皇后,温禧贵妃也在皇后的葬礼中受寒,没过几日也没了,整个宫里陷入一片寂静,明明皇上喜欢的皇后去世,以后宫里的众人也都有机会,可就是没有人敢第一个出现在皇上眼前,只是心里有没有暗暗期盼,已经有些日子没翻过的绿头牌,第一个被翻的人是自己。
    除了每日去给皇太后请安,皇上自皇后去世,整整一个半月没去过后宫,白日寻来朝臣商议国事,晚上批阅奏折,不让自己有片刻的空闲,今日也是如前几日一样,康熙在乾清宫翻阅奏折,脑中也想着还有何地没有送去弹花机等东西。
    李德全悄声推门进去殿内,虽知晓皇上对皇后是真心喜欢,却没想到能做到这样,自幼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就是与其有年幼夫妻情分的先皇后赫舍里氏,皇上也没能近两个月没翻过绿头牌,更连众妃宫里都没踏足过半步。
    只是人死如灯灭,就算再折磨自己,那人也不可能醒过来,不若还是好生顾着些自己,再说德妃和温禧贵妃都去了,荣妃在宫里多年布置的人手,都被皇上连根拔起,身边的人也重新肃清了一遍,就是与皇太子有牵连的人,皇上也没丝毫顾念皇太子的脸面,宫里这些时日被活生生打死的不在少数。
    皇太子身边除了两位侧妃和两位小阿哥,就是侧妃身边伺候的宫女,还有小阿哥的奶娘,都被全部换了皇上的人,当年太皇太后所赐的人,虽说不好同旁人一般处置了,另寻出皇庄把人安置在那,却不是什么难事。
    宫里现在难得出现片刻清明,不过这样的一份清明,不知能持续多久,一边想皇上早早从皇后离开的愁苦中解脱,一边又希望皇上能念着皇后久些,能让他们多松快几日,宫里的尔虞我诈实在太过累心,能有一日的宁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是否有事?”
    眼睛是在批阅奏折,可康熙早就练就耳听八方的本事,何况李德全难得在伺候的时候摸鱼,这可是很少见的,毕竟是伺候他这么多年的奴才,分一丝关心也不为过。
    李德全听皇上这话,知晓他走神被皇上发现,忙诚惶诚恐的俯身跪地道:“奴才竟在伺候的时候分神,实在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康熙心中的烦闷一直无法纾解,见着李德全如此,也没有敷衍的心思,挥挥手命他起身,“难得见你在伺候的时候分神,是何事惹你这般?”
    “奴才该死,是景仁宫的李嬷嬷,说是皇后娘娘去的匆忙,还未把之前默好的书册交给皇上,她帮着在景仁宫守上几日,就要前去西头所伺候八格格,所以就想把那些书册先行送来。”
    康熙不是把那些书册给忘了,只是这些日子总是胡思乱想,若是娴莹不日夜不停的默写书册,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精神不足,吃那虎狼之药连半月就撑不过去,越想越是不敢去景仁宫取那些书册。
    李德全见着主子听完他的话,脸上却不见有丝毫急切,想着皇上确实把皇后娘娘放在了心上,只是发现的时候太晚了,而且皇上顾虑也太多,在心里摇摇头。
    还是伺候皇上多年,李德全还是偏袒皇上的,见主子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算知晓无用,还是忍不住劝说道:“主子,那些书册可是皇后娘娘对您的心意。”
    “唉,让人进来罢。”康熙话说完,看了眼殿内伺候的奴才,李德全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出门命李嬷嬷进来时,对着殿内的宫女太监招招手,把人都领出殿外候着。
    没让康熙等多久,李德全就带着李嬷嬷进来殿内,随后跟着的还有两个有把子力气的太监,抬着成人小腿高的木箱子,等人把木箱子轻轻放下,李德全就对着皇上俯身一礼,带着两人出了殿外,看了眼殿内的两人,还不忘把殿门关上。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吧,听说你不日就要前去西头所伺候,你们主子之前最挂念的就是八格格,万万要把人伺候妥当,若有事尽可前来告知李德全,让他转告朕就好,不可让她受丝毫委屈。”
    李嬷嬷见着皇上如此,也知道主子这次“死”的还算有价值,替八格格福身施礼谢恩道:“谢皇上,奴婢定不会负皇上和皇后所托,定会好生照顾好八格格。^/非常文学/^”
    对着一个奴才,康熙能放下架子,也是看在娴莹的面子上,听她如此说也就没什么好寒暄的,只是点点头让李嬷嬷知晓他听到,就不再多做言语。
    李嬷嬷早先就知道皇上的性子,若非必要平时并不喜欢多言说话,知道等不来皇上开口,李嬷嬷就起身走到木箱旁,把箱子的锁头打开,闪人站在一旁,让皇上能看清里面摆放整齐的书册,开口说道:“皇上,这是主子早先就开始默的全部书册,年月太久主子唯恐有遗漏,就把平日看过除了诗词话本的书册,全部都默了出来。”
    看着那一木箱的书册,绝不可能是这几日就能默完的,起身走到木箱前,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册,见着里面书册整齐,笔下有力的字迹,心好似就什么紧紧揪了一把,看着李嬷嬷问道:“这些书册是你们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从八格格身子大好的时候,主子不需日日惦念,就开始分神每日默些,没想到加上前几日日夜不休默出来的,竟然收拾出整整一木箱,这木箱是主子早先准备好的紫檀木所做,不惧蚊虫书册放在里面最好。”
    康熙听这书册是娴莹默了近十年,心中的愧疚快要把他淹没,原来在他和太皇太后日日算计,想着怎么才能套出她心底存着的秘密时,娴莹从来没想过对他有所隐瞒。
    迟迟未把书册交给他,只是偶尔说些事情,可能是想书册都默出来,一起呈上给他,毕竟若分次呈上来,康熙可是会怀疑,娴莹是不是有所求,或是有什么心思,再不能对她信任。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都已经去了,他心中就再是后悔,人又能再活过来吗。
    李嬷嬷见着皇上脸上的哀色,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皇家不是没有情爱,只是阴谋陷阱太多,让他们不敢去爱,就是母子、母女都为了皇家的规矩,不得不拘谨的相处,竹芋承认她心软了,皇上总归是前主子的孩子,幼时也曾在一旁看顾了些日子,虽说不能背叛现在的主子,可劝说几句还不算背叛。
    “皇上,皇后娘娘在临去前,还唯恐所写有差错,不能帮到皇上和大清百姓,就是在封后大典的前一晚,还把后来精神不足默的书册,全部拿出来翻看了一遍,您万万不能辜负皇后的苦心,定要让大清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也算是给先去的皇后娘娘积福。”
    这个时候什么劝说,都不如给皇上一个嘱托,有了这个似是可以弥补的法子,康熙也能从愧疚中走出来,而且用大清做说头,不论日后书册里面所写,皇上能做到多少,他都不可能把孝懿仁皇后忘得一干二净。
    听完劝说的话,康熙挥挥手命人退下,空旷的屋子里,康熙看着身前木箱内慢慢的册子,好似看到了娴莹的心血一样,收拾心情拿起木箱内标写“壹”的册子,退到耳房窗边的软榻上,静静的翻看。
    康熙三十二年,九月,皇上命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褀与几位宗亲世子,查办各地灾害,朝廷所拨银两失窃一事,事情牵扯出朝堂重臣索额图,皇上念及先皇后赫舍里氏和皇太子,留下性命,只将其罢官免职禁于府中。
    十月,各地官府衙门出现新奇之物——弹花机,可免费供百姓弹棉用于纺织棉布,各地衙门放置两匹棉布和几斤棉花,棉花种子十几斤,按村庄领取一斤、两斤不等。
    康熙三十三年,二月,皇长子、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皇八子,自去年九月起分到各地暗访,相较于旁人只是处置官员,皇四子胤禛对暗访的受难地方百姓,也多有照料安抚之情,使得诸多百姓对其甚是感恩,于年节之前请各地县令,将万民伞代为交与皇四子,朝堂众人惊讶侧目。
    三月,皇长子受人挑拨,寻来遭皇四子查出,其在门下庇护所出贪官污吏,与皇上面前不顾兄弟情分,替众人喊冤要皇四子给其一个交代,使皇上震怒,把被皇长子庇护住的一干贪官查抄灭族,训斥皇长子不友爱兄弟,将其禁于宫外府中思过。
    康熙三十四年,一月,康熙知晓海上力量的重要性,命恭亲王常宁秘密训练海军,
    二月,工部呈上清透无色一人高的玻璃,因制造并不复杂,使得家中略有钱财的百姓,也能买得起玻璃制品。
    三月,大清制造的精美玻璃工艺品,被以比国外低廉的价格运到海外各国倾销,让许多百姓有活可做,不再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五月,康熙顶住朝堂群臣压力,命各府衙门狱中所关罪者,轻罪的每日需在狱中做些手工或是轻活,以赚取平日三餐果腹,重罪者由衙役看押在各县修桥铺路,晚间把罪人都集合起来,由各地县衙命人前来教导,为了起到震慑,衙门着重重修扩大几倍的监狱。
    七月,秘密研究略有年余的“水泥”问世,此样技术